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条盗洞是后来者挖的,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挖掘的痕迹,只不过手法并不专业,不过勉强也可以让人通过。
一路无话,不多时,我们便到了盗洞的尽头,一到这里,我不禁又吃了一惊,因为那座蛇皮独木桥又出现在了眼前,而独木桥的另一端便是我跟少帅曾经走过的殉葬坑,似乎我们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最终又回到了原点。
曾经,我亲眼看到那独木桥变成了一条蟒蛇,而后一头栽进了峡谷中的血海之中,可此时它仍然好端端的呆在这里。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不过亲眼见到过那一幕后,我们谁都不敢上前一步。
老鼠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大大咧咧的就走了上去,我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我本以为他也一定会重蹈我们的覆辙,可谁知道那独木桥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他走上去也是稳稳当当的,那独木桥也没有一丝摇晃。
既然来到了这里,我们也无路可退了,我和少帅对视一眼,这才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
这里只有这么一条通道,不用说,青牛先生也一定是进了殉葬坑,犹豫了一下,我们还是走了进去,刚一靠近,我便听到了墓葬坑中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这种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那些虫子活动的声音,一想到那那么多的虫子如同潮水一般铺天盖地的向我涌来,我就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本不想再靠近一步,却又实在想弄清楚青牛先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走了进去。
尽管早已经有了准备,但见到眼前的一幕后。我还是不禁有些心跳加速,只见一人正盘膝而坐,从身上的那件金缕玉衣来看,这人正是青牛先生,只不过除此之外。他连一点青牛先生的特征都没有了,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具骷髅。
他身上的皮肉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一块一块咬下来的,齿痕犹在。而且他的眼眶也只剩下两个黑洞了,一颗眼珠垂到了嘴角,另一颗已经不见了,里边竟有两只白色的虫子在缓缓蠕动,鲜血淋漓的场面让人不敢直视。
看他的样子,显然是遭到了体内蛊虫的反噬,早已经死去了多时,但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大老远的非要死到这里不可。
心中想着,我不由自主的仔细打量了他两眼,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便觉得他的坐姿有戏古怪,只见他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似乎是在祷告着什么,而在他面前不远处的地方,赫然便是那口破旧的木箱。
我曾经进去过一次,自然知道这木箱之下是一截没有打通的盗洞,下边还藏有两具尸体,看来我预料的没错,青牛先生绝对跟那两具尸体有关,说不定那两人正是当初跟他一起来到这古墓的师兄弟。
此时,木箱的盖子已经被掀开了,我们刚刚听到的那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也正是从那里传来的。我心中好奇,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刚一靠近,我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像是进了屠宰场似的。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们让老鼠留在上边。以防那木箱会自己盖上,我和少帅则直接跳了下去。
这截盗洞本来就不大,现在更是被为数众多的虫子挤了一个满满当当,只不过它们可没有闲心来关注我们,所有虫子都聚集在那两具尸首的旁边,一个个蜷缩在地上,就像是在送别亲属似的。
这种情形当真是奇哉怪也,若不是自己亲眼得见,任何人说出来我都不会相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哀悼会”终于结束了,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紧接着那些虫子自动分成两行,就在我们的注视之下,一个婴儿从虫子堆中缓缓的爬了出来。
我看的清楚,这正是我们在虫卵之中见到的那个婴儿。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况这婴儿本就诡异,我不由自主的就后退了好几步,少帅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下意识就把手枪掏了出来,指着那个婴儿,却迟迟不敢扣动扳机。想必他心中也清楚,他这一枪非但伤不了那婴儿,说不定还会将他激怒,这才拿不定主意。
就这么一迟疑,婴儿已经爬到了那两具尸体的身旁。咋看之下,他跟普通的婴儿也没有什么两样,可他只是伸出小手摸了一下而已,那两具尸首便化为了齑粉,恍惚之间。我似乎看到两位老人满脸慈祥的看了一眼那个婴儿,随即缓缓飘散。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转过头一看,之间少帅也是一脸茫然,想必他也见到了刚刚的那一幕。
虽然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俩此刻心里都明白,此地不宜久留。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俩不约而同的都跑到了出口处,可那木箱的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盖上了。
我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连忙呼喊老鼠的名字,直到嗓子都喊哑了,外边都没有回应。
少帅苦笑一声,说道:“不要白费力气了,恐怕咱们两个都被人给阴了。”
我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少帅哼了一声,说道:“你那兄弟既然名叫老鼠,那偷奸耍滑一定是他的拿手好戏了,那金缕玉衣价值连城,恐怕是个人都想要独吞,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一个贪财之徒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还是不由自主的相信了他的话,因为我心里明白,老鼠根本和我就不是一路人,而且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交情,因此出卖我们也在情理之中,怪就怪我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顿了顿。我才问道:“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少帅一摊手,说道:“我那帮兄弟早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这样的虫子,反正我也是孤家寡人了,死在哪里还不都一样吗?”
话虽这样说,但我分明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不甘。
这也难怪,像他野心这么大的人,又怎么可能束手待毙呢?恐怕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不会放弃。
想到这里,那婴儿已经向我们爬了过来,从始至终,他的脸上都带着纯真的微笑,似乎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如同一场游戏一般,我却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难不成我俩的下场也会跟那两具尸体一样吗?
我知道自己迟早都会死,却万万想不到最后连尸体都剩不下,因此心中也不免有些沮丧,可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靠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了,四周都变得格外安静,我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爬到了我们的面前,却根本就没有停留,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便从我们的身边爬了过去。
也没见他有什么奇异的动作,只不过是抬了抬手而已,那木箱的盖子便自动打开了,他也没有丝毫迟疑,径直爬了上去。
劫后余生,我和少帅都不由自主的深深舒了两口气,按理来说,我应该庆幸才对,可我心中的不甘却明显多过于庆幸。我若是真的死在那个婴儿的手上也就罢了,可他竟然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就将我给自动忽视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灵尸()
这种失落感,恐怕任何人都忍受不了,更何况是我了。
说起来真是可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跟这些灵异之物打交道,可实际上却一点本事都没有,能够活到今天也实属侥幸,若是有一天我的运气用光了,说不定也就是毙命之时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暗自下定了决心,若是这次有命出去,一定要真真正正的学一些本事。
虽然不知道这婴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显然他跟这古墓之中发生的事情都有一些关联,因此我们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还是跟了出去。
他并没有走远,而是坐在地上自顾自的玩耍。而他身上则赫然披着那件金缕玉衣,青牛先生的尸首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恐怕他的下场也不比他那些师兄弟好到哪里去。
我本以为老鼠也一定难逃厄运,可我偶一回头,分明发现他正躲在一具骸骨的后边瑟瑟发抖。他所在的地方,正好面的着那婴儿,可那婴儿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似的。
现在看来,被他忽视的也不是只有我一个而已。
可是为什么他连死人都不放过。却对我们三个大活人手下留情呢?难不成他跟青牛先生等三人有什么莫大的恩怨,非要将他们挫骨扬灰不可吗?
个中缘由,恐怕比我聪明十倍百倍的人都猜想不透,更何况是我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小东西绝对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反正他对我们也没有恶意,我们也懒得去招惹他,便琢磨着想个办法离开这古墓。
但是想走又谈何容易,这里的通道只有一条,是通向那座庄园的。除此之外四面都是墙壁,我们几个就跟被困在笼子里边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我已经急的团团乱转了,可少帅却似乎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我偶一回头,发现他正死死的盯着那个婴儿,眼睛之中偶有流过闪烁。
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在挂念着那金缕玉衣,便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去关心那些?”
少帅白了我一眼,说道:“我岂是那种目光短浅之人?只是我实在想不出这个孩子究竟是什么来历,与青牛先生之间究竟又有什么关系?咱们要是想离开这里,说不定还要着落在他的身上。”
他所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我实在不想跟这个孩子有过多的交集,因此才不往这方面想。
顿了顿,少帅才问道:“你跟了一尘这么长时间,有没有听他提起过青牛先生的事情?”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
当初在无底洞中,那头老黄牛出现的时候,一尘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声是故人所借而已。至于那故人是谁,却从来没有提过。只不过在提起这位故人的时候,他眉宇之间分明有些古怪,想必他跟青牛先生之间的关系也并不怎么样。
看到我摇头,少帅显然有些失望。轻轻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一些什么事情,只不过不方便对我说,我心中也不免有些生气,便说道:“事到如今,咱们已经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如果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恐怕到头来谁都讨不到便宜,难不成你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的吗?”
听了我的话,少帅沉吟了一会儿,这才说道:“不是我不肯说,只不过这事儿如同天方夜谭一样,说出来怕你也不信。”
天方夜谭的事情我见到的难不成还少吗?他显然是小瞧我了,因此我心中也不禁有些不屑,但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面色如常的说道:“我信与不信也要看你说的是什么事情了,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呢?”
少帅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反问道:“你可知道我父子二人为什么殚尽竭虑,费劲千辛万苦非要寻找那驭鬼之道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些,心中也不由得一愣。但还是回答道:“为了做皇帝呗,这还用说?”
一边说着,我一边注意着他的神色,直到确定他面色无常,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少帅说这话倒也不假。现在都什么世道了,有机会的话,谁不想试一试执掌天下的感觉?
当初我父亲离开癞子十三后,便想要自立门户了,只不过我们山西地广人稀,根本招募不到那么多的兵勇,他这才想要借助驭鬼之道,只可惜他虽然精通盗墓之法,却对那驭鬼之道知道不多,于是他走遍了大半个中国。四处拜师学艺,结果还真被他找到了。
我说即便找到了又怎样?他还没来得及露一手,就在无底洞中长眠了。
少帅说那都是后来的事情了,其实在去保定府之前,我父亲就已经学到了驭鬼之法,只不过这个方法太过血腥,又要耗费几十年的功夫,他这才不得已放弃了。
听到这里,心中也是一惊,难不成除了那打鬼鞭之外。世界上真的还有什么驭鬼之法吗?
看他的样子,显然不是在撒谎,因此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静静的等他说下去,可他却什么都不说,眼睛望着远方,目光之中偶然有流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若是直接问他,他不一定会回答我,于是我眼睛一转,这才说道:“别在说大话了,若是世界上真的还有其他方法,张大帅又何必要在那无底洞中隐居几十年呢?”
我这激将法虽然有些俗套,但的确管用。
听了我的话,少帅当即冷哼一声说道:“那是我父亲亲口所说。他又怎么会骗我?当年他亲自去过苗疆,求来了一种祭灵之法,只不过培养一具灵尸要数十载的光阴,他这才不得已而放弃。当初我们险些被保定府的康老爷炼成附身童子,也是因为他去了苗疆一趟。现在看来,虽然不知道那祭灵之法究竟是什么,但既然跟苗疆有关,想必又是一种邪恶的蛊术。”
但我还是弄不明白,此时他说这些事情,跟我们眼前的处境有什么关系。
似乎是看出了我脸上的疑问。少帅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枉你出生入死了这么多次,难道还没听出来我所说的灵尸指的就是眼下这个婴儿吗?”
听了这话,我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难不成张大帅也来过这中山靖王墓吗?
少帅白了我一眼,说道:“难不成你忘记了青牛先生本来就是苗疆人士吗?那祭灵之法虽是秘术,但他却不见得不会,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当初他们进入这中山靖王墓,寻找金缕玉衣是假。实际上就是想找个地方安心的炼制灵尸。”
我说既是如此,他们又何必大老远的跑来保定府呢?难道苗疆的深山老林中还藏不住他们吗?
少帅说你有所不知,不管是做什么法,若有地利相助,自然事半功倍。咱们中国的山很多,但真正的龙脉只有两条。昆仑山是龙脉鼻祖,这众所周知,然而要想在十万大山中寻找一处古墓实在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他们师兄弟才将主意打到了保定府。
保定府有龙脉吗?我怎么不知道。而且我也从来没有觉得这里是什么人杰地灵的地方,历史上也没出现过什么大人物。
少帅呵呵一笑,说道:“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保定府若没有龙脉,清西陵又怎么会修在这里?满人之所以占据大汉江山四百余年,也都跟这龙脉有关。”
风水之说本来就说不清道不明,我就更加不懂了,不过听他说的头头是道,我也不由得相信了几分,但还是问道:“就因为是青牛先生是苗疆人士。你就认定他是在这里炼制灵尸,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少帅说其实在很久以前,第一次有虫子从我手下的尸体里钻出来,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了,事后也查询过父亲的笔记,里边有一段描述,大致意思是,所谓灵尸,并不是具有灵智的尸体,而是由死气所凝,晦气所生,所孕育出来的灵胎。
刚开始我也以为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直到看到这个婴儿,那么一切就全都印证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显然十分激动。
我叹了口气,说道:“即便是,那又能怎样?咱们还不是被困在了这里?恐怕用不了多久也就成为这骸骨大军中的一员了。”
少帅呵呵一笑,说道:“有了这具灵尸,天下我都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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