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来查自己的,聂云立刻放心了,不过叶思文的要求却有点让他为难,按说调兵这种事情,叶思文应该和他的顶头上司南京巡抚赵克文商量才是啊!
“这个,伯爷……呵呵……”聂云嗫嚅道,“伯爷,这个、这个不是末将不想调兵帮助大人,而是调兵这种事情,须得末将的顶头上司南京巡抚赵大人的将令才行,否则私自调兵,视同谋反啊伯爷。”
叶思文漫不经心的说:“本伯倒是找过你的顶头上司赵克文,只是……嘿嘿……”
“只是什么?”聂云迫不及待的问道。
叶思文气哼哼的说:“只是他不识好歹,竟敢和本伯讨价还价,本伯一气之下,便和他闹翻了。”
“啊!赵大人竟然敢和叶伯爷讨价还价?”聂云惊讶的问。
聂云向来看不起他的顶头上司赵克文,此时更是暗中骂赵克文是一只猪头,叶伯爷是什么人?陛下眼前的红人,大明最年轻的权贵,前途无可限量,和他抬杠,不是嫌官位太高吗?
聂云关心的问道:“伯爷,赵大人是怎样和你讨价还价的啊?”
“他赵克文为难本伯,他要本伯去向陛下和内阁要旨意!”叶思文义愤填膺的说,“聂将军,你说说,从江南到京城,不得十天半个月啊!要是等到陛下和内阁的旨意才调兵,盐商们早就把他们偷税漏税的证据都消灭干净了,等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对啊!”聂云点着头附和道,“叶伯爷说得对啊!”
叶思文继续愤恨的说道:“赵克文这厮,分明就是奸商的保护伞,他就是要跟本伯拖时间,好给奸商们争取时间洗清罪证,聂将军,你说我们等不等得起?”
“等不起,等不起!”聂云连忙摇头,废话,要是说等得起,叶思文还不给自己扣一个“奸商保护伞”的帽子?
叶思文见聂云落套,笑眯眯的说:“聂大人,既然你知道我们等不起,那你还不调兵进南京城。”
“啊!”聂云一愣,合着叶思文在这里等着他呢!挖坑的功夫果然是厉害无比。
见聂云不答话,叶思文笑眯眯的问:“怎么?聂将军还在犹豫什么?莫非?莫非聂将军也和奸商们穿一条裤子?”
叶思文的声音到后面,已经变得阴恻恻的了,营帐中似乎突然有一阵冷风吹来,让人不寒而栗。
“不、不、不……绝对不是……”聂云摇着头说,“伯爷,你千万不要误会,末将绝对和奸商们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大明朝的传统是以文御武,若是末将未经巡抚大人同意,私自调兵,形同谋反啊!”
见聂云还是不同意调兵,叶思文站起来,挥舞着手,气愤的问道:“聂将军,本伯看你也是一个负责人的好官,你难道就忍心看着犯罪的发生而置之不理吗?”
聂云一脸难色,道:“叶伯爷,的确不是末将不愿意帮您,实在是有太祖爷制定的《大明律》压着,您也知道,王法为大嘛!”
其实聂云也是左右为难,答应吧!上头有《大明律》压着,官也不好做,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聂云这个位置呢,要是私自调兵,肯定会被政敌抓住机会往死里整,到时候丢官事小,丢命事大啊!
不答应吧!叶思文也不是好惹的人物,他和当今圣上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只要他随便使使坏,对陛下说你聂某某不行,恐怕这一辈子的前途就算完了。
现在聂云面对一道选择题,要不奉承叶思文,私自调兵,祈祷政敌不要抓住机会弹劾自己。要不得罪叶思文,祈祷叶思文不要再陛下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两条路,似乎都不很光明,聂云真正的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见聂云左右为难,叶思文偷笑,一脸严肃的说:“聂将军,还望你屏退左右,本伯有重要的事情给你说。”
见事情还有转机,聂云连忙把手底下那一帮副总兵、参将、游击赶出了帅帐。
待聂云赶完人回来的时候,看见叶思文一脸严肃,从随从手中拿出了一份圣旨和一个长条匣子。
叶思文庄重的喊道:“大明南京总兵聂云接旨!”
聂云大惊,什么时候叶思文又有圣旨了?不过现在管不了那么多,聂云连忙跪下,口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聂云接旨。”
叶思文清清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虎威伯叶思文为钦差大臣,赐尚方宝剑……赐予处置官员之权责……钦此,谢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思文一通圣旨念下来,把聂云吓得瑟瑟发抖,原来叶思文来查税只是席面上的掩护,真正的目的原来是来查贪的,还好刚才自己没有得罪他,否则现在有可能已经被叶思文用尚方宝剑斩了。
待叶思文把圣旨收起来,笑眯眯的对聂云说:“聂将军,这可是陛下给本伯的密旨,你现在已经听过了,你可要记得保密哦!”
自从知道叶思文手中的权利大的不得了之后,聂云变得更恭敬了,哈着腰,笑眯眯的说:“伯爷放心,末将省得!”
“聂将军,你这次帮了本伯,本伯自然会记在心里。有机会本伯一定会在陛下面前举荐你的,到时候,聂将军飞黄腾达可不要忘了本伯哦!” 叶思文亲热的拍了拍聂云的肩膀,开始给聂云灌**汤。
听叶思文要亲自在陛下面前举荐自己,聂云大喜,忙不迭的说道:“多谢叶伯爷,多谢伯爷……”
“聂将军不用客气!”叶思文笑眯眯的说,“聂将军,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间是要互相帮助的嘛!”
听说叶思文要和自己做朋友,聂云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能搭上大明最有钱、最年轻的权贵的线,自己的前途可谓一片光明啊!
聂云在朝中虽然也有后台,但是多一个后台也并不冲突嘛!况且,这个后台更厉害,更给力,和陛下也走得更近。
“伯爷,这个,这个,末将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伯爷。”虽然聂云感到很幸福,很满足,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困扰着他,不吐不快。
叶思文笑着说:“聂将军有什么疑问尽管问。”
“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把圣旨拿出来?那不是更快更直接?”看来聂云也是一个耿直人啊!什么话都敢问。
叶思文笑了笑,道:“聂将军,你这么聪明,你懂得!”
聂云细细一想,立刻明白了,合着叶思文刚才都在试探自己呢,若是自己刚才态度太强硬的话,叶思文绝对不会当场为难他,只会在背后捅刀子,就像他上司赵克文一样。
话说开了就好办了,聂云立刻交出了总兵的印信,叶思文也不客气,直接接了印信,稳坐中军大帐,开始发号施令。
一道道命令从帅帐中发出去,整个城北大营开始动了起来,一队队的兵丁开始向南京城出发,他们的任务是接管南京城的防务,全城戒严。
第三十九章 、全城戒备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现在正是城门关门落锁的时候,可是在南京城北安门的门洞里,却没有关门落锁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喧闹的声音。《》
门洞里,几个守城官兵正在和另外一群官兵对峙,几个守城官兵单刀在手,警惕的看着对面穿着明军制式盔甲的官兵。
对面的官兵穿着明军制式盔甲,人手一支火铳,一看就是城北大营的大兵,门洞外面还有几千荷枪实弹的人马,正在整齐的列队,看样子是要攻打南京城。
南京城是内地城市,江南又相对安全,所以守城官兵的警惕性不高,直到被城北大营的探马摸了门洞,守城的官兵这才反应过来。
一个守门的小旗,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哥们,你们这荷枪实弹的是要去哪里?就是要打架报仇,也用不着这阵仗吧?这几千大兵,是要攻打南京城啊!”
城北大营的官兵和守城官兵之间,经常因为耍钱、嫖**之类等事情打架斗殴,所以这位小旗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些人是城北大营的某位大官在拉打群架的。
虽然心中已有定论,小旗心中还是在嘀咕,话说,打群架也不是这种打法啊!平时不是都穿普通的衣服,不拿兵器的吗?怎么现在这些家伙都穿着盔甲,拿着要老命的火铳啊?
见小旗满嘴柴胡,前来抢门洞的百户呵斥道:“废话少说,立刻叫你们的上司来!我们要接管南京城的防务。”
“什么?你们凭什么接管南京城的防务?有调令吗?”小旗不可思议的问道。
“啪!”百户一巴掌打在小旗的脸上,吼道:“你他妈有资格跟老子说话吗?老子让你把你的上司叫来,你没有听见吗?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老子的话啊!调令,老子当然有调令,没有调令老子敢来接管防务?但是调令是给你这个狗日的看的吗?”
原来既不是打群架,也不是叛乱啊!小旗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下了,连忙派人去通报负责守城的千户大人,但是千户大人已经不在城头了,原来机灵的千户大人以为城北大营总兵聂云叛乱,已经提前跑路了。
找不到负责守城的千户大人,小旗急得满头大汗,又派人去找两个副千户。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可是流传千年的至理名言,两位副千户也早已经没有了人影,他们见千户大人都跑路了,自然也跟着一起跑了。
小旗还待去找其他上司,可是负责交涉的城北大营已经等不急了,他仗着有叶思文这个给力的后台,直接缴了守城官兵的械,接管了城北大门的防务。
百户控制了城北大营之后,在城外等待的城北大营将士鱼贯而入,一部分继续前进,另一部分留下来控制城墙,开始进入戒严状态。
城北大营的官兵进入城门之后,立刻进入指定位置,照着地图上的标注,开始逐步控制南京的每一条街。
两个时辰之后,南京城便尽在城北大营之手了,他们控制了南京城,实施了灯火管制,把还在外面游荡的老百姓都赶回了家,连睡在路边的乞丐都被赶走了。
现在,南京城除了官兵火把的光亮,就没有了别的亮光,就连平时最繁华的十里秦淮今天晚上也不再繁华,变得一片死寂。
当城北大营彻底控制南京城的时候,叶思文才由聂云陪着,骑马进入了南京城。
叶思文进入南京城之后,立刻带着人马来到了南京巡抚衙门,他可是一个有仇不过夜的人,他今天就要看到赵克文倒霉。
南京巡抚衙门外面,李大憨已经带着虎牙大队在此等候多时了,他看见叶思文来了,连忙跑过来,敬礼,道:“报告伯爷,我们已经向里面喊了两次话,但是里面没有回应。”
“哼!”叶思文冷哼一声,“关键时刻居然当起了缩头乌龟,李大憨,你们准备好了吗?”
“报告叶伯爷,一切都准备妥当,只要您一声令下,末将就可以把赵克文那厮揪出来。”李大憨在说这些的时候,显得很自信,很有把握。
叶思文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挥手,道:“开始吧!”
自从城北大营的官兵进入南京,赵克文就开始害怕了,不用问,城北大营的官兵肯定就是叶思文调来的。
赵克文死也没有想到,叶思文竟敢直接调动城北大营的官兵;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城北大营的总兵聂云,在没有得到上级调令的情况下,竟然就派兵出来,这还是哪个一向小心翼翼、王法为重的聂云吗?
难道叶思文已经把聂云干掉了?赵克文如是想。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正当赵克文胡思乱想之际,一个仆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道:“大人,不好了,衙门外面来了一队官兵,他们正在敲门,让我们开门,他们要进来、进来……”
见仆人吞吞吐吐的,赵克文吼道:“他们要进来干什么?”
仆人小声的说:“他们说,他们要进来拿大人您。”
“抓我?他们凭什么抓我?”赵克文歇斯底里的吼道,随手将旁边桌子上的钧窑花瓶摔得稀碎。
赵克文现在感到十分的愤怒,十分的不解,这叶思文也太不按套路出牌,私自调兵不说,现在还要带兵来抓捕朝廷二品大员,他区区一个三品左都御史、税务司衙门总督,他凭什么能抓朝廷的封疆大吏?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正当赵克文发脾气的时候,一个拿着刀的门子跑了进来,他满头大汗,对赵克文说道:“大人,不好了,我们说,我们再不开门,他们就要强行进攻了。”
“什么?”赵克文大惊,“他们这是要造反啊!”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门子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他现在的确怕了,外面好几千大兵呢!不消一刻便能将巡抚衙门夷为平地。
“不急,他们不敢乱来。”
赵克文突然恢复了冷静,他一挥手,道:“来人,取本官的官服来,本官倒要去回回这位不按套路出牌的伯爷。”
“轰!”
赵克文的官服还没有取来,一声巨响突然从前门响起,把整个巡抚府的门窗震得瑟瑟发抖。
赵克文一介文官,何时见过这种阵仗,听见巨响,立刻吓得趴在了地上,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前来报信的门子倒是颇有见识,他趴在赵克文的旁边,在赵克文的耳朵边回答道:“大人,大人,好像,好像他们在用火药炸门……”
爆炸声刚过,前门外便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听声音,貌似有上千人在跑动。
“快、快、快……控制住衙门里面的所有人,他们都有嫌疑。”
首先冲进巡抚衙门的,是李大憨的虎牙大队,虎牙大队的任务是层层搜捕,控制巡抚府里所有活着的人,若是出现任何抵抗,他们有当场射杀的权利。
“快、快、快……抢占所有的进出要道,切莫放跑了任何一个人。”
紧随虎牙大队之后,是一名城北大营千户率领的上百名城北大营官兵,他们的任务是守卫巡抚衙门的各处交通要道,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在南京巡抚衙门的大堂,叶思文见到了正在发脾气的赵克文。
赵克文被两个虎牙大队的士兵押着,他不断的挣扎,想要挣脱两个粗鲁士兵的控制,不过他的小体格子在虎牙大队士兵面前根本不够看,无论怎样挣扎,都挣脱不了两个士兵的控制。
赵克文气的两眼直瞪,脸色通红,口中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赵克文看见叶思文,厉声问道:“叶思文,你凭什么抓我?你有什么权利抓我?我告诉你,你立马放了我,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叶思文斜眼睥睨,冷冷的说道:“没什么,老子不凭什么,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想要整你而已,你怎么着吧?”
“叶思文!”赵克文歇斯底里的吼道:“叶思文,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正在践踏太祖爷定下的《大明律》,你这是在造反,你会被杀头的。”
“嘿嘿……”叶思文听了赵克文的威胁,只是不住的冷笑,根本不置一词。
聂云见以前的上司不识好歹,暗中摇了摇头,好心的劝道:“赵大人,你就不要吵了,安安心心的走吧!把所有的问题都……”
赵克文正找不到聂云呢,聂云就冒了出来,他厉声向聂云质问道:“聂云,你这个胆大包天的杀才,没有本官的调令,你为什么要私自调兵,你难道也想和他叶思文一般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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