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暗安息,因此往往会找同样未婚先死的异性结阴间亲家。
可哪有这么多合适的,于是外八行中就衍生出了一个旁门左道,叫做拉阴纤。他们会通过自己的途径,找到货源,借此来谋取暴利。
所谓的货源,无非就是盗墓,或是杀人了。
这种情况在旧社会很多,我也听过不少,却从来没有见过,而且还是团伙作案。
蓦地,我心念一动,什么黄皮子做媒,全都是胡扯,根本就是崔叔叔跟他们串通一气,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拐骗了这些女孩来,目的就是为了卖钱。
我认定了我的齐彤已经惨死在他们手下,想到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竟然被他们残忍杀害,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恨不得马上冲出去,让他们去给齐彤陪葬。
正想着,屋门被人推开了,从外边走进了一个老人,正是李老太。
大白天的敢在这里出现,那她定然不是鬼了,可当她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分明发现她的脖子上长满了红褐色的斑点。
那可不是胎记,而是货真价实的尸斑!
活人怎么会有尸斑?
看到我盯着她的脖子看,李老太讪讪一笑,说道:“不要惊讶,死人嘛,早晚会长死人斑的。”
就这么一句话,就把我刚才的结论全都推翻了,饶是比我聪明百倍的人恐怕也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李老太也不解释,径直盘腿坐了下来。
地上放着一个磨刀石,李老太也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把片刀,就这么在我面前磨了起来,一边磨刀,嘴中还念念有词,就像是在跳大神似的,还不时摸摸刀刃,看够不够锋利。
像她们这种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杀个把人自然也不在话下了,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想要将我大卸八块。
事到如今,我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怪我错信了姓崔的,如果那天任由他冻死在外边,恐怕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了。
义父常常对我说,人怕鬼,鬼也怕人,只要心中有正气,即便是最凶猛的恶鬼都要退避三舍,只要天一亮,它们就不敢出来害人了。然而李老太却在大白天的就出来作怪,要嘛就是她道行太深,要嘛就是她根本就是个人。
如果让我从这两个原因中选一个的话,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因为她脖子上的尸斑不会骗人。
可是我跟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害我?齐彤又去了哪里呢?
在这样的年代里,有的时候死人比活人还要值钱,也难怪她们会做拉阴纤的买卖了,只是我一个大男人,她杀我做什么?
没有给我太多考虑的时间,李老太已经向我走了过来,手上赫然拎着那把被磨得寒光闪闪的片刀。
是人都怕死,我当然也不例外,然而此时确是无计可施,她若是铁了心要杀我,就算是我开口求饶也没用,与其这样,倒不如死的有骨气点。
想罢,我索性挺直了胸膛。
李老太笑了笑,说道:“别怕,别怕,一会儿就过去了,不会疼的。”
第十九章 谁是黄皮子()
李老太的声音本来就十分嘶哑诡异,此时她手拿刀片搁在我身上,在我听来,更是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似乎并不着急要我的性命,而是用片刀的刀刃在我身上轻轻的刮着,别看她一把年纪了,手上却很稳,只刮掉了我身上的汗毛,绝对不会伤到我的皮肉。
妈的,我又不是猪,杀我之前还需要刮毛吗?
我险些骂出声音,但还是忍住了,此时我只要稍微动弹一下,说不定就会被开膛破肚,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跟义父去京城的时候,见到的那个被凌迟的犯人,难不成她会这么对付我吗?
然而事情并没有向我想象的方向发展,就在我闭目待死的时候,李老太突然说道:“好了,已经祛干净了。”
说着,她便替我解开了绳索。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好半天才睁开眼睛,只见浑身上下都被刮的通红,但却没有一点伤口。
她竟然不杀我?
我抖抖索索地拿起边上的破衣服穿上了身,即便是我也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我本来就是一个藏不住话的人,心中想着,就问了出来。
李老太笑了笑,说道:“好好的一个娃儿,我杀你做什么?你随时都可以离开,但我要警告你一句,昨晚上跟你一起来借宿的那个人不简单,你还是跟他保持距离比较好。”
即便不用她提醒,以后我也绝对不会再去招惹姓崔的了。
此时她的语气和神态都很慈祥,那样子就跟邻居家的奶奶一模一样,但这两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我已经不相信任何人,心中瞬间闪过万种可能,却一时间也看不透她的心思。
穿好衣服后,我见她似乎真的没有伤害我的意思,便面向她,缓缓退出了房间。
外边的村民还没散去,见到我出来后也没在意,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我一眼。
本来我还以为他们是想玩一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等把我玩腻了才会动手杀我,然而我走出了很远,却依然没人来追我。
此时我若是离开,量他们也追不上我,然而我并没有,因为我还没有找到齐彤的下落,以后我孤身一人又能去哪里?
心中想着,我便想再次回到将冢村一探究竟,反正他们既然刚才没有杀我,我这一去也未必有什么危险。
然而就在我准备返回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了我一声。
我回头一看,只见远处的草丛不停起伏,似乎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向我快速移动,我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下意识地就想要逃跑,然而一转身,却撞到了一个毛茸茸,软绵绵的东西,直将我撞到了地上。
小时候我就常听人说山里有熊瞎子出没,就喜欢在小道上埋伏过路的人和牲口,它的舌头上长满了倒刺,被舔一口,半张脸就要不得了。
我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一门心思的就想逃走,可是还没来得急站起身来,衣领就被人抓住了。
大骇之下,四目相对,我才发现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崔叔叔。
按理来说,既然不是熊瞎子,我应该松口气才对,可是我并没有,因为在我看来,崔叔叔比熊瞎子还要恐怖,至少动物不会骗人。
而且刚刚把我撞到的分明是一只毛茸茸的动物,怎么会突然变成崔叔叔呢?
“贤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一边打量我,崔叔叔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但是在我看来却是说不出的丑陋。
我本想斥责他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然而还是被我忍住了,否则他恼羞成怒的话,我这条小命恐怕真的就交代在他手里了。
见到我久久没有说话,崔叔叔接着说道:“黄皮子大仙没有难为你吗?怎么会让你离开?”
一边说着,他似乎是想摸一下我的脸颊,然而他的手刚刚碰到我的肌肤,立时如早遭电掣,马上又缩了回去,而后连忙将手藏在了背后。
虽然只是一刹那,但我分明瞥到他的手心被烧焦了一块,我甚至还闻到了一股焦臭味,就像是把死老鼠丢进火堆里的味道一样。
刹那间,我脑海中的灵光一闪即逝,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然而却说不出来,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崔叔叔绝对不简单。
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他若是想害我,简直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因此我也不想把气氛搞僵,便岔开话题,问道:“我根本就没见到传说中的黄皮子大仙,你怎么说他会为难我呢?”
崔叔叔说你还不明白吗?咱们昨晚见到的那个李老太就是黄皮子大仙托生的,否则她怎么会来无用去无踪,而且会骑一头纸糊的白马?
我早已看出此人之所以接近我,未必安着什么好心,因此对他的话也并不以为然,然而此时,却不禁相信了几分,毕竟我的眼睛不会骗人。
可是,如果李老太就是黄皮子大仙的话,她为什么要放我走呢?
当然,这话我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说出来,本来我是打算重新返回将冢村的,但崔叔叔既然在这里的话,我还是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我总觉得这人不能轻易相信,甚至比李老太还要可怕。
顿了顿,我才说道:“既然她是黄皮子大仙的话,那么咱们还是趁早离开吧。”
听了我的话,崔叔叔就是一愣,眨了眨眼睛,问道:“难不成你不想救你的小情人了吗?”
我苦笑一声,说道:“人都死了,又怎么可能救的回来?”紧接着,我便把在地窖里见到的事情对他说了。
崔叔叔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许多,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连我都进不去,原来地底下还有这么一尊大神,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既然能从那种地方活着回来,一定是吉人天相,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那小情人还没死,你昨晚所见到的不过是她的一缕魂魄罢了。”
对于幽冥之事我知道的虽然不多,但是有一点还是明白的,如果魂魄离开身体的话,那还岂有命在?
更何况,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鬼话敷衍我,我都已经听烦了,他如此穷追不舍,定然图谋甚大,我又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以偿呢?
似乎是看出了我脸上的疑问,崔叔叔说道:“人有三魂七魄,丢掉一缕残魂也未必会死,最轻的话,可能体质变弱,最重的话,也不过人变得痴呆而已,不管怎么说,也都比死了强吧?”
我已下定决心不再听他的鬼话,然而听了这话,我心中还是不禁一动,即便是万一的侥幸,我也希望齐彤能平安无事。
“也罢!我就再最后相信他一次,最多不过死而已,反正没有齐彤,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也没有什么意思。”
想罢,我点了点头,说道:“崔叔,你说怎么做吧,我都听你的。”
看我答应的这么爽快,崔叔不留痕迹的一笑,随即收拢,说道:“咱们暂且休息,等天后以后再去地窖中探个究竟。”
说着,他便把义父的打鬼鞭和素褡裢交给了我。
在进入地窖之前,这两样东西我一直都是随身携带的,但是后来经历了很多事儿,早就把它们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此时再看到它们,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崔叔对这两件东西,比我还要上心。
第二十章 拆穿()
打鬼鞭也就算了,而这素褡裢里边放的却赫然是一对死人手,崔叔叔绝对不会没看到,可他为什么连问都不问一句呢?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总之,这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我也不由得暗自留了心眼。
虽然是在大白天,但在这荒郊野岭的,四周都是积雪,也是冷的吓人,我们只好用枯草搭了个窝棚,从始至终,崔叔都跟我保持着距离,绝对不会跟我有身体上的接触,似乎一碰到我就会被电到似的。
被电到?
突然,我心念一动,突然想到刚刚见面的时候,他只不过是轻轻摸了一下我的脸颊,反应就特别大,似乎是我的身体对他造成了什么伤害。
我身体上如果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我早就知道了,然而并没有,唯一的解释就是刚刚李老太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仔细一想,似乎极有可能,李老太替我剃毛的时候,一直都念念有词,似乎是在进行着某种仪式。
可是为什么我毫无察觉,而崔叔的反应却如此之大呢?难不成我俩不一样?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人。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连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然而这并不是无的放矢。
首先,小槐村附近根本就没有村落,而且那晚一整夜都在下着暴风雪,崔叔是从哪里来的?如何来的?又为什么没有被冻死?
而且,齐彤之所以失踪,我们之所以来到这个鬼气森森的村子,都是在遇到他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巧合,所谓的巧合,只是因为我们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操控罢了。
其次,刚刚崔叔叔出现之前,我分明看到远处野草晃动,被外力分到了两边,绝非人力可为,而我转身的时候,也赫然触碰到了一只毛茸茸的怪物,怎么可能转瞬之间就变成崔叔叔呢?
现在想起来,我撞到的那个东西,似乎正像是一只硕大的黄皮子。
越想,我就觉得越像,到最后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以至于在看向他的时候,身子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贤侄,你没事吧?”似乎是觉察到了我的异样,崔叔叔关切的问道。
尽管他的神态很和蔼,但此时在我看来确是说不出的恐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没,没事,只是有些冷!”
尽管我已经尽量克制了,但说话还是有些结巴了起来。
崔叔显然觉察到了什么,看向我的眼神也变得古怪了起来,顿了顿,才问道:“李老太是不是对你说过什么了?”
崔叔叔的年纪比我要大上很多,经验、阅历自然更多了,我若是撒谎的话,他绝对一眼就能看出来,只好照实说道:“她似乎是说过,让我提防你,还说你这人不简单。”
一边说着,我一边留心他的神色,见他脸上没有异样,我这才松了口气。
哼了一声,崔叔这才说道:“这黄皮子精就喜欢挑拨离间,她之所以让你提防我,就是怕你在我的帮助下,坏了她的好事。”
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去做进一步的辩驳,但我分明从他的语气之中,听出了几分自负的感觉。
他的确有理由自负,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用自己的鲜血驾驭尸虫的,当晚若不是他露了这一手,说不定到现在我们还被李老太关在地下室中,跟那堆骷髅作伴呢。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我索性试探性问道:“我也曾见过义父用一些手段来对付行尸,他跟我说,这些手艺都是十几年前,他去外边拜师学回来的,你说你跟他是拜把子的兄弟,你们的本事该不会也是从同一个人那里学到的吧?”
崔叔叔看了我一眼,随即说道:“那是当然,我们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只是他的本事比我可要大多喽!”
尽管他始终都是笑呵呵的,但我的心中却忍不住一突突,因为他果然是一直都在骗我。
义父的本事是在他十岁那年,小槐村大旱时学回来的,距今至少也有六十多年了,而那个时候,这姓崔的说不定还没出生呢,就凭这一点,我就可以断定,这人跟本就不认识我的义父,跟别提什么拜把子兄弟了,显然一切都是他信口胡说的。
当着我的面撒了这么个弥天大谎,他却仍然面不红,气不喘的,我也不禁为他的脸皮之厚感到钦佩,同时心中打定主意,只要一有机会,就马上摆脱他,跟他在一起多呆一秒,我就多一分威胁。
但是仔细一想,其中还是有疑点,他若是跟我义父素昧平生,为什么一语就能道出义父的外号呢?
老山寨这个外号可并不常见,猜是绝对猜不到的,而且既然素无瓜葛,他冒着风雪去小槐村又干什么呢?
想到这里,我只感觉到自己的头都大了,更痛苦的是,不管我心中怎样的胡思乱想,脸上却不能有丝毫表现出来,否则一旦让他看出一点端倪,我这条小命恐怕就交代在这了。
眼看时过正午,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