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她还与我一起赏牡丹花呢。”容华说道,“我只是,没有料到她性子这么刚烈。”眼光一如昨日灿烂,可昨日和她一起看牡丹花的宁馨却已经离开了。
“世事无常。”周珩说道。
“嗯。”容华颔首,侧首看向周珩道,“宁馨,这也是为了报复燕霏,刚才宁氏还要挟宁夫人说,要让侯爷休了她。”顿了下,倚着周珩的手臂道,“这件事,燕霏那边,我们暂时不插手了。”
“好,你决定就好。”周珩眉眼带笑,颔首。
容华笑着抬眸,看了眼天际的一缕白云。
宁馨用死来报复燕霏,因为宁馨的死,不管宁家其余的人如何,可宁夫人和宁夫人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痛失爱女,宁夫人定不会就简简单单就算了的。
而事情要如何,还是让宁夫人去决定吧。
若自己去对付燕霏,燕霏那个疯狗,都是会不定会如何乱咬,说不定就会把所有的脏水都往死了的宁馨身上泼。
而,容华不想宁馨死了还被燕霏拿出来算计和诰病。
出了大门,这马车还没有来,周珩便搂了她上了马,往下的农庄而去。
……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宁氏急忙关心问道。
燕霏这才发现他身上的伤,惊愕问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等会说。”李昶环顾了一眼屋子,摇了摇头。
人都走了,宁馨的屋子里又是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去我院子里说。”燕霏忙说道,带着李昶和宁氏便回了隔壁的院子。
等人上了茶,燕霏这才又问道,“是怎么回事?殿下怎么会受伤,谁这么大胆敢对殿下您下手?”
李昶看了一眼屋里张妈妈等人。
张妈妈福身带了人退了出去。
“是父皇打的。”等人出去了,李昶才说道,“昨晚,父皇不但没有成事,而且还被昭王妃痛打了一顿。”所以,被人痛打到了一顿的父皇回去后,恨不得把他杀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燕霏愕然一脸的不相信,腾地站了起来,“她怎么敢,怎么连父皇都敢打,你是不是看错了?”
李昶道,“就是她打的。”
“不可能,不可能。”燕霏备受打击,激烈摇头,“她敢打父皇,竟打父皇,那便让父皇把她的头砍了!”
“怎么说?”李昶苦笑一下,“难道说父皇夜闯她的闺房,然后被毒打了?”传了出去,皇家的脸都要丢尽了,“父皇的伤不轻,父皇还怀疑是我和他们勾结,想谋害父皇。”
宁氏脸色苍白,问道,“所以,皇上十分生气,打了你?”
李昶颔首,看向一脸疲倦的燕霏,问道,“宁表妹怎么会自尽,这里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宁氏脸色一白,就扯出了一抹笑容,道,“是因为……侯府的事。”
燕霏顿时梨花带雨地哭了出来,“殿下,这燕容华和周珩定是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所以就将计就计。”
“嗯,不然区区两个丫头怎么可能是父皇身边暗卫的对手。”李昶赞同地点头。
“他们,他们痛打了皇上不算……”燕霏泣不成声说道,“他们,他们,竟还请了人来,故意演了一出戏,让人差点玷污了馨儿,后又让丫头救了她,把馨儿给害死了,他们太狠心了,太狠了……”
燕霏咬牙切齿。
燕容华竟没事,不仅没事,还打了皇帝,让皇帝恨上了李昶。
而她却是被那些人活活折磨了一个晚上!
宁氏紧张得握住了手,顺着燕霏的话对李昶说道,“他们这么做,便是想让侯府恨霏儿,由此也就与殿下生了间隙。”顿了下,“如今,馨儿一死,我哥哥和嫂子只怕是难以消气。”
“也是我昨晚太累了,睡得太熟了,不然,馨儿怎么会……”燕霏内疚不已。
李昶见她伤心不已,又见她脸上并无破绽,衣服和头发都是整整齐齐的,便也没有多想,“霏儿别太自责了。”
“这一招太狠了。”说完李昶握着拳头一拳打在桌上。
既能让父皇恨上自己,还要让他们失了侯府这一助力,至于相府,这回,肯定也恨上了自己。
这一交手,自己是败得一败涂地!
“殿下放心,我会去跟哥哥嫂子说清楚的。”宁氏忙说道,然后又看向燕霏道,“这次到底是霏儿邀请她出来的,霏儿,你回去便去侯府,跟舅舅,舅母磕头认罪去。”
说着捏了捏燕霏的手,“以后,你要仰仗舅舅舅母的事还多着呢。”
燕霏脸色微变,垂眸微微点头,“是,我回去了就去侯府。”父亲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舅舅却是自己的亲舅舅。
“岳母,你来了也有些日子了,不如这次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吧。”李昶说道,“宁表妹出了这样的事,岳母也应该去侯府看看才是。”
这间隙,当然是早点解开的好!宁氏明白李昶心里的意思,忙点头,“嗯,我今日就跟你们回城一趟。”
“殿下的伤也赶紧回去让太医诊治才好。”见李昶并没有怀疑,燕霏提着的心放了下去,关心说道,“我们,这就动身吧。”
宁氏也是紧张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扭头看了眼日头,“时候不早了,吃了中午饭再动身也不迟。”
隔壁的院子宁馨死在那,燕霏觉得不舒服,便道,“午饭就到山下吃吧,殿下的伤口刚被撞了,该重新上药才是。”
见李昶点头,宁氏自也不反对。
三人出了屋没走多远,便碰上送宁夫人一行人离开返回来的静一师太,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
宁氏几个忙还了礼。
“师太,我今日下山一趟,等明日或过两日便会回来。”宁氏微笑着看向静一师太说道。
“施主言重了。”静一师太是出家人,轻易不会动气,这次却是被宁氏母女气得不轻,不过面上还是客气说道,“贫尼正好也是找施主有话说,庵里出了大事,接下来要为宁姑娘诵经七七四十九日,贫尼等无法招待施主。”
这是逐客之话!宁氏气得紧紧地咬住了后槽牙,强忍着怒火,道,“这些日子多劳师太等照顾。”
“阿弥陀佛,殿下,娘娘,夫人三位慢走。”静一师太念了一声佛,行礼。
“师太有礼。”几人忙又回礼。
宁氏要一起回,燕霏自然高兴,便和李昶一起去了宁氏的院子了,一边让人收拾行囊,干脆便是连午饭都在庵里用了。
宁氏却是郁闷得肠子都打结。
相府,她已经回不去了的。
而这一趟,她又不得不回,因为宁家的结,必须要解开。
不能让兄长和嫂子由此而恨上她和燕霏,尤其是嫂子心里的仇恨必须消了。
女儿,以后可全指着宁家了。
可这会,嫂子肯定是气得恨不得吃了自己,肯定门都不会让自己进。
相府回不了。
若是进不了侯府的门,那自己回去,住哪?
自己是打定了主意不回城了的,所以自己两处宅子都给了燕霏当嫁妆。
住三皇子府?住女儿的嫁妆宅子?
因为宁馨出事,自己回侯府住是不会让人起疑。
可去三皇子府,或女儿的宅子里住,那李昶还不得起疑心?
……
到了山下周珩暂时歇息的农庄,容华和他一起简单吃了些午饭,就动身回去。
周珩让她躺在了自己的腿上,低头吻了一口,“昨晚也没睡多久,这回城要些时间,你睡会。”
容华笑着点头,拉着他的手,闻着熟悉的味道闭上了眼睛,却没有睡着,而是低声说道,“也不知道,父亲他们昨晚有没有收获。”
周珩笑了笑,抚着她的脸颊,轻声说道,“不好说。”
是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然父亲早就已经找到母亲了!容华睁开了眼睛,手指卷着周珩垂下的一缕发丝,“也不知道,母亲是不是真的在亁丰帝的手里。”摇了摇头,道,“好了,不说了,你也累了一晚上,也眯会吧。”
说着就趴在了他的腿上,眯上了眼睛,这一次很快就呼吸均匀,睡着了。
周珩垂首亲了下她的唇角,搂着她,也闭目养神了起来。
……
回到相府,燕绰与傅久蔺已经等在了和煦院。
“父亲,义兄。”容华进了门,就问道,“昨晚,有什么收获吗?”
“没有。”傅久蔺摇头。
“许我们猜错了,人不在重华殿。”燕绰若有所思,轻轻地说道。
“你们呢,没事吧?”傅久蔺看向容华和周珩问道。
“我们都没事。”容华摇头,看向燕绰道,“不过,很确定的是,母亲还活着,是亁丰帝亲口跟我说的。”
容华便把亁丰帝昨晚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说与了燕绰听,然后蹙眉道,“若不在重华殿,不在宫里,那母亲会在哪?”
燕绰收紧了拳头,眉眼冷冽,身上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房里的空气似都要凝结另一般。
容华张了张嘴,还是把安慰的话都咽了回去。傅久蔺和周珩也都没有开口。
他们心里都清楚,最伤心担心的是燕绰。
好半响,燕绰才缓缓缓和了下来,恢复了往日的儒雅,道,“既他那么说,那就有办法让他把人交出来。”
容华点了下头,喝了一口茶,又道,“宁馨死了。”
“怎么会?”傅久蔺跟宁馨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惊讶,“她怎么突然就死了?”
容华叹了一口气,把事情简单说了,又把宁夫人说的关于宁氏的话详细与燕绰说了。
“这畜生!”燕绰面沉如水,怒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是时候与他们划清界限了。”
至于与宁氏的赐婚,那都不是一回事。
“父亲。”容华看向燕绰说道,“宁馨死了,我们等看看侯府和宁夫人会有什么动作。”
“好,那就等些日子。”燕绰颔首。
“亁丰帝荒淫无道,又沉迷炼丹,岳父何不——”周珩抬眸缓缓看向燕绰,肃穆说道,何不自己登基为帝。
傅久蔺不惊不愕地看向了眼周珩,笑着说了一句,“义父手里没有兵权。”真若篡位,手里没有兵权谈何容易,只怕那龙椅还没有坐热,就会被忠皇党的人给拉了下去。
燕绰却是温和笑着摇了摇头,“我这些年来目的,从来都只有一个——”说着慈爱地看向容华,“那便是寻找我的妻女。”
登基为帝?这东陵的江山,他燕绰从来就没有放在眼里过。
放眼天下,唯只求自己爱的人陪在自己的身边!周珩能了解,笑了下便也没有再说。
……
回了永安侯府里,宁夫人是带了让人抬了软轿把宁馨抬去了女儿住的院子,让秀玉紫珠几个给她换干净的衣服。
又是让人去请永安侯和永安侯世子。
永安侯和永安侯世子进门,见得宁馨冷冰冰的尸体,大惊失色,永安侯立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母亲,妹妹这是怎么了?她昨儿出去还好好的啊。”永安侯世子与宁馨感情深厚,立即就落了泪。
“怎么回事?”宁夫人就看永安侯说道,“是你那宝贝妹妹和外甥女害的。”说着便把事情与他们父子说了。
闻言,永安侯立即厉声道,“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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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偏袒()
名门之一品贵女;第三十八章 偏袒
宁夫人既惊愕又愤慨地看向宁侯爷,似是不认识一般,捏着锦帕的手指弯了起来,心窝处如被钝物击中,痛意往四肢八骸散去,这痛中又带了一抹难以言明的怅然。钀鐻遽伤
女儿都已经死了,就在眼前,已经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他竟说他不相信!
难道女儿还是冤枉了那燕霏不成?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的丈夫对小姑和外甥女都不错,可她没有想到他会偏心到了如此地步。
女儿都已经死了,他还说不信。
他不信,可难道自己和女儿就骗他不成?还搭上女儿的命来骗他?
在他的心中,难道宁思媛,燕霏母女比自己,和儿女都要重要不成?
越想,宁夫人越是心寒。
“父亲。”宁世子宁谵不敢置信地看向宁侯爷,道,“父亲不相信,难道你是怀疑母亲说的都是栽赃嫁祸姑母和霏表妹不成?父亲,您看看清楚了,这是妹妹,妹妹她已经死了。”
“霏儿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的。”宁侯爷摇头,看向宁夫人说道,“夫人和馨儿定是误会了她,不定是中了旁人的诡计。”
宁夫人看着宁侯爷,突然就站了起来往他走了两步,嘴唇动了动‘噗’的一声吐了一口血出来。
“母亲。”宁谵吓了一跳,忙起身走到了宁夫人的身边,伸手扶住了她,“母亲,您别吓我?”
满嘴都是浓浓的血腥味,宁夫人半点没有在意,拿了帕子拭了拭唇角的血迹,缓缓摇头看向一脸着急眉眼俊朗的儿子,眼泪突然就流了出来,“我可怜的馨儿……”
宁谵忙扶着她坐了下去,轻声说道,“母亲,还有儿子呢,儿子就在您的身边。”母亲和妹妹的话,他能不相信?而且妹妹都已经死了,他怎能不相信!比起表妹,他自然是相信自己的母亲和妹妹的,“儿子自会帮馨儿讨回公道的。”
听了儿子的话,宁夫人心里很是欣慰。
“你送你母亲先回房休息。”宁侯爷眉眼蹙得死紧,对宁谵说道,“请个大夫来好好开个方子给她调养调养。”
“宁思严,你就不相信我的话是不是?你就那么相信宁思媛和燕霏?相信她们母女是无辜的?”宁夫人擦了眼泪,对宁谵摆了摆手,看向宁侯爷问道。
“你累了,先回去休息了,等明儿你休息好了,再说。”宁侯爷面色难过地看向宁夫人,“馨儿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很伤心,但这件事还是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说好不好?”燕霏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他一点都不相信。
那是自己亲妹妹的女儿,媛媛心底善良,有些小手段和小心思,却是断然不会对馨儿不好的,霏儿却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家,心底善良,天真烂漫,他只有媛媛一个妹妹,媛媛又只有霏儿这么一个女儿,所以,他从来都很疼霏儿,比亲生女儿馨儿还要疼。
霏儿她又和女儿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她怎么对女儿做这样的事?
在他看来,妻子是魔障了,是中了旁人的挑拨离间之计。
若说最有可能莫过于那燕容华莫属。
当年,亁丰帝会钟情于云似雪,起因不都因为他们宁家?不都是因为他和媛媛两人算计的?
所以,燕容华是最有可能的。
于此,宁侯爷便道,“霏儿怎么会做伤害馨儿的事来?夫人,你好好想一想,她为何要那么做?她害了馨儿,对她有什么好处?你回房好好休息休息,等冷静下来了,再说,我会派人去莲花庵了解此事,会让人好好彻查一番的。”
“宁思严,这是你的亲生女儿!”宁夫人起身伸手指着床上宁馨的尸体,“这是你亲生的女儿,你不相信她的话?她都已经死了,还有那些带人都已经招了,难道大家都合起来诬陷你那宝贝外甥女不成?”
“他们可以是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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