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烈如今可是两世为人,前世的他虽然不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但却也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军人,什么人心没见识过,所以王允那丝迟疑的眼神,自是没有瞒过他。
长身而起的他,一步踏出,腰上的精钢环首刀应声而出,只见一道流光闪过,韩烈再次回身落座之际,屋顶上方的一根手臂粗雕梁方才应声落地,整整断落成了五节。
王允虽然是个文官,但却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年少时也曾学过六艺,剑术射术算不上高手,却也熟练,更重要的是他自认为眼力不差,但刚才韩烈明明只出了一刀,却把一根木雕削成五节,这等刀法用迅若流星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好,好刀法。”王允惊讶之余,不由抚掌赞道。
“王世伯缪赞,还请世伯勿怪小侄卖弄之嫌。”韩烈刚才的举止,倒也不是卖弄,纯属是为了让王允知道,目前自己的实力,根本不像表面上表现的这般不堪一用。
“没想到区区五年时间,贤侄已经深得陈伯的刀法真传,这点确实出乎允之所料。”王允赞叹之余,欣喜的连连点头,甚至连眉宇间的愁绪也随之散尽。
这一晚,王允谈兴甚浓,一直拉着韩烈聊了近年来大小之事,以及目前朝廷的状况,虽然他没有明言,但韩烈却依然听出,王允只怕真有事需要自己帮忙。
不过他见王允并没有急着开口,韩烈自是不便询问。
次日,天刚刚擦亮,韩烈刚起床准备练刀,便听到隔壁的院落中,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
琴音绕绕,余音不绝。虽然韩烈并不是个懂琴之人,但却还是听得出抚琴之人,绝对是个琴音高超之人。
否则断然不会弹奏出如此美妙的乐章,在悠扬的琴声之中,韩烈手中的环首刀,也仿若有了生命一般,《九宫幻象图》中前几式已经被他参悟的刀法,一招接一招,行云流水的般施展而出,满庭院落刀锋凛冽,一丈之内端的是水泼不进。
《九宫幻象图》并不是陈伯所习练的武艺,而是陈耽祖上所传,据说是陈耽之祖曾在右北平担任护戎校尉时所得一套练功图谱,这套图谱记录了一整套练功法门,分别代表了九种动物形态,可谓神妙无比。
吃过早饭,在王府管事的亲自驾车引领下,韩烈来到洛阳北门的北山祭拜陈家身死的先辈。这一次扫墓,韩烈足足一直待到天黑,把整个墓地清理一遍不说,还重新加盖了一些封土。
刚返回王府,韩烈便再次听到一阵琴声,跟随韩烈一天的管事,见韩烈听的入神,不由自豪的笑道:“貂蝉小姐的琴音是越来越动听了。”
第三章 天才般的貂蝉()
“哈哈,可是阿烈回来了?”不等韩烈有何反应,从内堂冲出一青年,大笑着就冲到了韩烈面前,一脸兴奋的作揖道:“今日吾在南城当值,得知子扬归来,吾可是特意休暮归来的。”
昨夜的时候,韩烈就从王允口中获悉,他的小儿子王定一直挂念着自己这个少年玩伴,这会见到眼前的王定那喜形于色的表情,心中升起一丝暖意的韩烈,下意识的上前给了对方一个熊抱。
“呃,你,你真是阿烈?”面对韩烈这奇怪而又失礼的举动,王定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定睛看了眼韩烈时,他的表情就更加丰富起来了,对于他来说,眼前的韩烈变化实在太大,那俊美如女子般的相貌,着实让他有些不敢接受。
“如假包换。”韩烈一脸的淡定。从脑海中残存的记忆,韩烈能够清楚的记得,眼前的王定,确实是韩烈年少最好的玩伴,两人幼时相识,生活在一起近十年,关系好的完全可以同穿一条内裤。
“我的天啊,你这容貌,要是在大街上遇上,我非把你当成女的不可。”王定砸吧着嘴唇,一脸惊奇打量着韩烈,显然他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铆钉,赶紧把你那贼眼移开,本公子可没有龙阳之癖。”韩烈想起年少给对方取的外号,当下不由嘣了出来。
“不错,不错,你果然是阿烈。”王定再次放声大笑,拉着韩烈就往内堂喊道:“今日兄弟相聚,自当痛饮三百杯。”
“自当奉陪。”面对着这个昔日的好友,韩烈也露出会心的笑意。
王允有三子,长子王盖如今在长安为官,次子王景在河南尹府担任从事中郎,三子王定为洛阳南部丞,虽然官位不显,但有王允这颗大树罩着,起码外人看来,王家可是实实在在的显赫世族大家。
王定这个人少年时代就爱嬉闹,如今年纪轻轻就入仕,虽说有所收敛,但本性却并未大改,这会二人在偏厅坐下,三杯酒下肚,他就一脸轻浮的笑道:“阿烈,你回来就好啦,今后咱们兄弟同心,这洛阳城我看谁敢欺负咱。”
“好,那改日咱们就去董卓府叫骂,顺便把那吕布拉出来单挑一下如何?”韩烈举起酒盅,一脸笑意的回道。
“嘘,阿烈这话咱可不能说。”王定吓得慌忙站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这是在自个家中时,方才嘿嘿笑道:“阿烈,你够狠。不过那董卓残暴凶狠,咱们可惹不起,至于那吕布,咱们还是躲远点为好,你是没看到,那家伙身长九尺,骑着赤兔马,手持方天画戟,就这么轻轻一挥,十七名羽林军将士就这么死在了当场,那雷霆手段,吓的兄弟我差点没尿裤子。”
“有那么可怕?”对于那个有着天下第一猛将之称的人中吕布,韩烈多少有些期待的,来到这个时代,继承了这副身躯后,他就发现自己的武力很强,但究竟强到什么地步,实际上他自己都不知道,所以他现在一直想找个高手过招,若是有幸与吕布斗上几个回合,无疑会对自己的实力有个很好的认证。
“嗯,此人绝对是我见过最强的高手。”王定郑重的点头道。
“那有机会定要讨教一下。”韩烈举起酒盅,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呵呵,喝酒,喝酒。”王定跟着举起酒盅,转移了话题,显然在他看来,韩烈这副小身板,要是对上虎背熊腰的吕布,只怕塞牙缝都不够。
叮叮咚咚……
酒兴正酣,内院之中却再次传来琴声,这已经是韩烈第三次听到琴声,被如此美妙的乐声吸引,韩烈举起的酒盅也不觉停在了嘴边。
打了个酒嗝的王定,明显有了几分醉意,眼看着韩烈嘴角轻扬的笑意,这家伙眼神不由闪过一丝猥琐的表情,道:“阿烈,要不是知道你是咱兄弟,某真以为你是个倾国妖娆呢,依我看,也只有我家小妹的容颜,能够与你这张面孔媲美。”
“妖娆你妹啊,咱这就俊逸,有没有文化啊。”被这小子用妖娆二字一形容,再看他那色眯眯的眼神,韩烈差点暴走,一口酒直接就吐了王定一脸,他这到不是有意,纯属被对方恶心到了。
“咳咳,失礼,失礼了。”王定见韩烈反应这么大,忙跳了起来,开口笑道。
“不喝了。”韩烈的酒兴大败,也随之站了起来。
“阿烈,怎么样,要不我引荐你认识下我家小妹貂蝉?”听着内院传来的琴声,王定突然开口道。
“你家何时有的小妹,莫非是世伯老当益壮?”韩烈虽然明知貂蝉非王允亲生,但见王定那贱贱的样子,不由打趣了对方。
“非也,小妹貂蝉是我爹一年前入京时收养的一名孤女,当时阿爹见对方可怜,就收留在门下,还别说当时那女娃子当时蓬头垢面的,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可你不知道的是,结果仅仅过去一年,她不但容貌大变,而且学习歌舞能力简直让人不震惊,任何舞蹈只要看上一遍就能跳,就说这抚琴,她只看到抚琴弹奏了一遍,就能照常弹奏而出。”
“面对这丫头如此出众的能力,阿爹惊奇之下,当即收了她为义女,这样一来自然成为我王家小妹,还别说阿爹疼她别我们任何兄弟都好,起初我们兄弟几个,还以为家父准备娶她为妾,结果我们几个想法一说出来,却被骂的狗血淋头。”王定这小子还真是口无遮拦,编排起自己老子来,也是毫不嘴软,当真是嘴贱的狠。
“嘿嘿,你知道家父最后说了句什么吗?”王定得意的一笑,并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道:“奇货可居,并且告诫我们兄弟,若有谁胆敢有半分不敬,直接打出家门,并且还让我们兄弟几个立下誓言方才作罢。”
“世伯看人的目光定然不会错。”韩烈恭维了一句,抬眼看了眼王定,讥讽道:“知子莫若父,世伯这般威逼,还不是怕你这只贼猫偷腥。”
“喂,你还是我袍泽吗?我王定堂堂君子,能干那样下作的事情?”王定不满的回了句,有些底气不足的反驳道。
“哈哈,行了,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赶紧的,带我去认识下小妹。”对于历史上的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蝉,如果说没有好奇心,那肯定是假话,如今既然有机会认识一下,韩烈自是颇为意动的。
穿过两重院落,在王定的引领下,韩烈二人来到貂蝉居住小院。
幽静的角亭,挂着几盏灯笼,把方寸之地照的一片透亮,远远的一道身影独坐其中,显得有几分凄凉孤寂,但琴音之中透露出的恬淡之音,却浑然与眼那道背影给人留下奇怪印象。
第四章 七星宝刀()
“琴音绕墙,三日不绝,果真诚不欺我。”待亭中的貂蝉一曲结束,韩烈方才抚掌轻声赞道。
“见过三哥。”貂蝉悠然而起,给人一种恬淡安静之感。
“小妹无需多礼。”王定呵呵一笑,忙指着身旁的韩烈道:“小妹,这位是韩公子,乃我家世交,也是三哥的兄弟。”
“见过韩公子。”一身绿衣长裙的貂蝉,体格纤细修长,容貌娇美柔媚,果真是个楚楚动人的倾国祸水。
“闻听姑娘动人琴音,唐突打扰,还望姑娘勿怪。”面对着这个闻名历史的美人,韩烈在作揖回礼之余,目光从对方脸上掠过,二八年龄的貂蝉,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肌肤如雪,面容秀美,鹅颈白皙,臻首娥眉,这般娇美的美人,可谓是韩烈生平仅见。
但让韩烈惊异的是,貂蝉不但貌美,而且还长了一双纤细的玉手,犹如柔荑的手掌,十指细长仿若凝脂,有这样一双纤手,能够弹奏出如此清丽脱俗的琴音也就不足为怪了。
对于王定在这夜深之际,带着一个陌生男子前来相见,貂蝉表面虽然恬淡平静,但内心还是微微有些不快的,不过在行礼翘首之际,美目轻抬,看道韩烈的容貌之时,她也忍不住凝视了对方一眼。
虽然面色平静,但貂蝉内心还是暗暗轻呼一声:“这个韩公子,真是个男儿身吗?竟然俊美至此?”
“哈哈……”王定一直在观察着貂蝉的举动,这会见貂蝉都忍不住吸引了目光,顿时放声大笑道:“小妹怎么样,我这位好友的美貌,与你相比如何?”
见王定又拿自己的容貌打趣,韩烈鄙夷的瞪了王定一眼,纠正道:“铆钉,我在给你说一遍,哥这叫俊逸,不叫美貌,要再有下次,别怪某翻脸。”
“韩公子俊逸非凡,古之宋玉未必能够比肩。”貂蝉见王定在旁偷笑,也只得接腔奉承了一句,虽说是奉承话,但貂蝉内心却还是自忖一声:只怕楚国哪位宋玉,还真未必有这位韩公子这般貌美妖娆吧。
貌美妖娆完全是貂蝉见到韩烈面貌之时,想到的第一个形容词,实在是韩烈的容颜实在过于俊美,而且还长着双剑眉凤目,一个男人长成这样,美是美了,但实在是过于妖娆。
“说的是,说的是,还是小妹会夸人。”王定在旁笑的脸都快抽了。
“小妹把某作宋玉,莫非以西施自诩?”韩烈想起貂蝉在历史上留下的事迹,随之张口反问了句。
“西施生逢大争之世,做出如此抉择,只怕也非自己所愿,小妹若有选择,但愿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貂蝉幽幽一叹,既有为西施命运起伏的同情,只怕也有对自己命运的迷惘。
显然这个兰心蕙质的女子,已经读懂了王允把自己养在深闺的含义。
从她的话语中,韩烈终于醒悟到为何刚才在看到对方的背影之时,会有有一种孤寂之感,显然这才是貂蝉真实心意,至于她琴音中所表达出来的甜美无忧,不过是一种假象罢了。
“天色不早了,就不打扰小妹清净。”韩烈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转身之际,徐徐的道:“西施虽然有所付出,但亦有所得,相信只要有付出,自会有回报。”
看着青衫飘飘,仿若翩翩轻鸿而去的韩烈,貂蝉内心总有种被人窥破秘密的感觉。
刚走出去内院,却见王允一脸怒容甩袖而入。
“爹。”王定见到王允归来,有些拘谨的立于一旁。
“世伯,怒大伤身,既然已经回家,朝堂之事莫如暂且放下为好。”韩烈上前行礼宽慰道。
“嗯,都吃过晚饭否?”王允眉头紧锁的席地而坐,伸手接过下人递上的热茶汤,轻抿一口,道:“董卓匹夫,实在欺人太甚,今日待御史扰大人不过诒进董卓****,就被其仗剑当廷刺死,此等逆贼,眼中哪里陛下,更把尔等群臣视为无物,可恨之极矣。”
面对王允的愤慨,王定显得有些急促,几次想出声劝阻,都没敢开口。
“承蒙世伯器重厚待,若有差遣,小侄绝不推辞。”韩烈思虑之下,上前一步,低声在王允耳边道:“听闻世伯手中有宝刀一把,可否借与小侄,作为刺杀董贼之利器。”
“不可,不可……”王允闻言一惊,连忙摇头道。
“世伯,某听闻董贼为收买人心,已经恢复陈蕃窦武等党人名号,并授予子嗣官职,吾外祖可谓同受其害,世伯何不请旨恢复名声,然后在引荐小侄到董贼……”韩烈话为说完,王允却打断道:“定儿,时候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
“喏!”王定虽然轻浮,但却并不笨,这会自是忙知趣的退了下去。
“贤侄,请到书房一叙。”在书房重新入座,王允方才道:“董贼此人虽然残暴,却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此人有凉州飞熊之称,手底功夫了得,更有吕布护卫,要想刺杀成功,必须一击而中,否则不但不能成事,还会性命不保。”
“世伯所言甚是,刺杀之前,必须掌握进退之路,再寻到合适之机,方能一击而成。”韩烈提议刺杀董卓,自然不是一时的热血,而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虽然他还未定下将来该何去何从,但眼下洛阳风云际会,讨董乃人心所向之事,自己所谓的刺杀,并不一定要成功,而是只要做了即可。
毕竟这个时候大汉承平数百年,人心并未背叛汉室,一旦自己刺董名声传出,这对于自己将来的生存还是很有好处的,当然韩烈也不是那种有名声不要命的人,首先他对于自己的身手还是很有信心的。
王允沉吟之下,道:“如今董贼对我等防备之心甚重,若由我举荐,他必然不会信任贤侄,不过有一个人,到时合适,而且此人与令外祖交情颇厚,汝明早可前往拜访,到时由此人举荐给董贼,董贼必然不会疑心。”
“世伯所说之人,莫非蔡邕蔡侍中?”韩烈虽然来洛阳不过短短几日,但昔日与外祖父陈耽相厚的几个大臣,却都多有打听,若论如今董卓门下,哪位大臣最受董卓敬重,那非蔡邕莫属。
“贤侄请稍后。”王允颔首一笑,表达着赞赏之意的同时,随即起身朝书架内走去,过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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