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时代 第十六章 不凡的开始:恨
周从伟被解除羁押,不过老周家却没有一个人高兴的。一个大活人,是站着被带走的,可却是躺着出来的,而且一出来就进了医院!
“周局长,您要体谅我们这些地方工作人员的难处!您知道,一些人我们是得罪不起的。人家说抓人就抓人,人家说放人就放人。我们连个屁都不敢放的。”
在连洼县人民医院,周行文一家在病床上看到了周从伟。陪同他的,是连洼县公安局的两名干警,以及公安局局长张晋生。相比起对待宁公子的态度,张晋生把姿态再度放低,甚至还用了粗话,语气之间透露出一股让人同情的悲凉,使人很难厌恶这个人。
周从建虽然知道其弟的伤势肯定有这位的“功劳”,但面对如此低声下气的人,以他的性格,却也说不出难听的话。
“他们说让抓就抓,说放就放!你们就照做了!原来公安局是‘他们’家开的呀!既然连个屁都不敢放,那怎么在这里大放厥词呢?”
在这种时候,能说出如此尖酸刻薄的话的,仅仅周行文一人而已。重生以后,他比任何时候都要珍惜家人,特别是对他比父母还要亲上三分的小叔。原本他算计的人是宁远法,却没想到中途冒出个宁公子,竟然不守“规矩”,肆意妄为。在这一刻,周行文知道,他恐怕也无法再去守“规矩”了。
“行文!”
周母拉了拉周行文的衣服,这是本能的保护孩子的表现。她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妇人,甚至三年前还是一个落魄家庭的主妇,所以即便周从建有可大可能成为正处级政府官员,她依旧保留着普通妇女的那份“俗气”。
不过这一次,周行文却并没有遵守母亲的意志。他盯着张晋生的眼睛说道:“张局长!像您这样很会做人的官员。我想一定能够高升的。不过我这个人很迷信,而且还懂得一些易经八卦的原理,我看你面相不善,印堂发黑,做事肯定是非常不顺利的。而且,恐怕不久后会有牢狱之灾!”
张晋生,是山城官场一个比较传奇的名字。他的传奇不在于最终晋升到了什么样的高官,而是当他高居连洼县局长的时候,几乎是万事不顺!而当他突然遭受到一些变故,甚至进了监狱出来以后,竟然一路高升,最终成为山城公安局局长!不过,这些都是后世的事情了。周行文此时并没有打算利用后世的知识结交这个“未来的高官”,他只想冲动的给小叔叔出口恶气!
张晋生一愣,只觉的后心一湿,一股凉气从脊椎直冲而上,竟一时间被周行文震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僵硬的笑道:“这个小伙儿,你应该感谢我呢!是我把这位第一时间送到医院的!”
此时,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远远走来,周从建等人立刻围了上去。
“大夫,我弟弟怎么样了?”
“那一刀扎的很深,伤到骨头了!幸好你们送来的及时,要不然他这一条腿就算是废了!”
听到此话,最先松一口气的并非是姓周的,而是在一旁竖着耳朵的张晋生。他自己也是有苦说不出。当茂有财吩咐下此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又要倒霉了!就像周行文所说的那样,虽然他是连洼县的县长,可上天好像是在跟他开玩笑一样,他的运气特别的霉,几乎到了事事不顺的地步!而这一次,张晋生知道,一边很有可能是市政府宁市长一系,而另外一边,则是新晋的市委书记面前的红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张晋生这个中间人自然是最难做的。他两方面都不敢得罪。于是才在宁公子走后,第一时间通知周从建。可即便如此,张晋生也知道,自己终究把老周家给得罪了!他再次感叹自己霉运之时,唯一能祈祷的,就是自己能在这里面起到一些积极作用了。
“不过,伤势实在太重了!所以必须要在医院里静养一段时间。而且,因为还牵连到粉碎性骨折,所以必须等肌肉都长的差不多之时,再开刀手术!”
医生为难的道:“可是,目前我们中原省,只有开城有这样的医疗条件!在连洼很难完成那种大型手术的。所以你们要有所准备,等待病人的肌肉复合之后,就必须办理转院手续!”
这一天,周从建一家都守候在周从伟的病床边。周行文第一次努力的去恨一个人,第一次去仇恨一个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在黑色的笔记本上这样写到:上一世,我期待自己是个不平凡的人。现在或许已经走出了第一步吧!可笑的是,这个第一步并不是拜前世的音乐大师为师。也不是越级上了初中。甚至不是通过自己努力所取得的全国数学联赛亚军!而是得到了一个仇恨目标,有一个可以恨的对象!原来,真正的仇恨一个人是这样的滋味。仇恨,也不是属于平凡人的世界!是平凡可悲呢?还是我可悲呢?
这天晚上,周行文找到了杨根水。
“我联系上杨启放了。已经知道目标的一些底线了!就是市长宁远法,还有他的儿子!听公安局里的一些目击者称,就是那位宁公子亲自对从伟下的手!陪他的是茂有财!”
“还有呢?我们需要找一个能够信任杨启放的理由!这个人不可能毫无道理的接近我们,然后善意的提醒我们!”
周行文想到那次中招前的家宴,心中不由一酸,那可能是小叔最后一次正常地露出笑容了!
“这点我也打听了!而且有一些我在以前就知道了。杨启放以前是做投机倒把的。后来发了点小财,第一个投资的目标就是阳光酒店!他的眼光不错,而且也很有能力,所以阳光酒店建起来以后,招揽了许多客人。大约在两年前,当时阳光酒店刚刚形成规模。杨启放没管住自己的下半身,犯了一些错误,和一个酒店服务员睡了。这本来没什么,在杨启放看来可能就是拿钱了事。可谁知道这完全是个圈套。那女的不要钱,随后把杨启放告了,而且是强奸罪!强奸罪可是要枪毙的!杨启放那时才慌了,也就在这时,宁公子领着人出现了,说能帮他免除后患,杨启放本来也不相信的,可宁公子当时把事情做的很漂亮,先把那女的给揪了出来,是跪在杨启放面前又是磕头又是赔罪的。此时算是告一段落,后来宁公子和杨启放成了好兄弟,那女的也成了杨启放的情妇。大约半年后,宁公子和那女的伙同起来让杨启放在一份假协议上签了字。那份协议是一份酒店转让书!杨启放在那一回,好悬没有身败名裂!后来听说是一位京城大佬发话了,才让他免除一劫,甚至还要回了一半的酒店!就这样,与那位宁公子合作到现在,听说,那一手完全是出自宁远法的手笔。行文呀,现在知道杨启放为什么愿意帮我们了吧!”
“不!还不够!”
黑夜中,周行文神情冰冷,他抬起头来,望着孤寒的弦月,冷笑道:“这世界,爱和恨只是感情而已,而感情是最不靠谱的!否则他为什么要和宁氏父子合作这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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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大时代 第十七章 语出惊人
杨根水对小小年纪仿佛看破红尘的周行文有些麻木了,这两天来,他见过周行文太多太多超越同龄人的地方。或许,因为上洼煤窑的这件事,许多人都改变了吧。他如是想到。
“那么,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杨根水问道。
“我要亲自见一见杨启放,这个人是关键人物。不过我不希望他因为我的年纪就看轻我,到时你需要配合我!”
周行文想了想,最终下了决心。杨启放这个人是一个关键人物,而且作为周行文前世就听说过的能人,此人具有很庞大的能量,如果能拉拢这么一个人,那么在对付宁氏父子的过程中,无疑会简单许多。
次日上午,杨根水的桑塔纳悄无声息的进入阳光酒店的停车场。随后,他从司机位走下车来,拉开了后门。周行文精神熠熠的走下车来,他上身穿着一件很张扬个性的符合式夹克,下身穿着牛仔裤,踢着一个运动鞋,乍看上去,却像是一个即将进入大学的高中生。周行文以另类的方式,掩盖了自己的真实年龄。
杨启放已经和杨根水有了联系,他对这次的合作可谓是满怀了期待。
他从杨根水那里听到,两个煤窑的真正拥有者竟是一个少年时,也是充满诧异,不过对于杨启放来说,无论对方是猫是狗,只要能和市委书记搭上线,都无所谓得。甚至,如果是个小孩的话,可能更方便“合作”呢!他并非是一个人畜无害的羔羊,而是一直潜伏起来的饿狼。
“你好!我就是周行文!初次见面,我可以称呼您为杨叔吗?”
周行文看到杨启放后,大步走上前去,显得很是热情的伸出手去。
和一个如此另类的少年握手,杨启放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不过他自控力十分惊人,脸上适时的露出一分笑意,道:
“当然可以!真是英雄出少年呀!我本以为周从伟能干出这么一番事业已经很了不起了。没想到它竟然在这么一个年轻人的名下。”
在连洼的两个煤窑的法人代表上,写的都是周从伟的名字,但周从伟有一份非常机密的产权转让协议书,协议书的对象正是周行文。早在小煤窑开始的时候,周从伟就曾说过,要把自己名下的产业当做周行文的成年礼物送给他。却没想到仅仅过了两年,周从伟的事业就能发展到如此的规模,可是,他的人也跟着倒下了!
想到此处,周行文眼神一黯,不过他很快就从黯然中清醒过来,淡然一笑道:“杨叔谬赞了。只不过是继承了前辈们的东西罢了。我年龄还小,还需要杨叔这样的前辈多多提携才是!”
杨启放微微一额首,初步对这个年轻人有了印象。谦虚谨慎,虽然暂时还显露不出什么能力,但在他们这个年龄段,也是难能可贵的。想到此处,杨启放对双方的合作有了一些信心。
“咱们进去再说吧。请!”
“您先请!”
阳光酒店作为杨启放的产业,自然有他专有的办公场所,只是那个门口不咸不淡的贴着一个标记为“办公室”的牌子,让周行文对杨启放这个人有了进一步的揣测。
“杨叔真是低调呀!怎么酒店老板的办公场所只贴了一个‘办公室’的牌子。从此处可以看来,杨叔还是一个十分善于隐藏自己的人呢!”
周行文走进办公室之后,拿门口的那个牌子,扯开了话题。
杨启放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是没工夫找个好牌子而已。说说行文吧。现在应该还在上学吧?”
周行文呵呵一笑,道:“是在上学!而且还远不到毕业的年纪。如果不是小叔出了事情,我想我现在还在象牙塔之中呢!不知道该不该感谢那些人,让我提前进入社会当中!”
“恩,这么说的话!是要‘感谢’的。”
杨启放显然认为周行文是在说反话,于是就道:“而且,我们要感谢的恰好是同一个人。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会面!水兄已经把具体的计划都告诉你了吗?”
杨启放口中的水兄就是杨根水,杨根水是典型的乡下人,祖宗八辈子都是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自然没什么文化。即便是根水这个名字,也是杨父做梦梦到的。可这名字实在不怎么好听。于是很多人单单叫其中的一个字,就成了“水兄”。
周行文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说道:“两位叔叔研究的是这份文件吗?我想告诉两位的是,这份文件上的内容已经被我全盘否定了!”
周行文的惊人之语立刻让两杨齐齐一震,杨根水也不知道周行文葫芦里装着什么药,更是大惊失色,要知道,现在周家已经输的一败涂地,在这种情况下,肯有人和他合作已经是千恩万谢的事情了。怎么还能挑三拣四的!而杨启放则是微眯着眼睛,令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仅仅是高深莫测的道:“哦,为什么呢?贤侄可否给我一个能接受的理由!”
“因为这根本就是一个份无法实现的计划!既然无法实现,那么计划的内容再好,也无济于事!”
周行文冷冷的道:“计划是一个月后,当上洼煤窑正是进行私有制竞标的时候,我们联合杨老板的力量,一举拿下竞标!甚至在竞标大会之前,搜集宁氏滥用私权的证据,搜集他的弱点!在大会上趁机一举拿下他们!但是,我要问一点,杨老板真的相信我们吗?要知道,我们之前素未蒙面。如果万一在临机之时突然变卦的话,杨老板所要承担的风险之大,是无法想象的!在那种情况下,杨老板还能相信我们吗?”
杨启放不动声色的道:“如果我说相信呢!我知道你叔叔因为那位宁公子,甚至现在还住在医院里。我为什么不能相信你们?”
周行文不为所动,冷笑道:“可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杨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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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大时代 第十八章 联盟
周行文冷笑道:“可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杨老板?”
此话一出,杨根水脸色都有些发青了,他暗怪周行文年龄小不懂事,这是在谈合作吗?越听越像是在结仇啊!
和杨根水一比,当事人的表情就淡定多了,杨启放面无表情的道:“我也和宁氏父子有仇,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行文,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
“是呀!是呀!”
杨根水夹在两人中间,露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
周行文却不为所动,不过那冰冷的神情却变得平淡许多,道:“也正是为此,我才来到此处!才站在启放叔面前!”
杨启放眼皮一跳,颇感兴趣的道:“哦?此话何解?你来这里,总不会是拿我杨某人来寻开心的吧!”
周行文微微一笑道:“自然不是!其实,对于这份计划的评价,刚才我只说了一半而已!我以为,如果在这个计划之前,加上一个前提,那么我与杨叔的合作关系将如铁桶一般劳不可破!不仅是在对付宁氏家族,在以后的发展上,我们也能对彼此起到巨大的帮助作用!杨叔愿不愿意听一听侄子的提议?”
杨启放淡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诧异,周行文的表现,已经超越了他的“期待”,他需要换一种心态来对待这次的合作!
“姑且一说!”
“我要用上洼煤窑以及下洼煤窑50%的份额,来换取阳光大酒店一半的资产!当然,我们煤窑的份额现在就可以拱手送给杨叔。而杨叔仅仅需要把名下25%的资产划给我们就可以了!因为另外的25%,我们可以共同从宁氏那里获取!杨叔以为,侄子的这个计划如何!”
周行文站起身来,颇有一些指点江山的道出自己的建议!他来自后世,自然知道这世界上最稳定的联盟是什么!利益!只有利益的结合,才能诞生最为稳固的联盟!在利益面前,很多东西都可以改变,仇人可以相互携手,亲朋也能瞬间反目。对于现在的周行文和杨启放来说,一旦煤窑与酒店的股份做出交换,再加上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可以预料的是,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中,杨启放都将被绑在周氏的这辆战车上。即使他单单为自己努力拼搏,也会在不知不觉间为周氏的产业输送利益!
“好!”
杨根水激动的拍案而起。如果说以前他对周行文的表现用惊异和佩服来形容的话,那么他现在只能用“惊艳”来形容此时的感受!这个少年,神来一笔的在敌人和朋友之间划开一个清晰的界限,团结了可以团结的力量,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