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越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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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越坡-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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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道:“十八岁了,也算得上是条汉子了,这没有个正儿八经的名字,也不行。要不,我给你起个名字,你看怎么样?”

    “骡子”忙向我跪下磕了个头,道:“胡先生,您能帮我起个名字,那真是太好了。”

    我连忙把他扶起来,对他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骡子”站起来连声称“是,是。”

    我道:“古人云:大丈夫当‘忠孝仁义’。你现在身在匪窝,父母又双亡。谈为国尽忠,为上尽孝,都有点不着边际。我就给你起名‘仁’字吧,一是希望你为人要常怀‘仁义’之心,虽然干得的土匪的勾当,但不要滥杀无辜;二是希望你能以‘仁’字立身,将来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你看怎么样?”

    “骡子”道:“罗仁,罗仁,这个名字好,胡先生,真是太谢谢您啦!今天您帮我起名,日后,我当死心踏地地追随您一辈子,以报您今日之恩情。”

    我忙道:“罗仁啊,这就大可不必啦,不就是帮你起个名字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罗仁道:“胡先生,您就不要推辞啦,我大字不识一个,日后跟着您,才有可能闯出一番富贵来。您可千万别嫌弃我,不要我跟着您。”

    我一想,他说得也有道理,便道:“既然你愿意跟着我,那就跟着我吧。你以后也别叫我胡先生吧,我的名字叫胡硕,你叫我名字也行,叫我一声‘胡大哥’也可以。”

    罗仁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胡先生,这我可不敢,哪能直呼您的名字。叫您‘胡大哥’我也高攀不起呀。”

    我道:“什么高攀啊,叫我名字估计你是真不敢,就叫我‘胡大哥’就行了,别再婆婆妈妈De啦!现在就叫一声我听听。”

    罗仁憋红了脸,怯生生地道“胡——胡大哥!”

    我笑道:“这就对了嘛。说实话,我是被一阵龙卷风给刮到了黑石岭,摔得我都失去记忆了,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和年龄,其他的一概不记得啦。到了你们这锥子山,我也是举目无亲啊,今天有了你这么个小兄弟,我也挺高兴的。”

    罗仁一听,咧开嘴笑道:“胡大哥,那以后,我们两个举目无亲的人,总算是有亲人啦。”

    我说:“那可不是,你先在这里收拾东西,我去看看常遇春怎么样了。”

    罗仁道:“那好,您去,这里就交给我了。”

    于是,我带上我的巡诊箱,出了大门向左边走,很快就到了常遇春的房子大门前。大门是敞开的,但我在门口张望了一下,没看见人。我想,人肯定都在两边厢房里。右边厢房我肯定是不能进的啦,里面还有个“坐月子”的女人。于是,我径直向左边厢房里走进去。

    我撩开门口的布帘子,就看见屋里有两个人,一个在床上躺着,双目紧闭,头上搭着个湿毛巾,这就是常遇春喽。另一个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双臂趴在床边上,正埋头睡觉呢,我估计是安排来专门照顾常遇春的小喽啰,看样子,夜里没睡好,现在正补觉呢。

    我轻咳了一声,那小喽啰被惊醒了,忙站起来,揉了揉眼睛,对我道:“胡先生,您来啦!”

    我“嗯”了一声,道:“病人怎么样啦?”

    那小喽啰道:“二头领的烧基本上退了,现在额头不烫了。昨天夜里说了好多胡话,但没睁开过眼睛,还要了几次水喝,我都给喂了。”

    我拿出体温计,插到他腋下。然后又拿出听诊器,听了听他的心肺情况,呼吸音很沉重。体温计显示,烧是退下来了,看来,这抗生素的确有效。下一步的关键,是研制成麻药,然后要给他动手术,取出腿上的那根三棱透甲锥的箭头。

    于是,我吩咐那小喽啰道:“这个湿毛巾可以撤了,你在这里好好照顾着,如果他醒了,或者有什么其他情况,马上告诉我。”

    那小喽啰道:“好的。”

    我刚迈出这个布帘子遮挡的门,又转回来道:“那边房间里的孩子的情况怎么样了,你知不知道?”

    那小喽啰道:“那小孩子活过来了,能吃能睡,好着呢,胡先生,您可真是神医啊。”

    我道:“别瞎扯,我可不是什么神医。”

    正说着,那边屋子里传出一阵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听着这哭声这么有力,我也放下了心来。我对那小喽啰道:“记住我刚才的话啊,我去大头领那里看看。”

    那小喽啰道:“胡先生,您就放心吧。”

    我出了屋,到了大门口,听见右边厢房里,婴儿的啼哭声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婴儿吃奶的“叭咂”声,我想,这小孩子总算是成功保住了。

    我出了门,径直向大头领家走去。到了门口,大门开着,但堂屋里没人,我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对着里面喊道:“大头领在家吗?”

    听见里面屋子里传出一声“在的”,大头领马上就从里间屋子里走了出来,看见是我,忙道:“胡先生啊,昨晚睡得可还好?我们这山上条件简陋,如有怠慢,还请胡先生多多包涵。”

    我连连道:“睡得好,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这里虽说是山上,但条件已很不错了,大头领你不要太客气了。”

    大头领又道:“胡先生可吃过早餐了?”

    我道:“吃过了,一起床,我就叫罗仁,他就给我都安排好了。”

    大头领道:“罗仁?”

    我忙道:“就是‘骡子’,他都十八岁了,也没个正经名字,我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罗仁’。”

    (本章完)

第10章 勇于救人() 
大头领听了“罗仁”这个名字的来历,对我道:“罗仁,这个名字起得好。我也是看这孩子可怜,他家三代人都在我家当佃户,可是现在亲人都去世了。所以让他跟着胡先生历练历练,兴许以后还有出息。”

    我道:“那就谢谢大头领给我找了个小跟班的。”

    刘聚笑道:“胡先生太客气了,这小子能跟着你,也是他的福气。另外,今天早上,三路人马都已安排妥当,顺利出发了。金安带着几个人去了韭菜山,蓝玉也去县城了,另外,我让杜黑子亲自带着几个人,下山买牲口去了。金安这一路估计下午就要回来了。”

    我道:“大头领安排得井井有条,我用曼陀罗花研制麻药的时候,你得再给我安排几个人帮忙打下手。”

    刘聚道:“这个没问题,金安那一路几个人回来后,我让他们随时听你调遣。”

    我道:“那好。不过,大头领,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过仓促,好多事情我还没弄清前因后果,比如,常遇春受伤时的具体情况等等,你能不能跟我好好说说。”

    刘聚道:“这没问题。”便朝着里屋喊道:“夫人,快沏茶。”

    一会儿功夫,那王氏端着个托盘来了,里面放着两杯茶。她把茶放好后,又朝我行了个礼,就进里屋去了。

    这时,刘聚也打开了话匣子,跟我讲起了这事的前因后果。

    这事还得从他们小时候说起。刘聚生于元至治二年三月(壬戌年,公元1322年),常遇春生于元至顺元年三月(庚午年,公元1330年)。刘聚出生在定远县一个殷实的家庭,祖上传下来有几百亩良田,当然他们自己不种地,都是租给佃户种,或者是请长工种,比如罗仁家原来就是他们家的佃户。可以说,刘聚出生的家庭,不说是个大地主,起码也比一般的小地主要厉害。

    小时候的刘聚人很聪明,但很顽皮。他父亲本想让他读书,他虽然也念了几年书,但心思根本不在书本上,对刀枪棍棒、骑马射箭之类的东西倒是兴趣很大,因此到了十五六岁,也只能算是粗通文墨,但生得却是膀大腰圆,实是一条威风凛凛的大汉。

    常遇春出生的家庭比起刘聚就差远了,如若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只能用“贫寒”。公元1330年,常遇春出生在定远县西边的怀远县常家坟镇永平岗,其先祖是南宋时期,为躲避宋金战争而从北方迁居到怀远县。其父常六六,母高氏,家里还有兄弟姐妹数人。因为是躲避战乱迁徙而来,自然也就没什么家业,常家数代都是靠给地主种地维持生计。

    常遇春8岁那年,安徽境内发生了持续2个多月的干旱,常家租种地的收成不好,虽然东家也减免了一些粮租,但交了租之后,家里基本没什么余粮了。常六六和高氏一合计,决定把常遇春送到大户人家去做长工,一来可以换点粮食维持生计,二来也是因为常遇春从小就聪明伶俐,窝在这个穷家一辈子,也难得有什么出息,不如让他去大户人家见见世面,说不定将来还能有所成就。

    但要送到大户人家,也得找个厚道人家,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可不能往火炕里推。常六六就到处去打听,看哪个大户人家要招小孩子做长工。在怀远县找了个把月,也没找到满意的,不是人家觉得这孩子太小不顶事,就是他觉得东家太刻薄,怕孩子吃亏。最终,打听到邻县定远县刘家不错,刘老爷为人厚道,从不亏待自家的佃户、雇工,而且刘老爷是想给自己16岁的儿子找个小书僮、小跟班。常六六一看,这不错,当书僮就有机会自己也读读书,不求将来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但求能粗通文墨,不象自己是个“睁眼瞎”就行了。

    很快,常遇春就被送到了刘家,做了刘聚的小书僮。要说刘家也真是不错,不论是刘老爷子,还是刘聚,对常遇春还真不错,从来就没有因为他是穷人家的孩子就看轻他。另外,也是因为常遇春本人生得机灵,讨人喜欢。

    刘老爷子本来是打算给儿子找个书僮伴读,但这对刘聚可没什么用,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反而是拿常遇春当成了小玩伴儿。刘老爷子就这么一个独子,也拿刘聚没办法,就由着他了。

    在刘聚的耳濡目染之下,常遇春不仅认得了一些字,也跟着刘聚学起了刀枪棍棒、骑马射箭这一套。而且,常遇春在这方面还很有天赋,什么东西一学就会。用小说中的话说,那就叫“冰雪聪明、骨骼清奇,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刘聚比常遇春大八岁,如果按照中国传统十二生肖的相合相冲之说,他们的生肖相合;他们都是三月中旬出生,生日只差三天,按照西方的星座学说,他们俩应该是一个星座,所以性格方面有太多相似之处。因此,也不难理解,虽然他们差了八岁,为什么两的关系有这么融洽。

    转眼就过去了两年,这时的刘聚已十八岁了,常遇春十岁了。也就是在这一年,他们遇到了一件足以改变他们一生的事。

    这年九月的一天,天气已较凉爽。一大早,刘聚拉起还在被窝里的常遇春,说今年天气不错,哥俩儿一起去山上打猎。常遇春一骨碌爬起来,胡乱擦了把脸,两人吃了点东西,带了点干粮和水,然后牵上刘聚的枣红马,带上弓箭便出发了。

    也就个把时辰,约是巳时时分,他们就来到经常打猎的这片山上。常遇春牵着马,刘聚背着弓箭在林子里转悠了一大圈,没有什么发现,偶尔只有一只野兔、野鸡的出现,但林子太密,还没张弓拉开架势,猎物就跑得没影了。

    看太阳光景,已到了午时,哥俩也转得累了,就坐在一个大石头上,喝水、啃干粮。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渐渐地由远即近。哥俩站在大石头上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只见远处有一骑飞奔而来,后面约相隔一里的地方,有一队人马在后追赶。

    一时哥俩也搞不清状况,在这大石头上太显眼,哥俩赶紧跳下来。刘聚、常遇春忙着将枣红马牵到树林中,找了个既便于观察,又利于隐蔽的地方探出头来观望。

    须臾,前面那一骑离他们藏身之地只有约一里远,看装束,是汉人。后面追的那队人马,是官兵无疑,但还不清楚是蒙古人,还是汉人。

    他们正看得出神,忽然,前面的汉人双手松开缰绳,双腿夹紧马肚,左手持弓,右手从背上的背筒的抽出一根箭,搭在弦上,一扭头,一侧身,“嗖”的一箭放出去,追在最前的官兵应声倒地。这汉人,忙又转回身子,抓起缰绳继续策马狂奔。哥俩看得都惊呆了,隔着这么远,在马上还能射这么准,这人也太厉害了吧。

    正在二人吃惊之际,那汉人已经就在眼前了。这时,他们才看清,这的确是个地地道道的汉人,但他左肩上还插着一根箭,肯定是被后面这队官兵射的。但这个胸前还绑着个大包裹,隐隐约约觉得里面象是个孩子,有个小脑袋伸在外面。

    那队官兵刚才被射死了一个,追赶的速度就稍微放缓了一点。可能是因为怕前面被追之人的弓箭再次射过来,也可能是因为,前面这人正在向山上跑,前面情况不明,怕有埋伏。的确,在向前走,就没有正儿八经的路了,有些小道,也是打猎、砍柴之人踏出来的,骑马的话,十分不好行走。

    刘聚、常遇春二人虽然还是十多岁的半大孩子,但因为都是汉人,都受蒙古的的欺压,对前面逃跑之人有了同情之心。刘聚小声对着那人喊道:“喂,快过来,这边有很多小路。”

    那人似乎是听到了,一侧头,看见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在向他招手,稍一犹豫,也就拍马过来了。这时,那队追赶的官兵,也快要追过来了。嘴里咋咋呼呼、叽哩咕噜地大喊大叫着,这哥俩也就断定,这是队蒙古兵无疑了。俗话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哥俩也就下定决心要帮这汉人逃脱。

    待这人来到了眼前,哥俩才看清,这人约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蓄着一头短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双目英气逼人,棱角分明的轮廓,浓密的胡须,生得是高大威猛。左肩上插箭处还在向外渗血,面色有些惨白,看样子是有点失血过多。

    这人翻身下马,双手抱拳,向哥俩道:“在下张然,今日身负重伤,恐难以逃脱蒙古挞子的追杀,还请两位小兄弟救我女儿张思淑一命,来世做牛做马自当报答。”说着,把胸前的大包裹解下来,里面是一个约五、六岁的小丫头,眨巴着小眼睛,但面有饥色,生得较瘦弱,也没什么精神。估计被他父亲这样绑在身上,颠簸了很久,累了。

    这人把女儿交给这哥俩,就准备再次上马,去引开蒙古兵。这时,刘聚拦住他道:“这位英雄,今日我们得以相见,也是几世修来的缘份,我们兵分两路,让我的小弟常遇春带你女儿先走,我们俩上山去引开追兵。我们经常在这山上打猎,路熟得很,我们把追兵甩开了,再与他们汇合。”

    这汉子一把拦住刘聚道:“二位小兄弟的恩情我心领了,但这蒙古挞子今天不要我的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不能连累你们,只求你们救我女儿一命就好。”

    这时,常遇春也发话了:“大英雄,你刚才射杀蒙古兵的手段我们就瞧见了,你是我们汉人中的英雄,我们汉人就是要团结一心,争取早日把蒙古挞子赶走。所以,今天我们哥俩不仅要救你女儿,也要保你性命。”

    常遇春当时只有十岁,人虽然不大,但这番话说出来,义正辞严的,不禁让这个大汉也有点感动。这汉子转头看看刘聚,他也是这么一副坚定的神情。遂下定决心道:“那好,大恩不言谢!就按这位小兄弟说的,我们兵分两路。”

    刘聚接了话茬道:“那好,我和这位大英雄骑马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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