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皇额娘身体不错,皇后生下了十三,皇额娘这几日很是高兴。”
“说到十三,臣弟还没见过这个小侄子呢。”
“等满月酒你就可以见到了,到时候你这个当叔叔的可不要吝啬那份礼物啊。”
“瞧四哥说的,臣弟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你不是吗?”满是惊讶的口气。
“四哥……”磨牙ing……爷这么大方的人什么时候小气过了!!你这是红果果的造谣污蔑!!
“……”那每次办生丧都要送请帖过来死皮赖脸地跑来哭穷的是谁啊……
“……”这是两码事好吗!
……
静水庵。
已经收到皇帝陛下叫人送来的消息的几人:“……”
“终于可以解放了……”春分直接舒了一口气,只要把皇上的旨意宣布到位,再做好后续工作,她们就可以解脱了!不用再对着脑残了!!
“太好了……”秋分摸着自己脸上那隐隐的黑眼圈,分外激动,天知道,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她已经好几个晚上没睡好觉了!听觉太好伤不起啊!
“要不咱们直接把那俩货一起做掉吧?”冬至一张俏脸阴气森森的,语气里满是怨念。
“不行。”夏至果断摇头。
“那真是太遗憾了。”几人对视一眼,同时摇头叹气。
唉……
“喂喂,”寒露黑线,虽然那个新月格格是极品了一点,但是你们至于嘛……“那个他他拉·努达海估计快到了,你们收拾收拾,准备一下吧,务必要把这件事情解决好。”事关皇室颜面,这事绝对不能轻忽。
“放心吧,寒露姐!”
……
“新月……新月……”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大声的叫唤。
“来了。”守在新月门外的春分夏至对视一眼,都有些黑线,“这个他他拉·努达海每次出现都要这么大动静吗?”他到底知不知道新月现在等于是被变相地软禁了?而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大将军,而只是一个普通的旗人?有谁救人跟他一样这么大动静的?他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来了吗?
“努达海……努达海……”房间里面,传出来的是新月凄凉急切的叫声,还有使劲拍着房门的声音,“放我出去……我要见努达海啊……放我出去……”
这两人是在演戏吗?
春分默默地扭头,面无表情地吐糟:“夏至,忽然有种好像恶毒父母拆散了痴情儿女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夏至干脆道:“那是你的错觉。”
痴情儿女什么的……就他他拉·努达海那大叔样跟新月格格活脱脱一副扬州瘦马的德行,拜托别侮辱爱情了好吗……
不多时,一个壮硕的身影就像颗炮弹似的从门外冲了进来,衣衫凌乱,面色通红,口中不停地喊着:“新月……月牙儿……”
春分夏至蓦地一抬头,看清楚了来人,忍不住吓了一跳,退了一步。
上次见的时候他他拉·努达海虽然疯了点,起码冷静下来的时候还像个威武的大将军,怎么这才多久,就变成这幅德行了?
这还是威武大将军么……这活脱脱就是一个喝酒太多发酒疯的疯子啊口胡!
“努达海,我在这里啊!努达海~~~~”
最后的余音那叫一个蜿蜒婉转,听得在场的人忍不住眼角抽搐……
新月格格你确定你是在叫情郎而不是在叫魂吗?
“新月……”
努达海眼睛一亮,冲着这边就冲了过来:“你们这些恶毒的女人,快点放了新月!新月你别担心,努达海这就来救你了!”
夏至低下头阴森森地笑了,闪身避开努达海打过来的拳头,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居然打女人,真不是个男人!
然后抬脚就是狠狠一踹……
“嗷……”
狼嚎啊……
躲在房顶看好戏的秋分冬至差点被吓得掉下去,两人脚下一个踉跄,干脆也不躲了,飞身落到了春分夏至身边。
“他他拉·努达海。”寒露不知何时站到了努达海面前,看着还弯腰捂着那处哀嚎的努达海,嘴角忍不住扬起,还是做出了一副正经的模样,“奴婢们已经接到了皇上的旨意,要放你跟新月格格自由,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吗?”闻言努达海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哪里都不痛了!眼神灼灼地盯着寒露。
“真的吗?!”惊喜的声音从寒露身后传来,秋分冬至两人一人一边抓着新月格格的手,防止她忽然发疯,此时她刚停下挣扎,兴奋地看着寒露。
“新月!”努达海一看见新月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了,直接就要冲过去。
“努达海!”新月立刻又开始挣扎,一副恨不得立刻扑过去的样子。
“请两位先等一下。”寒露伸手。
“你们是什么意思?”努达海不满地质问道,“不是说皇上已经同意了吗?”
你丫的不止脑子有问题,耳朵也有问题吧?没听见我说的是‘不是不可以’,也就代表着有条件吗?
寒露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这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很简单,只要两位放弃自己的身份地位,皇上就愿意成全了你们这对‘有情人’。”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春分懒懒地解释道,“如果你们选择在一起,那么,新月格格很快就会出家为端亲王一家祈福,而他他拉·努达海也会‘病逝’。”
努达海迟疑了,他虽然为了新月什么都肯做,但是要他放弃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名字还有自己的家……
“努达海……”新月泪汪汪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期待。
“好吧,”努达海狠狠地点头,“我答应你!”他已经为了他他拉家奉献了自己的上半生,就让他为了自己自私一次吧!他相信额娘他们会理解他,祝福他的!
“太好了,努达海……”
达成条件,寒露挥手,示意可以放行了。
新月一下子就扑了过去,跟努达海紧紧抱在了一起。
“我们以后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努达海……”
“是啊,月牙儿……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
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看着那对直接无视了他们就开始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男女,寒露翻了个白眼:“准备下一场。”
“……是。”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昨天没有及时更新,缺的一章会在之后双更补偿,不过具体是哪一天,就要看流歌什么时候能闲一点了,最近实在是有点忙,心烦意乱码字也没那么顺……【扶额】
嗯,估计以后更新时间会调到四点,这是为了预防流歌晚上没办法提前存稿,只好第二天赶着码字更新……
31番外 新月落幕
已近黄昏,夕阳西下;橘红色的光染红了半边天空;美丽之中带着一分莫名的阴影。
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中年男子缓缓地走在路上;明明身材颇为健壮,却给人一种颓废的感觉,眉宇间带着疲惫的神色,鬓角有着丝丝银白,染上了风霜。
走到一间老旧的小院子面前;男子顿了顿;缓缓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怎么这时候才回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身形瘦弱的女子一身麻布衣裳;一张清秀的脸上镶嵌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本该显得楚楚可怜的女子却因为脸上那份尖刻不满而破坏了那份柔弱。
“你知道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吗?我不是跟你说过要早点回来?”
男子只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随手将身上的钱都拿了出来递给女子。
女子先是一喜,然后数清楚那些钱之后喜色立刻淡了下去,带上了不满:“这是怎么回事?你出去了一天才弄了这么一点钱?就这么点钱够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了家里没钱了要弄多一点吗?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绕过女子准备坐下。
“他他拉·努达海!”女子的声音大了起来,却越发尖锐,“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那已经是全部了。”终于抬起头,男子的声音沙哑,苍老,带着抹不去的冷漠和厌倦。
女子愣了一下,继而叫了起来:“他他拉·努达海!你竟然敢这么对我?!”
“……”他怎么对你了?
“你后悔了是不是?”
“你后悔放弃了将军的身份跟我一起隐居了是不是?”
“你现在觉得我比不上雁姬了是不是?”
“他他拉·努达海!你给我说话!”
“不要无理取闹了,新月。我根本没这么说过。”
“可是你就是这么想的!”新月怒声道,“他他拉·努达海!你不要忘记了,我是端亲王府的新月格格,为了你我抛弃了尊贵的身份抛弃了高贵的地位抛弃了荣华富贵的生活抛弃了一切。我为了你什么都放弃了,你也对我说会好好照顾我一辈子,会让我过得幸福快乐,做最美丽的月牙儿,可是现在呢?这才多久,你就厌倦我了是不是?!你对得起我吗?!”
“新月,够了!”努达海忍不住斥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既然我选择了跟你在一起,我就不会抛弃你。你抛弃了你的身份地位,难道我不是吗?为了你,我也一样丢掉了属于‘他他拉·努达海’的一切!”
“所以你在怪我吗?怪我让你失去了慈祥的额娘,美丽的妻子,可爱的女儿,英俊的儿子,一个温暖的家?!”
“不,这是我的选择,我不怪你。”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是他自己作出的选择,没有人逼他,与人无尤。
“你后悔了,努达海。”
“我看得出来,你果然后悔了。”
“你后悔跟我一起离开了。”
“够了,新月。”努达海低声吼道,“你不要再纠结这个了!这根本毫无意义!”
“你竟然这么对我说话?!”
“新月,你出去吧,让我安静一下。”
“……好,很好。”新月气得浑身发抖,“努达海,你不要后悔!”
说罢便转身冲了出去。
努达海愣了一下,低着头,唇角漾起了一抹苦笑,却是丝毫没有去追新月的打算。
望着这间不算大的房间,只是简简单单地摆放了一些桌椅,简陋得不敢让人相信这会是曾经的堂堂大将军和格格住的地方。
是啊,他们早就已经不是什么大将军和格格了……
从他选择放弃家人放弃身份跟新月一起隐姓埋名地离开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不再是他他拉·努达海跟新月格格。
他他拉的族谱上,他他拉·努达海已经‘因病逝世’,新月格格也因为父母的去世‘悲伤过度’而不幸病倒,又因为体弱而香消玉殒。
留下的只是努达海跟新月,两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
事情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记忆里,他是很幸运的,因为他有着一个很简单很温暖的家。父亲早逝,没有多余的庶母和兄弟姐妹,他们家只剩下他跟额娘两个人。后来,他娶了妻子,温婉端庄美丽体贴的雁姬啊,是他珍爱的妻子。她是那么的完美,以至于他愿意这么多年来只守着雁姬一人,却不纳妾也不沾染别的女子。额娘也许是因为被父亲那些侍妾通房们弄得心烦了吧,或者是人老了,想要有一个温暖的家,她并没有反对他的决定。婚后不过几年的时间,雁姬就为他生下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嫡长子骥远,嫡长女络琳,一个英俊爽朗,一个俏丽活泼,对玛嬷孝顺,对额娘亲近,对阿玛崇拜,一个多么美丽多么温暖的家,那时候的他是真的很幸福。
可是,从他遇见了新月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变了……
新月是个跟雁姬截然不同的女子。
雁姬固然温柔端庄,但是她同样是一个坚强的女子,外柔内刚,她是柔韧的,纵然栖身于暴风雨之中,也能够安然地活下来。
然而新月却不一样,她柔弱得好像一朵随时随时会在风雨中枯萎的娇花,只能被人好好地养在温室里呵护着,却不能独立在大自然中生存。失去了保护,娇花只会枯萎死去。
记得最开始遇到新月的时候,她险些被一群土匪所辱。那时候,他看到新月将一把匕首放在脖颈间,一脸的决然,那种决绝的美丽让他一瞬间恍惚了,随即飞快地救下了她。
那时候的新月初逢大变,对救下她的他十分依赖。起初他是没有别的想法的,即使新月最初的时候给了他震撼,可他毕竟已经是几十岁的人了,他的女儿跟新月一般年纪,再加上新月是格格,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对新月有什么不轨意图。
可是新月的心意是那么的明显。她年轻貌美,身份尊贵,看起来是那么的柔弱,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然而一到危险时候,新月却又会表现出与她的相貌完全不同的坚强。这样奇异的女子让他迷惑了,那样美丽高贵的女子一心痴恋着自己,他又怎么可能不心动?
所以,他心动了,跟新月越发亲密,在她伤心的时候安慰她,亲密地唤着她‘月牙儿’,告诉她自己的家有多么温暖幸福,承诺一定会给她家庭的温暖……
回到了京城,回到了家里,看到笑得温婉欢喜地迎上来的雁姬,还有两个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的孩子,他的心恍如被浇了一盆凉水。
他忘记了,新月是格格,而他,已经是一个有妻有子的男人了。
即使皇家不介意让他娶新月,可是皇家绝对不容许一个格格去做妾侍,所以……若他真的要选择新月,那么,雁姬的舍弃便是必然的。
他自问对雁姬的感情是亲情,对新月的感情才是爱情,可是雁姬跟他相伴了二十多年,为他生下养育了一双儿女,他不可能就这么舍弃雁姬,更没办法破坏自己的家。
所以,他挣扎了。
他想要对新月说‘分开’。
可是对上新月殷切的眼神,他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新月是那么的聪慧,她看出了他的挣扎,她很痛苦。
他们是真的深爱着彼此,他的挣扎,伤了新月,也伤了自己。
然后,感情终于战胜了理智。
他什么都不管了!
他爱新月,想要跟新月在一起。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想管了!
他们在一起过了一段很开心的日子。
然后呢……
新月的生辰却成了一个转折点。
他费尽心机为新月举办了那份生辰贺礼,想要让新月开心一点,可是他没有想到,皇上最宠爱的和鸾公主会忽然到来,更没有想到自己先前想到的贺词是多么的大逆不道。
和鸾公主走了,留下的是一室的惊惶。
皇上的圣旨下达,他松了一口气。
新月没有被他连累就好。
他不在意自己失去了大将军的位置,只担心新月会被他连累。
她本是无辜的。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算完了,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皇上要下旨送走新月?为什么要拆散他们呢?
知道新月要被送走的时候,他不顾一切地冲进了新月的院子,却被雁姬所阻挠。
直到新月被带走,他愤怒地向雁姬质问,雁姬看着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冷漠,全然没有二十多年来的温情,她的语气是那么的冰冷,让他的心里忍不住发寒。
雁姬……
为什么这么看着他……
这样的疑惑只是在心里一闪而逝,二十多年的相伴让他坚信雁姬绝对不会离开他,之后,新月的事情让他焦头烂额,对于雁姬,他没有多加在意,于是,忽略了雁姬日渐冷漠的眼神,忽略了骥远日渐淡漠的孺慕,忽略了络琳日渐增加的不满,忽略了额娘叹息的神色。
选择了新月,放弃一切,他不是不曾犹豫,可是,于他而言,那些东西只是束缚,为了他们的幸福,他宁愿舍弃。
他相信,只要他跟新月在一起,他们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毕竟他们是那么的相爱,不是吗?
然而,跟新月在一起的日子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美好。
原来,剥去了那层光鲜的外皮,剥去了新月的身份地位,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柔弱得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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