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有细密的白鳞,象征性感的黑丝袜只是用来遮挡腿部的异状。
她必须把自己严密地包裹起来,才不至于吓到路人。
“我要回家了。”绘梨衣也在小本子上写给路明非看。
“身体达到了极限了吗?”路明非看着绘梨衣说。“对不起。”
“没关系的,其实这个身体原本就撑不了太久了,我已经好几天没有注射血清了。这样的情况早就有了,只是不那么明显。”绘梨衣褪下黑纱手套,给路明非看她密布着黑色血管的手腕。
“一直坚持到现在么?”他写。
“没关系的,跟Sakura在外面到处玩,很开心,所以我能坚持下来。这是我一生里最自由的时间,以前没有过,以后也不会有。”
“原来那么辛苦。”
“想看外面的世界,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早就知道了。”
路明非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映着阳光。
路明非歪歪头,她也歪歪头,一缕深红的长发从耳边垂落。
原来是这样么?原来只是跑出来看看这个世界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忍受很多的痛苦。
知道自己的寿命比别人短,但不想在那间永远不改变的小屋里过一生。
“活过”的概念不是等着慢慢死去,而是要不断地奔跑,跑到很远的地方去看尽可能广大的世界,跑到筋疲力尽才不会后悔。
很多人能够每天沐浴在阳光下,却没有这个很少能见到阳光的女孩能明白所谓“活过”的意思。
所以就算再怎么难受也不会露出痛苦的表情,要大吃那些廉价的食物,要每天换不同样子的漂亮衣服,要大方地露出年轻的骄傲的肌肤,要对着所见所闻的一切惊叹地写字说。“好厉害!”
“绘梨衣好厉害。”路明非写。
绘梨衣无声地笑。
“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路明非又写。
绘梨衣愣了一下,那双原本已经暗淡下去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路明非起身摘下墙上的外套,这是跟绘梨衣一起买的HugoBoss,他不是对穿着搭配没有讲究,而是不在意,衣服是穿在自己身上的,而是不是被人眼中的。
但有时候你必须要成为别人眼中的人,路明非穿上这件红线锁边的赭色猎装,登上溅了泥水的皮鞋,用纸巾在鞋尖上蹭了蹭,把它擦出一些闪亮的光泽来。他转过身把手伸给绘梨衣。
“走吧,还剩最后一天,我们把你想去的地方都去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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