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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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可餐-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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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这天底下帝王将相穷其一生都看不开的东西,你参得却很透。”金姑姑看着楚瑜,经历那么多事情,她如今只觉面前得看似纨绔的少女有一颗少见的剔透玲珑心。
  楚瑜看着她,勾了下唇角,秋水瞳里一片淡然:“金姑姑,人各有志罢了,不属于我的,我从不觊觎,知足常乐。”
  两世为人,这一点她比谁都看得开。
  只奈何,她如今即便知足,却已不能再得常乐。
  王侯将相逐鹿中原,江湖豪杰争宝夺秘,她这一尾小鱼,只愿能飞入沧海不复回,再不必与踏入浑浊河流。
  但有件事儿,她颇觉好好奇:“金姑姑,琴家已是天下首富,三爷为何还要执念于那些宝藏?”
  虽说人心不足蛇吞相,但是琴笙那样惊才艳绝的无双人物,纵然心思深沉,心狠手辣,但实在不像是为了金银俗物折躯之人。
  何况他一双天工玉骨手,天下金银于他而言唾手可得,何须去寻几百年前说不定是莫须有的宝藏?
  金姑姑淡淡地看了眼楚瑜:“丫头,你很聪明,但真正的聪明是有所问,有所不问,你只需要知道你应该知道的事情就够了。”
  金姑姑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楚瑜一顿,便乖巧地点头:“是。”
  她心中微微一转,便知道这寻宝里头定有其他蹊跷。金姑姑见楚瑜似有些消沉,也只当她知道了某些秘密一时间有些心绪纷乱,便看着老金岔开了话题:“是了,宫少宸那里,你准备怎么处置他?”
  老金敲了敲自己手里的烟锅子,慢条斯理地道:“咱们应了廉亲王饶他一命,但那小子竟然连主上都敢染指,就废了他那管不住的命根子,也算是替亲王教子了。”
  老金和金姑姑的谈吐里轻慢淡漠,丝毫没有对皇族的尊敬,已是让楚瑜心中暗奇。
  陡然听到他们对宫少宸的处置打算,楚瑜瞬间浑身一个激灵,垂下眸子,只觉得手心冒汗——
  呃……宫少宸,你命苦可是自己作的,可不是我教你把手伸进琴笙的裤裆里,怨不得我,阿弥陀佛。
  ……*……*……
  落雪飞舞,天色黯晚。
  时光飞逝,转眼五六天又过去了。
  琴学上下看似安详平静,却有暗流涌动。
  这暗流两端里,宫家少主已经在第三日就醒来了,虽然重伤不能动弹,但是到底是醒来了。
  廉亲王也不知与金姑姑等人达成了什么谅解,加上他手臂也被刺客伤了些皮肉,改了原定马上归朝的计划,在琴学养伤些时日。
  楚瑜虽然知道宫少宸成为廉亲王的义子,十有*就是冲着亲王手里的藏宝图去的,却也没有打算把宫少宸的秘密告诉金姑姑他们。
  有些秘密还是只有自己知道比较妥当。
  何况她现在也没太多时间去关注宫少宸和曜司之间的恩怨,她现在得更多地操心自己。
  毕竟……
  床上躺着的那位躺了七天到现在还没有醒。
  金姑姑非常担忧,老金虽然时常宽慰,却也不敢打包票自家主上平安无事,毕竟琴三爷遭受重击的是头,而且还是之前的旧患处。
  楚瑜倒是乐见其成,有些人睡着比醒着更‘安全’。
  虽然,她看见床上美人苍白的睡颜,还是偶尔会心疼。
  她轻吹了吹自己碗里的药慢慢喂进琴笙嘴里:“乖仙仙,喝药了。”
  昏迷里的琴笙,眉目如玉,安静出尘,加上精致的容色里难掩苍白,不像温文尔雅却心思深沉,狠辣非常的琴三爷,更像她单纯执拗却温柔的大宝贝仙仙。
  她照顾受伤的仙仙惯了,如今除了擦身,喂药的活儿都是她在做。
  主要是她不干也没法子,如今她别困在紫云居里,哪里都去不了,倒不如就近照顾,一来方便监视琴三爷什么时候醒,如果他变成植物人那就皆大欢喜;二来嘛……就算琴三爷没有变成植物人,但是如今琴学上下并着曜司里所有人都知道‘打伤’了琴三爷,还把手伸进三爷裤裆,试图轻薄三爷的人是——宫少宸。
  尤其是后者,那是曜司中人亲眼所见的‘事实’。
  真乃是自助之人,天助也!
  比起宫少宸的罪名,她楚瑜扎晕琴三爷的罪明显就轻了许多,这几日她细心照顾琴三爷,努力在金姑姑和老金那里爆刷了不少好感度,他们甚至放心由她偶尔单独照顾琴笙,就算琴三爷醒来要收拾她,总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是?
  最坏的程度,她也不该被剥皮罢?
  若他真一睁眼就要收拾她,那么她守着也好偷偷一针再把这魔王给扎晕。
  完美的计划!
  楚瑜唇角弯起一点得意的笑容。
  如今她只盼着琴三爷要么长睡不起,要么醒来是她的大宝贝仙仙。
  “咳……。”楚瑜的汤勺才拿开,便见床上的人嘴唇忽然动了动,竟是有些要咳嗽的样子。
  虽然对于琴笙醒来做了不少心理准备,但是真有了动静,楚瑜心中还是猛地一惊,手上的汤药也差点泼了出来。
  楚瑜指尖慢慢摸出一根牛毛细针,她谨慎地看着床上的人。
  “三……三爷……?”
  床上的美人纤长华丽的睫羽微微颤了颤,缓缓地睁开了眸子,一双清冷的眸子似笼着淡淡的雾气,随后幽幽沉沉地看向床边。
  ------题外话------
  宫少:本公子这辈子是有多倒霉遇见这么个祸害的作者。
  琴三爷磨刀:难不成本尊运气又比你好么?
  昨日大婚,谢谢大家伙随礼的那么多月票,么么哒!爱你们~
  为了感谢昨日掉节操的你们的厚爱,今日还有二更求票哟,宫少给你们个飞吻(* ̄3 ̄)╭

☆、第六十一章 我的三爷,我的仙儿(二更)

  ……
  瑞雪兆丰年,这日大雪初停,紫云居里,‘热闹’非常。
  “哐当,砰!”
  一声巨响,紫云居琴笙房间的大门瞬间被一个人影撞飞!
  伴随着人影飞出来的还有一堆碗筷瓢碟,瓜果汤菜。
  那人影在半空中一个敏捷翻身,轻飘飘地落地,却避不开被汤水砸了一身。
  “哎……。”水曜看着自己一身狼藉有些懊恼地一跺脚,扭着腰,扯出块小手绢捂住脸儿开始抽泣。
  “嘤嘤嘤……三爷,三爷不要人家了……呜呜呜,怎么可以这样对人家。”
  看着远处在那嚎的小骚包,楚瑜蹲在花圃里嗤笑一声,一边将刚烤好的红薯给扒拉出来,一边凉凉地问身边的霍二娘:“这是第几个被琴三爷踹出门的货了?”
  霍二娘拿着个小镜子一边观察自己的大胸部是否露出够多,一边心不在焉地道:“眼瞅着大概第六个了罢,七曜里就剩三个人没进去找削了。”
  楚瑜点点头:“嗯,剩下那几个里头,金曜估计短时间内没脸去琴笙面前晃,还有日曜和月曜平日里负责外围之事更多,也都不是那种爱自讨没趣的人。
  她递了一个香喷喷的烤红薯给馋得流口水的霍三娘,然后自己小心地一边剥滚烫红薯皮,一边冷冷地瞥了眼树上的人:“我说,火曜,你就不打算去把你的相好给哄走?”
  她瞅着水曜越哭越来劲,跺脚扭腰,分明一副没有人来安慰本宝宝,本宝宝就就哭死给你们看的模样,那画面简直污染视觉,真是让难忍。
  但抱着剑坐在树上火曜垂下眸子,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去,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罢,想想怎么对苍鹭先生交代。”
  居然把精致优美的小花圃刨了个坑,用名贵的牡丹木当柴火来烤地瓜,除了楚瑜这粗鄙丫头,也没有谁能干得出这种焚琴煮鹤的事儿了。
  “行,你不去管水曜的魔音穿耳,那我就自己想法子了。”楚瑜眯起眼,啃了口香喷喷的地瓜,随后对着拿镜子搔首弄姿的霍二娘的屁股轻踢了一脚。
  “去,没看见门口杵着一个伤心的小美人么,等着你安慰呢。”
  霍二娘立刻将手里的镜子一收,却没有立刻扑出去,而是小心地看了眼楚瑜:“我可以上他么?”
  霍家姐妹能在琴学自由活动的条件之一就是她们想要打野食猎艳,都必须经过楚瑜的同意,否则就继续关小黑屋,养虱子捏着玩儿。
  楚瑜吃红薯吃得满嘴生香,漫不经心地点头:“当然,如果你们有那能耐的话,树上这只你想上都可以。”
  霍二娘瞬间欢呼一声,就朝站在紫云居门口的水曜扑了过去:“哎呀,小心肝怎么哭得那么伤心,让姐姐宽广的胸怀和*温暖你!”
  “三爷不要人家了……火曜也不理人家。”水曜嚎了半天,也没看见有人出来安慰自己,正伤心幽怨地从小手帕里偷窥树上的火曜,哪曾想他才转脸就忽然蹿出一个妖娆的女人一把将他抱进怀里,还直把他的脸往她的大胸脯胸里按,瞬间花容失色,挥着小手绢尖叫起来,使劲地挣扎:“啊啊啊啊——非礼啊,臭流氓!”
  水曜的惨叫让火曜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一低头,就看见树下的霍三娘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边啃她手里的红薯,一边看着自己淫笑着流哈喇子。
  那口水都滴到地上去了。
  火曜瞬间一个激灵,盘腿在树上正襟危坐,对着楚瑜礼貌地道:“楚大姐,不,楚姑娘,我错了。”
  楚瑜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我说过没有,我就喜欢你的没节操。”
  火曜默默地叹气:“说过。”
  不是他没节操,而是色女如恶犬,楚瑜身边养了那两头女狼实在可怕。
  楚瑜目光越过滚在地上厮打的水曜和霍三娘,看向紫云居的房间:“话说,老金到底看出来三爷什么毛病没有?”
  提到正事儿,火曜忍不住微微蹙眉,清俊的面容难掩忧色:“老金只说三爷气血紊乱,脏腑虽然并没有受伤,但是头部再遭重创,情况比上一回在火场里更严重了。”
  是的,可不是更严重么?
  上一回三爷只是失去了部分的记忆,认贼为母,但起码还认得人,可这一次……
  火曜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整个人都有些蔫蔫的:“三爷病得更严重了。”
  楚瑜看向那敞开的幽幽房内,神情有些飘忽。
  是啊,病得更严重了。
  她和所有人一样原本想着罢,醒来的人如果不是三爷,就是仙仙宝贝。
  但有谁想到,醒来的琴笙……是这样的一个状态。
  ……
  楚瑜的记忆飘回了那日的夜晚。
  “你是谁,为何在我床边?”醒来的白衣美人,冷冷地看着她,红唇轻启。
  因为太久的沉睡,他原本幽柔温润如水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有些喑哑。
  楚瑜:“……。”
  此刻她的心情是一个大写的“懵”!
  “三爷,你真的不认得我了?”楚瑜慢吞吞地对着自己的鼻子比了个手指,眼底闪过试探的光芒。
  这是琴三爷最新玩弄她的手法?
  白衣美人长眉微颦,琥珀眸里幽幽迷迷,如水中沉月光,荡开一片迷离光。
  楚瑜就这么等着,像在等着某种判决,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走开。”他终于淡淡地开口了,一开口就下了逐客令。
  楚瑜沉默了片刻,还是不死心地露出一点温柔诱哄的笑,轻声开口:“仙仙,我是小姑姑。”
  说着,便伸手想要去拉琴笙的手。
  “小心!”一道中年女子低沉的喝声瞬间在楚瑜身后响起,随后她就觉得面前一道寒风闪过。
  她瞬间被金姑姑拎着往后退了数步,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坐着的凳子碎裂成无数片。
  而床上的白衣美人则退进了床帐深处,一双幽瞳警惕地看着她们。
  楚瑜忍不住转头看着金姑姑:“金姑姑,三爷这到底是……怎么了?”
  “老夫最担心的情况到底还是发生了。”老金跟着金姑姑身后进来,站在门边,看着占据着床角却一脸淡冷陌生的琴笙,发出一声叹息。
  他皱了下眉:“主上脑中原本快消散的淤血非但变大了,而且似滞留的血块不止一处。”
  “这是什么意思?”金姑姑冷冷地看着他:“你不是说了主上的伤会恢复的么?”
  老金心情也不大好,沉声道:“你看不出来么,主上现在非但不认得楚瑜,连你我都认不得了,头部受伤不同于其他伤患,主上能醒来,就已经是万幸了,恢复需要一个过程,到底最终能恢复成什么样子,只能听上苍的安排了。”
  楚瑜听着,心头一紧,微微睁大了眼:“老金,你的意思是三爷变成白痴了?”
  她真的把琴笙打成傻子了?
  “你才白痴,你变白痴了,主上也不会变成白痴!”老金没好气地在楚瑜脑子上赏了一记暴栗。
  “主上这一次受伤是旧伤加新伤,所以极大的影响到了他的记忆,但好在没有伤着灵智,总会慢慢好的。”老金摸着自己的胡须,目光炯炯地道。
  楚瑜揉着脑瓜,还是忍不住道:“但仙仙……是认得我的。”
  既然醒来的不是琴三爷,那就是她的宝贝仙仙才对!
  “谁告诉你一棍子下去,伤了大脑的人醒来就还会维持原来的状态,你以为看那些二流说书人的小说话本呢。”老金睨着她,一副孺子愚蠢不可教的模样。
  “那……也就是说现在床上的不是三爷,也不是仙仙?”楚瑜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有点懵圈。
  金姑姑却看着床上的人,紧紧捏了拳,沉声道:“不管是仙仙还是三爷,或者是现在的主上,都是一个人,你还不明白么,正如你若是忘却了前生半生的记忆,你便不是你了么?”
  变的是一个人的记忆,少了或者多了那些记忆,又如何?
  楚瑜一顿,看着依旧静坐床角,冷冷地看着她们的琴笙,怔怔然——是的,若忘却了前世的记忆,只得今生的自己,她难道就不是她楚瑜了么?
  何况……
  不管如何,至少现在这样宛如一张白纸的琴三爷,对她没有威胁,不是很好么?
  楚瑜垂下眸子,掩去眼底复杂的光。
  只是……
  一想起,记忆里那温润可人的‘少年’,总是有些失落和不甘心……啊。
  那种被人当成命一般守护的温柔,那种忽觉得世上自己多了特殊柔软的牵挂,都是老胡一家都不曾给过她的感受,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和人生里,像罂粟的味道,难以轻易地抛却。
  ……
  很明显,和她抱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她想要将琴笙变回会依赖自己,护着自己的仙仙,曜司的众人却都希望能将琴笙变回那个温淡深沉,翻手云覆手雨的琴神。
  所以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曜司里和琴笙亲近的人轮流试图接近琴笙,用他以前习惯的一切吃食物品唤回他的记忆,哪怕不能马上唤回琴三爷,至少,让他接受他的身份,接受曜司的一切人和物。
  当然,下场和结果都不太好。
  琴笙这一次醒来,不记得任何人,于是对所有人都报以警惕与防备的态度,异常高冷,根本不容忍任何人靠近他三丈之内。
  所有的食物和洗澡水,全部都放在门外,夜里他会开门自取,从不踏足门外一步。
  任何试图靠近他的人,都会被扔出门去,从金姑姑到七曜,无一例外。
  楚瑜觉得此刻的琴笙,像一只白色的、在暗夜里出没的华丽优美却又警惕异常的大型猫科动物。
  而她楚瑜……
  算了,一想起他睁眼后,差点把试图握他手的自己给劈了,楚瑜就直接捻灭了这个靠近那只‘猫’的念头。
  别没摸着‘猫儿’柔软的皮毛,反而像火曜、水曜他们一样摸上‘白虎’的屁股,被揍得七荤八素。
  她可没有水曜他们的内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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