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迟了,那人已经施法完了,此刻正在和那钱家的妖女说话!”
“让我看看!”方离走过去,一把拿过他手中的铁筒凑在自己眼前看了起来,远处的某个小院,林无双和钱宁姬的面容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两人的嘴唇不断的开合,偶尔还一脸笑容,显然说的十分的开心。
“把你刚刚看到的,从头到尾给我说一边,一点都得遗漏!”方离收起手中的铁筒,还给了眼前这人:“还有,这千里镜你使用的时候,小心些,若是掉下塔去,你看我怎么教训你,再这这样一个宝贝,可是麻烦得紧了!”
“我知道的,大师兄!”那人小心翼翼的接过千里镜,想了一下,将自己刚刚传讯给大师兄之前看到的不可思议的一幕,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那些锦衣卫趁夜送进去的那些箱子,就放在那人的院子里头,然后所有的人都离开了那里,在四处把守起来,看他们把守的人数和架势,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若是在地面上想接近看个究竟,那是断断不可能的!”
“然后,那人就走了出来,钱家的妖女,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不过,那钱家的妖女,居然不是和他从一个屋子里出来,由此看来,昨天晚上,两人并不是睡在一起
!”
“然后,那人后宅的几个女孩,就开始动了起来,将那些锦衣卫送去的箱子,合力送到那人的身边,然后那人就拎起箱子,往那空中一送,箱子就那么消失了!”
说话的这人,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的模样:“那不是一口箱子啊,那是二十多口箱子,整整可以放半间屋子的箱子啊,就被他那么一口一口的送进了虚无之中,再不不见了!”
“然后呢?”方离脸色不变,继续追问道。
“然后那人和那钱家的妖女,就坐在那里说话,一直说到现在,大师兄你上来!”
“嗯,好好盯着,你干得不错!”方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站了起来:“咱们这重金买来的千里镜,终于发挥了它的作用,我先下去,再有什么异动,立刻传讯给我!”
从宝塔里走了出来,方离直接走向寺庙的后院,沿途不少僧人见他,都双手合十,躬身见礼,他亦同样合十还礼。
走到后院幽深处的一间禅房外面,他轻轻的在禅房门外叩了三下,然后悄无声息的拉开禅房的们,滑了进去。
“师傅?”
禅房里有人,一个老人,袈裟佛珠,盘坐于榻前,赫然便是一个和尚。
方离这轻轻一呼,老和尚张开眼睛,眼神中神光流彩,朝着方离轻轻一瞥,又缓缓的闭上眼。
“那人怕是师傅您说的,适才小五在塔顶目睹了他显露神通!”方离跪坐在老和尚面前,低低的说道。
“确定是神通,不是把戏,不是障眼法?”老和尚缓缓开口,声音尽是说不出的嘶哑难听。
“重重把守,显然那人不想让外人知晓自己的手段,怕是他做梦都没想到,弟子从朝廷的水师中,得来千里镜这样的重器,数里之内,纤毫可见!”方离毫不犹豫的肯定道:“所以,故意做给我们看的可能性,也是不大!”
老和尚不语,禅房中陷入了一阵沉默,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那嘶哑难听的声音,才重新响起来:“明使从光明天来,均自带光明,荡涤浊世!”
方离怔了一怔,回答道:“那人第一次现世,身边便是十枚火种,均是这黑暗浊世未有之物!”
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明使自光明天来,慈悲满怀,为这浊世驱散各自苦痛!”
“那人身边灵药无数,存出不穷,借师妹之手,活命无数!”
“哎!”老和尚再次沉默了一下:“你既然已经能够确定此人便是明使出世,还来问为师作甚?”
“此人出世,渺无痕迹,却偏生选择与师妹为邻,师傅,若不是明尊的指引,这遍天下都可以是他的去处,缘何会如此?”
老和尚不语,眼皮子微微跳动了一下。
方离继续说道:“只是此刻他身边朝廷鹰犬环绕,徒儿就是想接近他也是冒着天大的风险,若是日日和这一帮朝廷鹰犬为伍,哪怕他真是明使,甫入浊世,怕是灵智也要被蒙蔽,本教多年来,未曾有明使出现,一旦出现,师傅您老人家都说过,必定是本教中兴之时,弟子眼下在两难之间,不得不请师傅指点
!”
“你想将那人从朝廷鹰犬手中拉离出来,却又不确定为此付出的代价,值得不值得,是这样吗?”
“是,请师傅指点!”
“一切在你的心!”老和尚微微一笑,居然有些慈眉善目的模样:“你的心里若是认定他就是你心中等待多年的人,那么,你这点微末的基业,就全部化为齑粉又何妨,只要此人无恙,卷土从来,必定是涅磐重生,更加辉煌!若是你心里不信,却又强迫自己相信,那边是你浮躁了,我明教传承,浮躁和自取灭亡,又有何区别,你若是浮躁,你这点基业,即便是今日无恙,迟早也会灰飞烟灭,这其中有什么分别吗?”
方离愣愣的想了一阵,却是不明白自己师傅,到底是让自己相信还是不相信。
“弟子还是有些愚钝……”
“痴儿!”老和尚摇摇头:“你既然有了此心,那么,你做和不做,根本就没有区别,你又何来两难之说?”
“出去吧!”见到方离若有所思的样子,老和尚微微摇摇头:“没事情就不要打搅我了!”
……
“这么说来,我上次送过来的那些枪支,呃,就是火器,你都没有见到过,直接那位公主殿下就不知道给拉到哪里去了?”
林家的院子里,两个懵然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目光注视下的人,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着。
“那些火器真要是你说的那么厉害,我见不到,也是正常的很,这有什么奇怪的!”钱宁姬还在嘴硬:“不过,我爹肯定是见到过的,这事情,她们不可能将我爹撇在一边!”
“这样啊,还真有些可惜,我还特意为了准备了一个特漂亮的手枪,呃,手铳了呢,威力也很大,这些不知道便宜谁了,不过没关系,下次来的时候,我给你留着!”林无双咂咂嘴,似乎有些遗憾,“对了,这么就不见你爹,我这里出了这破事,你爹也看都不看一眼,他到底干嘛去了,这也忒不够意思了吧!”
“我不知道啊,不过我爹说过几天就回回来的,连我娘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呢,还真是奇怪!呃,咏红姐姐好像也是我爹不见的那天,我就找不到人了的!”钱宁姬随口说道,突然被自己的话好像提醒了什么一样,身子陡然一愣:“喂,小林子,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在一起啊?”
“什么小林子,感觉像个宦官的名儿一样,你就不叫我林先生,直接叫我名字也成啊,再不济,叫声林叔叔也成!”林无双抱怨了一句:“我怎么知道她们两个会不会在一起,一个是帝国公主,一个是帝国重臣,这两凑一起,哪怕是什么都不干,也有股阴谋的味道!”
“嗯,回头见了他们,好好的问一问!”钱宁姬点点头,却是不再这话题上纠缠了,只是她脑子到底还有没有继续想这事情,那就是林无双不知道的了。
“好了,你都问了我这么多了,我也不厌其烦的都回答了,现在,轮到你告诉我一些事情吧,咱们就从你爹当初在福建那边剿匪说起,你刚刚说你爹那时候挺厉害的,怎么个厉害法子,说来听听,怎么剿匪剿着剿着,这大明的兵马就剿到扶桑去了呢,扶桑人多坏啊,咱们大明人的兵马没吃亏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你来告我吖()
这些天,钱无病还真的是和朱咏红在一起,而且,特别忙。
忙着教朱咏红使用这批只有在他记忆里有过耳闻的现代枪械,忙着为朱咏红的天字营指定训练科目,训练新兵。
现代枪械的精密型和复杂性和大明的火器相比,那是有着巨大的差异的,哪怕有着随着这批枪械一同过来的说明书,使用教程,将朱咏红和他手下的几个百户训练成一名掌握拆卸、组装,保养、射击方面都熟练的近现代化士兵,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些天来,朱咏红娇嫩的小手,磨破过多少次那就不用说了,不过,哪怕是再苦再累,这位天之娇女都坚持了下来,甚至比钱无病想象当中的做得更好。
毕竟,如果没有意外,这些技能,她要从钱无病手中学过来,再去教会自己的士兵们的。
钱无病在朱咏红的再三请求下,才答应她教她火器,替她设定如何练兵的章程这些事情,至于亲自出面和天字营的官兵们面对面的去教授,那是想都不用想的,钱无病是无论都不会再接触兵权这种东西的,而且,他知道朱家兄妹,实际也不希望自己去接触到这只刚刚成立的新军的,这样做,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新兵那边,严格的按照他指定的训练科目正在训练,和以往她们接受的所有训练都不同,钱无病是直接将现代军队的新兵训练科目拿来直接使用的,这东西,林无双送武器来的时候,钱无病就直接找他要了一份,抛弃了陈旧的训练方法,隔绝式的训练,可以说,只要严格的按照这些科目完成,这些训练出来的新兵,完全就是一直现代化的军队的雏形,与年代无关。
队列,战术,体能,射击,投弹,战场救护,行军
。一系列闻所未闻的训练科目,在朱咏红面前尚且是天书,而天字营那些自诩为千里挑一的士卒们,更是瞠目结舌,不知道这样的操练,对上战场有什么用处。
眼下才刚刚开始训练,按照钱无病的科目表的要求,在这些士卒眼里,那就是每天都是枯燥的,没完没了的排成各种队列走动,跑动,结队,解散,这些天,他们几乎是连武器都没有摸到过,这样的操练,枯燥乏味,而且还极端的辛苦,在这之前,没有任何人可以笔笔直直在校场上,一站就是三五个时辰,而现在在这里,站三五个时辰,那是常事,动作稍微不标准,这当官的皮鞭刷的一声就劈头劈脸的打过来了,若是因为自己犯错,连累了队友,那乐子可就更大了,在校场上被长官们教训后,回到睡觉的地方,累得更狗一样,还要被自己的队友们教训一顿,校场上整整齐齐的队列中,时常出现三五个猪头,那是常有的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仅仅才十来天过去,这两百多人的队伍,整个面貌仿佛就焕然一新,令行禁止,举止如一,合则两百余人宛如一个整体,分则可以变成十几个小队来去如风,尽管这标准,在现代化军队当中,连及格的门槛都未必达得到,但是在这个时代,这已经是一支强军的雏形了,就连那两个挂着百户名头的小爵爷,每天回到住处躺下就跟死人一样,睡觉的时候,也依然带着笑容。
眼看这一支强军在自己手里成型,那是带兵的人,每个人都发自内心的高兴的。
等到从南京过来的第二批人加入天字营的时候,第一批两百多人,刚刚完成第一个科目队列的训练,第二批也是两百多号人,看着这些后来的家伙,笨拙的在校场上接受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磨难,这些自以为跳出苦海的新兵们,自然是赏心悦目幸灾乐祸,不过接下的体能训练,让他们感觉从自己不仅仅没有解脱,反而是从一个深渊跳入了另外一个深渊。
训练就是这么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钱无病的估计,最多两个月,或者三个月,这些士卒就可以进行实弹训练了,到了那时候,一支大明朝的现代化军队,就即将成型,而他的这些练兵的方法,将就这么延续下去,成为这支军队奉行的金科玉律。
而朱咏红和几个百户的枪支训练,已经达到了实弹射击的水平,剩下来的,就只是熟练和准头的问题了,那是要靠子弹喂出来的本事,这这方面,钱无病再也教不了她们什么了。
于是,消失了大半个月的钱无病,重新回到了世人面前,他出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接到了自己女儿留下来的消息。
这个时候,距离内官监的王远南王公公,被软禁在通州的锦衣卫百户所,已经第三天了。
“韦敏河,你给杂家出来,你再不出来,信不信杂家砸了这破地方!”在软禁王远南的地方,时不时就会出现这样一声大喊,然后一个肥胖的身子,在几个小宦官的拦阻下,朝着门口冲过来,,试图冲出紧闭的大门。
当然,肯定是冲不出去的,这是锦衣卫卫所的内院,以前的百户吴清河暂时休息的院子,别说院门口杵着两个五大三粗的锦衣卫,就算他撂倒这两个锦衣卫,出了这里,外头还有好几十号锦衣卫等着他呢,王远南插了翅膀也离不开这里。
当然,若是他真的冲出了内院,王公公肯定是没事的,劝回去就可以了,那几个伺候王公公的小宦官,可就是倒大霉了,你们没有伺候好王公公,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来来来,尝点我锦衣卫的小手段吧,不会死人的,不过,保管让你们几个记忆深刻,下次就好好的伺候王公公了。
今天王公公再次爆发了起来,几个小宦官哪里还不拼命拦着的道理,只不过,这一次,大概王公公的耐性到了尽头,一边大骂,一边朝着门口冲去,几个小宦官被带到东倒西歪,居然拦阻他不住
“韦敏河,你个杀千刀的,你知不知道你摊上大事了,你这是诛九族的大事,敢扣押杂家,耽误了杂家的差事,诛你九族的时候,杂家要请命亲自监斩……”
一边大骂,眼看这就冲到了门口,这个时候,一直仅仅闭着大大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一个人影背负着手,就那么往门口一站,拦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不长眼的东西,杂家要咋了这破地方,要找那杀千刀的韦敏河算账!”王远南红了眼睛,根本就没主意到这人背后黑压压的一群人,胖乎乎的手伸出来,竟然想想此人一巴掌拨开。
一条秀气的长腿伸了过来,就那么轻轻的一摆,王远南那庞大的身躯,仿佛破棉被一样,直接就飞到了一边,装的屋檐下几个花瓶登时就东倒西歪,七零八落。
“你们竟然敢动手,竟然敢动手打杂家!”王远南捂住心窝,不敢置信的指着这帮人,声嘶力竭的叫道。
领头那人,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朝着院子里打量着,一桌残酒摆在屋子中央,那是锦衣卫先前送进来的,这人看到这些,才慢慢的回过头来,有些厌恶的看着地下的王远南。
“锦衣卫的银子,就这么花的?”他抬起头,开口问道:“这一桌,至少得吃掉三个兄弟一月的饷钱吧,就喂了这种人?”
没人敢答话,唯一出声的,是颤颤巍巍的从地下爬起来的王远南:“你们等着,你们等着,杂家要去陛下面前告御状,告你们锦衣卫跋扈,殴打内官,视陛下为无物……”
“就这么个东西,让你们束手束脚,不敢办事,还好像大爷一样的,将他请过来,好吃好喝的伺候这?”这人继续问道,没有发怒,语气也是淡淡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从地下爬起来的王远南,却是闻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
还是没人敢答话,这人仿佛是自言自语一样,嘟囔了一句:咱们锦衣卫,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说完,他扭过头,看着王远南:“你说你要去陛下那里告状,告锦衣卫?”
这张脸很普通,王远南似乎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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