父子两争吵的原因,无外乎相互看不惯对方。
汪霖对汪齐鸣整天不务正业、只知道吃喝玩乐感到强烈不喜,汪齐鸣似乎怨恨父亲和多名女性暧昧不明,导致母亲患上抑郁症而大为不满。
总之,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最后汪齐鸣生气说要离家出走,上楼去收拾行李,不一会儿就从二楼下来了。
汪霖正在气头上,说只要他今天踏出别墅大门,就永远也不要回来了!
汪齐鸣嘴巴硬不肯服输,说不回来就不会来!女佣使劲劝他,他非但没有听进去,反而适得其反,撂下狠话,说就算汪霖死了他也不会回来看一眼。
……
汪齐鸣最后摔门而出,安默等了至少半个小时,才敢出去。
她出来的时候,汪霖已经不再客厅,女佣说汪霖去家里的工作室工作去了。
晚饭的时候,庄玫怡还没醒。饭后,安默提议她是否可以去还没有检查过的房间去看一看。
汪霖很爽快地答应了,先带她去了汪齐鸣的房间一切都很正常,倒是窗台上六盆摆列整齐的萱草勾起了安默的回忆。
在老家的屋后面,也有一片萱草花,她本身不感兴趣,但她爷爷很喜欢。现在偶然间看到萱草,让她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和爷爷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现在刚刚迈入初春,萱草还没有开花,但绿色的叶片也十分讨喜。安默心中一动,伸手去触摸萱草翠绿的叶子。
“不要摸!”
背后突然间响起的声音把安默着实吓得不轻,她触电般地缩回右手,同时扭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女佣面色铁青地走过来,手中拿着一小块湿毛巾,快步走向安默。
安默还没说话,倒是汪霖先觉得不好意思了,怨怪地说道:“丽琴别这样对客人说话。”
女佣语气冰冷地解释道:“先生,齐鸣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
“就算这样也不应该对安小姐凶,下次不要这样了。”汪霖微有怒色。
“是,知道了。”女佣低头应道,语毕,用手里的毛巾,小心擦拭萱草的茎叶,那一脸慈爱、小心翼翼的满足神情,仿佛正在给孩子耐心梳洗的母亲。
“没关系,这间屋里很正常。”安默不去看女佣,扭头征询汪霖的意见。
“好,我再带你去我和玫怡住的房间看一看。”汪霖提议道。
“嗯。”
走到屋外,汪霖歉意地说道:“丽琴自从她女儿失踪后,性格就变得奇奇怪怪,你别太在意。”
汪霖嘴里的丽琴,就是家里的女佣蔡丽琴,是一位单身母亲,刚来他们家的时候,性格开朗大方,把汪齐鸣也照顾的很好。
十年前,蔡丽琴十六岁的女儿不明原因的失踪,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从那以后,蔡丽琴就变得阴郁而古怪。
他们夫妻可怜蔡丽琴的遭遇,又因为汪齐鸣很依恋蔡丽琴,所以一直没有辞退她。这些年,庄玫怡病情不断家中,就更加离不开她的照料了。
蔡丽琴比汪霖夫妻还小几岁,只不过素来操劳,后面又加上儿子去世后悲伤过度,愈见显得苍老,原本才四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就如同六十多岁的老妪一般。
“嗯,没事。”安默摇头道。
她一直觉得蔡丽琴性格古怪,但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说话间,走到汪霖夫妻卧室外。汪霖轻轻旋开门把手,看见庄玫怡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睡觉。
安默放轻脚步,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依旧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合上房门,汪霖问道:“怎么样?有发现吗?”
第668章 谁是神经病(10)
汪霖一家三口离开后,安默看了看一片狼藉的饭厅,对一身油污的蔡丽琴说道:“蔡阿姨,您去洗一下吧,我来收拾这里。”
“不用!我自己来!”蔡丽琴拒绝了安默的好意,那餐巾纸暂时擦干脸上的液体,然后便开始打扫卫生。
楼上的蔡玫怡差不多半个小时在基本安静,汪齐鸣从二楼下来,无精打采地坐在沙发另一头。
“都是我爸的错,要不是他没有处理好男女关系,我妈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汪先生不是那种人吧?”安默对汪齐鸣的话表示怀疑。
“你知道什么?”汪齐鸣冷声嗤笑,“别被他人模狗样的外表欺骗了,不然的话,到时候可能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汪齐鸣说完,站起来拍拍屁股,扭头说道:“我出去了,让他别来找我。”
“诶!”安默把手伸到一半,又默默地缩回来,“失策失策。”
下次不接这么复杂的案子了。
脑海里回响着汪齐鸣意味深长的话,安默心里犯起嘀咕汪霖到底有没有背叛过庄玫怡呢?
得知汪齐鸣又出去鬼混,汪霖气的想杀人,但他无计可施,也只有由儿子去了。
晚上,庄玫怡闹腾地很厉害。安默趁蔡丽琴不注意的时候,把纸人放进地下室,纸人没有反馈有用的信息回来,它们没有在地下室发现鬼魂的蛛丝马迹。
安默觉得,她或许还是应该去于汪霖的工作室去看一看,这样枯待下去完全不是办法。
晚上,安默被尿意憋醒,一睁眼,看见床边站着一个人影,黑暗中看的不甚清晰,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大概轮廓。
她浑身寒毛倒竖,“啊”地一声惊呼,杵在床边的人影开了口:“安小姐,我的地下室,没有你想找的东西,所以请你不要再到地下室乱翻。”
“蔡阿姨?”安默开灯,果然是蔡丽琴面无表情的样子,内心的恐惧驱使她向对方低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蔡丽琴没有开腔,冷冷地看了安默一眼,随即转身走了出去,留下安默一个人在房间里出神。
奇怪,小纸人基本上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蔡丽琴是如何发现她派小纸人去了地下室?
安默对蔡丽琴有一种说不出惧意,而且是那种从灵魂深处,由内至外散发出来的恐惧。她不怕厉鬼恶灵,也不怕坏蛋恶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怕阴森森的蔡丽琴。
突然到来的蔡丽琴,让安默暂时遗忘了瘪了许久的尿意,差不多过了五六分钟,她才恍然记起自己的醒来的原因。
一阵风似的杀到厕所,一阵风一样杀回房间,关上门,特地把房间反锁上,她可不想什么时候一睁眼,又看到一个人站在自己床边。
讲真,这样会吓死她的。
安默蒙着脑袋,再次缓缓进入梦乡。
……
蔡丽琴来到卫生间,按下马桶的出水开关,随手将一团黄纸扔了进去。
那团黄纸在水里挣扎了几下,最终无力回天,被哗啦啦的水流冲进了下水管。
……
第二日,安默提出要去工作室那边,汪霖打算和她一起去,但是被醒着的庄玫怡缠住脱不了身,只好将公司门卡和钥匙交给她,让她自己去。
安默叫了辆出租车,一个多小时以后,抵达目的地。
写字楼外面设有门禁,需要刷卡进入。
安默用钥匙打开工作室的大门,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咋咋呼呼的惊叫声。
“啊!”
一个穿着帅气中性西服的长发女人,从座位上站起来,警惕地望向门口,看见陌生的安默,恶声恶气地问道:“你是谁?来我们公司干嘛?”
“我是…”安默举起手中的门卡和钥匙,不知道如何回答女人的问题。
“你怎么拿着汪老师的门卡和钥匙?”女人从座位上走出来,大步迈向安默。
“呃,他让我…帮他找一个东西。对!汪老师的手机掉在办公室了,让我帮他找到送回去。”
“咦?”女人好奇地盯着安默,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回,“你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女人对安默充满了戒备,万一安默是敌对公司派来的卧底,盗窃公司机密怎么办?
“不是!我是汪老师家新来的保姆,呵呵,保姆。你知道的,汪太太身体不好,蔡阿姨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嘛。”安默干笑着解释道。
“哦,这样啊。那行,你找吧。”女人基本上相信了安默的话,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说道,“我帮你打打汪老师的手机,听着铃声好找一点。”
“好的。但是汪老师说他手机没电,或许关机了。”安默“纯真”一笑,真诚的不能再真诚。
“呃,那好吧。你自己慢慢早,我加会儿班,明天被汪老师发现我没有完成任务,我就死定了。”女生笑道。
“嗯,好的。我尽量小声点,免得打扰你。”安默客客气气道。
……
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更多的谎言去填补。安默先假装在员工办公室里面找了一圈,然后又去了汪霖的办公室。
女员工专心于自己的事情,对安默的一举一动,一点也不关心。
安默离开汪霖办公室后,又去了摆满了各式时装的样衣室。
确认女员工没有偷看之后,安默随手抓了一把小纸人出来,小纸人迅速散开,遍布整个拥挤杂乱的样衣室。
大概过了十一二分钟,小纸人陆陆续续飞回来向她报告,除了最后一个小纸人找到一枚珍珠耳钉,其他的什么发现也没有。
小纸人将耳钉放在安默手心,在面前手舞足蹈地飞来飞舞,颇有居功至伟的骄傲。安默哭笑不得,这里是服装设计公司,耳环项链手链等配饰必不可少,这枚耳钉也不知道是谁无意间遗落的。
可是,不对!
地上还有散落了许多其他的小饰品,但纸人们对此视而不见,她手中这枚珍珠耳钉,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想到这个可能性,安默立即将耳钉放进密封袋,装进腰包里。
安默百般思索也无法理解,于曼既然是死在样衣……不对!
脑海电光火石间闪过一抹灵光!
第667章 谁是神经病(9)
“没有。”安默失望地摇头。
说起来,倒是她不好意思了,前前后后整整一天时间,到现在为止还一无所获,无颜面对身为客户的汪霖。
“蔡阿姨住在哪里的?为什么没有看见她的房间?”
“丽琴她…住在地下室。”汪霖一脸无奈。
“地下室?”安默诧异,“为什么住在地下室?”
她不认为,这是汪霖夫妻的安排。
“不知道,她说这样离她女儿更近。”汪霖流露出恐惧的目光,对蔡丽琴的说法和做法感到惊悚。
或许蔡丽琴意识到自己女儿已经埋尸某处,认为自己住在地下面,可以和女儿保持某种共同性。
“哦。”安默陷入思考,“我能下去看看吗?”
鬼魂就喜欢阴暗的地方,地下室对它们来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藏身之所。
汪霖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没问题。”
两人刚走到楼梯口,准备下去的时候,蔡玫怡忽然醒来,大声呼唤汪霖。
安默让汪霖将地下室的入口告诉她,她自己下去看看。
根据汪霖的提示,安默很容易找到地下室入口。
从入口进去,地下室被一条长长的甬道一分为二,左边是用来储放红酒的;右边有两间房子,一间房门敞开,里面摆着一张单人的钢丝床,还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另一件上了锁,里面放着什么,不得而知。
地下室的温度比上面低许多,安默不由得抱紧双臂以保持温暖。
红酒储存间和蔡丽琴的睡房一切正常,最后,安默的视线落在了锁着的房间上。
没有主人的允许,她不可能直接破门而入,但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里面或许有重要的发现,还有她想要的结果。
安默心痒难耐,打算放两个小纸人进去看看情况,一抹腰间,才发现自己把腰包放在睡房的床头柜上。
失望之下,安默又不愿意就此放弃,看到铁锁锈迹斑斑,似乎已经不怎么结实,想着是不是可以暴力开锁。
就在她迟疑不决的时候,极轻缓的脚步在身后徐徐逼近。
“你干什么?”
蔡丽琴不声不响走进,毫无预兆地出声,冷不丁地,又把安默吓了一大跳。
“啊!”安默回头,看见明显面露不喜地蔡丽琴,心里没由来一阵心虚和害怕。
“蔡阿姨,您怎么来了?”
安默说话,才觉得自己十分傻叉,蔡丽琴住在地下室,别人回自己的房间,哪需要那么多的理由。
“吃药。”蔡丽琴冷着脸从安默面前走过去,拿起屋里小桌上一瓶药,拧开盖子倒出四五颗,一把喂进嘴里,嘎嘣嘎嘣一阵咀嚼就直接咽入肚中,连水都不喝一口。
听到蔡丽琴嚼药片的嘎嘣脆响,安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蔡丽琴吃完药,稍稍站立,走到安默面前,语气淡漠道:“地下室没有你想要的东西,走吧。”
说罢,大步离去,留下一个略显佝偻的苍老背影给安默研究。
“我……”安默叹了口气,她不怕鬼不怕妖,偏偏对这个阴沉古怪的阿姨心生怯意。
得了,还是找汪霖要钥匙吧。
安默回到地上,刚走到客厅中,只见汪霖穿上外套,慌慌张张地准备出门,问道:“怎么了汪先生?”
“我儿子在外面喝醉酒跟人打架被警察抓走了,我现在要去派出所走一趟,安小姐,您请自便。出意外,我两个小时之内应该可以回来。”
安默把嘴里的话咽回去,礼貌道:“嗯,好,一路平安。”
晚上六点钟,蔡丽琴准时开饭,菜肴一如既往地丰富,倒没有在伙食上虐待安默。
期间,庄玫怡醒来一次,抑郁状态的她哭着吵着要找汪霖,蔡丽琴耐心地向她解释汪霖的去处,但她完全听不进去,哭闹了许久。
她哭着哭着,突然间爆发躁狂症状,不但把桌子上的碗筷盘子打翻在地,还指着蔡丽琴和安默破口大骂,最后,甚至直接动手打人。
“狐狸精!不要脸!把汪霖还给我!还给我!!”
庄玫怡又打又骂,安默不至于和病人计较,但也闪到一旁,躲在她的攻击范围之外去。
与她的极力躲避不一样,蔡丽琴始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即使面对庄玫怡毫无理由的打骂,也不肯挪动一步。
“太太,您冷静一点,先生出去接齐鸣,等会儿就回家了。”
“你们不要脸!勾引我老公!”庄玫怡忽然停止攻击蔡丽琴,转身走向躲在一旁的安默,愤怒地骂道:“你最不要脸,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知道勾引别人的老公!”
呃……
安默头顶掠过一群乌鸦,不断地冲天花板翻白眼。
“蔡阿姨,家里还有镇静剂吗?”
“一天只能用一次,用多了对身体伤害很大。”蔡丽琴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汤汁,冷冰冰地叙述道。
“哦。”
庄玫怡凑到安默跟前,指着安默的鼻子骂道:“姜元元,你不要脸!我老公比你爸的年纪还大,居然还勾引他!贱人!不要脸!”
姜元元?
安默嘴角一抽,这又是谁呀?
“汪太太,我不是姜元元。”
“不!你就是!你勾引我老公!你不要脸!”庄玫怡非常固执地认为安默就是姜元元,但她骂人的词汇比较匮乏,反反复复都是“狐狸精”“不要脸”和“贱人”三个词语。
蔡丽琴脸色始终铁青,安默完全看不出她有没有生气,按道理来说,应该会生气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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