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气氛很友好,但时间并不长,考虑到常遇春他们明天要赶路,唐勇也没有过多地劝酒,毕竟喝酒误事嘛。第二天一大早,常遇春带着两个小喽啰上了去江夏的船,唐勇、张思淑都到江边送行。常遇春带着两个人从峡州乘船到江夏,然后在江夏乘船直赴安庆,因为是顺水行舟,比逆流向上可快多了。算上在江夏换乘等船的时间,也就一个月不到,就到了安庆码头。
到了安庆后,三人在集市上买了马匹,准备一路飞奔到锥子山。但即使快马加鞭,这么远的路,至少也得半个月的。
由于路上由蒙古兵镇压农民起义的战斗发生,耽搁了不少时日,好几个地方,正在开战,他们只得绕道而行,他们可不想在乱军之中丧命。一个多月后,他们终于到了定远县的地界。
一看锥子山也不远了,三人的心情都畅快了不少。按这行程,估计明日晚间,最迟后天,也可以回锥子山了。
这天傍晚,他们来到了一个村子。三人想也不在乎多赶这一会儿路,天色也晚了,也都有点渴了、饿了、累了,不如先去找户人家投个宿,顺便找点吃的。看见大路边不远处有户人家,他们就去了。
到了门前一看,一个小院子,里面的屋子不多,但打扫得很干净。估计是个殷实之家,但肯定算不上大户、地主什么的。常遇春让一个小喽啰去喊门,须臾,出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对他们道:“你们干什么?”
常遇春道:“这位小兄弟,我们是赶路之人,今晚想在你家借宿一晚,还请你们提供个方便。”
这半大孩子没好气地道:“住店去找客栈,我家不是客栈。”
一小喽啰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我们这不是找不到客栈,这天色也晚了,才想在你家借宿的嘛。”
这孩子道:“借宿也去别家,我家没时间跟你们在这里啰嗦,快走快走。”
正在大家叫叫嚷嚷之际,屋里走出一个约五十岁的长者,满面愁容地道:“几位,真是对不住了,这孩子也是着急憋屈,才言语冒犯了各位,请各位见谅。因家里摊上事儿啦,实在不方便留几位在这里过夜,还请几位去别家吧。”
常遇春一看,这老者一脸憨厚之相,必不是什么坏人,可能他家真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让我们进去住。正准备转头去别家,但一想也不对,如果对方真有什么难处,我们说不定也能帮着想想办法,毕竟大家都是穷苦人家出身。
于是,常遇春对那老者道:“这位大叔,我姓常,名叫常遇春。我们本打算在您家借宿一晚,听您刚才说,您家摊上什么事儿啦。不知大叔能不能对我们讲讲,能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老者道:“不敢麻烦各位,我家这事儿你们也帮不上忙。我们今天实在是不方便留各位,还请各位去别家吧。”
常遇春正想再说,那孩子插话了,“爹,你就别在这里跟他们啰嗦了,我看还是按我说的,咱们赶紧收拾东西跑吧。”
这老者瞪了这孩子一眼,道:“跑?你能跑到哪里去?就算你跑了,以后咱一家三口吃啥喝啥?难道都等着饿死啊?”
常遇春一听这不对劲儿,看来这家人真是有什么难处。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他们,便对这孩子道:“这位小兄弟,你不妨跟我讲讲,你们家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得罪谁啦?我常某人拳脚功夫还不赖,如果是什么土匪恶霸,我帮你们出头。”
这孩子不屑地对常遇春道:“你帮我们出头?我们得罪了蒙古人,你敢帮我们出头吗?”
常遇春一听“蒙古人”这三个字就来劲了,道:“蒙古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不怕告诉你,别说得罪蒙古人,蒙古兵我都杀过,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常遇春今天帮定你们了。”
这老者一听,赶紧道:“这位小哥可千万别瞎嚷嚷,得罪了蒙古人是要掉脑袋的。你们快走吧。”
常遇春一听,就更来气了。道:“我问问你们,你们知不知道,半年前有几百号蒙古兵围攻咱定远县刘家的事?”
这老者道:“知道的呀,这事咱定远县的人都传开了。说是有四、五号蒙古兵愣是没打过刘家的人,好象是折了不少蒙古兵。后来听说这刘家的人上山当土匪去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但天底下又有几户人家能象刘家人这样,有这个实力与蒙古人斗呢?”
常遇春一笑道:“既然你们知道这件事,那就好办了。实不相瞒,我就是刘家的人,我们刘家的人都上锥子山当土匪去了。但我们锥子山上的弟兄只跟蒙古兵、跟大户过不去,我们不跟贫苦百姓过不去。我们锥子山的大当家叫刘聚,是以前刘家的少爷。我是他师弟,我现在就是锥子山的二当家。你们看,怎么样?这事儿我能不能管?我够不够资格管?”
(本章完)
第22章 逼婚蓝玫()
这老者一听来人是锥子山的二当家,忙作了个揖道:“不知是二当家的,失敬失敬。”
常遇春道:“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家究竟摊上什么事儿的吧。”
这老者忙让常遇春三人进屋,亲自沏了茶,正准备说话,那孩子插话了。也把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都讲清楚了。
这老者姓蓝名贵,今年四十九岁。这孩子是他儿子,名叫蓝玉,今年十五岁,他还有个姐姐叫蓝玫,今年十八岁。这蓝家祖祖辈辈都居住在定远县,蓝贵有三兄弟,他是老三,他还有两个哥哥也住在这个村。他们蓝家在定远县来说,也算得上是个殷实的小户人家。蓝贵父亲原来有良田近百亩,蓝家的家境也还过得去。后来蓝贵双亲去世之后,他们三兄弟分了家,每家分了约三十亩地,但只要辛勤耕种,小日子也还过得去。
蓝玉三岁那年,他母亲难产死了。蓝贵就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将这两个小孩子拉扯大。好多人也劝蓝贵再续个弦,但他怕后妈对两个孩子不好,一直也没找,就这样十多年过去了。女儿十八了,儿子也十五了。这蓝贵辛苦了大半辈子,认为这苦日子也快到头了。过几年,两个孩子一成家,他就打算享享清福了。
哪知天有不测风云,这事还得从五天前说起。这时节已到了腊月,家家户户都要准备过年的事了。这天一大早,蓝玫、蓝玉姐弟俩给父亲说,他们两人想去县城赶个集,准备去买点年货,让父亲给点钱。这蓝贵一想,女儿也快出嫁了,以后一家三口想在一起过年就难了,也的确该在一起好好过个年。蓝贵从柜子里找出二两银子给了他们姐弟,叮嘱道,你们想吃点什么就买,但要记得早去早回。
姐弟俩欢欢喜喜地拿着银子,背了个背篓,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女孩子都爱漂亮,蓝玫出门前还对着镜子仔细梳了个头,穿了件粉红的碎花小棉袄,虽然没施什么粉黛,但蓝玫本来就生得天生丽质,配上她这身装扮,倒更显得清纯脱俗、十分的标致。蓝玉则是换了身干净衣服,虽然都十五岁了,但还一蹦一跳的,跟着姐姐就出门了。
这姐弟俩到了县城,那就是一番海逛,看见什么小吃,都得买来尝尝,在当时,蓝贵给的这二两银子的购买力还是相当可观的。到了正午时分,这姐弟俩一点都不饿,因为那些零食小吃早把肚子填满了。
眼看午时已过,这姐弟俩赶紧拿着剩下的钱去置办了点年货,因为时间已不早了。快到申时的光景,姐弟俩把年货也办好了,无非就是糖果啦、爆竹啦之类的东西。蓝玉背着一背篓的年货走在前面,姐姐蓝玫就在后面跟着准备回家了。
就在他们走到县城的城门楼子时,迎面走来一队官兵,还有人鸣锣开道。蓝玉这小子,正是爱热闹的年纪,想看看前面是什么人,别人都在往两边闪,他还在往前面凑。按照古代的规矩,平头百姓碰见鸣锣开道的官兵,那得赶紧在一旁回避。蓝玉这小子不懂规矩,就准备上去看热闹。那最前面敲锣的蒙古兵没想到会有人不回避,按常理他一边行进,前面路上的人就会往两边闪。可没想到到了蓝玉这里,他没闪,这下两人就撞上了。敲锣的官兵手里的锣都差点被撞掉了,而蓝玉更惨,毕竟还是个孩子,身体还单薄,当即被撞得一个趔趄,差点都摔倒了,人虽然没倒,但背篓里的东西掉了一些出来了。蓝玉也不管这么多,忙去地上捡自己的东西。
这时,那敲锣的官兵可不干了,骂道:“你这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胆敢冲撞达鲁花赤大人。快来人将他乱棍打死。”
话音刚落,后面就冲出几个凶狠狠的蒙古兵,把蓝玉一把扯到路边就准备修理。蓝玫一看,坏了。她也顾不得这么多,赶紧跑过去,挡在弟弟面前,给这几个蒙古兵跪下,哀求道:“各位军爷行行好,我弟弟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冲撞了大人,请各位大人放我们一马。”
那几个蒙古兵哪管这些,一把推开蓝玫,揪起蓝玉的衣领,就是几个耳光,打得蓝玉疼得直咧嘴。蓝玫一看弟弟吃亏了,赶紧跪下给这些蒙古兵磕头,嘴里带着哭腔还在哀求。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这姐弟俩旁边的大路上,车帘掀开了,里面探出个脑袋,肥头大耳的,看年纪至少也是五十多岁了,估计这就是刚才那个敲锣的蒙古兵嘴里说的什么“达鲁花赤大人”。这人道:“怎么回事?”
刚才打人的蒙古兵都停手了,那敲锣的蒙古兵道:“回禀大人,刚才这小子冲撞大人车驾,我们正在教训他呢。”
蓝玫见这人是个官,忙膝行到他的马车旁,对着车帘子里探出的脑袋就磕头,一边磕头一边道:“请大人恕罪,我弟弟还是个孩子,刚才是贪玩,才冲撞了大人,我们绝不是有意的。”
这达鲁花赤大人仔细打量着跪在眼前的小姑娘,道:“你们是姐弟俩,你抬起头来我看看。”
蓝玫忙停止了磕头,抬起头看了一眼这达鲁花赤大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达鲁花赤大人一双眼睛正色眯眯地在自己身上乱扫。蓝玫脸一红,赶紧又低下了头。
这达鲁花赤大人道:“你们姐弟俩,是哪里人氏?姓甚名谁?在这里做什么?”
蓝玫只得告诉他,自己是哪个村的,今天是来赶集办年货的,并把自己的名字和弟弟的名字也都告诉了他。
这达鲁花赤大人道:“本官向来爱民如子,既然你们也不是有意冲撞,我就不计较你们的罪过。我看你们一个女子、一个孩子出门也不安全,路上遇着歹人也不好。本官派两个兵护送你们回家。”说着就叫过两个蒙古兵,在他们耳边嘀咕了一阵。
蓝玫一听,这可不得了,哪敢让蒙古兵送自己回家,连忙磕头,道:“不敢劳烦大人,我们家离县城也不远,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了。”
那达鲁花赤大人还是色眯眯地盯着蓝玫道:“本大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况且你们要是在我的治内出了事,本官也有责任。就这样了,我让那个士兵送你们回家。”说完,把帘子放下,马车就开走了。
蓝玫看着大队的蒙古官兵走了,忙拉起弟弟,看看弟弟有没有受伤,还好,就是脸被打得有点肿了,其他倒没什么。蓝玫拉起弟弟就走,那两个蒙古兵就在后面跟着。
蓝玫忙对他们道:“两位军爷,不用麻烦你们了,我们回家的路不远。你们早点回去歇着吧。”
那两蒙古兵也不开口说话,只是望着这姐弟俩怪笑,也不回去。这姐弟俩走,他们跟在后面走;这姐弟俩停,他们也停。
酉时初的时分,姐弟俩就到家了。蓝贵正在院子里劈柴,顺便等着姐弟俩回来。见姐弟俩回来了,似乎不大高兴,特别是蓝玉耷拉着个脑袋。蓝贵问道:“怎么了?办年货还办得不高兴啊?”
蓝玫对着父亲朝后面努努嘴,蓝贵一看,院门口还有两个蒙古兵。蓝贵忙问道:“怎么回事?”
蓝玫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讲了一遍,蓝贵忙去拉这两个蒙古兵,请他们进屋喝茶。这俩蒙古兵也不进去,道:“我们奉达鲁花赤大人之命,送他们两个回家,现在我们任务完成了,我们回去复命了。”
蓝贵见这二人要走,忙说:“请二位军爷稍等,我去给二们军爷取点茶资。”
说完跑进屋内,找出一两一锭的两锭小银子,分别给了这二个蒙古兵。道:“麻烦二位军爷了,这点小意思请二位军爷喝茶。”
这二人也不客气,揣了银子,头也不回就走了。这二人走后,蓝贵好好把蓝玉数落了一顿,蓝玉也自知理亏,也不作声。倒是蓝玫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觉得还有事情要发生,但她也说不清到底有什么不对。
事情果然不出蓝玫所料,第二天下午,村长带着几个蒙古兵到蓝贵家里来了。隔了老远就喊:“蓝贵,蓝贵,给你报喜来了。”
蓝贵在屋子里听见声音,忙着跑出了院子,见村长带着几个蒙古兵直往他家而来。这村长进了蓝贵家的院子,就嚷道:“蓝贵呀,蓝贵,你说你个老小子怎么命这么好,我给你报喜来了。”
蓝贵听了直发愣,道:“报喜?有什么喜?”
村长道:“你小子走了狗屎运啦!大喜啊!我们定远县达鲁花赤大人看上了你家的蓝玫,要娶蓝玫作偏房。以后你可就是官戚啦,你说你命好不好?这是不是大喜?”
蓝贵当即听了,如晴天霹雳,道:“你说什么?达鲁花赤大人要娶我们家蓝玫?”
村长道:“可不是怎么的。你看这几位军爷都给你提聘礼来了。”
蓝贵一看,的确不假,这几个蒙古兵手里都提着盒子,也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但要他把女儿嫁给别人作偏房,他可是一百个不愿意。他正在思考这可如何是好,蓝玫从屋里跑出来了,哭着对蓝贵道:“爹,女儿不嫁,女儿愿意一辈子侍候爹。女儿不嫁达鲁花赤大人。”
蓝玉早已听得这一切,也跑出来,在父亲耳边嘀咕道:“爹,这可千万不能答应啊。那达鲁花赤大人比您年纪还大,将姐姐嫁给他,那不是把姐姐往火炕里推吗?”
蓝贵本就不愿意将女儿嫁给别人作偏房,现在听说那达鲁花赤大人比自己年纪还大,那怎么能行。于是,蓝贵陪笑着对村长及几个蒙古兵道:“我们蓝家出身低贱,哪敢高攀达鲁花赤大人,这聘礼我们蓝家万不敢收。另外,我也不敢让各位白跑一趟,请各位在这里等会儿,我去给各位准备茶钱。”
说着,就准备去屋里找银子。村长一听,对蓝贵喝道:“好你个蓝贵,你别不识抬举,达鲁花赤大人能看上你们蓝玫,是你们蓝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几个蒙古兵一听这话,也不客气了,把东西往蓝家院子里的板凳上一放,道:“你们不要啰哩啰嗦地说这么多废话,三日之后的酉时,达鲁花赤大人将派人来接你女儿过门。实不相瞒,我们达鲁花赤大人的偏房娶得太多,所以大夫人定了规矩,以后进门的都只得在晚上进门。我们达鲁花赤大人想得周到,这带来的聘礼中,已为你女儿准备了嫁衣、口红胭脂等物品,你们也不用另行准备了。嫁妆也不用准备了,我们达鲁花赤大人家也不缺这点东西。你们就好好准备准备吧,我们先告辞了。”
蓝贵还想伸手去拦这几位蒙古兵,但被一把推开了。村长赶紧跟了出去,回头瞪了蓝贵一眼,道:“你个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