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大胆!”很不耐烦饭陈国栋很直接的给士兵甩了一个耳光,不过他一介文官,力道不大,只是把士兵的黑脸打红了,并没有出现嘴角流血牙齿掉的现象。
陈国栋指着自己胸前的锦鸡补子,吼道:“你个不懂规矩的狗奴才,你认得这个吗?本官是什么品级?你他娘的是什么品级,你配和本官说话吗?还敢拦本官,你等着,本官一定要治你一个目无尊长的罪名。你知道这个罪要怎么判吗?流放,你知不知道。”
一听要治罪,士兵的气焰立刻降低了不少,他嗫嚅道:“陈大人,我这个这不是奉命行事吗?你就算要治罪,也的先过我家伯爷那一关吧……”
“打住!”陈国栋趾高气扬的说,“小子,你少拿你家伯爷来压本官,本官不怕,如果本官猜得不错的话,你家伯爷已经命在旦夕了吧!他连自家的性命都难保了,他有空来管你这个小虾米的生死?别傻了,小子,你也说过,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你现在只要不拦路,本官也就不会治你的罪。”
听了陈国栋的话,士兵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似乎是在做很复杂的思想斗争。
看着左右为难的士兵,陈国栋得意的笑了,这几天他可被这些粗鄙的大兵欺负惨了,现了有机会报复,还不赶紧抓住机会?
陈国栋伸出三根手指头,都:“小子,本官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本官数到三,若是你还不能下定决心,休怪本官不客气。”
“一!二!……”
“陈大人且慢!”
正当陈国栋要数“三”的时候,士兵终于撑不住了,他向另外三个弟兄挥挥手,道:“弟兄们,放陈大人过去!”
听了为首士兵的命令,另个较真的士兵反对道:“队长,可是伯爷有令……”
“我自有分寸!”为首的士兵道:“现在这里我最大,我命令你们散开,让陈大人过去。”
看门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了主意,没法,既然带头的下令,其他人也只能收起虎式步枪,眼睁睁的看着陈国栋的车驾出门。
虽然陈国栋哭着吵着要出门,其实他的车驾并没有走远,走了一里,车驾就停了下来,陈国栋重获自由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会自己的堂弟陈子玉。
虽然陈国栋被禁足家中,但是他对外界的消息了解就从来没有断过,他知道凡是参加商议准备暴动的奸商都被叶思文抓了,但是陈子玉是个例外,陈子玉既没有被抓走,也没有被禁足监视,甚至陈子玉的生意也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这一切都很不正常,虽然那天晚上陈子玉没有来得及表态就被叶思文破获了,但是依照叶思文的性格,绝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陈国栋明白,叶思文之所以没有抓住陈子玉的小辫子大做文章,将陈子玉和陈家彻底整垮,那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陈子玉已经被叶思文的三寸不烂之舌给说服了,陈子玉很有可能已经上了叶思文的贼船,而船票就是把整个江南商人都卖给了叶思文。
陈国栋丝毫不怀疑叶思文挖墙角的功夫,因为叶思文挖墙脚的功夫那是大明官场有目共睹的事情,去年商议开海禁的时候,叶思文不就是靠着挖墙脚达到他罪恶目的的吗?
陈国栋来到陈子玉府上的时候,陈子玉正在思考叶思文遇袭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叶思文收到钱府管家的请帖,到叶思文重伤被抬出偎翠楼,以及后来满天飞的谣言,陈子玉都仔仔细细思考了一遍。
说实话,陈子玉也想趁着叶思文自身难保的时候,逃脱叶思文的掌握,毕竟,每个人都喜欢自己当老大,头上老是有个人指手画脚,任谁也不舒服。
不过陈子玉可是一个谨慎的人,他在行动之前,得好好的思考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思考不要紧,一思考,陈子玉便觉得整件事情都透露着诡异和阴谋。
在陈子玉看来,整件事情里,处处透露着诡异,叶思文向来算无遗策,手下又有一群忠心耿耿的弟兄,怎么可能就那样轻易的受伤?还有后面江南税务司衙门高调的购买纸钱等物,都是很不符合常理的。
江南税务司衙门高调的购买纸钱,看似是要办丧事,其实是在给大家透露一个消息,江南税务司衙门里有人死了,或者有人将要死了,至于这个人是谁,那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还有之后满天飞的谣言,都极力的在给大家透露一个消息,虎威伯要玩完了,这个大明朝最年轻的伯爷,抗击鞑虏的英雄就要歇菜了。
在陈子玉看来,叶思文重伤垂危的消息泄露是最为诡异,按说现在叶思文和江南奸商贪官的战斗正在紧要关头,为了镇住场子,叶思文重伤垂危的消息一定会严密封锁,这样的话,即使是他不露面,让外界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叶思文重伤垂危的消息怎么就能泄露出来呢?而且是那样高调的传出来?难道叶思文手下的人都是没脑的吗?答案当然不是,叶思文手下的人那肯定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要不然叶思文也不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把江南商人和江南贪官搞得要死要活的。
按早陈子玉对叶思文的了解,叶思文其实什么事也没有,他之所以要传出这样的消息,是因为他要引鱼上钩。
虎威伯重伤垂危的消息,就像一个香喷喷的香饵,勾引那些沉睡在暗处的鱼儿蠢蠢欲动。
第六十七章 、劝说无效
?“老爷,堂老爷来了,等在大厅里等你呢!”
正当陈子玉看清楚叶思文的计划,准备蛰伏下来,慢慢看好戏的时候,下人来报,堂老爷陈国栋来了。《》
听说陈国栋来了,陈子玉倒是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惊讶,要是他这位能力不足,贪心有余的堂哥不来,他才会感觉到奇怪。
陈子玉道:“你先去给堂老爷奉茶,我随后就到!”
“是”下人躬身,恭敬的离去。
片刻之后,陈子玉来到了大厅,他来到大厅的时候,陈国栋正在大厅里悠闲喝着茶,神态可不要太惬意,看得出来,他已经彻底相信了叶思文重伤垂危的消息。
“五弟!哈哈哈……”一见到陈子玉,陈国栋便爽朗的大笑起来,他上前拉住陈子玉的手,高兴的说:“五弟,你听说没有,叶思文那厮,这次是彻底倒霉了,外面传言,他恐怕活不过今天晚上,哈哈哈……老子简直是太高兴了,不行,今晚上我得买一封一万响的鞭炮,好好的炸一炸,去去晦气,五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买鞭炮?”
看着兴奋的陈国栋,陈子玉暗骂陈国栋是个傻子,你信叶思文重伤垂危了,那就是你倒霉了的前兆,陈子玉这等人精,岂能和你这种马上就要倒霉了的人混在一起,还一起去买鞭炮,别开玩笑了。
陈子玉笑着说:“大哥,你的主意是不错,不过你是官,我是民,江南税务司衙门的人不能把你怎么样,可是他们可以把我往死里查啊!所以你能做的事情,小弟实在是不敢啊!还望大哥见谅!”
“我看谁敢查!”
陈国栋一挥手臂,志得意满的说:“五弟,叶思文一死,江南又在我们手中了,昨晚上我已经联系了南京巡抚赵克文,城北大营总兵聂云,据他们说,他们以前帮助叶思文那厮,全是因为叶思文抓了他们的小辫子,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叶思文再也威胁不了他们了,他们自然又拨乱反正了,哈哈哈……”
“哦!”陈子玉淡淡的说,“大哥,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
陈国栋转了转狡黠的眼睛,道:“五弟啊!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看着狡黠的陈国栋,陈子玉心中一凛,陈子玉暗中思索,难道陈国栋已经知道了自己投靠叶思文的事情?若是知道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若是在一切结束后,投靠对手,还可以说是委曲求全,但是在事态未平之前便投靠了敌人,那可是**裸的叛变啊!
陈子玉道:“大哥,你现在是南京官商两界的领头人物,该怎么办,自然是你说了算。”
“嘿嘿……”陈国栋冷笑道,“现在南京的官界自然是我说了算,可是这商界嘛!还得五弟你说了算。”
“商界?”陈子玉笑了,道:“大哥,现在南京还有商界吗?南京几个商界大佬都被叶思文抓了,小弟我也被叶思文禁足在家,现在的南京商界是远洋商号说了算。”
听陈子玉提起这个,陈国栋满面的笑容立刻消失于无形,他用冷峻的口气问道:“五弟,你难道就心甘情愿的把江南让给那群山东侉子吗?”
“不愿意啊!”陈子玉摊摊手,道:“不愿意又能怎么样?我们现在有小辫子捏在叶思文的手里,不服不行啊!”
“嘿嘿……”陈国栋冷笑道:“五弟啊!我不是告诉了你吗?叶思文现在已经重伤垂危,活不过今晚了,你还管他干什么?”
“大哥!”陈子玉摇了摇头,道:“大哥,你难道不觉得伯爷这次受伤很奇怪吗?”
毕竟一笔写不出一个“陈”字,作为陈家人,陈子玉还是不想看着自己的堂哥上当受骗,最后被搞得身败名裂,那将是陈家的耻辱,所以他准备提点一下陈国栋。
“奇怪?”程国栋有些不解的说,“有什么奇怪的?人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奇怪的?”
陈子玉道:“大哥,你就没有想过是谁派人刺杀的伯爷。”
陈国栋摇了摇头,道:“是谁派的杀手我怎么知道,我当然不知道,不过叶思文那厮的仇家太多,想要他死的人太多,被刺杀了也不冤。”
“嘿嘿嘿……”陈子玉冷笑道,“伯爷是不冤,不过我们可就冤了,大哥你想想,伯爷在江南税务将要查清的时候被害,别人想到的第一个凶手会是谁?”
“会是谁?总不会是我吧!”陈国栋睁大眼睛,他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叶思文遇刺的消息的确让陈国栋太兴奋了,让他根本没有时间考虑到这个问题,即使考虑了,他也很自然的想到是叶思文别的仇家干的,和自己,和江南官界商界绝对扯不上关系,为什么?因为现在的官界商界都被叶思文搞趴下了,还有谁能主持刺杀?
看着陈子玉失望的目光,陈国栋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他指了指鼻子,道:“五弟,你的意思是,别人第一个就会想到我们?”
“不是我们还有谁?”陈子玉点点头,道:“大哥,你想想,现在是什么时间?是叶伯爷即将查清江南税务的时间,他此时遇刺身亡,谁得到的好处最多?还不是我们江南官商两界?到时候,朝廷追究下来,第一个倒霉就是我们。”
陈国栋急了,道:“可是,他叶思文遇刺和我们江南官商两界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啊!朝廷凭什么追究我们的责任?”
陈子玉摇了摇头,道:“大哥啊大哥,枉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连这一点关系都没有看出来?陛下的宠臣、朝中大佬的儿子死了,朝廷肯定要彻底查处,但是这种无头公案,查得出来个所以然吗?恐怕很困难啊!到时候,总是需要人出来顶缸的,至于是谁来顶缸,当然是我们这些最有嫌疑的人,嘿嘿,到时候他们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冤枉的,只要他们能给朝廷,给陛下,给叶伯爷的父亲有个交代就行了。”
陈国栋听了陈子玉的话,一脸的不可思议,道:“怎么能这样?”
“怎么不能这样?”陈子玉笑了,道:“难道大哥这样的案子还办得少吗?”
“唉!”陈国栋叹了一口气,道:“这样的事情是挺多的,多亏五弟提醒啊!否则老哥我差点酿成大错啊!五弟,你说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陈子玉道:“没有其他的办法,我们现在只有蛰伏一条路可以走,我现在应该装着不知道伯爷遇刺这件事情,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大哥,你不是被伯爷禁足在家吗?你现在就在就回家呆着,什么事情也不要干,什么事情也不要想,喝喝茶,钓钓鱼,悠闲的过着,只有这样,才能让别人把怀疑的目光移开。”
“好吧!”陈国栋点点头,道:“我就听五弟的,为兄这就回家,喝茶钓鱼。”
陈国栋又和陈子玉聊了一会,这才从陈子玉的府里出来,他扭头看了看陈子玉的大门,心中充满了鄙夷和不满,他从刚才的谈话中已经知道了,陈子玉这小子的确已经投靠到了叶思文的麾下。
陈国栋可是一个人精,他在陈子玉话中看出来,陈子玉现在在极力的维护叶思文。
虽然陈子玉的说法是为了陈国栋好,但是在陈国栋的眼里,陈子玉是在骗他,因为陈子玉以前可不是这样一个畏畏缩缩的,他是一个在关键时刻懂得抓住机会的人,也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可是他现在为什么不抓住机会拿回江南的商界呢?
在陈国栋眼里,叶思文现在已经摇摇欲坠,与其蛰伏,还不如奋力一搏,只要自己和陈子玉联手,将叶思文彻底赶出江南是轻易而举的事情,到时候他可以拿回江南官界的控制权,而陈子玉也可以拿回江南商界的控制权。
可是现在陈子玉为什么要游说自己蛰伏呢?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陈子玉已经是投靠了叶思文,而他劝自己蛰伏,便是在替叶思文拖延时间,等自己蛰伏一段时间,叶思文的伤也就好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叶思文就会再一次掌握江南官商两界,自己便再也没有了机会。
想到叶思文的伤有可能并没有外界传的厉害,陈国栋又稍稍的迟疑了一下,因为叶思文太厉害了,若是他不死,以后的反击肯定会很凶猛。
不过陈国栋也就是迟疑了一下而已,他很快就下定决心,决定放手一搏,他相信叶思文
趁你病,要你命!这可是陈国栋的人生信条,现在就是叶思文重病待死的时候,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要了他的命,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干!”陈国栋在轿子里下定决心,他跳开帘子,对轿夫道:“走,去杨大人的府上!”
其实陈国栋还真是误会了陈子玉,陈子玉虽然投靠了叶思文,但是他还真是为了陈国栋好,不过他不敢把叶思文有可能是在骗人的事情告诉陈国栋。
陈子玉明白,自己要彻彻底底的掌控江南商界,就需要好好的配合叶思文演这一出戏,这一出戏,是叶思文的最后一招,也是最凶猛的一招,这一招发出之后,凡是还敢挡路的人,全部灰飞烟灭。
陈子玉之所以要告诫陈国栋,完全是因为陈国栋是陈家的人罢了。
只是陈子玉不知道,自己的告诫,不仅没有救了陈国栋,反而让陈国栋彻底疯狂了!
第六十八章 、开始收网了
?大明崇祯三年二月初七,离叶思文亮剑之日已经过去五天,五天之中,南京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五天之中,整个南京就没有一天是安宁的,什么游行示威、大逮捕、全城戒严、大清算,都搞过了。《》
本来昨天一切都已经平静下来,但是随着叶思文遇刺差点身亡,南京城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无论白天黑夜,大街上都有官兵在巡逻,虎威营骑兵不时的在街上呼啸而过,虎威营的骑兵似乎随时都很着急,总是在大街上策马狂奔。
遇上这种情况,城北大营的官兵本来要再次进城接管防务的,不过却被南京戍卫部队以没有接到换防公文为由拒绝了。
南京戍卫部队和城北大营不是一个系统的,南京戍卫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