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一直在偷窥的几个人简直是要捶胸顿足了,居然这么容易就勾搭上了,怎么能不让他们叹气呢。
柴令武很是酸溜溜的说道:“殿下上手真是够快的,才几天啊,都摸上人家小姑娘的小手了!再一会儿,岂不是要直接抱上床么?”
见他说得粗鄙,杜荷翻了个白眼:“真是粗人,这就叫郎有情、妾有意!”
李承乾这边正要再进一步呢,搅局的人就来了。
“咦,小师妹,你怎么在这里?”几个一身华服的年轻男子上了楼,跟在后面的一个近三十岁的男子往这里一看,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被李承乾吃豆腐的王燕儿。
“呃,是吕师兄啊!”王燕儿看起来还是有一些清醒的,她笑嘻嘻的看着那个男子,“你怎么也来了?”
王燕儿本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美人,身上又散发着特有的纯洁的野性气息,笑起来如同山花开放,一下子就让那群华服少年眼睛都直了。明显是领头的那个少年男子眼睛里已经流露出欲望的光芒来,他吞咽了一下口水:“那个,吕校尉,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师妹?”
那姓吕的男子带着点谄媚,回答道:“是啊!柴公子,这位就是我师傅的爱女王燕儿!”
“果然是美人儿啊!”那什么柴公子色迷迷的点点头,“嗯,不错,真是不错!勉强可以进我家家门了!”
王燕儿有些迷糊:“你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什么进你家门?”
那吕师兄赶紧说道:“小师妹,这位柴公子可是谯国公的族人,他看上了你,想要娶你进门呢?”
“我才不要!”王燕儿一脸不爽,“我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嫁给他!”
“好有意思的小娘子!”那柴公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王燕儿,“本公子要定你了!”
李承乾坐在那里,怒火已经开始上升,不过是柴令武那家伙的不知哪门子亲戚,居然这么嚣张,敢抢自己认定的女人!还没来得及说话,王燕儿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说道:“我才不要,我喜欢李公子,我要嫁给他!”
李承乾的怒火被这句话浇得干干净净,嘴角带起了一丝微笑来,得寸进尺的握紧了王燕儿的小手,笑着看着这个已经醉了的小丫头,一股淡淡的酒香混着少女的体香迎面而来,他几乎沉醉了,将那个嚣张的什么柴公子直接无视了。
那柴公子一下子愤怒起来,他什么时候被这般无视,当下叫了起来:“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跟本公子抢女人!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你今天就得到长安令那里坐牢!”
“嘿嘿,小子,看你也是个读书人,识相的,把这个小美人让给柴公子,柴公子一高兴,说不定拉你一把,不说让你进太学,就算是让你明年进士及第,也不是不可能啊!”另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也凑了上来,明显是那柴公子的跟班。
“这位公子,我家小师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配得上的!”那吕师兄阴沉着脸,盯着两个人互握得手,接口道,“柴公子这般门第人品,你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李承乾还没说话,就听见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响了起来:“柴令梵,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打着谯国公的名声出来招摇撞骗了?”
说话的正是刚刚还在喝酒的柴令武,他不过是放松了一小会儿,却发生了这种事,实在是叫他又惊又怒。有当初侯君集的前车之鉴,长安那些纨绔子弟,勋贵家的子侄都收敛了很多,结果,今儿一出门,遇上的居然是自家的表弟。要是调戏的别人也就算了,惹上的却是李承乾这个一国储君。柴家之所以显贵,一是当年几乎散尽家财支持了李家,二是娶了平阳长公主,做了李家的姻亲,三才轮到柴绍当年的战功。可以说,以柴家的根基,若不是得了皇家的恩宠,实在是算不上什么。这君心难测,如今柴家煊赫,颇受圣眷,做下些不伤大是大非的事情,自然是算不了什么。但是一旦圣眷不再,平时的一点小错,就是要命的罪过。尤其是,现在已经算不上小错了,这柴令梵惹的是大唐的储君啊!李承乾这么多年以来,储位早就已经稳固,在朝野上下已经是公认的下一任帝王。若是这事真的让他记恨在心,柴家就要毁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帐东西身上了。
柴令梵听到这个声音,人一下子矮下去半截,赔着笑脸转过头来:“令武表哥!”
“不要叫我表哥!”柴令武阴沉着脸蛋,冷冷的看着这个混帐,“你真是威风啊!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就拿谯国公威胁人了!”
李承乾闲闲地开口:“令武,这是你表弟?”
柴令武从李承乾的话里听不出喜怒来,他跟随了李承乾也好几年了,也知道李承乾的手段,上次侯君集的事,后面就有李承乾的影子。虽说李承乾对身边的人一向亲厚,或许现在不计较,可万一,哪天又想起今天这么不愉快的事情了呢?他背上都要冒出冷汗来,又偷眼看见李承乾的手势,知道李承乾暂时还不想暴露身份,只好含含糊糊说道:“李兄,实在是对不住!我这个表弟一向混帐,还请不要见怪!”
可那柴令梵实在是个草包,他听得柴令武示弱,很是不服气,叫道:“表哥,不过是个没有功名的书生,有什么好怕的!”
柴令武恨不得一巴掌把这个没眼力劲的家伙拍死,这是什么话啊!难道没功名的人就能随便欺侮了!有的时候,毁掉一个家族的就是一个原本不起眼的小角色啊!为了遏制那些山东士族,朝廷大力提升那些寒门士子的地位,让他们有晋身之阶,柴令梵这句话一传出去,简直就是得罪了一大帮读书人,又是一场风波啊!何况,这位虽说穿的看似是一身普通的儒衫,可难道这个表弟没有看到吗,他那腰上佩带的田黄玉佩上,雕琢的可是龙啊!那可是只有皇家才能用的,普通人用了,就是逾制、僭越啊!
长孙冲他们也出来了,神色很是难看,柴家与他们的利益已经是结为一体,几乎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如果是一些小事他们还能幸灾乐祸,如今遇上的可不是什么小事了,已经伤及了李承乾这个储君的颜面,他们必须知道李承乾的处理结果,从中也能得知李承乾对他们几个家族的态度问题,这是十分重要的。
李承乾似笑非笑地看着还搞不清楚状况的那位柴令梵,旁边王燕儿已经醉得迷迷糊糊,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却还一直抓着他的手不放,对于女人,他一向是很有爱心的。他直接将王燕儿抱到了自己旁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王燕儿迷迷糊糊的咕哝了两声,就这样抓着李承乾的胳膊,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李承乾淡淡的说道:“柴公子,很威风啊!”
柴令梵终于觉得有些不对了,他说起来是柴令武的表弟,可是实际上,在柴家地位并不怎么样,他的父亲是柴绍的堂哥,是柴家的旁支,还是庶出,一贯不受家人重视。要不是柴家本家如今子嗣单薄,哪里轮得到他来威风。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李承乾,这就让他汗毛都要立起来了。原因就是李承乾腰间那块九龙田黄玉佩,这分明是皇子亲王才能佩带的,想想柴令武他们的出现,再看看李承乾的年纪,自然可以猜出李承乾的身份了,他腿都要吓软了,哆嗦着就要跪下来,却被一直注意着他的柴令武一把拉起,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看样子你已经明白了,不过,殿下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柴令梵冷汗冒了一身,躬身行了个大礼:“李公子,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李公子,还请李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李承乾微微一笑:“还好没有笨到家!日后可要小心一些!王小姐喝醉了,我也要送她回去,这就走了!柴公子好自为之吧!”
李承乾喊醒了王燕儿,倒不是不想继续吃豆腐,可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要注意一点影响的,王燕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听见李承乾温柔的说道:“王小姐,你喝醉了!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王燕儿迷茫的看了他一眼,摇摇晃晃的拉着他往前走去,差点在楼梯上一脚踏空,李承乾赶紧扶住,柴令武狠狠的瞪了柴令梵一眼,一声不吭的跟着李承乾下了楼,那三位也跟了上来。
见得李承乾他们远去,柴令梵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只觉得人都软了,差点就瘫倒在地。那边,那个姓吕的小心翼翼的问道:“柴公子,刚刚那位公子是?怎么您这么怕他!”
柴令梵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终于说道:“不该你知道的,别乱打听!你只要知道,他的身份很高贵,柴家也惹不起他就是了!还有,以后不许跟我提你那个什么师妹的事情!”
正文 第101章 李佑 第102章 冲突
王燕儿有时候不得不说,很有做红颜祸水的天赋。
她那天醉意朦胧的被李承乾送回了武馆,李承乾很是直接地向王老爷子表达了自己想要娶她的意思,当然,虽然他没有直说自己的身份,还是告诉了王老爷子他已经有了正妻,连平妻的地位也未必能给王燕儿,希望王老爷子能够理解。这让老爷子脸色很不好看,要不是看得出李承乾的身份绝对不简单,他都要拔刀把这个觊觎自己心肝宝贝的男人给劈出去了。
王燕儿醒来后自然也知道了李承乾说的事,很有些黯然神伤。她是知道李承乾已经成了亲的,毕竟,他们的第一次对话便是因为一根簪子,李承乾当时就说是要给自己的妻子打支差不多式样的步摇的。只是,这么多天以来,她一直有意无意忽视了这一点,不过也是,她自知李承乾出身高贵,如今也是过了弱冠之年,怎么可能没有妻子呢?她惆怅的想着:难道自己真的要去给李承乾做侍妾吗?王燕儿从小也是娇生惯养的,她可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一个男人的小妾啊!
王老爷子从自己的那个在左武卫当差的徒弟,也就是那个姓吕的那里得知,这位看上去和气温文的李公子,可实实在在是个大人物,就连国公府的人都惹不起他。加上又姓李,向来也是皇亲国戚,自己不过是一介武夫,哪怕是在江湖上有点薄名,但这京城水深,随便得罪个人,没准就能让双刀王家从此灰飞烟灭,何况,如今,看上女儿的还是皇家的人呢?只好叹了几口气,也舍不得责备女儿,只好听之任之了,或许,有了这么个靠山,王家也能成为官家?
王燕儿在家里闷了几天,还是忍不住不去想那个骗走了自己心的家伙,终于,还是出了门。王老爷子如今也不放心她一个人乱跑了,硬是塞给了她一个新买的丫鬟,名叫小环,要求她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姐。
小环几乎是苦着脸,紧紧的跟着这个好动的小姐,生怕稍微不注意,小姐就不见了!要知道,上次就在家里,她不过是出去端了一碗酸梅汤,然后回来就没看见小姐啊!找遍了整个房子,最后才发现小姐原来一个人爬上了树,正靠在树干上打盹呢!
王燕儿停在一个首饰摊前,有些恍惚的看着上面那些做工材质都比较粗糙的首饰,心里有些空荡荡的,耳边小贩正在拼命鼓吹着自己摊上的首饰,哪怕是一枚镯子都成了前朝宫廷御用的产物,她却没有了和那小贩讨价还价的兴致,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上面正戴着一串翡翠手镯,这是李承乾上次送给她的,戴在手上,自然的散发出清凉的气息,乃是一件难得的宝贝。王燕儿一向神经大条,自是不知道这个寒玉手镯的价值,却是将这个当作定情信物一般的,每次摸起,心里便浮上羞怯乃至酸楚苦涩来。为什么他已经有妻子了呢?或者,若是自己的家世更好一点,自己可以成为他的平妻的吧!
少女放下手中正在把玩的首饰,对那个正卖力的推销着自己的货物的小贩轻轻一笑,然后很快走远了。
那边,李佑自从封了齐王,他自知没有上位的希望,性子自然放荡起来,从来不求上进,整日里与一帮纨绔斗鸡走狗,游戏花丛,他是皇子,母妃阴妃还是四正妃之一,自然也没什么人能管得了他,几个皇子傅劝说几次,却让他硬生生将几个老师给气走了,阴妃就这么个儿子,向来是疼他疼到了骨子里,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他几句,也没什么实质上的处罚,李佑嘴上答应的好,但从此更加气焰嚣张起来。
李佑这几天在宫里呆着难受,找了个空儿偷偷溜了出来,带着几个跟班,都是些不怎么成器的官家子弟,一起跑去上林苑去打猎。虽说如今还在为了求雨的事情而斋戒,禁杀生,不过,李佑一向是无法无天惯了的,很是威胁了一通主管上林苑的那几个主事,便进了林子。
像他们这些人,手上的功夫未必怎么样,不过收获却是不少,打到了不少獐子野兔野鸡什么的。这其中自然有噱头,一般来说,皇家有人来田猎,自然会有人将早就准备好的猎物放到林子里,要不然,以他们那点人手,又到处大呼小叫的,哪能遇上什么猎物呢?
收获颇丰的一行人自然是志得意满,李佑倒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回宫说他出门打猎去了,万一让哪个御史郎官知道了,被参上一本,惊动了李世民,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结果,他带着的侍卫直接就在上林苑将那些猎物剥皮拆骨,又从那几个主事那里弄到了调料厨具,就这样把那些猎物给下了肚。临走还狠狠地威胁了那几个主事一通,逼他们不许把他们来打猎的事情说出去。那几个主事也是倒霉,他们的品级又不高,也没什么背景,自然是不敢得罪一个皇子,只好唯唯诺诺的应了,等到送走了那帮瘟神,赶紧将所有的痕迹都处理干净,免得露出了什么马脚,被当成替罪羊处理掉。
李佑发泄了一通,心情也是舒畅,便打马回城。本来还有人提议去烟花场所风流一番,李佑倒是想去,可是此时时间已经不早,他现在还没有开府出宫,自然得在宫门下钥钱回去,要不然又是一场是非。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了一番,闹得到处鸡飞狗跳,李佑就这么骑马狂奔,一点也没把沿途的百姓放在心上。路边有人在那里指指点点,自有几个书生意气的人在那里愤愤不平:“这是谁家的子弟,如此嚣张跋扈,眼里还有王法吗?”
旁边一人飞快的捂住他的嘴:“这位兄台,你不要命了么?最前面那位就是当今圣上的第五子,阴妃娘娘的独子,齐王殿下!那王法,可不就是他家的么?而且,他身后那些也都是那几位国公爷家的子侄,谁管得了他们!”
那人立刻缩了缩头,但还是有些不服气,声音却小了许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是齐王就了不起么,可以漠视人命?”
旁边那人倒是好心:“兄台对贞观律怕是不大了解吧!就算撞到了谁,那也只能算误伤,加上齐王可是正经的皇子,最多赔两个钱就是了,难道还能将齐王抓进大牢不成?若是你不依不饶,让齐王在你身上扣个谋逆的罪名,可不就是白死了吗?”
要说这世上的事情,就是由无数的巧合引起的。
此时王燕儿正好准备回去,却听得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转头一看,却是一伙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就在这长安街上纵马疾驰,她向来以女侠自居,加上心思又单纯的紧,一下子就愤怒起来。此时,大街上正有一孩童咬着一根冰糖葫芦,呆呆的站在路中央,看来是吓傻掉了,眼见着李佑的那匹大宛名马就要撞上那个孩童,王燕儿也顾不上许多,当下冲过去,一把抱起了那个孩童,向路边跃去,终于险之又险的从马蹄下逃了出来。
“小宝,没事吧!吓死娘了!”一个穿着一身蓝底碎花布衫的妇人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一把搂住了刚刚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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