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药瓶放回了床头,心想,今天就休息一天吧,瞎子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练就而成的。我将被子往身上一裹,继续睡觉。谁知道刚闭眼不久,就听到了开门声,接着就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好美美这阴魂不散的家伙又来了。今儿个我是铁了心,不想起床了,就是她打死我,我也不会从的。我还不信她能把我从床上拽起来。
我扯起被子,将自己裹得跟个棕子似的,密不透风。
嘭,棍子打在被子上。火辣辣的疼痛从背心传来。“嗷!”我一声长嚎,从被子里窜了出来,一个翻滚。就到了地上,顺有抄起来地上的木棍。开始防御。谁知道,我的棍子应声而断。“怎么回事儿?”我惊问。
“今天换武器。”好美美向我抛来一个什么东西。
我立刻侧身躲开了,天知道她要换什么武器,万一是把刀,我要抓住刀刃,手岂不废掉了。
“干嘛不接着?”
“我为什么要接着?”我有些恼火,这家伙成天就自说自话。想到一出是一出。
“放心,那是根铁棍,伤不到你的。”好美美相当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靠!”我大骂道:“你刚刚拿铁棍砸我的啊!”我摸了摸我可怜的背部。“你她娘的还是不是人?”
“谁让你装死的了。”好美美完全没有抱歉的感觉,好像她是世界上最正直的人,做了一件最正直的事。
我怎一个火冒三丈了得,下蹲摸到手边的棍子,二话不说。就和她打了起来。手中的棍子的形态,和对方的形体和动作,在我脑海里形成了黑与白的映象,就像是在播放老式电影。
躲过她刁钻的攻击,并进行反攻。进攻是最好的防御。这话是我的父亲教我象棋的时候曾经说过的话。然而。我一直无法学会他高超的棋术,每次被他杀得片甲不留。这只能怪我没有象棋的天赋,没有一颗好脑子,谁让我是笨蛋呢。
攻击,攻击,别怕挨打,我这样对自己说。
铁棍比木棍要重得多,要适应它,需要那么些时间。我紧握着手中的钢铁武器,直到指节都有些疼痛。
不要怕挨打。我再次这样告诉自己。好美美在我的左侧,她右手的铁棍直直地挥向我的腰际。一般情况下,我都会用手中的武器去挡。但是,这次我没有。我用左手去抓铁棍,同时,用手里的棍子去打好美美的肚子。
一声棍子砸在肉上的闷响,伴随着好美美的闷哼。她向后跌去,直接摔到了床上。这次,她没有向我攻来,而是打了个滚,翻到床的另一侧。她笑道:“不错嘛。”
“我可不需要你的夸奖。”我跳上了床,开始下一轮攻击,我越过了床,耍起手中武器,毫无留情。我并不害怕真正伤到她,因为我就算全神贯注,手段使尽也只能打到她而已。她是个厉害的敌人。小看她,那么我就会被她给打得更悲惨。要是被铁棍打到,估计连我妈妈都会认不出我来。
好美美没有迎上我的铁棍,而是跨步躲到了床尾,说道:“等等,先休战片刻。”
“骗子,”我追击过去,“我多少次说要休战,你什么时候答应了,有话就这样说吧。”嘭,我的棍子砸到了墙上。
“你是想拆了这房间吗?”
“你非要让我换武器。这是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好吧,就算是我造成的吧。”好美美挡开我的攻击说道:“阿明,总有一天,你会面对速尸,甚至是更高级的智尸。所以,刚刚这种拼死的打法并不适合我。”
“我爱怎么打就怎么打。”我双手握铁棍,直接劈向她的脑袋。
她用铁棍横着挡在自己头顶,抵住我的武器,“速尸身上的尸毒,已经非常厉害了,我们之前注射的疫苗不足以完全对抗这种变异的病毒,所以要尽量避免被它们伤到。在与人对战的时候,或许这是件好事,但如果这样和丧尸打,无异于自寻死路。”她的手臂一伸一屈,将我推开。
我向后退了两步,她就已经到了门口处。“餐厅等你。”甩下这几个字,她便走了。
这家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家伙。在洗漱时,我想着刚刚好美美所说的话。的确,她说得一点都没错,如果面对速尸,我用这种鲁莽的打法,肯定得完蛋。尸毒会让我的速度减慢,甚至会让我死亡。
我之前就是太小看速尸了,在与那么多速尸对战的时候,我居然还能够分神。真不知道我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如果那次没有分神,或许我现在还看得见,不至于变成一个残疾人。
我将铁棍当拐杖似地拄着往前走。有谁的拐杖会是一根实心铁棍。该死的美美,我知道她的用意是好的,但我依旧忍不住想要咒骂她。这些个日子,我受了多少苦啊。就想好好发个呆都不行。
这将会又是个疲惫不堪的日子。想到等会将会有一场惨绝人寰的大战,我就忍不住浑身发抖。人都是有惰性的,对于一个瞎子来说,惰性更盛。
今天的餐厅很奇怪,没有几个人,似乎除了好美美,其他人都不见了。我径直走向了里头的餐桌,因为美美总会坐在那里。等我稍微靠近的时候,就更加确定,她坐在那里没错,因为那里有着她特有的味道。
自从我瞎了之后,对于声音和气味越发敏感。我发现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都是不同的,就像每一种动物身体所散发的味道都不一样。以前看一些鬼怪小说或者电影的时候,那些个妖怪总会说,这里有人味儿,我想这话并不假,的确每种动物身体的味道都是不同的。经过我的仔细研究,每个人身体的味道皆有所不同。我所熟悉的好美美更是如此。
“怎么回事儿?人都去哪里了?这个时候,应该有挺多人的啊。”我直接坐了下来,因为我闻到了我所喜欢的食物的味道。或者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好美美会帮我拿吃的。
“都去猎尸了。”好美美平静地说道。
我抓起一个包子,直接往嘴里塞,嘴里的东西还没有咽下去,我便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家还要猎尸?虾岛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啊。”
“虾岛并没有核发电站,所以需要丧尸当燃料,为我们提供电和燃气。”
“什么?”我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睛抽搐了一下,“丧尸怎么提供电和燃气?”
“我们策反了一个36大厦的技术人员,他指导我们造了一个丧尸发电场,主要的设备就是焚化池,热可以发电,而燃烧所产生的气体经过处理可以变成甲烷。你无法想像一个丧尸可以产出多少能量。而且焚化池里的灰烬用来当肥料再好不过。”
听完美美的介绍,我几乎要吐出来。原来36大厦之所以要猎尸,就是为了得到能量。难怪需要让下线的人出去杀丧尸,原来丧尸的尸体是最好的能量源。我强忍住,才没有把刚刚吃进去的包子吐出来。原本香喷喷的肉包子,现在闻起来竟然是臭的。我将咬了两口的包子,放回了碟子里。
“放心,这只是普通的猪肉。”
“是吗?”我对此表示怀疑。因为之前我就听人说过关于食人族的事情。一些人因为末世来临,没有食物,就开始吃人类。我认为这是最不可原谅的罪行,就连狗都不会吃自己同类的肉。那些人简直连狗都不如,或许用狗来和他们比简直是侮辱了狗,这话来形容更加合适。
好美美轻笑道:“浪费粮食可耻。赶紧吃了,我们还要好好干架呢。”
“我去打点米饭。”我站了起来,宁可吃米饭咸菜也不吃肉了。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吃肉,不是我矫情,是我闻到肉味就想吐。
第208章:他们都骗我
那天,我们并没有在往常经常去的海滩边上练习,而是到了虾岛西边的码头。那边的海风特别大,就连走路都有些困难。
“干嘛在这里练习?你是想我被吹到海里吗?”码头晃动地很厉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掀翻。
美美对此毫不在意,反而说道:“要得就是这种人效果,集中精力,不然明天你肯定会下不了床的。”
“谁下不了床还不一定。”在海边,我的战斗*要强得多。真正打起来的时候,我总是会忘记时间。好美美下手是狠了一些,但她不失为一名好老师。我的格斗技能和体力都提高了许多。
在新世界的时候,只要闭眼休息一会儿,疲惫度就会下降,非常形式主义。我可以打pvp打一天。但现实却没有那么轻松,和美美打一天下来,非常痛苦,每一寸肌肉都在痛苦地哀嚎,好像我怎么虐待了它们似的。我分明就已经是进化人了,为什么身体恢复得那么慢,并不能够像伤口那样迅速修复。好美美告诉我这是因为我还没有掌握进化人所拥有的特殊大脑。
她说,只要正确运用大脑,就能够掌握一化,包括自己的体力,这需要长期的训练和觉悟。如果无法悟到进化人是怎样的存在,那么只是暴殄天物。
我相信好美美的话,因为她是一个进化人,而且她似乎和我打一天,也不怎么疲惫。她告诉我,不要去控制武器,而是去感应武器。她还是看不见是 上天赐于我的礼物,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更容易抛开外界影响,而集中精力于自身的进化。
不知道打了多久,我累得像只狗,直接趴在码头上喘气儿,无论美美怎么踢踹。我就是不肯起来。我这回是铁了心了,甩了整整一天的铁棍,无论是谁都会感觉到疲惫的。
轰轰,那应该是船的码达的声音吧。
“美美,那是什么?猎尸的人回来了吗?我好像闻到血的味道了。”
美美没有回答我的话,她应该是在凝望海面上的那艘船吧。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让那些猎尸队的人看到我爬在地上,不知道他们又会用什么言语来嘲笑我了。
美美一直没有说话。我听到她的呼吸和心跳有些紊乱,像是发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阿明,快跑!”她抓住了我的手。
“怎么了?”我有些忧虑地问道。
“阿明。你回大楼。拿出你的武器和药。在楼门口等我,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这么慌张?”我问道。
好美美十分紧张地说道:“那船是入侵者,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36大厦的人。我去敲警钟。阿明,听我的快去。和任何遇到人说,有入侵者。”
听好美美的语气,可想而知现在时间紧迫,我必须听从她的指令。我还没跑多远,我就听到了当当地钟响。这声音非常雄厚,到底是多么大的钟才能够发出这样的声响。
入侵者,这个词对我来说有些陌生。我一直认为自己并不属于这里,然而。寄居在这里的这些日子,让我渐渐开始融入到这座孤独的小岛。如果这里被他人侵略的话,我也绝对不会容忍的。现在,我将作为一个叛乱者对抗36大厦。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正义,所谓的正义每个人所站的角度的不同。所以对此的定义也有所不同。有些人甚至认为大道不仁,认为正义需要鲜血和生命来铺垫。而有些人则认为每一条性命都是珍贵无比的,会拯救任何一个可以拯救的人。我一直认为秉持真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然而,这却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够按照自己的本心做事。
我现在在干什么呢?我要拿起武器来对抗36大厦吗?恐怕是这样的,我别无选择。我虽对好美美有所怨言,但我还是会站在她所珍惜的虾岛。而且,在这里我交了一些朋友。
回到大楼需要经过小街。小街听起来非常混乱,人们吵吵嚷嚷地高声大叫发生了什么事情。“有入侵者!”不知是谁大叫了起来,“快到东南边山里去啊!”
虾岛的东南边的确是有一些小山。这里有能够的人都离开虾岛到外面去猎尸了,留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或者一些像我这样的残疾人。
我跑得更快了些,我得早点拿到武器。万一被新政府的走狗抓到,我至少能够有所反抗。在战斗死去岂不潇洒。回到大楼之后,我就立刻按照好美美说的,拿了武器。我重新回到楼底下的时候,我听到了娄新辰这个狗日的声音,还有一些其他人的声音。
“跟我去码头!”娄新辰对着其他人下了命令,以非常快的速度离开了。
说实在的,我真的很想跟着他去码头看看,那边的情形,但是好美美让我在这里等她。万一她回来没有看到我,说不定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我站在楼底下,焦虑难耐。我在楼底下徘徊了至少上百回,可是好美美依旧没有过来。难道她被那些入侵者杀害了吗。这个想法产生之后,我打了个寒颤。我再也无法等下去,照理说她早就该到这里了。
周围非常安静,就像墓地,没有任何声音。我看不到周围的环境,也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只能闻到海岛特有咸腥味。我开始重新往东边的码头跑去,途中我跌倒了几次,但是无法感觉到任何疼痛,仿佛这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又像是身体的疼觉神经出现了问题。
我手中的铁棍早就不知道被我丢到那里去了,我伸着手,往前奔走,就像是只僵尸。越靠近码头,我就越发焦虑,仿佛有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等着我。
啊……撕杀声、哀嚎声、枪声、武器碰撞声,声声入耳,我站在码头,仿佛置身于某种战场。我是瞎子,无法看到当时的惨象,然而,空气中一股股浓重的血腥味,让我感觉到了这是场极度残酷的战斗。
人们被屠杀了。
子弹胡乱飞射,根本不害怕射到无辜,因为在此处的人都不是无辜的人。在新政府的眼中,这些人都是叛乱分子,都应该直接处死。
“美美,美美,你在哪里!”我不顾一切地高呼起来,我都已经瞎了,死又何惧。然而,我的声音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人们继续接连不断地死去。
恐惧的味道、绝望的味道、死亡的味道,这些令人作呕的味道直直地冲入我的鼻腔,进入我的大脑。
新政府还真是残酷。我虽目不能视,但依旧能够感觉出来新政府人员的汹汹气势。叛乱军根本无力招架,他们像羔羊般被屠宰。
我站在码头的附近,但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仿佛我是个隐形人。随着时间的推进,码你头恐怖的战斗声渐渐散去,我总算听到了海浪和风的声音。
“好美美!”我大叫起来。我多么希望她能够回应我的叫声,然而,她没有回应我。让我感觉到奇怪的是,嘈杂的码头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我呼叫好美美所残留的回声。
回声悠长响亮,让我以为自己置身山谷。他们注意到了我。我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白痴,我在心中骂自己,这不是送死吗,怕别人不知道你在这里吗。
嘭、嘭,两声枪响,风告诉我,它们是冲我来的,一颗瞄准了我额头,一颗瞄准了我的心脏。我躲开了这毫无生命力的攻击,比起好美美残忍的棍棒,子弹显得如果缓慢,人类身体是无极限的。如果快到一定程度,应该能够实现瞬间移动这样梦幻的身法吧。
“活捉她!”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中。
这声音冰冷无情,就像冰镐敲击在冰面上。然而,这冰冷的声音对我来说,竟是如此熟悉。他之前的声音并没有那么冰冷,他时而温柔,时而可恶,时而俏皮,但从来没有像这样子讲过话。这简直就是个无情的恶魔的声音。
血色,没错,就是他的声音。当对一个人熟悉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纵使是一个轻微的咳嗽声,都能够分辨那是谁的声音,更何况他整整说了三个字。
他没死,他没有死啊。原来他们都骗我。我一时间失了神,竟然忘记他是以新政府走狗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我是个瞎子,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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