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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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 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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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来和孔稣商量。希望他能从儒家子弟里挑一部分善于算学的士子转入商学院。

第二个问题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共尉只是提出,要文学院承担一项任务。以注《水经》为由头。重新测绘关中的山山水水,从整体上规发关中的水利,平衡各地的水源。进一步挖掘关中的农业潜力,争取更大的丰收。

孔稣答应了第二件事,但对第一件事。他绝不松口。在他看来,读书是要做官的,经商是贱业。不是读书人愿意干的,就是他愿意给人,人家也未必愿意听。因此,即使是共尉抬出了子贡为榜样,他还是不同意,他对共尉说,你是西楚王,如果一定要把人转到商学院。你可以下命令,我不能动用西楚太学祭酒的身份是强迫他,到时候闹出人命来,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共尉无奈。这事情是能强迫的吗?要能强迫,他又何至于来求孔稣这个干巴老头。孔稣不愿意逼出人命,他也不能逼出人命啊。无奈之下,他只得请孔稣尽快实施第二件事,争取能在明年一年的时间内完成这件事。孔稣倒是爽快的应了。他对共尉说,我保证在一年内完成这件事。到时候关中哪怕一条小河沟,我都能详详细细的画给你着。只要你让陈逍遥保证我的纸张供应。

共尉应了,西楚第一家纸坊已经满负荷生产,少府宝珊正在与咸阳的富商磋商,准备让他们投资合股,同时再开三家,到时候孔稣要的纸肯定能供应上。

但是商学院的人才不足,共尉还是觉得不行,他再次找到了少府宝珊。宝珊听了共尉的转述,似乎早有准备的微微一笑:“大王,以臣看,这件事不难

“哦,你有什么好办法?。共尉的眉毛扬了起来。

“儒家嘴上说君子喻于义。卜人喻于利。其实,他们的夫子也要利的,要不然,他哪养得起那么多学生?”宝珊带着三分笑意的说道:“他们只是说义利不可兼得的时候,舍利取义,如果义利不冲突,可以兼得,他们是不敢落于人后的

共尉见宝珊说得有趣,差点笑出声来。

“他们读书,是为了做官。做官,是为了俸禄,说白了,就是又要面子又要钱,看不起做具体事务的人,君子不器,也就是这个意思。问题是。如果他们读书做不了官。不读书却能做官呢?。

“读书做不了官,不读书却能做官?。共尉有些不明白了。

“他们做的是学问,有学问当然可以做官,但是,不是每个官都需要饱读请书的宝珊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臣就不好诗书,只会做生意,而且生意做得好象还马虎。



共尉笑了笑,脑子里却是豁然开朗,他一直在想着怎么打破儒墨的垒断地位。墨家还好一点,他把那些以武犯禁的侠墨大部分招入军中,把那些冉技巧见长的工墨招入工学院。已经缓解了其中的不少问题,可是儒家的事情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突破口。儒家的士子如果不说帮人办婚丧喜事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屁事。他们好象除了读书就只会做官。如果把他们全部纳入官僚体系,那么可以想象,用不了多久。朝堂之上就会被儒家弟子占据。

这不是共尉希望看到的,他要从根本上抑制儒家的规模,在他看来,儒家可以存在下去,但是一定不能一家独大。他一直没有找到最好的办法。现在宝珊一句话提醒了他,儒家弟子读书。就是为了做官。如果做不官,恐怕坚持立场的就不多了,换个角度说,如果不需要读那么多书也可以做官。那么很多人也不会情愿去读那些书,毕竟以读书为乐的人是少数。

“我明白了共尉露出一丝笑意,缓缓的点点头。

经过几天的准备之后,共尉出台了一个看似并不起眼的政令。他要求各级官府对所属的各职务具体要求写出明确的文本格式,不仅留存备档。以备选官,更把这些要求公布于众,特别是贴到了西楚太学的公告栏上,美名其曰,请西楚太学的人才们帮着提提意见。这种事他其实并不陌生,前世的各种管理体系中,就有岗个说明书一项,对管理体系中的任一个,职务都提出具体的要求,其中还分出必要的和非必要的。秦朝也有类似的做法,但是没有形成公文,只是由各级官员自己掌握。现在统一了格式。并且明确了要求。只是更明确化而已。但是这个,看起来只是对现有政策加以明确化的举措,在西楚太学引起了轩然大波。很多苦读的士子发现,原来当官根本不需要读那么多的经典,说得难听点,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特殊岗们,《诗》《书》《礼》《易》《乐》《春秋》。一个也用不上,绝大部分的岗个要求只是认字而已。

与此同时,共尉推出了另外一个让商人们惊喜不已的决定,消除商人的贱民身份,取消七科谪中四项与商人有关的规定,商人做为四民之一,从此可以平等的享受选官的权利。这个消息一出,咸阳沸腾了。孔老夫子的血压也高了,他再也顾不得史书不成,不出太学半步的誓言,坐着马车赶到了咸阳宫,一见到共尉,他就拜倒在地,放声大哭:“大王。这是亡国之政啊,请大王无论如何都要收回成命

共尉对他的到来早有准备,当下不急不燥,亲自上前扶他起来。笑容满面的问道:“夫子,何以至此?”

孔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半天才缓过气来。也不管自己的手干净不干净,一把拽住共尉的袖子:“大王,重农抑商,并不是某些人想的那样,只走出于耕战的需要。商鞍虽然残暴不仁。可是这个举措,却是深合行政之本的

第四卷东成西就/第一章关中经略 第九节 定量计算

儿谢给共尉算了,笔帐。通常的亩产为一亩,石半到两据公口,关中的水利好,亩产更高一些,大概在两石至两石半之间,虽然有些田号称能亩产十石,但那样的田数量太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一户人家。有田百亩,年出两百到两百五十石,一家五口,以夫妻带三个孩子算。丈夫是壮丁,年二十一石,妻子是壮女,与长子中男同样的口粮标准,是十四石,还有两个孩子是幼子,年十石左右,这样一家人每年仅是吃饭,就要近七十石,是他们出产的三分之一强。也就是说,一家人耕地百亩,能另供两家人吃。而且是仅仅是粮食供应,这还是好田。同时农夫还要全力以赴,也就是《吕氏春秋》里讲的一夫耕能供十夫食的上田夫。实际上,由于始皇帝登基以来,连年不休,关中的劳动力严重不足,边疆不稳,又导致畜牧主的逃离,耕牛大幅度减少,秦的农业已经没有赢政刚网登基时的水平。换句话说,国家可供养的非生产人口更少,在支持必须的军队和官府之外,根本没有余力再去支撑大量的商业人口。

更重要的是,商业致富快,商业的兴盛,会产生不良的示范效应。将大量本应该从事农、工等本业的人口吸引到商业上来,最后的结果就是农业崩溃,粮价疯涨,人心大乱。

孔稣然后又给共尉讲述了一个,事实,都说秦人重农抑商,实际上原先秦人是不抑商的,他们来自西陲。一直以畜牧渣猎为主,商业也是他们很看重的致富途径,为什么他们到关中之后,反而抑商了呢?因为农业的产出更多,同样的人力,花在农业上。比畜牧渔猎能养活夹多的人。所以商鞍以耕战为本,打下了秦人争夺天下的强大基础,要不是赢政好大喜功,不恤民力,哪轮到你来入主关中。

共尉看着唾沫横飞的孔稣,不仅不生气,反而有些高兴。老夫子这大半年以来改变了不少,他不仅读《吕氏春秋》这样的杂家著作了,而且还研究了秦人的历史,看来让他编那部史书是对的,要不然他哪会有心思去读秦石的史书《秦纪》。老夫子说这些,当然有坚持儒家治国理念的因素,但是归根到底,老夫子是怕他急于求成,毁掉了这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

就凭这一点,共尉就觉得十分欣慰,哪怕老夹子的唾沫快喷到他脸上。他也不介意。等孔婉说完了,共尉也不作评价,让人拿来了茶水让老夫子先润润嗓子,然后让人找来了少府宝珊。不大一会儿,宝珊夹着一只算盘赶了过来,向共尉行了礼,又向孔卑致意。孔稣昂着头,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他对这个,有史以幕第仁个以女子身份登九卿之位的女商人很反感。一直认为这是共尉胡闹,是为了和那个小寡妇之间牵线搭桥,而不是为了国计民生。

“老师宝珊放下算盘,口称孔婉在西楚太学的尊号,这个老师的意思不是说孔婉年纪大,而是说他学问高,资格老,是师傅中的师傅。孔销不在乎那个祭酒的称号。也不在乎共尉封给他的文通侯爵,但是对这个老师,他却十分满意。宝珊这么称呼他,也是一个十分得当的称呼。

孔稣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老师,此政令出台之前,大王曾召集相关臣工商议此事,经过周密计算,认为可行,这才公布的。”宝珊不慌不忙,也不为孔的的牛气着恼,她左手摆开算盘,噼哩啪啦的一阵响,右手执笔,在淡黄色的纸上奋笔急书,口述笔写,不大一会儿,就写满了一张纸。

“这是我们计算的结果,请老师过日。”宝珊将纸和算盘一起推到孔稣面前。孔稣狐疑的接过纸。仔细看了看,上面写的是整个秦国的人口数,田亩数,生产性人口与非生产性人口,全国年消耗粮食,全部历历在目,计算结果是,未来五年内,只要把商业人口在全国人口的百分之三以内,根本不会影响全国的粮食生产。

百分之三,以关中近千万的人口基数算。那就是三丰万人,仅以咸阳近百万的人口算,那也是三万人。

“咸阳不事生产的人更多,当其让他们闲着生事,不如让他们经商生财宝珊不失恭敬的一笑:“如有计算失误之处,请老师指教

孔处无话可说,他习惯了定性。对一件事情,先看合不合道,但是宝珊是定量,她把每一个数字都写出来。通过精密计算,分析其可行性。不得不说,这个办法比他的定性要准确得多。他考虑到的,宝珊都考虑到了,他没考虑到的,宝珊也考虑到了。有些模楞两可的问题,通过数早分析,能不能干也一目了然。

孔稣再看向宝珊的目光有了些改变。这今年轻的女子果然非同可。居然将这么复杂的一个帐写成这么清晰的几行字,用事实说服了他。孔所放下纸,情绪平静了下来,他抚着胡须想了想。又问道:“这些都是以风调雨顺为基础的。万一遇上点天灾**,国家岂能没能储粮?你们的余地。是不是留在太少了?。

宝珊见孔婉虽然还是不放心,但是语气却由质问变成了询问,知道他其实已经同意了,只是不有些不放心而已。宝珊微微一笑:真如老师所言,现在关中的壮丁不足,耕牛不足。产量龟帆高余地。大王已经派人去北地寻找乌氏。希望和他们合作,在西北建立起几个牧场,养牛养马,备耕备战。到时产量还有会很大的提升余地,我们根据以前的数字统计,大概再提供两成是有把握的。”

孔处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乌氏以放牧为业,找他合作。的确是个好法子。不知找到了没有?”

一直坐在旁边不说话的共尉插了一句:“找到了,不过不太顺利。”

孔的有些不快:“这个乌氏是怎么回事?大王降尊行贵,和他一个贱民商量,他还推三阻四?”

共尉笑了,“先生错怪乌氏了,他们倒是很情愿回来,可是匈奴人不准,头曼单于向我狮子大开口,要了今天价。”

孔的低下头沉思了片刻,抬起头问道:“大王准备怎么办?”

共尉摆摆手,不以为然的说道:“等这两天忙完了,我要去打个劫。我要让头曼知道,不仅是蒙恬会杀人,我也会杀人。”

孔稣出人意料的没有发火。他皱着眉头说:“大王要打匈奴 左有章邯,右有司马欣。可得先解决了,要不然,他们从中掣肘,对大王不利啊。”

共尉诧异的看着孔销,眼中全是笑意:“多谢先生提醒,章邯嘛,我是要先解决的,至于司马欣,他还不配做我的对手。”

孔的知道共尉不打无把握之仗,见他肝然已经考虑到了这些,也不用他再多嘴了,起身不要告辞。共尉却叫住了他,一脸为难的挠着头:“先生,有件事,还得烦请先生。”

孔的一看共尉那副苦样,顿时头皮发麻,上次共尉就是以这副表情。这种口吻和他说话,请他给共家搞一个象样的家谱,差点没把他孔稣给憋死。共工那是史书上定论的奸臣,他憋死了无数的脑细胞,也没想到办法给共工翻案,让他成为能让共尉面子有光的祖先。以至于他每次见到共尉,都觉得心里有愧。现在又见共尉这样子,他又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大王,,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共尉暗笑不已。他说,秦人不重儒家那一套,原本重生不生死,厚葬的事情,在秦也有。可是不风行,薄葬也没人说什么。可是自从秦一统天下之后,有不少儒生入秦,宣扬儒家厚葬的那一套孝道,虽然影响不是很大,但是多少还是有人信的,也算是成了一种风气,再薄葬的话,面子上多少有些不妥。现在关中财物枯竭,如果还要厚葬,那活人就更活不下去了。因此共尉希望孔销从理论上。先把厚葬这股风给去除了。共尉的话还没说完,孔稣的脸色就变了,匆匆的一拱手,说了一句“容臣考虑考虑”落荒而逃。

看着孔销难得矫健的背影,共尉愕然,指着孔销离去的方向,说不出话来。宝珊暗自发笑,也不敢放肆,收拾了算盘,忍着笑走了。

宝珊网走,朱鸡石来报,代王陈余的使者夏说到了。

共尉很奇怪,他知道山东的那些事,陈余赶跑了张耳,扶持赵歇复位。赵歇让他做了代王,但是他和陈余没什么来往,陈余派使看到关中来干什么?

夏说进了宫,顾不上诧异共尉身旁陈设的简陋,先将陈余的书信奉上。共尉展开一看,陈余在信里先吹捧了他一通,然后解说了现在山东的情况。他向共尉指出,项羽这次重兵围剿彭越,总在一举解决山东的内部问题,等他统一了山东,大王你就是最后的目标了。现在有齐赵、彭越牵制项羽,大王才可以休养生息,因此请大王从自身利益考虑。出手帮忙,不要让他和彭越被项羽干掉。

共尉看完了书信,摸着胡子想了半天。夏说心慌意乱,趴在地上想好了说词,正准备展开游说的时候。共尉说话了:“夏君一路上想必也看到了,我关中正在秋收,当此之时。我不能出兵。”

夏说立刻就急了,他仰起头,胀红了脸看着共尉,共尉又一次打断了他:“不过,我不会坐观成败的。请你回报代王,就说我虽然不出兵,但是我能保证,项儒不敢离开河东一步。”

夏说松了一口气,如果真如共尉所说,项伦不敢出兵邯郸的话,那陈余就可以腾出手来,帮助彰越和项羽周旋了。但是共尉没有说究竟要怎么办,他心里还是没底,生怕共尉在说空话,糊弄他。

共尉看他犹豫,也不多说,只是让他下去休息,请他在成阳玩两天然后再起程。夏说哪有心思玩,匆匆在咸阳转了一圈,打听了一下咸阳大致的情况,就出关返回邯郸。陈余听了夏说的回报,心里也是犹豫不定,他不知道共尉有什么办法。不出兵也能让项伤不出河东,千思万想之下。他还是不放心,觉得自己可能是语气太强硬了,共尉不喜,为了安全着想,还是把姿态放低一些的好。于是他又写了一封信,派夏说再去一趟关中。

正在昌邑指挥围剿的项羽见到了从关中赶来的剧彻。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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