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安徽定远后,张然不小心遭人暗算,左肩中了一箭,后来逃亡的过程中就遇上了刘聚和常遇春。
听了这段感人至深的往事,刘老爷、刘聚、常遇春都唏嘘不已,更加加深了对张然的敬重。半年后,张然能下床行走后,曾提出要再次逃亡,因为他不想连累刘家。但都被刘家拒绝了,刘老爷表示:元朝经过半个多世纪的残暴统治,强行将人民划分成几个等级,非常不得人心,汉人现在大多是敢怒不敢言,只要有个合适的时机,这个火药桶会一触即发,元朝的灭亡也是指日可待。他们现在必须要全力保护张然,因为张然这样的人就是汉人的希望。
张然自己心里也十分清楚,他现在的左臂基本已废,再想联络义士举事、上阵杀敌恐怕已不太可能。即使是逃亡,以他现在的身手,别说还要保护女儿,就是保护他自己也比较困难。因此,他也没做过多推辞,也不想辜负刘家一片好意。
关键是他自己心里还有一个想法,他们张家到他这里只有一个女儿,自己也四十出头的人了,想再续个弦,生个儿子也是希望不大了。但他张家这一身本领不能后继无人,经过半年观察,他发现刘聚、常遇春二人底子不错,特别是那个常遇春,虽然年纪不大,但说话办事相当有谱,学东西也特别快。他有心收这二人为徒,以求将他们张家这身本领发扬光大。
后来,张然找了个机会跟刘老爷谈起了这个事,刘老爷受宠若惊,非常高兴。虽然他一心想让儿子读圣贤书,考个功名,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能是心里想想罢了。而且这个儿子也酷爱耍枪弄棒,现在正逢乱世,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乱世没人跟你讲道理,乱世就得靠拳头说话,让儿子学得一身真本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刘老爷当即就替这两个小子应承下来,并去准备相关事宜,准备第二天举行个正式的拜师仪式。
当晚,刘聚、常遇春听到这个消息,那是高兴得一夜没有睡着觉。用现在流行的一句话说,那就叫“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刘聚、常遇春二人平日里舞枪弄棒,也只能算是自娱自乐,从来就没受过专业的指导,全凭兴趣使然。但现在突然有人要收他们为徒,而且此人还非常不一般,是名将之后、武林高手,这事任放在谁身上,也跟中了双色球大奖似的。
次日一大早,在刘老爷的的亲自主持下,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拜师仪式。拜师前,张然特地让自己的女儿张思淑与刘聚、常遇春一起拜。首先,由张然在前,刘聚等三人在后,向昨晚赶制的张珏灵位跪拜。张然双膝跪下之后,后面三人也跟着跪下。张然道:“不肖孙张然在此拜祭先祖,不肖孙未完成先祖遗志,且身受重伤,日后更是难以面对列祖列宗。但为了先祖遗志后继有人,今天在此收下三个弟子:刘聚、常遇春、张思淑。期待这三个弟子日后能将张家的功夫发扬光大,并完成先祖遗志。”
拜完张然的祖父之后,张然端坐在首席。由刘聚、常遇春、张思淑三人再向张然行拜师礼,三人向张然磕头之后,依次向张然敬茶,并从此改口称“师父”。按照古代拜师礼,此时三人应该还要向张然跪献红包和投师帖子等,但在这里,这些就免了。
敬过茶,叫过“师父”之后,就由张然向这三人训话,这三人当然还是只能跪着。张然训话的内容大致就是:要继承先祖遗志,将蒙古人驱逐出中华大地,让汉人重新主宰自己的命运;学会了本领要走正道,不得轻易害人性命,要锄强扶弱、除暴安良;要清白做人,刻苦学艺,不能辜负师祖及师父的期许等。
这套简短的仪式完成后,也就算三人正式成为张然的徒弟。按年龄排序,刘聚是当之无愧的大师兄,常遇春自然就是二师兄,张思淑是小师妹。
刚开始学艺的新奇和积极性,是可想而知的。但真正要学起来也是十分单调乏味外加艰辛的,好在这三人虽然偶尔也闹着小情绪,但很快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认真学艺。包括年龄最小的张思淑,才六、七岁的年纪,没有了母亲,正是需要父爱的时候,但张然该严格要求的时候一点也不放松,小丫头也掉过很多委屈的眼泪,但最终还是克服困难坚持下来了。
转眼三年过去了,刘聚二十二岁了,常遇春十四岁了,小丫头张思淑也十岁了。经过三年的刻苦学艺,要说武功当然还是大师兄刘聚最好,毕竟他年纪大,以前的底子好些。但要说到进步最快,那无疑是常遇春了,这小子的确是块习武的好材料,领悟能力在三人中是最快的。张然也相信,再过个三、四年,常遇春的功夫肯定会超过刘聚。当然,张思淑的进步也是明显的,但毕竟是女孩子家,体力还是受到限制,但在女孩中,那绝对是个佼佼者。
熟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虽然刘老爷子对于刘聚弃文从武并不反对,但二十二岁的小伙子还不成婚,那可是他不能容忍的。好在刘聚十来岁的时候,就跟邻庄王家定了亲,王家的家境和刘家差不多,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地主,王家的女儿比刘聚小三岁,但今年也十九了。这十九岁放在现在算早婚,但在那个时候,不说是“剩女”,起码也算是大龄女青年了。就这样,刘老爷和王老爷一合计,择了个日子,就准备让这二人成婚。
初时,刘聚还有点不情不愿,认为自己年纪还不算大,这一结婚一生小孩,会耽误了自己学功夫。但刘老爷子的态度很坚决,师父张然也支持他成婚。最后,没办法,在一个黄道吉日,他就和王氏拜堂成亲了。
但成亲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这王家姑娘长得的确漂亮,刘聚恨不得一天到晚和他缠绵在一起。这样一来,刘老爷子当然是高兴,他可是一天到晚就盼着抱孙子呢。张然虽然对刘聚有些看法,但他毕竟也是过来人,知道这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只要不太出格也是可以接受的。
就这样,又过去了两年。十六岁的常遇春和二十四岁的刘聚功夫已不相上下了。再过了一年,刘聚喜得贵子后,学功夫的劲头就更赶不上常遇春了。这大师兄的武功与师弟比起来,就只能望其项背了。
好在张然也是个心胸开阔之人,对这些事也很快就释怀了。毕竟常遇春才是他当初最看重之人,而且以他现在的功力及学艺的劲头,再过个四、五年,到得二十岁的时候,必定能成为名震一方的人物,就是和他张然自己比起来,他有时候也觉得有点自愧不如。
就在张然认为,自己会在刘家了此残生的时候,事情又发生了重大的转变。这时已是张然到刘家的第十一年,公元1351年。这天晌午,来了个年青人,说话带着浓重的四川口音,他到了刘家就说要找张然张世伯。
刘家的人当时一惊,因为张然在刘家的事是严格保密了的。而且自从张然入刘家以后,一年都难得出一次刘家大门,一是怕被追杀之人察觉,二也是张然的左臂残废了之后,也不想再回到外面的大千世界。而且,就是每次出去,也都是乔装改扮之后,与刘聚他们去山上打打猎、散散心什么的,从来都是见人就避的。
当时,刘家的下人赶紧将此事通报于刘老爷子及张然知道,并安排来人在会客厅用茶。刘老爷子与张然稍作商量,决定先由刘老爷子出面探听虚实,而张然则躲在后面观察情况。
刘老爷子到了会客厅,对来人作了个揖,道:“敢问这位兄弟,高姓大名,有何贵干。”
来人道:“晚辈姓唐名勇,四川CD人氏,我父亲唐宣与世伯张然是至交,我们唐家及其他几家都差人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到张然张世伯的下落。还请刘老爷让我和张世伯相见,我父亲及其他几位世叔有信交给张世伯。”
刘老爷子一生谨慎,岂能轻易信人。便冷冷道:“我想这位小兄弟肯定是找错了,我们这是刘家,敝人姓刘,我们家没有你要找的张世伯。不过我看小兄弟风尘仆仆一路寻人也是不易,况且现在已近午时,如不嫌弃,请这位小兄弟在我家吃顿便饭再走。”
唐勇一听,这刘老爷是有送客之意,当即就有点急了,忙道:“刘老爷,您真的是误会了,我绝对不是坏人。我们唐家在四川也是经营多年,江湖上都称我们‘四川唐门’,我父亲和张世伯是至交,当年他们一起意欲举事反元,但因消息泄露,张世伯不得不逃离四川。我父亲他们也远走他乡避难两年,后来父亲再次联合当初意欲举事的其他几家找寻张世伯的下落。我们从四川、湖北、湖南、江西、安徽一路寻来,终于探得张世伯就落脚在刘家。我们四川的那几家意欲再请张世伯出山振臂一呼,共举反元大业。”
刘老爷还是不敢全信,毕竟这不仅关系着张然的性命,也关系着他刘家老老少少的性命。便对唐勇说:“既然你们四川这几家都已有所准备,而且你们在那边也算是一方霸主,你们共同举事就行了。为何还千里迢迢来找一个人领头?”
(本章完)
第13章 风云突变()
唐勇满脸诚恳地说:“刘老爷有所不知,我们四川唐家等这几家,虽然在四川有一定影响力。但毕竟只能算是江湖草莽之人,而张世伯乃宋末名将张珏之后,在我们四川、陕西乃至湖北这一带,都是很有影响力的。只要张世伯振臂一呼,这几个省的好多绿林豪杰都将纷纷归附,而我们唐家那可没有这个影响力。”
正在刘老爷思虑该如何是好之际,张然出来了。张然对唐勇道:“你是唐宣兄之子?”
唐勇仔细打量着张然,然后道:“家父正是四川唐宣,敢问您就是张然张世伯?”
张然点头道:“不错,我就是张然,你说你有你父亲的书信给我,那你拿给我看看。”
唐勇听到对面之人自称就是张然,连忙跪下要磕头。张然一把拉起道:“世侄不必多礼,还是快将书信给我看为要。”
唐勇忙从怀里找出一封信,双手递给张然,信是用火漆封着的,信封上有“张然兄亲启”五个大字。张然接过书信,拆开来一看,确信了是唐宣的笔迹。信上内容与刚才唐勇所说大致相同,是请张然再回四川共举大事的。
张然略作沉思,道:“这次我恐怕要让唐兄他们失望了。唐世侄,实不相瞒,我现在已不是昔日那个张然了,我现在基本上已是个废人了。”于是,便将当初如何逃避追杀,如何身受重伤,被刘家相救的事一一道出,并解下衣服让唐勇看了看他的受伤之处。
看完之后,唐勇也是阵阵惋惜,想到要请张然再次入川,实是强人所难,但又十分不甘心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这时,张然发话了,“感谢令父多年来对我的牵挂,待会儿我自当休书一封,让你转交令父。不过虽然我是废了,但好在我收了三个徒弟,待三五年之后,他们学有所成,我自当派他们入川找你父亲,看来这反元大业,是要指望你们这些后生晚辈了。”
唐勇听到他要给父亲回信,心里稍有释然,虽然这任务完成的不算成功,但总算这个事情对父亲也有了个交待。
当日,刘家便留唐勇在家住了一晚,也让唐勇与刘聚、常遇春、张思淑见了面。第二日一大早,唐勇怀惴着张然给父亲的书信,准备回四川了。但事情发生了惊天巨变。
当刘老爷、张然、刘聚、常遇春、张思淑准备将唐勇送出刘家之际,坏了。因为他们看见大门外有大队的蒙古兵,常遇春反应最快,当即关上大门,用顶门杠将门抵住。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唐勇,随即其他人也都死死盯着唐勇。唐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忙道:“大家千万不要误会,这蒙古兵不是我带来的。我们四川唐门的人也绝对不会干出这种卖主求荣之事。”
还是张然心思缜密,他先是探到大门门缝处向外认真观察了一下,然后对大家道:“大家不要误会了,唐家的人我信得过。我仔细看了,外面这队蒙古兵不是以前追杀我的那队人马,而且装备也明显比不上先前那帮人,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应该就是长期驻扎在定远县的蒙古兵。如果真是唐勇带来的蒙古兵,昨天晚上他们就动手了,不至于还等到今天早上。但这事肯定是因唐勇而起,你早就被这帮挞子兵盯上了,他们只所以没有动你,是因为想放长线钓大鱼。他们肯定是跟踪你很久了,用跟踪你的办法来找到我,也亏了他们的这番心思。因为要跟踪你,他们也不可能出动大队人马跟在你身后,因为你也不是傻子,跟踪你的人多了,肯定会被你发现。你们四川这几家肯定也不止派了你一个人来查寻我的下落,其他人肯定也被跟踪了。因此,昨天发现了我的踪迹后,他们也觉得太突然,人手肯定是不够,只得连夜在定远县搬救兵。估计还会有援兵陆续到达,因此,目前是我们逃跑的最佳时机。”
众人觉得张然分析得很有道理,便不再对唐勇抱着敌视的态度。眼下的问题是,张然肯定是暴露了,怎么冲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张然当即作出决定,由他、常遇春、唐勇、张思淑在前门这里带人把守,顶住蒙古兵的进攻。由刘聚带其余老弱病残及家眷从后门或者敌人包围的薄弱处翻院墙逃跑,待掩护家眷逃跑之后,前面的人再突围出去,两队人马汇合的地点就在杜黑子落草为寇的锥子山。
为什么汇合的地点定在锥子山,而且那里还是个土匪窝,这事儿还得从三年前说起。
杜黑子原本是定远县一个贫苦农民出身,但从小就是个爱惹事儿的主。十八岁那年,因为与人发生口角,起了争执,失手就将别人给打死了。虽然是失手杀人,但也是要进大牢的,运气好的话,碰到上个大赦天下什么的,兴许蹲几年大牢会被放出来;要是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会被定个秋后问斩什么的,那这条小命也就算白白地交待了。于是,杜黑子一不做二不休,拉了几个亡命之徒,在锥子山当起了土匪。为什么会在锥子山呢,因为这锥子山地处定远县西北边,北与凤阳县接壤,西与怀远县接壤,四周都是绵延起伏的山峦。一般象这种三县接壤之地,也都是三不管之地,不光古代如此,即使现代也差不多,比如著名的毒品贩卖基地金三角、金新月不都是这种几国交界的多山地区,谁也不管吗。
杜黑子是那种典型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的主。当了几年土匪,刚上山时有十几号人,几年过去了,手下加上老弱病残也就二十几号人,毫无发展潜力可言,那就更谈不上“做大做强”了。杜黑子也就顺其自然,今天抢了什么,今天就吃什么,明天要是什么都没抢到,那明天就先饿着。因此,也可以说在这种没有“上进心”的领导下混日子,也是一种十分痛苦的事情。
那是三年前(公元1348年)的一个冬天,马上要过年了,杜黑子也琢磨着是不是得带着人马出去抢点过年物资,因为山上的存粮也不多了,撑到开年都成问题,总不能又这么不咸不淡地过新年吧。于是召集手下的几个人一合计,决定去抢个大户。抢谁呢,穷苦老百姓自己生计都成问题,就是让他们自己随便拿,他们也得不到什么油水。当官的油水倒多,但都有蒙古兵护着,他们也不敢招惹。那就去抢个地主老财什么的吧,定远县的这些地主他们也挨个分析了一遍,最后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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