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着眼看到了前面半句话,发现儿子收起了手机,连忙低下头喝了口酒,拿起筷子:“好了好了,有事吃完再说!饭桌上不能讲话!”
狐疑的看了眼老板,宋云也低头吃起了饭。
不动声色的收起手机,听到自家老爸发令,沈恪微微松了口气,沈家吃饭时不语是传统,再加上沈立恒在部队上也是差不多的状态,这个传统在沈家也就完整的保存下来。
饭后,沈恪看着父亲准备泡茶,连忙从地上的旅行包里拿出了个茶叶盒,放到了父亲的身边:“爸,这是我给你带的乌龙茶,您尝尝!”
沈立恒心中一暖,知道自己这儿子是真正的长大了,笑眯眯的打开茶叶盒,神情就是一怔:“这茶很贵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差不多几十大洋一斤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看到老头对自己的话没有在意,沈恪从旅行包里又拿出个大茶叶盒来:“妈,这是我托朋友,从青藏那边带来的中成药,你们每天早晚各服一粒。”
接过茶叶盒,宋云打开一瞅:“你这孩子,不知道这些都是骗人的吗?电视上天天卖,净上洋鬼子的当!”
撇了撇嘴,沈恪还没开口,就被旁边的沈立恒拽了过去:“你这孩子,这是,这是大红袍啊!你在哪里弄的?赶快给人家送回去!”
“爸,几十块钱的大红袍,你说出去谁信啊,行了,给你喝你喝就是,这又不是我偷来抢来的!”沈恪有些不耐烦了,早知道把这大红袍整成别的样子了。
分完带给双亲的礼品,沈恪看向了自己的父亲:“爸,老宅啥时候开发?我在公司里只请了一天假,明天晚上就得回去。”
看了沈恪的车票,宋云收拾着桌子,开口道:“既然你在魔都,明天去帮忙收拾完老宅,你走就是!现在只是下了通知,具体时间还没定,到时候给你打电话,你再回来就是。”
“那我去陈强家转转,我还给他带了点东西呢。”沈恪说着,拿起旅行包就出了院子,个半小时后,由陈强骑车送了回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沈恪看着父母在饭后吃了胶囊,这才坐着父亲的摩托车就出了院子,一溜烟向着老宅冲去。
解放前的沈家,可以说是赫赫有名的大地主。只是在解放后的文化大X命的时代,沈家的老宅被收归国有,后面随着改革开放,政府又还给沈家的。只是从沈恪奶奶去世,随着子女的成家,老宅里面只剩下了沈恒瑞,后面年纪渐大,便跟着几个儿子生活,直到沈恪上大二的时候去世,老宅也就只有沈恪父母常去收拾打理。
由于城市的发展,原本还地处城郊结合部的老宅周围,渐渐的没了人烟,坑坑洼洼的道路不说,路边的路灯也是忽闪忽暗,如同某个恐怖片里的场景。在租出去一段时间后,因为几任房客都不爱惜,宋云也就懒得再租出去,就扔在了那里。
再次踏出老宅,一幕幕童年的记忆,也就浮现了出来,想着自己骑在爷爷脖颈间的情景,眼睛也红了起来,当时爷爷去世,他只记得老人躺在屋当中的画面,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叹起来:“人果然是个善于忘记的物种。”
随后骑着电车的宋云很快到达,后面还跟着四个骑电车的年轻人:“好了,别发呆了,把这个大褂穿上,先从你们爷爷那间屋开始。”
“涛哥”
“海哥”
“磊哥”
“淼哥”
对着四位堂哥,沈恪自然保持着应有的恭敬,不说大人间的恩怨无关于小辈的事儿,只冲着年龄来说,他也应该表现出应有的礼貌。
“唉!”
“回来了?学习紧张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嗯,婶儿,咱们开始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嗯,变的瘦了点,那就开始吧。”
四个神态迥异的堂哥进了屋子,宋云的眼神如同小刀似的射向了旁边的沈立恒,拿着个大褂给沈恪套了起来:“还想好事儿呐?你们老沈家还能留下什么古董不成?”
满脸尴尬的沈立恒扭头进了堂屋,选择了个眼不见为净。
老宅子里面,早在沈恪爷爷去世后,就已经被几位大爷狠狠的收刮了一遍,美其名曰:“宅子,老爷子给了你家沈恪,作为他考中大学的奖励,可宅子里面的东西,还是老爷子未分配的遗产,咱们弟兄四个,都应该享有同等的权利!”
宽敞的院子里,奶奶陪嫁的柜子,橱子,堂屋中的条案,八仙桌,八张太师椅,一张实木打造的大床,大件的家具罗列其间,就在四个堂哥围着奶奶陪嫁的柜子研究,争论着是不是名贵的紫檀木时,沈恪走进了堂屋。
此时的老宅,已经变成了空无一物的大房子,当然,除了沈恪注视着的中堂和两边的条幅,仿佛察觉了沈恪进屋,其他四个堂兄弟也跟了进来,齐齐看在了中堂和条幅上。
沈涛首先回过神来,转身出去找了张太师椅,站到了中堂前,就在他摘左侧条幅的时候,哗啦一声条幅被扯了个大口子,叮咚声响中,地面上星星点点的,闪着银白色的圆点。
下一刻的屋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嘶…”
。。。
第二十五章 向日葵()
沈磊首先反应过来,蹲在地上捡起来个就瞅了眼:“银,光绪通宝?”
随着他的动作,其他人也的动作也都不慢,沈恪跟着弯身捡着,只有沈淼直接走向了中堂,这个中堂和旁边的条幅不同,被老爷子沈恒瑞找人裱糊过,沈淼在画框边扣扣摸摸着,突然,不知道摸到了哪里,刺啦一声,整个中堂一个大大的寿字,被扯做了两半,露出了里面的画来。
“叮叮咚咚…”
又是一阵清脆的响声,沈恪看到几个堂兄弟又冲了过去,疯狂的捡着地上的制钱,他轻轻的走向了中堂的画框,把上面剩余的半个寿字伸手扯掉,露出了里面的庐山真面目。
长一米宽半米多的画面上,是五朵色彩迥异,姿态迥异的花,只是靠近画面后,沈恪彻底的傻了眼,转头看着几个堂兄弟,就发现对方也都是睁大了眼看着这幅画,下一刻,沈磊再次首先有了反应,掏出手机按了个号码就拨了出去。
看到沈磊的反应,沈海,沈涛也都掏出了手机,按下了号码开始拨打电话,瞅着四位堂兄弟的反应,沈恪拿着手机靠近画面拍了张照片,然后给某个女子快速的发了过去。
帝都,早起的莫洛已经跟着几个闺蜜,晃荡着到了文化美术馆里面,看着四周墙壁上色彩各异的画作,以她的目光自然是没有看中任何一副,就如同东方西方的口味一样,天差地别。
正晃的无聊,一声叮咚声响,几个闺蜜的视线齐齐聚在了莫洛的身上,圆脸的何晴直接挑了挑眉毛,看着最近一副齐白石的大白菜,嘿嘿笑道:“呐,咱们当中唯一的肉食女,也找到了她的大白菜?!”
狠狠盯了何晴一眼,莫洛打开了手机,看着弹出的对话框,神情就是一楞,很快,迅速放大照片后,直接塞到了何晴面前,正好碰到对方摇头晃脑,这一下差点没塞到对方嘴里:“看看!”
“给我看…”
何晴脸上的笑意很快敛去,连着没说完的半句话也咽进了肚子,不大的眼睛瞬间睁到最大,瞳孔则是缩小了许多,抢过手机放大缩小,缩小放大,好半晌,才捂着自己的额头,满眼迷离:“这…这…这…”
瞪着大大的眼睛,何晴好像见了鬼,下一刻,直接喊了起来:“这不可能,这幅画不应该存在才是,几十年前就应该毁掉了!”
看到何晴的表现,莫洛心中就有了底,直接拿过来手机,选择了语音通话:“沈恪,你在哪看到的这幅画。”
沈恪?!
几个闺蜜听到了名字,齐齐在心中念了遍,只有何晴依然絮叨着:“这不可能…”
“就在我家的老宅里面,藏在另一幅画里面,是一副画中画!”
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过,几个闺蜜还没来得及取笑,就听到莫洛已经打起了电话:“光叔,帮我订张最近到X县的高铁车票,订两张!什么?有飞机正好到那边,好的,那谢谢你了。我们马上回家。”
挂了电话,莫洛瞅了眼何晴,看着对方清醒了,开口说道:“怎么回事?这画…”
何晴的眼睛有些迷离:“假如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副向日葵…”
莫洛顿时不能淡定了,她很快想到了个画向日葵的高手:“梵高的?!”
何晴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莫洛大手一伸,扯住了她的胳膊就走:“那正好,你跟我去趟看看。”
何晴激动了,原本被拖着的身体连忙小跑起来:“真的吗?你这个朋友是什么人?他怎么会有五朵向日葵?!这幅画早在二战当中,就毁于战火之中了!”
帝都的帝都大酒店十八层,暖暖的阳光已经照在了床上,一个男人正趴在两个前凸后翘的女人中间,呼呼大睡着,直到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响起,这个男人才从女人中间抬起了头,甩了甩脑袋,王猛露出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尼玛,大清早的不睡觉,竟然乱发短信!”
嘴里念叨着,王猛拿出手机,看了看是个陌生的电话发来的,打开瞅了瞅,直觉好像是副油画,直接按下了转发,给公司负责油画的老王发了过去:“确认了给我回个电话。”
短信发完,王猛扔下手机,胯下的小王猛探头探脑的晃荡着走进了洗手间,很快传来了水声…
“你是我…的眼,带我领略四季的变换…”
嘹亮的歌声响起,床上的两个妩媚的女人动了下,揉着眼睛坐了起来,露出了波涛汹涌的山峦,就看到王猛脚步匆匆的从洗手间冲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尼玛,差点把老子吓成阳痿…”
按下接听键,王猛的声音就饱含着怒火:“靠,老王,你想干嘛?”
谁知道话筒里的声音比他还猛,嗷呜一声传来,吓得他直接把手机拿离了耳朵,直到听着声音小了,王猛这才开了口:“那个,老王,刚才我手机有问题,没听到你说的,你现在再说一遍?”
老王的声音穿透力依然十足,王猛甚至可以想象出这个胖子面红耳赤口若悬河的情景:“老大,这可是向日葵啊!这可是那张向日葵啊,你在哪里看到的?一定要买下来啊,我靠,我顶他个肺,我他妈的竟然见到了她,噢,上帝啊,我不是在做梦吧,喂,王猛老大?大哥,大爷,你怎么不说话呢?!我艹,王猛,你再不说话,老子就给总经理打电话了!!”
向日葵?
放水的时候又被手机铃声吓的差点阳痿,王猛的脑子还没回过神来,直到老王的声音消失了,迷糊的眼睛猛然睁大,嗓门提高了八个分贝:“尼玛,你说你见到了向日葵?!梵高的???”
老王:“……”
王猛怒了:“老王,你在哪看到的向日葵?!你个狗X的……额,难道是我刚才发的那个照片?”
老王:“……”
挂了电话,王猛再次打开收到的彩信,只瞅了两眼,顿时倒抽了口气,有些傻眼:“这尼玛,和真的似的啊!”
傻眼完了,王猛这才想起发彩信的陌生号码,找出来拨过去,清了清嗓子,正酝酿着普通话该怎么说时,就听到话筒里传来了个异常耳熟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
第二十六章 家人()
沈恪有些走神,画中画这个藏东西的方法他知道,可从一个共和国古画里面发现了个油画,这实在是颠覆他的认知。等他回过神来,四个堂兄弟已经打完了电话,把地上的银元制钱席卷一空后,拿着手机对着画框里的花拍起了照,沈磊瞅着地上已经撕开扯破的寿字和两个中堂研究起来,满眼金光:“你们说,这个,是不是也是古董啊…”
借助着现代网络科技的发达,地球都被人们变成了个村落,更何况现在正处于眼球大时代,谁能吸引到眼球,那么他就会一举成名天下知。而为了博取眼球效应,已经发展到了极致的狗仔队——妓者们,没事还给你剪辑点啥新闻来,更何况小小的X县竟然出现了古董,第一个网上宣传的阵地,就是无孔不在的度娘X县贴吧。
小小的X县贴吧和其他兄弟县市贴吧不同,也许是X县经济总量太高,催生出了一大批闲的蛋疼的人,其他县市贴吧成员最多也就五位数的会员,而X县贴吧的会员已经达到了六位数,开头的还是个2,这批人成天吊事不干,就蹲贴吧里面聊天打屁,上到钓鱼岛主权问题的探讨,下到某某村里谁家的狗被药死需不需要报警,再不然就是某个吧友爆料:“敬告某个六字名字的女吧友,尼玛,跟着老子吃了喝了,就在开房后老子洗个澡的时间,你就跑了?!”
“我县惊现光绪元宝…”
当然,此时的沈恪还不知道,因为他的面前出现了几张极度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说熟悉是他从小到大就认识的亲人,大爷沈立宏,四爷沈立云,五爷沈立青,还有大娘徐萍,四娘彭鑫,五娘赵丽艳。
说陌生,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的这幅面孔,满脸褶皱的大爷此时已经快七十了,以前印象中满是慈祥的笑脸,现在变成了情绪激动的红色,叉着腰瞪着眼,就对着沈立恒训斥起来:“老幺,不是当哥的强抢你家东西,早在咱爹去世后,咱们开过一次家庭会议,当时大家都承认,你家沈恪有出息,考上了大学,给咱老沈家争了光,搁在往年岁上,这可是举人!老爷子开心,咱老沈家出了个文化人儿,所以老爷子把这老宅,给了你家沈恪,咱兄弟们当时说啥了没?!谁说过哪怕一个不字?”
面对着虎视眈眈的三位兄长,讪笑不已的沈立恒,只得小心的陪着不是:“是,是,您和二哥三哥都没说过不字…”
头一抬,沈立宏脸上的潮红褪去不少,叉着腰的手也放下,看了眼院子,眼睛有些潮红:“这就是了,你三个嫂子的性情你也知道,咱娘走的早,咱这一大家子,都是老爷子和(同活字)的稀泥,勉强揉成了一个家,现在虽然各自成家,可毕竟是一母同胞,今天这个事儿,你怎么说?”
瞅着三位兄长和诸位嫂子炯炯有神的目光,沈立恒很想说这都是我家沈恪的,可恐怕说完这话就得打起来,从来没红过眼的兄弟间,恐怕就要反目成仇,站在从小长大的院子里,看着身旁林立的老家什,恍惚间,父亲面带慈祥目光站在堂屋门口,看着院子中,几个调皮捣蛋的子女嬉笑打闹着,他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平分,就平分吧!”
“呼…”
听着一阵长长的出气声响起,沈恪从父亲的背影上收回了目光,炯炯有神的眼睛在诸位长辈身上扫过,最终落到了院子里的诸多家具上面,想着幼时爷爷背负着自己捉知了的情景,眼睛不由自主的泛着酸,回头又看向了地上的寿字,眉头就皱了起来。
沈恪和绝大多数同龄人一样,对于古玩只是有着最肤浅的认识,值钱!所以对于这幅字,他瞅了半天也没瞅出来结果,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这幅画的后续处理,掏出手机才想拍照,发现竟然没电了,这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忘了充电。
摸出随身的充电宝,沈恪打开手机,还没来得及按下照相机,就听着手机震耳欲聋的叫了起来:“你是我的~小丫小苹果…”
看看号码,沈恪眉头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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