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尼刚已经听说了,贫尼真是罪该万死。”两个孩子差点被烧死了,这方姑娘如今是还受着伤,这庵里后院里的院子几乎是也烧得差不多了,还有这次庵里走水,以后还有谁会来烧香?想到这些,主持师太是真的肠子都悔青了,当初就该好好问一问那妇人的来历的,不该贪那银子的,也该让人看着点的,听到相府在找两个孩子,她就该警惕的!
“师太言重了,师太也是菩萨心肠,不知者无罪。”傅久蔺和善地笑着u对主持师太说道,然后扭头笑着看向周珩说道,“这菩萨都看着呢,佛门净地,想来师太也不是故意收留了那贼人的,更不会和贼匪勾结的。 ”
与贼匪勾结?这罪名可不小!“阿弥陀佛,贫尼罪孽深重。”主持师太握着佛尘的手心湿漉漉的,忙甩了佛尘,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尼真的和弟子们都不知道,望王爷,久公子明鉴。”
主持师太念了一声。
“不知者无罪,师父言重了。”傅久蔺说得温和。
周珩瞥了傅久蔺一眼,看向主持师太直接问道,“可记得他们有几个人,可还记得他们的相貌?这些天可有人来找过他们?”
主持师太忙点头,“当时来的是一个富贵人家夫人打扮的妇人带了他们两个孩子,另只带了两个丫头和两个婆子,那妇人相貌贫尼记得清楚的。”那捐了那么多的香油钱,自是大善人,所以她是亲自见了见的,“不过,那两个丫头和婆子低眉顺眼的,所以她们的相貌贫尼就不太记得清楚了,不过这是接待他们的弟子,悟心……”事情不小,所以主持师太把负责接待的尼姑也带了过来,主持师太把身边的尼姑拉了出来,“她可能还有印象,这些日子可有人来她比较清楚。”说着看向悟心说道,“快仔细把你知道的都说与王爷和久公子听。”
“是,师父。”悟心点头,然后先朝周珩和傅久蔺行了个礼这才说了起来,“那几个丫头和婆子的相貌贫尼是记得的,不过这些日子并没有人找过她们。”
“确定没人来找过她们?”周珩确认问道。
悟心点头。
周珩微颔首。
既是为了掩人耳目,就算是要来,那他们当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的潜进来!
“不知是师父和小师父可会丹青?”傅久蔺看向主持师太问道。
“会的。”主持师太闻音知雅意,忙扭头吩咐了身后的小尼姑去拿笔墨纸砚来,“王爷和久公子稍等,贫尼和悟心这就把他们的肖像画出来。”来莲花庵里烧香拜佛的都是达官贵人家里的女眷,这夫人和小姐们琴棋书画,她们当然是要修上一修的。
周珩和傅久蔺点头。
笔墨纸砚拿了来,主持师太和悟心两人很快就把五个人画了出来。
周珩和傅久蔺先后看了一遍,都没印象。
周珩把画像卷了起来交给了林胜。
“有劳师太了。”傅久蔺笑着对主持师太说道。
“久公子言重了。”主持师太双手合十回了一礼,“希望这些画像能帮上王爷和久公子。 ”
林胜笑着把画像收好了,对主持师太说道,“多谢师太了,这些画像一定有用的。”
周珩抿唇。
若是另外那拨人,那自是最好了,不过希望可能会渺茫,因为这件事明面上是白家的人,另外那一拨人是隐在幕后的。
不过是白家的人,也是有用的。
这白家还有两个孩子呢,虽他不至于了冷血到去追杀两个孩子,但知道他们的踪迹,就能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
傅久蔺看了眼后院的方向,对主持师太说道,“我等会留些人下来,帮忙师父们善后。”
“久公子,王爷,还有各位官爷公务繁忙,怎么能辛苦各位?”主持师太忙说道,“这山下的庄户人家会上来帮忙的,久公子放心。”
主持师太都这么说了,傅久蔺也没有坚持,只说道,“那也好。”
见两人没有什么别的话了,主持师太行了一礼,带了人进屋去拜见容华,看了方悦然然后才离开。
“王爷,公子。”主持师太带了人刚走,朱灼就走了过来,躬身禀告说道,“香客和尼姑都查清楚了,没有可疑的人,至于那带了四公子和孟公子过来的人全不见踪影,小的已经派了人在四周寻了。”
这放了火,自是要跑路了,难道还在这等着被烧死?而且傅久蔺又带人过来,不走那是等着被抓。
所以,人肯定是已经跑了。
“嗯,知道了。”傅久蔺微点头。
……
其余的香客倒没有受伤,只是受了些惊吓,知道相府掘地三尺找的孟非澈和乔羽辰在这莲花庵,惊愕了一番。
又听得是方悦然救了这两个孩子,不少人既羡慕又嫉妒。
前戴着一个前皇子未婚妻的帽子,又在庵里吃斋念佛的命苦得让人垂怜女子,这转眼就成了相府孟非澈和乔羽辰两位小公子的救命恩人,这是多大的福分啊。
顿住一众人禁不住心里冒酸水,只恨不得那冲进火里救人的自己。
相府了可还有个没有议亲的傅久蔺呢。
相貌堂堂,才华卓越!
容华和方悦然自都不知道外面香客的想法和拈酸吃醋的话,等马车准备好了,众人就准备离开。
容华和方悦然坐了一辆马车,醉彤流苏和映姑姑同行,后面还有一辆马车是春天,方悦然的两个丫头。
孟非澈和乔羽辰两人到底是年幼,被绑了几日,又差点葬身火海,所以两人今日也没说要与周珩傅久蔺骑马的话,两人坐了映姑姑和春天来的那辆马车,映姑姑和春天两人带来的丫头则伺候他们两个。
走的时候,已经是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了。
这冬天又黑得早,一路因为顾及方悦然的伤,又走得慢,所以到了二更的时候才进了城。
知道已经进了城,容华看了眼苍白着脸已经睡着了的方悦然,蹙着眉头看向映姑姑低声问道,“这晚上会不会发烧?”
“希望别发烧才好。”伸手摸了摸方悦然的额头,映姑姑也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会不会发烧不发烧,她也说不准。
“到了吗?”方悦然伤口痛得厉害,睁开了眼睛问道。
容华掀了一角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然后放下了帘子笑着看向方悦然说道,“还没呢,方妹妹再歇会,等到了我唤你。”
方悦然被容华小些,今年春天刚及笄的,相处了这么久两人关系也近了不少,所以两人姐姐妹妹地叫了起来。
“应该就快到了,我就不歇了,这一路上都让燕姐姐和姑姑辛苦了。”方悦然笑着坐直了身子,谢了一句。
“妹妹还跟我客气。”容华笑着佯怒拍了下她的手,说道。
咚咚的外面传来的敲车壁的声音,容华拉开了车帘,见周珩骑马走在马车旁边,就忙笑着问他道,“怎么了?”
周珩往车里看了一眼,朝容华伸出了手。
容华往方悦然看了一眼,笑着伸出了手让周珩把抱到了马上。
好在是因为今日是非常时刻,怕出什么意外,所以这马车是特制的车窗不小,爬一个人出去是足足有余。
虽东陵民风开放,但方悦然也还是有些愕然,随即微笑感慨一句,“王爷和燕姐姐感情真好。”
醉彤抿了嘴笑着点头,流苏倒是没有作声。
映姑姑笑着给她把了脉,笑着说道,“姑娘将来定会觅得如意郎君的。”一说完就想起方悦然曾经与李麟定过亲,顿时有些歉意。
方悦然爽朗一笑,说道,“承姑姑吉言。”
这样的姑娘,谁不喜欢?映姑姑顿时扯开了话题,“姑娘腿上的伤倒还好,今晚上可能因为肩上和脸上的伤会发烧,那退烧的方子我都开好了的,交给丫头里的,回头可以先熬好……”
……
夜里的风如刀子似的,容华整个人都缩在了周珩的斗篷里,只露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娇嗔着说道,“方姑娘在呢,没得让她笑话。”
“不会的。”周珩把拢了拢斗篷把她裹得更紧了些,附耳低声说道,“泱泱,让那方姑娘去相府养伤如何?”
容华扭头眨着眼睛看他一眼,又探头看了一眼后面不远处的傅久蔺,收回了目光低声问道,“你看出来了?”
“嗯。”周珩轻应了一声。
虽知道傅久蔺不会做出那种横刀夺人拆散他们夫妻的事来,可虎视眈眈的总是让人不放心,所以对他的事情当然是格外敏感些,因此这方悦然对傅久蔺的心思,自就容易看出来了。
“方悦然倒是个不错的,不过就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到时候岂不成一对怨偶?”容华轻声说道。
“所以给他们制造机会啊,这近水楼台的相处久了就难说了,不过能不能成,也得看他们两个自己了。”周珩淡笑着说道。
“好,那我等会和方悦然说。”容华莞尔点头,“不过她很可能不会答应的。”方悦然对孟非澈和乔羽辰有恩,为了报恩让她在相府养伤也是名正言顺,不过方悦然是个自尊自爱的姑娘,应该不会答应的。
傅久蔺看着是温雅,如玉一般的公子,可心性坚定,他若不想娶,那能让他改变主意的自只有父亲和母亲了,父亲和母亲两人感情深厚,自也不会强迫傅久蔺娶了一个他不愿意的妻子的,如此,这能不能成还就看他们两个自己了。
骑了会,进了内城,周珩就把容华送回了马车。
外面冷,流苏忙递上了一杯热茶。
容华捧着热乎乎的茶小口喝了两口,这才笑着与方悦然说道,“方妹妹是辰儿和澈儿的恩人,府里有映姑姑在,各种药也都是姑姑准备的,既现成的又齐全,有姑姑在身边,你的伤若有什么变化姑姑也能立即治疗,方妹妹去相府养伤,如何?”
方悦然怔愣了下,随即婉然一笑说道,“说好了燕姐姐和我不客气了的,怎的又客气起来了?我知道燕姐姐是为了我好,不过我离家有些日子了,父亲母亲肯定很担心我……”她一个方家的姑娘有家有父母兄长在,去相府养伤,旁人不定怎么说她!
料到她会拒绝,所以容华也没有再劝,只道,“那我让姑姑每日过去。”然后掀了车帘朝周珩摇了摇头。
周珩颔首表示知道了。
到了分岔路,还是如原计划分成一两批人,一批人送乔羽辰和孟非澈回相府,而容华周珩和傅久蔺则带了剩下的人亲自送方悦然回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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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戳破()
名门之一品贵女;第七章 戳破
早已是有人先一步快马加鞭给方府送了信,知道爱女受了伤方老爷和方夫人两人都很是焦急和担心,因此亲自带了人早早地就在大门口等着了,知道方悦然伤了腿,还准备了铺着软和锦缎的藤椅。上炀犤有
“也不知道悦儿伤得怎么样?”方夫人翘首以望,眼睛都红了。
“会没事的。”方老爷伸手扶住了她,说道,“这天冷,夫人先回屋里等着吧,你若着了凉就不好了。”
“是啊,母亲。”身后的长子长媳还有其余两个儿子都附和着说道。
方夫人却是摇了摇头,“我在里面也不安心,还是在这里等着,我要第一眼见到悦儿没事才放心。”
劝慰不了她,方老爷等人也没有办法。
好在很快听到了马蹄声。,
不一会,容华一行人就到了。
“王爷,久公子。”
“方大人,方夫人。”
方老爷先是带了妻子和儿子们与周珩,傅久蔺相互见了礼。
醉彤和流苏先一步下了马车,然后等映姑姑下了马车,醉彤和流苏一人掀了车帘,一人去扶容华和方悦然下了马车。
早有伶俐的婆子抬了藤椅到了马车旁。
流苏小心地把方悦然抱了下来放到了藤椅上,方夫人眼睛一红,疾步奔了过去,“悦儿……”
“母亲。”方悦然伸手握着方夫人的手,哑着嗓子叫了一声。
纵然她心里有准备,再是聪慧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姑娘,而且是父母娇宠的掌上明珠,这咋见了母亲,陡然便心里酸酸的,湿了眼眶。
“快给娘看看,你伤到哪里?严不严重?”方夫人双手握住着她的手,一下就看到了她脸上包扎得厚厚的棉布,脸一下就白了,一颗心如是坠到了冰水里。
她可怜的女儿哟。
怎么就这么命苦!
这李麟死了,李家皇室也被颠覆了,眼看就能给女儿找个殷实的人家嫁了,将来有父兄撑腰,许不能大富大贵,但医生平安康顺是没有问题的。
可——这伤到了脸上。
方悦然笑着说道,“娘,女儿没事,你别担心,都是些小伤。”
“是啊,进屋再说,女儿身上还带着伤呢,可千万别冻着了。”方老爷笑着邀请周珩和傅久蔺进府。
女儿说得轻描淡写,方夫人一颗心都揪了起来似的,不过这外面是冷,而且还有贵客在,方夫人就忙用帕子擦了下眼睛,恢复了镇定,笑着迎着容华进府。
方老爷与几个儿子是迎了周珩和傅久蔺去外院的大厅喝茶说话。
在容华坚持要送方悦然过去,方夫人就带了儿媳妇与容华一起去了方悦然的院子。
方悦然的院子里,水,药等都是早早备好了的,因为早就听说周珩身边有个医术精湛的大夫,方夫人和方老爷倒没再请大夫过来,等方悦然收拾多妥当了在床上坐好了,容华就笑着与方夫人说道,“夫人不用担心,姑姑的医术还是不错的,姑姑说有七成的把握治好方妹妹的伤。”这话自然指的是方悦然脸上的伤很大可能不会留下疤痕。
“真的吗?”听说王爷身边的大夫是个厉害的,只没有想到是个女大夫!方夫人欣喜看了眼映姑姑,不过到底女儿这脸上看样子是伤得不轻,所以她眉眼的担忧也没有全部退下去,笑着握住了容华的手说道,“幸得有王爷和王妃,还有久公子在,不然,悦儿就……”后面的话便没有说下去。
“夫人言重了,是方妹妹救了辰儿和澈儿两个孩子,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容华笑着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那报信之人说得也不太详细,只说莲花庵走水,女儿受了伤,如今方夫人一听这原委,脸都白了,心有余悸地伸手握住了方悦然的手,笑着与容华说道,“王妃言重了,两个孩子有危险,不管是谁都会出手相救的。”顺势问了乔羽辰和孟非澈两人来。
这相府在寻两个孩子,她是知道的,不过也没有问两个孩子怎么去了莲花庵。
容华笑着回了。
“瞧这么晚了,王妃肯定是饿了的。”方夫人笑着吩咐身边的妈妈说道,“你吩咐了厨房做些容易消化的菜来,再派人去跟老爷说一声。”
“夫人不用客气,我们在路上吃了些东西的,方妹妹才回来,我改日再来看望夫人和方妹妹。”容华笑着说道。
“实在是怠慢王妃了。”方夫人客气说道。
“夫人太客气了。”容华说了一声,目光看向映姑姑。
映姑姑说道,“王妃,今晚我就这边看顾着方姑娘,明儿稳定些了我再回。”
若是方悦然发烧,也好照顾,总比大夫要方便。容华笑着点头,就起身与方夫人告辞。
“快去收拾厢房。”方夫人闻言忙吩咐丫头,又挽留了容华一番,就吩咐丫头去外院告知一声方老爷,然后起身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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