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尉叹了一口气,没有接话。他一直对项羽保持着足够的警惕,可是现在看来,即使如此还是低估了项羽用兵的能力。如果仅就单独的一场战斗来说,项羽简单是罕逢敌手;即使是张良也没有沾到他的便宜。
“好在东楚只有他一个人这么能打。”李左车庆幸的说道:“而我们却有三四个。”
共尉看了李左车一眼,英了:“你也算一个。”李左车笑着连连摇头:“臣有自知自明,要论参谋,曰二有几分自信,但是要论临阵指挥,臣就不行火犬散心的时候,曾经说过,臣用计太过精细,决断不足,只能作军师,不能作主将。”
共尉忽然想起李良来。李良在他手下虽然时间不长。可是李良的临阵决断和狠劲,却让他印象深匆。可惜,因为武家的事情。李良跟他互不信任。而且后来又被季心派人刺杀了,要不然这人倒也是一员将才。共尉暗自叹了口气,见李左车的脸上也有些神伤,估计他也是想到了李良,便把话扯了开去,很八卦的问道:“听说你们李家和马服君家很有渊源?”
李左车确实想到了李良,心中有些难受,可是又不好在共尉面前露出来,听共尉问到马服君赵家。他便强笑道:“正是。先大父当初为将。就是小马服君的推荐。”
“赵括?”
“正是。”李左车有意要把自己的心思转到别处,便细细讲起了李牧和赵括之间的故事。让共尉很惊讶的是,李左车对赵括的评价极高。浑不似史上那个纸上谈兵的三世祖。共尉对李左车知之甚悉,知道这个人不是那种因为私情就有所偏颇的人,因此对李左车所讲的,先自信了三份。细细再一想,也觉得以前所知的不可靠。赵括再差劲可是能领着四十多万大军和当时的战神白起对抗四十多天,逼得秦国把十五岁以上的男子全部征召入伍,秦昭襄王亲自赶到河内督战。要不是后来突围时中箭身死,而是能逃出生天的话,说不定又是一代战神。
“可惜共尉叹气。
“是啊。实在太可惜了。”李左车也叹了口气,又苦笑道:“其实。现在想来,赵国当时也是气数当尽,马服君一战成名,却也落下终生残疾,不能再战,如果他没有受伤。能够多经历些战场,让小马服君也有历练的松会,以他的天资,又何至于一战而败?就说我家大父,为赵国立下那么大的功劳,最后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冤死?所以只能说是天意了。”
“嘿嘿,确实是个很遗接的事。”共尉砸了砸嘴,无可奈何。
“对了。”李左车忽然一拍腿。“大王,我想起一个人来,也算得上是个人才。”
“蒋?”
“赵将李齐李左车笑道:“他也参加了巨鹿之战,可惜功名不显,这次赵歇幕到咸阳,他也跟着来了,我远远的看过他一眼,一直觉得眼熟,却没想起来他是谁。大王一说小马服君和我大父,我倒想起他来了。”
“是吗?”共尉也有些意外。没想到闲聊也能聊出人才来。
“正是。”李左车肯定的说道:“秦军围困邯郸之时,臣与此人一起参加过一次军议,他的见解颇有独到之处,可惜,这个人脾气不太好。和同僚不太处得来,所以一向来为人称道,我估计他在赵国也就是一稗将吧。”
共尉见李左车这么称道李齐,笑了,便招来了个郎官,让他去找李齐。那个郎官一听,诧异的说道:“李齐来了咸阳吗?”
共尉惊讶的看看那个郎官,又看看李左车,忍不住乐了:“怎么,你也知道李齐?。
“臣知道那个郎官说道:“臣的父亲和李齐很要好,所以臣对他比较熟悉。”
李左车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郎官面前,盯着郎官的脸看了好半天。长叹一口气:“你的父集,莫不是曾经做过代相的冯君?”
那个郎官抬起头,看着李左车。一脸的茫然,过了片刻,才发觉自己有些失礼,连忙低下头行礼道:“正是。”“你父亲在何处?”
“在标阳屯田,任百夫长。”
“太浪费了。”李左车连连摇头,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转过头对共尉说道:“大王,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不仅臣想起了这个赵齐还发现了这个。冯君。”
共尉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冯君又是个什么人才?李左车刚才说他做过代相,又这么看重他,看来也是个行政方面的人才。
“这个冯君,是个善于屯田的行家。”李左车略略说了两句,转过身对那个郎官说道:“对了,你叫什么字,到宫里多久了?我和你父亲甚州日得,你难道没有听他提起过我吗?”
那个郎官又鞠了一躬:“臣冯唐。到宫里两年了。家尖在家中,从来没有提起过大人。”
李左车长叹一声,连连点头。他对这个冯唐的父亲太了解了,和李齐一样,都属于那种不愿意求人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宁愿去做一个屯田的百夫长,也不来找李左车了。以李左车的地位,再加上他的才能。只要在共尉面前提一下,他至少是个县令,甚至做个郡守都是绰绰有余的。他转过身来,正准备向共尉推荐,却见共尉一脸怀疑的看着冯唐,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才不敢肯定的说道:“你叫冯唐?”
冯唐有些不安的答道:“回大王。臣,正是冯唐。”
第四卷东成西就/第二章 四海归一 第十八节 背水而阵
英布叉着腿,米着两只大脚丫出腿卜粗重的汗剃熙则泪。只血红的眼睛,看着面前的随何。随何中等身材,面皮白净,三绺长须,显得十分文雅,他背着手,稳稳当当的站在英布面前,一点也没有惧怕的意思。英布看了他半天,见他并无退缩之意,只得放松了瞪得有些酸的眼睛,皮笑肉不笑的眨了眨眼睛:“张将军战事顺利否?。
“还行。”随何并不在意的说道:“这半个来导,大小打了十来仗。各有胜负。”
“各有胜负?。英布嗤了一声,颇为不屑:“我怎么听说他被项王打败了,连江陵城的城墙都没摸到?”
随何翻起眼皮,看了英布一眼。也嗤的笑了一声:“这话从何说起。我家将军攻击南郡,本不是为了什么江陵城。要取江陵,我家将军早就取了,何必等到现在?。
“不取江陵,他到南郡来干什么?”英布没好气的说道。
随何沉下了脸,正色说道:“大王难道不知道,我家将军之所以不顾王命,擅自出兵侵入南郡。正是为大王着想吗?要不是担心大王的六县被项王攻破,要把项王从六县吸引开,我家将军又何必进入南郡?你难道不知道我家将军攻击南郡的计划没有得到我家大王的允许吗?”
英布一噎,翻了翻眼睛,没有吭声。
随何又接着说道:“再说了,项王的勇猛,大王是心知肚明的,现在我家将军和项王兵力相当,又不占地利,之所以勉力和项王作战,完全是出于对大王的关心。如果不是我家将军出击南郡,大王现在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说风凉话吗?大王这么说,着实让人寒心
英布有些尴尬,他抹了把脸。陪着笑说道:“贵使莫生气,英布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你家将军的美意我心领了,请问我应该如何做才是?”
随何见他陪着笑脸,也缓和了脸色,抚着胡须想了想,沉声说道:“大王想必也知道。我家将军为了支援大王。没有得到诏书就攻击南郡。现在和项王对峙,对我家将军十分不利。所以,我家将军希望大王能够趁着项王不在六县的大好时机。主动出击,重创六县城下的东楚军,削弱项王的实力。所谓天予不取。自取其咎。大王现在不出击。难道等项王回到六县时再攻击吗?”
英布抓着颌下有虬髯,会意的点了点头。项羽带着大军攻打六县,打得他狼狈不堪,士气低落。现在项羽去救南郡了,城外只有项悍和吴苗,他英布不怕他们,这个时候出击。打几个胜仗,不仅可以削弱项羽的实力,还能振奋士气,对以后的守城有莫大的好处。
“就依贵使。我马上出击英布主意已决,起身披甲,传令众将议事。众将只知道这些天东楚军的攻击不是那么犀利,并不知道项羽不在城下,一听英布说项羽现在在南郡和西楚军作战,顿时恍幕大悟,大呼小叫的要出城攻击,出一口恶气。英布也不多说,立方点起人马,突然打开了北城门,带着一万多精锐冲了出去。
北城门外是项悍的人马。项羽不在,身为东楚大司马的项悍就是最高指挥官,就连衡山王吴茵父子和梅绢都要听他指挥。他连着攻击了几天,可惜都没能奏效,正在帐中苦思对策,忽然外面士卒齐声呐喊,鼓噪一片,大吃了一惊,连忙出营来看。
九江兵已经呼啸杀来。
英布身先士卒,带着亲卫冲杀在前。这些天他被困在城里闷坏了。一杀出城,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浑身畅快。举着厚厚的盾牌冲在最前面,在城上的弓弩手掩护下,没费多大功夫,就越过了东楚军的箭阵。冲进了项悍的大营。东楚军这些天虽然没能破城,可是一直压着九江军打,从来没有想过英布会出营反击,一时之间措手不及,乱成
。
英布杀到营中,肆意砍杀,吼声连连,仿佛又回到了巨鹿城下与秦军血战的场景。他势如破竹,狂飓突进,直奔项悍的中军。项悍大惊。一面指挥人马堵截,一面派人通知吴苗和梅绢来救援。
吴苗和梅铺得到消息,也是大惊失色,赶紧点起兵马赶来救援。但是他们来得太迟了,等他们赶到项悍的大营里,英布在一个冲锋没能击破项悍中军的情况下,果断的撤回了城中。项悍虽然保住了中军不失,可是损失惨重。
英布这一次反击,杀伤了三千多士卒,临走时还顺便放了把火,烧的东楚大营一片狼籍。
经此一战,东楚军士气低落,而九江军却士气大振,恼羞成怒的项悍虽然组织了几次攻城,可都被情绪高涨的九江军轻松击退。
项悍无奈,只得把消息传递给项羽,请示下一步的安排。
与此同时,随何也离开了六县。赶往南郡。
江陵城南三十里。项羽紧勒着缰绳,胯下的乌雕马唏溜溜的长嘶着,焦躁的转着圈。四只碗口大的马蹄踢踏得尘土飞扬,一如项羽胸中的无名火。
和张良在南郡对攻了半个多月,虽然没落下风,甚至可以说还占了些便宜,但是这点便宜在项羽看来。实在是微不足道。他无往而不利的攻击在张良面前没有能达到应有的效果。张良部下虽然没有象他这样冲锋陷阵的勇将,但是西楚军良好的孙。辰良滴水不漏的指挥。将项羽想战而定胜负的希望扔进川仇江水。大小数十战,项羽虽然击杀了上万的西楚军,可是自己的损失也近万,相差并不明显。
眼车张良虽然退却了,趁着战船退往江南,可是项羽知道,自己一旦离开南郡,张良就会卷土重来,以曹咎的本事,根本不是张良的对手。难道要让自己一次次的来救火?要想守住南郡,似乎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自己亲自坐镇南郡。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他坐镇南郡,齐国的事情怎么办?他隐隐的有些担心,桓楚恐怕不是韩信的对手。
不仅是齐国,更让项羽恼火的是,挑明了背叛他的英布现在居然在六县还呆得很舒服,他带着主力离弄六县之后,奉命攻击六县的项悍和吴苗作战不力,根本没有什么进展。项羽不能容忍这个局面,背叛他的人,就应该死,而不是这样很滋润的活着。
项羽要赶到六县去,他只能把南郡暂时还交给曹咎。
“好好守着南郡,千万不要随意出战。”项羽对身后跃跃欲试的曹咎说道:“你不是张良的对手
曹咎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四周,季布等人都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他砸了砸嘴,估计自己确实也不是张良的对手,只得点了点头:“喏。”
“撤兵。”项羽缓缓的举起手中的长戟。清脆的金锣声响起,四万步骑缓缓向后退去。
张良站在楼船上,脸色平静的看着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东楚军,笑了。他转过身对随何说道:“怎么样,英布那边还好吗?”
随何乐了:“好,出乎意料的好。项羽离开了六县。英布出城反击。打得项悍狼狈不堪。等吴岗赶来救援的时候,英布已经捞了一把回去了,还差一点烧了项悍的中军大帐。”他抚着胡子,想了想又叹了口气说:“说起来也怪,项羽攻城的时候,英布连项羽的面都不照。躲起来象只病猫似的,项羽一离开六县,他立刻精神了,打起仗来象只虎
张良也乐了。“这个道理很简单啊,他如果是只虎,那项羽就是一只专以虎豹为食的黑,项羽在六县,英布当然老实了。项羽离开,他自然就精神了。回去告诉英布,项羽大概又要回六县去了。让他小心防守,不要被项羽钻了空子。六县多守一天,我们就能多拖住项羽一天
随何点了点头:“将军放心。我马上就去六县。顺水而下,一天也就到了。“嗯。告诉他,我们不会让他孤军奋战的。”张良很轻松的回到舱中,端起早已准备好的酒杯,惬意的叩了一口:“我会随时凤来的。而且,最多到年底,大王就能率大军出洛阳,到时候,决战就要开始了。”
随何咧嘴一笑,会意的点点头。随即下了大船,时间不长,一叶扁舟从大大小小的战船之间穿过,沿江而下,直向东去了。
再城。
西楚军分四面将历城团团围住,虽然还没有攻打,可是那股临战前的杀气却明白无误的显了出来。韩信带着大军赶到历城之后,并没有立刻展开攻击,而是一面准备攻城战具,一面派人进城劝降。守城的东楚将军叫萧公角,他接到劝降书之后,耍了个心眼,对劝降的人说。我很想投降西楚,可是我的家小全在彰城,所以我要考虑一下,请韩柱国宽限几天。不知是韩信还没准备好,还是相信了萧公角,他居然应了。萧公角松了一口气,忐忑不安的等着桓楚来援。
桓楚很快就来了,他留下两万人在临淄,亲自带着十万大军赶往历城是齐国的西大门,一旦历城失守,西楚军赶到临淄城下的话。将和城里的田荣里面合击,那他就麻烦了,所以要趁着西楚军还在历城,就将西楚军击败。
桓楚率军一路急行,只用了三天时间,就赶到了历城东三十里。为了稳妥起见,他扎下了大营,派人通知萧公角,我来了,这次要打败韩信,立一个。大功。
萧公角安心了。
第二天,休息了一夜的桓楚率军赶到历城下。已经得到消息的韩信为了避免被东楚军内外夹击,特地撤了对历城的包围。雍齿为前军。黄元安为左车,张安平为右军。韩信自在中军,背着济水摆下了大阵。
桓楚看到韩信的阵势,笑了。
“谁说韩信会用兵?”桓楚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萧公角:“背水而阵。兵家大忌,他连这个常识都不懂,也敢说能用兵?”
萧公角也笑了,他得意的笑道:“我也觉愕这家伙是个不通兵法的家伙。他到历城之下,派人来劝降。我略施小计,他就信了,没有及时攻击。要是他一到历城就强攻。哪里还用到现在啊。依我看,这是送给将军的功劳。”
桓楚也有些心动。弗信是西楚的东柱国,地位和他差不多,兵力和他差不多,如果他能够打身为韩信。这个功劳可比攻下临淄还要大上几分。一想到此,桓楚抬起手,准备下令攻击。
“将军,依臣看,恐怕不是这么回事郑昌及时的提醒桓楚道:“韩信是西楚王的爱将,从来没有打过败仗,他怎么会是个笨蛋?而且我听说,他在西楚太学兵学院里多次讲解兵法,和西楚的军谋祭酒李左车等人互相参讨。如果他小皿兵法,岂能如此。难道李左车那样的人都看不出他的底好司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