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这算盘可是打得真好。”燕绰淡笑说道,“就算是雪儿她没有问题,两个换一个,怎么着都是微臣吃亏了。”
竟还跟他讨价还价了!亁丰帝冷笑着反问说道,“那你想如何?”
“很简单!”周珩看向亁丰帝,目光冷淡,“人,我们带走,至于解药,等我们安全出了宫,自会奉上。”
传召了他们三人,再加上岳母,他们是四个人,若不先出去就把解药交给了他,他还会放他们安然无恙地出宫吗?
这宫里的守卫,岳父交过底,是有人却不多。
“王爷好大的胆子,在朕的地盘上,也敢与朕谈条件?”亁丰帝厉目瞪向周珩。
“陛下谬赞。”周珩冷淡回道。
亁丰帝眼睛都红了,胸膛激烈地起伏着,咬牙道,“好,好。”
“爹爹,您怎么了?雪儿怕。”云似雪抬头,见得亁丰帝的神色,顿时骇然道。
亁丰帝想怒斥,可见得她吓得惶恐的小脸,话又吞了回去,道,“不怕,不怕,爹爹没有生你的气。”
云似雪好看的眉目一蹙,想了想,扭头看向燕绰三人,不高兴地道,“是他们惹爹爹您生气了吗?坏人!”转头看向亁丰帝道,“爹爹我们不理他们,我们回去好不好,这里太亮了,我不喜欢。”
这话让亁丰帝很是高兴,不过,现在还是会自己的命重要,于是抬眸看向燕绰与周珩,“先让你们出宫?你们几个卑鄙小人,出了宫,你们还会把解药给朕?”
他可不是傻子!
“微臣做事说话从来是一诺千金,只要你放我们出宫,解药自当会给陛下。”燕绰说道。解药要给他,不然,他就这么毒发身亡了,岂不是便宜了他?
是说自己卑鄙无耻,夺臣之妻?亁丰帝脸上火辣辣的,冷哼了一声,“朕怎么相信?”
“陛下若不信,我们可以先您一半解药,另一半解药等我们出去了给你一半解药。”容华微笑着说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亁丰帝心下一动,可是到底是有些不甘心。
他本是打算把解药拿到了手就算了的,这人在宫里,还不是他说了算?不能要了他们的命,难道还不能给些皮肉之苦?
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他这段时间受到的痛苦,心里的火,怎么消下去?可不答应,那他们肯定不会给自己解药!
亁丰帝收紧了拳头,然后松开了手给了红姨一个眼色。
红姨手里倏地多了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匕首抵在云似雪的腰上,云似雪却是恍然不觉,甜甜地笑着。
亁丰帝目光狠厉地看向燕绰,“不知好歹!竟还敢与朕谈条件!朕现在就要了她的命!”
燕绰手指一紧,目光平静地看向亁丰帝,一字一顿说道,“你敢伤她性命,那微臣便让这东陵的天下给她陪葬!”
“就凭你!”亁丰帝青筋直冒。
“就凭我!”燕绰语气平淡,俯瞰天下的气势喷薄而出。
“还有我!”一旁的周珩握着容华的手,轻轻吐了三个字。
亁丰帝双眼喷火,喉咙如是被什么给堵住了一般,来人这两个字怎么都喊不出来,体内的毒似是有喷发的迹象,全身犹如一把把的刀子在割。
对峙了半响,燕绰轻轻一笑,“就按容儿说的,解药先给一半,另一半微臣等安全出了宫,再给陛下,如何?”
“还有麟儿身上的毒,你们也把解药交出来。”亁丰帝狠厉来回看了他们三人几眼,说道。
“陛下未免太贪心,一命换一命,而且,那三日缘我们没有解药,所以李麟体内的毒还得陛下自己和太医们想办法。”周珩淡淡地说道。
“你们没有解药?”亁丰帝顿时黑了脸,不是燕绰下的毒?
亁丰帝定定看了两眼燕绰,移开了目光示意红姨收了手,忍着体内的痛楚看向云似雪说道,“雪儿,他们是爹爹的朋友,今日你跟他们走好不好?过几日,爹爹就接你回来。”
“不好,我有不认识他们,不要跟他们玩。”云似雪很不高兴地跨下了脸,“爹爹不要我了吗?”
眸子里顿时蓄满了眼泪。
“不是!”亁丰帝摇头说道,“爹爹怎么会不要你?等过几日,爹爹一定接你回来,雪儿最乖了,是听话的乖孩子,听爹爹的话你跟他们走,等过些时候,爹爹就去接你。”
“好。”云似雪点头,又依依不舍地问道,“那爹爹何时来接我?”
“很快。”亁丰帝道。
云似雪点头,扭头看了眼外面的阳光,似是很害怕的样子,“可是外面……。”
亁丰帝朝红姨与蓝姨点了下头,然后抬头咬牙切齿道,“解药!”
周珩拿出了一个小白瓷瓶。
红姨先给云似雪带上了帷幕,然后扶着她往燕绰走去,云似雪一步三回头透过薄薄的纱看向亁丰帝,很是不舍得的样子。
周珩把药交到了蓝姨的手里。
几乎是同时,云似雪伸手把自己的手放到了燕绰伸出的手心里。
微微颤抖着手,只有双方才知道。
燕绰微微侧首看了一眼,手紧了紧眼底漫上一层泪光,然后垂眸,“微臣告退。”
“令一半解药,本王会交给宫门口的守卫。”周珩说一声,拉着容华告退。
亁丰帝接了那药瓶,一倒,半颗药丸倒在了自己的手心里,立即服了下去,抬头,一见双手交握的燕绰和云似雪,顿时双眸赤红,厉声喝道,“站住!”
燕绰顿住脚步,转过了身来。
云似雪停住脚步,转身,空着的手撩开了帷幕,看向亁丰帝依旧是目光清澈笑容纯真,声音带着欣喜,“爹爹是不是不让我走了?”
是他的错觉?可两人交握的双手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亁丰帝脸色铁青。
“对了,微臣倒是是忘记了有件事要与陛下禀告了。”燕绰正色看向亁丰帝,说道,“来之前,微臣和几位大人正是议大殿下和五殿下的事。”眼底闪过冷笑,“大殿下中毒似是与惠妃娘娘有关,五殿下在昨晚和今晌午先后见过贞妃娘娘的人,皇后娘娘的人,还有端妃娘娘的人和惠妃娘娘的人。”说完,便握着云似雪的手,跨出了门去。
红姨和蓝姨朝亁丰帝行了一个礼,尾随而出。
惠妃?端妃?章皇后?亁丰帝怒不可遏,怒吼,“来人。”
“陛下。”汪公公连滚带爬滚了进来。
“李麟中毒的事查出了什么来没?李瑜真的是自尽吗?”亁丰帝怒问。
“奴才刚得了消息,正要与陛下您禀告呢。”汪公公忙回道,然后仔细禀告了话来。
还真就是如燕绰所言,李麟中毒直指惠妃。
而五皇子也见过那几拨人。
亁丰帝脸阴沉得厉害,冷冷地道,“小五是不是自尽给朕查清楚了!还有他们都与小五说了什么?立即去查!还有立即传……!”
亁丰帝一阵晕眩。
汪公公忙上前帮他顺气。
过了会,亁丰帝改口道,“先派人给朕把皇后,惠妃,贞妃和端妃都给朕看牢了。”
汪公公忙低声应了。
一路,四人都没有说话,到了宫门口把解药丢给了侍卫,便直接上了宫门口的两辆马车。
一上马车云似雪伸手把帷幕给摘了,看着燕绰眼泪倾盆而下。
燕绰手指颤抖着抚向她的脸颊,眼泪顺着眼角滚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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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美人娘回来了,(⊙o⊙)下一步收拾渣皇,大家说说怎么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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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坑早就已经挖好了的!()
名门之一品贵女;第七十六章 坑早就已经挖好了的!
“好了,没事了我们回家。上滇列昱 ”燕绰手指捧着云似雪的脸,声音哽咽目光紧紧地看着她,容颜如昔一般美得惊人,可她脸色却如是缟素,苍白得近乎透明。
燕绰心如刀割,这些年她到底受了多少苦?
云似雪伸出手给他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慢慢地轻声说道,“我一直都相信,绰哥哥一定会来救我的。”因为相信他,因为牵挂着女儿,所以这十多年来她才能撑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早些寻到你,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燕绰非常自责,“是我,都是我的错,当年,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我该带你一起上京的。”
当年,若不是他把她留在家里自己上京,那他们一家人也不会分离十多年,她也不会被亁丰帝拘禁,十多年来,几千个日日夜夜他没有一天不后悔,没有一天不自责。
“是他们算计好了,要分离我们一家人,怎么能怪你?”云似雪含着泪水摇头。
“好了,我们回去再说,回去再说。”燕绰柔声说道,“你的脸色很不好,你现在歇会,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好不好?”
云似雪柔顺地点了点头,便是靠在他的肩头轻轻地合上了眼睛,手却是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一丝都不敢放松,就怕这一刻是黄粱一梦一醒来便依旧是在那不见天日的地宫里。
感觉到她的力道,燕绰把她一双手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
后面的马车里,容华却是既担心又愤怒,气得眼里都带了眼泪,“母亲她,母亲她……”成了傻子了,那么绝色的人儿,俏生生地站着,面上的笑容甜美,目光纯洁,还一句句地叫着亁丰帝为爹爹!
周珩搂着容华,安慰道,“我们已经把人救回来了,你别担心,许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
恐生变故,故而出宫的时候,他们也都没有说话,而且,有什么话也不好在宫里说,所以,他们两人也不知道云似雪具体情况如何。
是啊,人已经救了回来了,只要人平平安安的就好,容华点头,不过还是忿恨骂道,“卑鄙无耻的小人,禽兽!”
“卑鄙无耻的小人,该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周珩顺了她的话说道,搂住着轻柔说道,“有林胜和映姑姑在,会没事的。”
想到医术精湛的映姑姑,容华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些,搂着他的胳膊依偎着轻轻道,“嗯,一定还没事的。”就算是母亲好不了,那又如何?只要母亲她人好好的,那就好!
回了相府,马车直接到了垂花门才停下来,傅久蔺已经等在垂花门口了,等人下了马车,便一起直接去了馨园。
馨园在和煦院的东面,两个院子离得不远,就是一盏茶的功夫,馨园虽没有和煦院大,却是花团锦簇,小桥流水的精巧华丽。
早些时候,容华就和周珩商量好了,搬出和煦院,因为和煦院是相府的主院,她是闺女,这院子自是应该燕绰和云似雪住。
然容华一提,燕绰直接就否决了,说等云似雪回来他们住馨园。
这段时间来,容华细细问了燕绰关于母亲云似雪的习惯和喜好,精心布置着。
“容容。”等进了门,云似雪便闪着泪花拉着容华的手坐到了自己的身边,“我可怜的女儿,这些年你受苦了。”
“母亲您没事?”容华惊愕,“您……”那是装的?十多年啊,亁丰帝那样的偏执狂,母亲这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娘没事。”云似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然后搂住容华一顿哭。
“好了,别哭了,我们一家团圆该高兴。”燕绰说道。
傅久蔺和周珩都眼睛酸酸的。
云似雪抹着眼泪点头,“该高兴,该高兴。”然后细细理了理容华耳鬓的发丝,“容容都长这么大了,娘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着你,担心你会不会被人欺负。”
“我很好。”容华摇头,闪着泪花嘴角带着笑说道,“女儿没有吃苦,父亲——”顿了下,道,“养父他对我很好。”
“当日,叶大人说会待你如亲女,他真是个好人啊,回头娘得给他磕头,谢谢他把我们的容容养得这么好。”云似雪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容华一番,疼惜地抚了抚她的脸。
“养父,他——”容华道,“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云似雪愕然,“怎么会?所以,他的夫人和家人对你不好,你来东陵找我们的?”
想到女儿可能受到的委屈,云似雪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容华摇头,“没有,女儿这些年一直很好。”
云似雪却是不相信,问道,“你是怎么找回来的?是不是叶大人跟你说你的身世,所以你就寻过来了?还是你父亲派人寻到你的?”云似雪目光柔柔地看向身侧的燕绰。
一开始,亁丰帝怀疑自己是装傻的,所以,会跟她说,自己和女儿已经死了,绰哥哥也娶了娇妻。
幸得是自己能稳住心神,心里一直坚信她的夫君定会来救她的,所以,就算是心在滴血,她也强忍着,就算是做梦她也不会露出一丝破绽出来。
刚亁丰帝才说,绰哥哥这些年一直在寻找自己,所以,是他找回了他们的女儿吗?
容华摇头,“不是,养父他已经走了有好些年了,他没有跟我提过我的身世,我怎么来的东陵,回头女儿再跟母亲详细说。 ”
“好。”他们一家人分开了这么多年,她被关了十多年,她想知道他们父女这些年过得好不好,确实是不急在这一时,云似雪颔首。
容华起身,拉住了周珩,“母亲,这是女儿的丈夫——周珩。”又是指着傅久蔺说道,“他是傅久蔺。”
“小婿见过岳母。”
“义母。”
周珩和傅久蔺两人行礼。
“都快起来。”云似雪目光柔和,先是看向周珩,上下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好,好。”
这几个月来,亁丰帝提女儿的时候,当然就会提到周珩,大周的亲王,她的女婿。
如此优秀的女婿,云似雪既高兴又忧伤。
与女儿分离的时候,女儿还在襁褓里,再见面,却是已经嫁人了,女婿都有了。
然后目光看向傅久蔺,“你就是久儿啊。”燕绰有什么事,亁丰帝都会说到,刺一刺她,所以,傅久蔺,她当然是知道的。
傅久蔺莞尔点头,“是的,义母。”
正是说着,林胜背着药箱和映姑姑到了。
“母亲,先让映姑姑给您把把脉。”容华就忙说道。
云似雪点头,伸手,莹白纤细的手腕,能清晰看到脉络。
几人一看,眼睛发酸。
映姑姑把了右手,又让云似雪换了左手,良久才松开了手。
燕绰伸手握住了云似雪的手,看向映姑姑问道,“内人身体如何?”
“姑姑,我母亲没事吧?”容华也急切问道。
周珩和傅久蔺都看向她。
映姑姑回道,“夫人有些虚弱,得要好好养一养。”
“严重吗?”燕绰和容华几乎是异口同声问道。
“你们别担心,我没事。”不等映姑姑说话,云似雪就笑着说道。
容华看着她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很是不放心,扭头看向映姑姑,“姑姑?”
“只是有些虚弱,不是很严重,养段时间就能好起来的。”映姑姑笑着看向容华说道,“要用的药,我那边都有,我这就过去把药配好了,回头就送过来。”
“哪里还要姑姑送。”容华看向醉彤吩咐说道,“醉彤,你跟姑姑过去,把药拿过来。”
醉彤应了一声,与映姑姑和林胜一起离开。
“你们别担心,许是这么多年住在那不见天日的地宫里,这突然出来,许是有些不习惯。”云似雪柔柔地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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