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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肋骨之花-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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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沙耶罗伸手一拽,就像只归巢的无脚鸟般缩进了他的怀里。

    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仿佛可以抹杀一切阻碍,甚至于不可挽回的六年时间,沙耶罗感到怀里的人像以前那样把头埋在他胸膛上,手揪着他的衣领瑟瑟发抖,心口寸寸塌陷,柔软汹涌的沼泽把他整颗心都吞进去,一点一点的吞没殆尽。

    “别害怕…哥哥在这儿。”

    沙耶罗张开手掌拢住怀里人的头,五指嵌入他柔软的发丝内,低下头疯了似的细嗅他的气息,抓着他胸襟的手颤抖地收紧,像在命运洪流里紧攥着他这一根耐以生存的浮木,一根无根的藤蔓攀附着他生长,那么无助又那么竭尽全力。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把赫洛从培育皿里抱出来时,只有手掌大小的婴孩模样,一只极细的小手也是这样竭力地握住他的袖子,嫩如葱根的指尖闪烁着点点星光。

    那是让他得以诞生于世的生物电流——但在雷电刺激下,会让克i隆人产生一种接近于濒临死亡、魂飞魄散的恐惧。

    “你不在的时候…每一次打雷我都好害怕。”

    微弱的声音透过他的胸腔,却比雷鸣更清晰,震得沙耶罗心脏剧痛。

    “怕得以为自己要死了,感觉就像要死了,变成一个孤魂放逐到地狱里去。我一点不怕死……”

    “我怕没有你在那里。”

    “我在这儿。”沙耶罗耳膜嗡鸣,肋骨都似龟裂开,几乎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像置身梦里,敢于把一切肆无忌惮的掏出来,哪怕它都要腐烂在他心底了。

    他搂住他的手力道大得像要把他揉进骨头里去,赫洛几欲窒息地仰起头,一个吻在黑暗中猝不及防地印在他的额头上,缓缓掠过他湿漉漉的眼角,鼻尖,最后烙在嘴唇上。

    不同于上次那个野兽般的侵略,沙耶罗由浅入深地吻他,似在品尝一杯珍贵的醇酒,蚌壳里拾掇一枚珍珠,循序渐进地夺取他的神志,克制中又透出强烈的占有欲,赫洛的大脑随明灭的闪电忽而空白忽然混乱,勾住沙耶罗的颈子,笨拙地迎合他的攻势,咬着他的舌尖吮吸。

    犬齿刮过舌头敏感的神经,激起一串电流,游过沙耶罗的头皮直冲下腹,他闷哼一声,支起身子结束了这个持续太久的意乱情迷的吻,怀里人却还在贴着他凌乱的喘息,像一头迷途不返的小鹿。

    “太危险了…赫洛。”

    沙耶罗望着他低语,不知是告诫对方还是自己,都是自欺欺人。

    麻i药还抑制着他的中枢神经,灼灼情i欲却仍这样不可抑制。

第52章 chapter52隔靴搔痒() 
(此处省略1000字请见作者有话)

    “——我的忍耐力,也没你想得那么好。”

    连绵逝去的雷鸣中,魂牵梦绕的声音在他耳边低低喃喃,嘴唇掠过他的脸颊、肩头,又撩开后颈的乱发,一个吻翩然落在那个钉入脊骨的钢钉处。

    小心翼翼地轻啄后缓缓加深了力度,好像心疼怜惜极了。

    心塌陷了一样发出轰鸣。

    赫洛闭上眼,觉得一切恍如隔世,他好像又变回了当年那个小孩子,只要被对方抱着,天塌了也不会害怕。电闪雷鸣都像被隔绝在这个男人的怀抱之外,四周万籁俱寂,他们俩耻骨相依,双腿交错,像一对置身在母体内的连体婴般亲密无间,安然美好到甚至连呼吸声也显得赘余。

    ——除了那个藏在沙耶罗大脑里的影子。

    他如鲠在喉地深吸一口气:“有件事我必须坦白。”

    “嗯?”

    “进入你的大脑以后……我意外获得了一种能力。我不需要借助传感器就能入侵别人的大脑,包括你的。”

    沙耶罗放在他腰间的手猛然一僵,沉默了几秒,把他的脸扳过来,四目相接:“你现在能做到吗?试试看。”

    赫洛集中精力,却感到自己意识像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在外,摇了摇头:“似乎…只有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时候才能做到,就像刚才……”

    他咬咬牙,欲言又止,翻身从沙耶罗怀里挣脱出来,却被对方牢牢扣住一只手腕,凝色盯着眼睛:“别再轻易这种异能了,赫洛。我不知道这是恶之花还是那种四维生物的影响,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好事。”

    “我不希望你变得跟我的情况一样。”

    赫洛点了点头,跪坐起身。感到股后黏糊糊的,他连忙翻身下了医疗舱,疾步走到清洗槽打开喷水头,却发现里面一滴水也没有,这才觉得渴。

    继而他意识到一件糟糕的事,他们没有食物与水,即使与cia联络上,能不能撑到他们到来是迫在眉睫的难题。

    “我得出去一趟。”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势头渐小的雨,四小翻找容器。

    “用这个。”

    沙耶罗走到他身边打开窗子,将一盒东西取了出来,赫洛一眼看见那颜色暧昧的外壳与那个滑腻腻的橡胶小玩意,刚褪红的脸又灼烧起来,眼睁睁的看着沙耶罗修长好看的手指把它撑开来接纳雨水,整个人僵在那儿。

    “你…怎么会带着这个?”他吞吞吐吐目不斜视地问。

    没有回答,盛满水的安全套猝不及防地被递到他唇边。

    “和那艘飞船里的装备放在一起,别想歪,这玩意是特种兵人手配备一件的必备求生工具。”

    “谁……谁想歪了!”赫洛抿了抿嘴,把那鼓囊囊的小袋子接过来,在对方意味暧昧的注视下一口灌了下去,因为喝得太急,呛得一阵咳嗽。

    “不会用的话……以后我教你怎么用。”沙耶罗体贴地棒他擦净下巴。

    “………?”赫洛呛得更厉害了。

    好像什么也没说一样,沙耶罗接过剩下的喝下去。吞咽间他蹙着眉,喉头耸动,水流从透明的袋子里溢出,沿着脖子上性感的青筋汇聚成溪流。

    赫洛呆了一瞬,然后扭开了脸。

    窗外,雨势已由倾盆暴雨变成了毛毛细雨,一颗不明发光体拖着彗星般长长的尾巴,缓慢地划过被雨水洗净的深蓝色天空,坠向地平线的方向。

    接着,一颗,两颗,三颗,愈来愈多的亮光前仆后继,在夜幕中形成了一片绚烂璀璨的美景。

    “那是……流星?”

    他惊诧地脱口而出,可又立刻注意到那些亮光比流星明亮的多,一双眼睛都因此而亮了起来,“陨石雨?”

    “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还会再次看到。”沙耶罗意外地眯起眼,望着身边已从当年那个小孩抽枝拔条长成一个男人的身影,“还想要银翼漫游者么?我去给你抓一只回来。”

    黑暗中的呼吸声微微一滞,赫洛屏住了呼吸。

    这语气就好像就算他要摘星星,这个男人也会不顾一切地替他摘回来一样。他还清晰地记得沙耶罗第一次将银翼漫游者交到他手里的时候,他几乎以为自己变成了童话里的小王子,被宇宙之王宠得没边没际。

    脚下虚虚然有点发飘,他还是挺直腰板:“我现在就是银翼漫游者。”

    沙耶罗沉默了片刻,一本正经地回答:“可银翼漫游者还是我的小兔子。”

    一句话瞬间戳爆了某人的羞耻心,他脸色唰地一变:“你…我警告你沙耶罗,你不许再叫我小兔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是吗?那刚才缩在我怀里发抖的人是谁?”

    “无聊!无聊透顶!可恶,沙耶罗你是越活越小了吗?”他气急败坏地瞪着对方,恨不得跟他畅快淋漓的打上一架,尽管这是不自量力——况且在屁股上还沾着对方米青液的情况下,简直就像那什么一样……

    他转过身朝门外走去:“我去找水!”

    沙耶罗一只手猛然捂住了他的嘴,嘘了一声。

    “门外有动静。”

    赫洛屏住呼吸,果然听见门外面响起了一种细细的、类似指甲划过墙面的声音,不禁毛骨悚然。

chapter 53变异() 
接着,另一种声音响了起来。那听上去像是一个几岁大的孩子的哭声,配合着那种指甲刮门的细响就像是猫在抓门。

    ——难道门外是只野猫?

    这个荒唐的念头在脑际一闪即逝,赫洛抓紧了冲锋槍,与沙耶罗一齐接近门口,透过猫眼去看。令他诧异的是,门外站着的……的确是个孩子。

    是个约莫□□岁大的男孩,他低着头,趴在门上肩膀耸动,似乎因为对什么感到极度惧怕,正哭泣着乞求他们将门打开一般。赫洛发现那孩子的胸口有个编号与特殊的烙印,代表着他是个□□奴隶。他看过关于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资料,知道这种孩子被称为血童,是专为伤兵提供健康的血液而存在,相当于人型输血袋,甚至有的时候会充当贮备粮。

    而这种残酷的行径,却在每个国家的军队中都被广为接纳与实施着。

    □□奴隶是毫无人权的。

    即使发出声嘶力竭的哭号,也没有人会为他们站出来。

    “那是一个幸存者……”赫洛盯着那个孩子身上的标记低声喃喃。

    “不,那只是一个工蚁。”

    沙耶罗扣住他打算去开门的手,把他往后拉了几步,这时门外的抓挠声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就仿佛有人在拿刀子刨门,那哭声也随之拔高,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频率高到足以穿透人的耳膜。

    赫洛堵住耳朵,听见门剧烈的震动起来,同时向内凹陷出了几个爪印,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地被撞开来,他立即举起槍描准了门口,却见沙耶罗摇了摇头,拔出伞兵刃缓缓接近了门边,就在门被撞开,一个小小人影步履蹒跚地走进来的一刹那,沙耶罗手起刀落,对准他的脖子削了下去。

    可怖的尖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骨肉分离的声响。

    无头的瘦弱身躯软软地倒在地上,鲜血淋漓的一颗人头咕噜噜地滚到赫洛脚边,孩子那张苍白稚嫩的面孔上,一双泛着暗紫色光芒的眼睛死不瞑目地大睁着,他没忍住看了一眼,就立刻难受得跌坐在地,干呕起来。

    “工蚁,就是恶之花感染者的侦察兵。”沙耶罗弯下腰把他拉起来,赫洛嗅到他刀刃上那浓重的血腥味,本能地退后一步,自己站了起来。

    “侦察兵?”赫洛擦了擦嘴,“你的意思是…”

    “这里还有其他的恶之花感染者,而且很快就会找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回到飞船上去。”

    赫洛点点头,抬脚跨过地上的尸体,目光从那无头躯干上扫过,不由一滞——那小孩的尸首脊背上,肩胛骨向外翻起,并且长出了一些黑色的骨刺,就像是一对翅膀的雏形,宛如恶魔附体一般。

    感染了恶之花的人会出现这种病兆吗?印象里没有……这难道是某种新型变异?

    他不安地望向沙耶罗的脊背,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宽阔伟岸,无数次背过他的背,肩胛骨的位置似乎也略微比常人凸起一些。

    心脏疯狂地乱跳起来。

    “沙耶罗……”

    赫洛抓住他的肩,突然看见一个扭曲的人影从前面的走廊尽头贴着墙飞速爬了过来,姿态活像一条蜥蜴。他立即拉开了槍栓,但那人影速度极快,沙耶罗把他撞开,踩着墙纵身一跃。耳畔传来利刃刮过墙壁的刺耳声响,第二颗血淋淋的头颅飞了出去,但那具跌在地上的无头尸却受惯性驱使般径直朝门内爬去,挣扎着将那血泊里的血童的头颅抱在了怀里。

    赫洛奇怪地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头,那是一个女人的。

    一时间他不禁觉得那个姿势,就仿佛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感染了恶之花的人,难道还有人性剩下吗?

    他不敢深想。沙耶罗在他前方停了下来,抓过他的冲锋槍,透过瞄准镜向外望去,刹那间,他的手臂肌肉扯紧了。

    远处的地平线上,一轮旭日正冉冉升起,陨石雨的光芒烟消云散,融入濛濛的晨雾之中,也一并带走了黑暗。

    但在那笼罩大地的雾气之中,似乎出现了一片不同寻常的黑压压的影子。

    那是一大片姿态诡异的人影,正在朝他们的方向行进。

    再远一点,就能看见几个骑着飞行摩托的人,正在驱赶着那些人。

    遗落之墟的人,以及一大群恶之花感染者。

    “找到他们了吗?”

    以赛亚的头颅透过屏幕,俯视着被他的傀儡军队渐渐缩小的包围圈,暴露在人造皮外的颌骨微微咧开,露出了一个狰狞的微笑。

    “快了,公爵大人,刚刚拦截到的信号就是从这儿发出的,他们逃不掉。”

    “很好,给我留活口。”

    此起彼伏的尖锐的嘶吼传入他的耳膜,令他想起那种身体被撕裂的痛苦。

    也想起来,在他初次经历死亡前,那种被至爱之人背叛的绝望。

    他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艾灵的情形,记得他在他奄奄一息时为他包扎伤口的神态,记得他接过他赐给他的勋章时的那种无害的笑容……

    也同时记得被艾灵挖去眼球撕心裂肺的疼痛。

    以及被推下直升飞机时,那个金发碧眼的天使般的青年瞄准了他的槍口。

    “砰”地一声,像一个根达骨髓的噩梦。

    即使重造身体移植记忆的技术让他得以重生,那个噩梦也根深蒂固的与对那人的爱恋一起扎进了骨子里,腐烂掉了。

    假的。

    那些信任,那些爱慕,那些承诺,全都是假的。从艾灵以军医的伪造身份被派到他身边的第一天起,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得到他的视网膜,从而解开那道可以一举攻破新纳粹军总部防御系统的密码锁。

    无法否认的是,艾灵成功了。即使被他折磨得不成人形,变成一堆血肉模糊的尸块,也以一个英雄的姿态被世人铭记,被他所爱之人铭记。

    多么伟大啊。

    他怎么能允许另一个艾灵诞生于世,怎么能允许沙耶罗阻碍他与荆棘天堂合作,重建新纳粹军的计划?

    以赛亚抬起刚刚修复的一只手,捂住空洞的眼窝,指间溢出来一丝丝蓝色的电解液,滋滋的闪烁着疯狂的火花。

    魔鬼嚎叫般的恐怖噪音愈来愈近,透过通风管道直逼而来。

    赫洛透过身下的铁网向下望去,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一大群皮肤接近透明、浑身布满血丝的恶之花感染者,正涌进他们下方的走廊里。他们的四肢关节像他印象里的那样,以一种可怖的方式扭曲着,却行动飞快。

    一滴汗液从他的头上掉落下去,滤过了铁丝网。

    不偏不倚地落在一个感染者腐烂的头顶。

    “咔咔咔——”

    伴随着一阵叫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其中一个感染者的头突然转了三百六十度,脸翻向了后脑勺的位置。

    完蛋!赫洛倒吸了一口凉气,本能地去抓背上的冲锋槍,身后的沙耶罗一把将他手腕扣住,捂住了他的嘴,轻轻嘘了一声。

    赫洛看见那个感染者沿着墙壁像壁虎般攀上来,贴着铁丝网嗅来嗅去,沙耶罗却无声地将手掌贴了上去。

    感染者的头扭了几个角度,身体又缩了回去。

    赫洛松了口气,随即一片阴影又漫上了心头,感到沙耶罗的手指挪到他的背上笔划了几下,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种只有他们俩能懂的数字暗语。

    沙耶罗在说:“放心,他们闻不到我的气味。”

    “我知道,因为你算得上是他们的同类,只不过更加高级一点。”

    赫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继续往上爬。”沙耶罗在他的翘臀上拍了一下。

    赫洛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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