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爬悬崖,翻峭壁,冒着枪林弹雨,浴血苦战,先后夺下伏泉山、千佛山、老君岭,于群山中杀出一条血路。 在四方面军浴血土门之时,渡过金沙江的红一方面军逼近会理,刘元塘决心坚守会理后就命令沿江防线部队全部回撤,同时向西昌的边防司令刘元璋求援,刘元璋不顾许剑霜反对,下令从德昌十六旅中抽调聂秋涵团增援会理。 聂秋涵的行军速度很快,第二天就赶到会理城外。可此刻会理城外四周都是枪声,从江边渡口回撤的部队在与追击的红军交火;刘元塘担心聂秋涵因此跑了,亲自率领两个连冲出会理把聂秋涵团接进城内。 “胡槐堂被红军截住了。”刘元塘刚进城,许颖就过来报告。 “日他先人板板,”刘元塘破口大骂:“逃命都逃不赢别个呀,来人。跟老子去接!” 刘元塘说着脱下军装。**着上身。提起鬼头刀。集合了刚进城地两个连和他地卫队。人人上刺刀。冲出了城门。又将胡槐堂接进城中。这次他一进城门就下令将城门堵死。 李安定听说后大惊飞马找来。要求刘元塘立刻开门。他接到报告。城外从金沙江边回来地水电站考察地分队和在第二地质分队就要到了。 “城外都是共匪!”刘元塘大怒。冲着李安定叫道:“一开门他们就冲进来了。你他妈地不懂!” “丢他老母!人丢了庄长官要砍我地脑袋!老子必须把他们接进来!”李安定地涨红着脸毫不让步:“不要你出人。护卫队自己出兵!你给老子开门!” 刘元塘火了。拎起刀就朝李安定一刀劈来。许颖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地手:“旅座息怒!息怒!” 李安定后退一步拔出手枪。他地几个卫士唰地举起冲锋枪。刘元塘地部下也涌进来。双方枪口相向。县长急忙相劝:“李长官、刘旅长。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大难临头。大难临头。我们要同舟共济。同舟共济!” 许颖把刘元塘拖到一边,转身对李安定说:“李长官,我们是在一条船上,共匪要进城了,你在城内地人也完了,不能因小失大!” 李安定当然知道现在开门及其危险。但问题在于曹瑞芝和常隆庆在这两个分队里,这两个人要出了事,庄继华肯定会要他的脑袋。 “我带人去接不行吗?你们守城!不行吗!”李安定吼道。 “长官冷静点!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了吗?是十里还是二十里?”许颖问道:“这段距离有多少共匪,你知道吗?不能冒这个险!” 正说着,城西方向传来激烈枪声,一个连长跑来报告:“西门外有群士兵在外叫门,铁厂方向发现大批共匪。” 李安定心在往下沉,他感到自己这颗脑袋恐怕要保不住了。刘元塘头都没回大声骂道:“妈卖x的,不许开门。给他们喊话。让他们往德昌跑,要不然往彝人区跑!” 许颖见李安定脸色阴晴不定。他靠上来低声说:“长官,外面的人肯定进不来了,你赶紧想办法让他们进入彝人区,你们勘探队与彝人关系不错,会收留他们的。” 李安定一跺脚带走出了指挥部,赶回勘探队,立刻下令电告所有在外分队,不要再回会理了,立刻避往彝区,另外电台要二十四小时开机保持联系。各分队都回电表示接受命令,除了两个分队,曹瑞芝和常隆庆的两个分队,始终没有回电。 陈赓抓起水壶,敌人败得太快,他们连续强行军追击,让他失去大量水分,破烂的军装被汗水打湿,急需补充水分。这时从门外闯进来一个士兵:“报告我们抓到一群人。” 他头都没抬就问:“什么人?大惊小怪的。” “不知道,营长让我们送来。” 陈赓有点奇怪了,从上海出狱后,他辗转进入江西苏区,可由于被捕必须接受上级的审查,幸好周E来保下他,长征开始后出任干部团团长。干部团史从各部队精简下来地连排干部组成,是红军中最精锐的一支部队,土城一仗初露锋芒,此次抢渡金沙江又是他们昼夜奔袭一百六十里,抢占了皎平渡,击溃刘元塘,夺取通安县城,为全军打开北上的通路。 “不知道?”陈赓纳闷了,抓到地俘虏不知道是什么人? “他、他们开始打得很凶,后来被我们包围了,他们却主动投降了。说是什么西南…什么发…什么队,是来这里查什么,…。要修个什么站。”士兵很年轻,他不太清楚那些人口中说的那些话的含义,挠着后脑勺艰难的说道。 “哦,我明白了。”陈赓心念电转立刻明白这些是什么人了:“把人交给警卫连看守,告诉梁大脑袋,不准打骂,不准伤害,要优待。” 士兵转身要走,陈赓却嘿嘿笑着叫住他:“告诉你们营长,把缴获的武器装备给我送一半过来。” “是。”士兵的回答有些有气无力,心里却在奇怪,团长怎么知道我们发了一笔小财。 “怎么。连小部队的洋落也要剥削?”政委宋任穷忍不住打趣道。 “小部队?”陈赓狡诈地一笑:“庄文革什么时候亏待过他的人,我跟你打赌,这支小部队机枪恐怕都有好几挺。” “机枪都有好几挺?”宋任穷有点意外地扭头看他:“那不快赶上刘元塘的一个营了?” “恐怕**不离十吧。”陈赓点点头:“我这个老同学,我是了解的,不过也有点奇怪,他的部队不该这样不经打呀。” 宋任穷不明白他地意思,陈赓转了转说:“不行,我的去看看,老宋,这里交给你了。” “哎…。。”宋任穷的话还没说完,陈赓已经转身离开离开临时指挥部。 曹瑞芝和常隆庆坐在一个角落。两人的眼神都有些呆滞,离他们不远之处是两个分队的护卫队长简安和魏文刚,他们地周围是一群护卫队员,其中有几个伤员,这些队员的脸上没有平常俘虏的那种胆怯不安,而是一股不服气。更多的是穿普通服装地勘探队员,他们安静的坐在麦草堆里,时不时悄悄低声说几句。 门开了,进来的红军军官带着一副眼镜。颌下胡子拉碴地,他进门后朝里面扫视一眼后就问:“你们谁是负责人?” “我。”“我。”常隆庆和曹瑞芝挣扎着要站起来。 “是我。”简安和魏文刚却已经站起来了,简安还回头对常隆庆和曹瑞芝说:“按照开发队的制度,一旦转入战时,指挥权自动转给护卫队队长,常教授、曹教授,所以我们才是分队指挥官。” 魏文刚看着红军军官:“请问您是谁?” “陈赓。” 简安和魏文刚略微楞了下,他们交换一个眼色,然后向陈赓敬礼:“黄埔五期(六期)毕业生简安(魏文刚)向学长敬礼!” 陈赓也毫不含糊地答礼。然后才乐呵呵问道:“你们可不怎么地。给庄文革丢脸了。” “学长别客气,直接说我们不该投降当俘虏吧。”魏文刚真是文刚口里毫不含糊:“我们地任务是保护勘探队,不是与你们交战。” “嗯,这才有点样子,有点像庄文革的兵了,”碰了个软钉子,陈赓似乎还有点满意,可他继续调侃道:“不过我这个老同学既然给你们装备了这样强地武器,就不是让你们来当俘虏的,你们这样做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吗?” “要不是担心伤了他们,学长,我们可以试试,”简安毫不客气的答道:“我保证你们一个俘虏都抓不到,而且要付出十倍地代价。” 陈赓楞了下,他看看简安和魏文刚以及他们身边的那些队员:“嗯,看来文革把你们训得不错。他不是在重庆搞西南开发吗?怎么把你们送到这里来了?” 常隆庆正要答话,曹瑞芝却抢先叫道:“我抗议,你们这些土匪!我们的仪器,把我们的仪器,还有资料,还给我们。” 曹瑞芝的突然爆发,让简安和魏文刚一愣,他们下意识的向他身前一动一步,然后十分担心的看着陈赓。 常隆庆也忍不住叫道:“还有我们的矿石标本?” 陈赓皱眉问:“仪器,资料?矿石标本?”他忽然明白了,扭头对身后的警卫员说:“把三营长叫来。” 警卫员答应一声就朝外走,陈赓却喝令道:“叫他跑步来!”警卫员立刻飞快跑了。 求月票支持。。。。。。。。。。。。。。。 第一更完成。。。。。。。。。。。。。。。。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五节 号角(四)
三营长很快就到了,他是个年青的老红军,井冈山上下来的,陈赓一见就问:“除了枪支以外,你们还缴获了些什么?” “是有些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三营长刚才还在摆弄那些看上去不像是武器的东西,不知道该怎么用。。首发 “全部送过来。”陈赓的眼很尖,他立刻发现简安嘴角露出的一丝嘲讽,但他没说什么,红军中的大部分战士都没受过什么教育,很多干部识字还是在红军中完成的。 “还有我们的标本。”原本坐在一边的勘探队员群中的一个青年爬起来叫道。 “标本也送过来。”陈赓随即对三营长说。 “标本?什么标本?”三营长莫名其妙,可随后想起当初俘虏这些人时,发现那些骡子上拖的石头,几个战士把石头解下来扔掉,只拉骡子,俘虏中就有人跑回去要那些石头,却被几枪托打回来了。他试探的问:“是不是那些石头?” “那是矿石。”常隆庆忍不住叫道,那些矿石是他们半年工作的结果,就这样给忍了,让他心痛不已,原以为没办法要回来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转机。 “啥,不就是一堆石头,啥矿石不矿石的。”三营长满不在乎的说。 “常教授,算了,你们以后再找吧,”魏文刚劝道,可接下来一句差点让三营长跳起来:“跟这些土包子说了,他们也不明白的。” “妈的,反了你,”三营长撸起袖子就要动拳头。 陈赓忍不住笑了:“三营长,他没说错,你就是个土包子,”随后陈赓转向魏文刚:“他在参加革命前是个贫农,连饭都吃不饱,更谈不上认字了,参加革命以后才在部队上学的文化。” “那不是跟咱们一样吗。我也是在部队里学地文化。”一个护卫队员插嘴道。 “小兄弟。你也是贫农?”三营长感兴趣了。在与他们地战斗中。他发现这伙敌人地战斗技术很强。枪法很准。火力布置得当。这是指挥官地经验好像不足。要是他来指挥地话。就会丢下那些坛坛罐罐。先带人跑。怎么也不会让人包了饺子。 “贫农?”为那个护卫队员对这个名词很好奇。想了想才说:“你地意思是不是租别人地种地人。。首发如果是这样地话。那我算贫农。” “那你也是受苦人。参加我们红军吧。我们红军是穷人地队伍。”三营长热切地动员道。 “参加你们?跟你们一样造反?不干。” 护卫队员鄙夷地神情差点让三营长摔个跟斗。陈赓却笑道:“小兄弟。那你说说造反又那点不对了“我们庄队长说了。你们和我们地区别是救国和治国地理念不同。这种差异可以商量地。并非一定要动刀动枪。杀个你死我活。就像一家人。两兄弟有不同意见。就非要动刀杀人呀。日本人在欺负我们。可我们自己却还在内战。所以我们被别人欺负。你们也要负责。” “谁说的。蒋介石不抗日怎么赖我们了,我们北上抗日他还阻拦。”三营长有些火气了,这几个反动派真是太顽固了:“团长,干脆毙了得了。” “呵呵,北上抗日?”魏文刚忍不住笑出声来了:“你们这是打肿脸充胖子,流窜就是流窜嘛。” “你!”三营长伸手就拔枪,陈赓连忙喝止,他在心里却暗自叹服,这庄文革在思想教育上下的功夫不少。 魏文刚却不知足。仿佛没看见三营长已经快暴走了,他依然嘲讽道:“就你们这点人,这些装备,连我们都打不过,还和日本人打?打上两三仗恐怕就没了。” “那你们怎么当俘虏了。”陈赓淡淡的问道。 “当俘虏的原因我已经告诉你了,你问问这位营长,你们死了几个人,我们阵亡四人,伤三个。其中一人还是放下武器后被你们打伤的。”简安冷冷的说。 “这怎么回事?”陈赓神色严厉起来了:“三营长?” 三营长一下就焉了。一番交火下来,三营阵亡的就有二十六人。负伤地还有八人,士兵们打红了眼,虽然有严厉的军纪约束,他们还是找到理由,把一个护卫队员狠打了几下。 “你是老兵了,老同志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难道忘了?”陈赓很是生气,干部团都是干部,要求自然更严,否则将来怎么带兵。 “你们的伤亡?”陈赓见三营长地样子,压压火气问道。 三营长不想在魏文刚面前丢脸,扭扭捏捏的不想说,陈赓一下更火了,声音一下就拔高八度:“说!” “是,阵亡二十六人,伤八人,狗日的枪打得准。”三营长立正答道。 陈赓愣住了,随即心中一阵绞痛,这些可都是军官呀,是军队的精华,土城战役,才阵亡一百来人,强渡皎平渡,击溃刘元塘也不过阵亡三十来人,可这样一支小分队就造成他们三十多人的伤亡,是在太不值得了。 陈赓怒气冲天的瞪着三营长,三营长知道自己闯祸了,陈赓鼻孔冒着粗气好半天才骂道:“滚,去吧东西拿来,还有那些矿石标本,丢了的,给我找回来。” 三营长大气不敢出,转身就跑,过了一会,陈赓才慢慢平复下来,他向勘探队队员们敬了个军礼:“对不起,我的部下不该打人,这是平时督导无方,请你们原谅。” 简安和魏文刚有些意外,他们略微皱眉,随即站起来还礼:“学长言重。” “刚才我说错了,你们没给庄文革丢脸。”陈赓很坦率的,知错就改:“不过我不同意你们说地,咱们那蒋校长的确不抗日,你们看,为了围剿我们红军,派出了百万部队,可日本人呢?东三省一枪不放,热河停战协议丢了半个热河,塘沽协议丢了长城,日本人步步紧逼,他却步步退让,这不是卖国是什么?” “大丈夫能曲方能伸,”魏文刚的口才显然要好于简安,每次都是他抢着答话:“我们实行的是以空间换时间,抗战是个长期战争。” “陈将军,”曹瑞芝忽然插话:“这点我同意庄队长的观点,抗战是长期战争,九一八事变时,我们几乎没有重工业,钢铁产量只有日本的百分之一,基本没有军事工业,连子弹都要从国外进口,这怎么打?” “对,四年过去了,我们在重庆建设了很多工厂,这些都是国防工业,为抗战打下基础,”一个年青的队员站起来说:“当年我在北平时也参加了**示威,要求政府对日宣战,可这四年里我才知道,我们国家有多弱,抗战有多难。贸然开战,我们的民族会蒙受更大的损失,陈将军,不客气地告诉你,西南开发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不出十年,我们就可以北上收复失地了。” “陈将军,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吗?”常隆庆说道:“这里有个大铁矿,我们要在这里建一座钢城,有了钢铁,我们就可以造武器,就可以打日本了,陈将军您与庄队长是好朋友,留下来,别管什么党派之见了,和我们一起干吧,到抗日战场上去发挥才能。” 陈赓有点哭笑不得,他费这么多唇舌其实就是想把这些人拉进红军中,特别是那几个年青的勘探队员和护卫队员,没想到居然被别人先动员了。他仿佛看到庄继华在重庆笑得打滚。 “你怎么知道陈赓与庄文革是好朋友呢?”门外传来一道充满绍兴味的声音,陈赓一听这声音立刻蹦了起来,一个美髯公从门口外进来。 “周副主席,您怎么来了?”陈赓很是意外。 “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