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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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可餐- 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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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小鱼她……小鱼她被抓走了,我却不知要不要告诉父亲……怎么办,怎办么。”
  楚瑜临走时特意叮嘱过她的事情不是没有道理的,父亲身体还在修养,太医叮嘱了要静心不能受寒,陡然告诉他这件事,只怕他的当下就要进宫去了,这样冷的天气,父亲哪里受得了。
  出云郡王握住了她的手腕,神色沉着:“我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你莫要自乱阵脚,咱们派人去将事情来龙去脉探听清楚,我再陪你进宫,贸然前去只怕救不了玉安县主,此事要缓些告诉岳父。”
  秋念灵着急:“可是……。”
  “出云郡王说得对,灵儿你莫要着急,先将事情探听清楚,再进宫方能有理有据,你父亲去不了宫里,外祖母陪你一同进宫去。”定远老夫人忽然道。
  秋念灵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外祖母竟然没有走:“外祖母,您怎么……。”
  她在宫中长大,也是聪敏之人,也看出了定远老夫人之前对小鱼其实还是抱着怀疑之心的,或者说是抱着一种小鱼是个麻烦的心态,她并不怪外祖母会这样看小鱼,毕竟只才见了小鱼一面。
  但是此刻怎么会忽然换了一种态度,决定出手帮着楚瑜了?定远老妇人年纪长,德高望重,又是有功之臣,皇家亏欠苏家甚多,所以不管是兴平帝还是南太后都对定远老夫人礼让三分,若是老夫人去呈情,效果只会比一个依然被兴平帝和皇太后当成孩子保护的廉亲王更好。
  定远老夫人垂下原本就有些耷拉的眼皮盖住了眼底的那一丝震惊、疑惑交织成的复杂情绪,淡淡地道:“这事牵扯到了廉亲王府,我自不能置身事外,总要看看这个姑娘到底是被陷害了,还是真如外头说的那样罢。”
  秋念灵闻言,叹了一声:“外祖母,灵儿相信她的。”
  出云郡王轻抚着下自己爱妻的肩头,沉声宽慰:“我已经派人将此事通知琴三爷,咱们不方便马上进宫,但是三爷那边却是可以的,他和玉安县主是夫妻。”
  在他看来,一个琴三爷就能抵上廉亲王加定远老夫人的效果了,甚至要更好。
  秋念灵深深地叹了一声气:“这一次,只怕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小鱼不会那么容易脱身。”
  ……
  是的,此事,只怕不会那么容易脱身。
  楚瑜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夜色下那雄伟的宫城仿佛一尊巨大的兽蹲伏在那里,仿佛随时准备吞噬人的模样。
  她微微眯起了眼,轻嗤了一声,其实在看见居然有禁军士兵跟着那太监,又是以那样丝毫不留情面的方式发难的时候,就明白了此事大约是预谋已久了。
  只是不知这个背后主使人是谁,但能做到这一步的不外乎就是南太后、南国公、皇帝或者……宫少宸?
  她暗自轻嗤了一声,想不到自己这么一条小鱼儿,竟能有一天入了这些帝国大人物们的眼。
  “走快点!”那太监见楚瑜脚步慢了点,不耐烦地催促,甚至试图抬手推她一把。
  但是楚瑜如今的身手怎么可能让他得逞,他才一抬手,就发现楚瑜背后像长了眼睛似的,转身一把就捏住了他的手腕。
  那太监见状就是一惊:“你……。”
  “这位小公公千万小心了,莫要摔了。”楚瑜弯了弯大眼,轻笑了起来。
  那太监忽然便感觉到一股锐利的气劲顺着被楚瑜按住的地方瞬间灌了进来,剧烈的痛楚瞬间席卷过来。
  他忽然体会到,这世上真正的剧痛,其实是连叫都让人叫不出来的,他浑身颤抖僵木,不过一瞬间他的内衣都湿透了。
  楚瑜看着他苍白如纸,仿佛随时会昏过去的模样,却笑道:“您这是怎么了?”
  一边的禁军士兵立刻走了过来看着那太监,见他满面冷汗如浆出,不禁吃了一惊:“您……这是!?”
  楚瑜忽然松开了手,那太监便瞬间昏迷了过去,倒在了禁军士兵的怀里。
  “这位公公看似不太舒服,要不要找太医看看。”楚瑜挑了挑眉。
  那禁军士兵见楚瑜那般温和娇俏,‘体恤下人’的样子,哪里有半分嚣张跋扈,不禁脸色好了许多:“我让人见他带走,县主还是先进宫面圣罢。”
  楚瑜淡淡地颔首:“好。”
  随后,她便转身跟着人向宫城里而去。
  ……
  上书房边的正殿里,此刻已经跪了不少人,男女老幼,有衣着华贵者,有衣衫褴褛者,她几乎一个都不认得。
  楚瑜进去的时候,都不禁愣了一愣,却发现那些人在她一进门的时候,在看清楚她的样子之后,都投过来冰冷中带着憎恨和畏惧的目光。
  那种目光实在太真实,以至于让她几乎都以为自己真的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人神共愤之事。
  楚瑜心中微微一紧,随后定了定神向上首坐着的明黄身影行礼:“臣女参见陛下,陛下大安。”
  “起吧。”皇帝的声音里有些沉冷,没有任何情绪。
  楚瑜便起了身,看向上首,这才发现兴平帝的脸色和他声音一样沉静,但这种沉静里带着不悦。
  而他的身边除了鲁公公,还有太后身边的亲信女官林尚宫。
  “玉安,这里有好几份地方治安官员和一份莫将军参奏你的折子,道的是你一路上京时,嚣张跋扈,打死数条人命的,除了平民百姓,还有莫将军的侄儿也被你打得重伤在床。”兴平帝淡淡地开口。
  楚瑜微微蹙眉,随后恭敬地道:“回陛下,能否让臣女看看诸位大臣们的奏折。”
  “你看罢。”兴平帝一抬手就将一叠折子给扔在了地上,这暴露了他心情确实非常不悦,只是压着没有发作而已。
  这等休朝时分,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不管是真是假,他的心情都好不起来。
  楚瑜低头将折子一本本地捡起来,随后粗略地斗都扫了一遍,随后将折子合上整理好,随后单膝跪下,却平静地直视着皇帝:“回陛下,臣女没有做过这些枉法害人性命之事,也不认得这些人。”
  “不是你,又是谁,我家智儿不过是与你争吵了几句,你就动手将他打成了残废,你一个女子,怎么如此残忍!”一名原本一直低着头的贵族中年妇人忽然再忍耐不住了,抬手指着楚瑜泪如雨下地怒道。
  “陛下面前,休得放肆!”鲁公公见状,立刻冷斥了一声。
  那妇人在鲁公公的威压下缩了缩身子,却还是忍不住恨恨地瞪着楚瑜。
  但随后一边的林尚宫却冷不丁到地幽幽道:“陛下,太后虽然并不想理会这些事情,但呈情书都闹到了她老人家那里,所以她只是让老奴出来带一句话——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莫要冤枉了县主,也莫要纵了坏了法纪之人。”
  兴平帝微微颦眉,随后再次淡淡地道:“朕自然明白。”
  随后,他看向楚瑜:“玉安,你好好地看看,你真的一个都不认得这些人么?”
  楚瑜进门看见这些人,就知道自己并不认得他们,但既然皇帝下令,她自然要遵命地转过脸去,再细细看一遍。
  见她转过脸来,所有人都又恨又惧地看着她。
  她看了一遍,还是没有看见自己认得的人,正要转脸回禀皇帝,却不想目光在掠过一对衣衫褴褛的老夫妇时,愣了愣。
  而她的动作自然没有被有心人错过,林尚宫微微眯起眼,立刻有人上前扯出那对老夫妇,将他们拉到了楚瑜面前:“说,可认得你们面前的贵人。”
  那对老夫妇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侧了脸去看楚瑜,随后低声唤了声:“恩人……她是我们的恩人。”
  楚瑜一怔,心中念如电转,知道这是瞒不住的,便开口道:“你们二位怎么会在这里?”
  此言一出等于是承认,她认识这对夫妇了,兴平帝微微蹙眉。
  那对老夫妇在楚瑜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还有些结结巴巴地道:“恩人,我们那夜只道您也是个为富不仁的,偏袒我们东家,却不想您其实是侠义心肠的……将我们村子的那车皮草都还了过来,还给了我们村里那么多银钱,救了我们一村性命。”
  楚瑜一愣:“我没有……。”
  那对老夫妇转脸又对着皇帝磕头,很是激动地道:“陛下,恩人杀了我们东家,只是为民除害,您要明察秋毫啊!”
  说着,他们不停地“咚咚”磕头。
  他们这一磕头,立刻还有好几个衣衫褴褛的平民纷纷上前给兴平帝磕头,一脸激动甚至泪如雨下地激动述说着楚瑜如何如何“行侠仗义”。
  不但楚瑜没有反应过来,连兴平帝等人都愣了。
  而另外一边明显就是苦主了,他们也按捺不住地愤怒地和那些‘得了楚瑜帮助’的人们争吵了起来,简直要厮打起来。
  楚瑜看着这混乱的场面,看着那些为自己辩解和愤怒指责自己的人,心中忽然有些发凉,轻嗤了起来。
  这个局,做得实在太妙——
  妙就妙在所有人,都是真情实意的,不管是感激自己的人,还是憎恨自己的人,每一个人的脸上的表情都是真实的,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那些爱恨都是真的,没有人说假话,他们说的只怕都是“事实”——
  她玉安县主楚瑜是杀人和伤人,而且多是行侠仗义地杀人与伤人,听起来仿佛如此高尚。
  如果里面没有因为称不准就杀人,没有因为一点仿佛调戏口角的误会便伤人性命,没有“她说的”那些看似行侠仗义,却嚣张跋扈,甚至轻浮的话语的话。
  楚瑜垂下眸子,心中念如电转。
  看来设下这个局的人,非但很了解她的行程,而且还真是很有“心”。
  证人和苦主都替她找好了,而且似乎毫无破绽,唯一能证明她并没有在那些时间点出现的人证,只有船上的人,而那些船上的人全部都是曜司自己的人,证言可信度自然是大打折扣的。
  宫里派来的人本来可以为她作证,但他们当时不被信任,所以放到了另外一条船上,自然也证明不了什么事。
  设局的人确实计划周详,这是打算让她翻不了身么。
  “住口!”鲁公公看不下去了,怒吼一声。
  所有人一惊,纷纷缩了起来,不敢再出声。
  兴平帝冷冷地问楚瑜:“玉安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楚瑜沉默了一会,看向皇帝,淡淡地道:“臣女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臣女并未做过这些事情,所以,臣女……。”
  她顿了顿,在所有人的目光下静静地道:“臣女请求与所有人一起押入大理寺,等候大理寺派人查探清楚所有案情。”
  兴平帝一愣,倒是没有想到楚瑜竟然没有为自己辩解与求情,而是要求押入大理寺。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蹙眉,若是没有闹开,他还能想法子压一压这件事,若是事情闹开了。
  楚瑜垂下眸子掩了眼里的幽光,坚定地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兴平帝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随后慢慢地开口:“准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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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男人靠不住啊 (一更)

  人间。
  人间,此处原本是上京最大的一处酒肆,在寸土寸金的上京里占据了几乎有两个廉亲王府的地界,是奢侈非常的销金窟——最好的酒、最顶尖的乐者、最奢美的房间、五湖四海的最奢侈菜肴,还有你能想到的各色——美人,与尔共享风月人间。
  出入者皆是达官贵人,皇族宗室与巨富者。
  只是大部分人,都进不到人间最深处这一处最清雅清净之处——扫雪院,甚至并不知道这里也属于人间,只以为这里是背靠着人间的哪家贵人的府邸别院。
  而这里却一直是楚瑜极为喜欢的地方,她喜欢坐在那假山的高亭上,眺望着雪落人间里的纸醉金迷,懒洋洋地品着酒壶里的醇香佳酿,再远点便是京城的景致皆在眼底,而特殊的角度设计,却让人不会注意到那高高的小亭上,还有一尾灵动的鱼儿伏在栏杆上眺望——人间。
  琴笙静静地坐在镶嵌着透明琉璃的窗边,看着远处的空荡荡的小亭,忽轻笑了笑,眉眼温柔,温情脉脉。
  “三爷,小夫人都在大理寺里呆了快三日了,属下有些担心……。”红袖端着热气蒸腾的汤药站在琴笙的身边,看着琴笙,忍不住有些担忧地开口。
  琴笙微微一笑,悠然地道:“有吃、有喝、有炭盆子、饿着冻不着她,那丫头狡猾得很,竟记得大理寺丞的名字出现在本尊的密信里,知道他是咱们的人。”
  红袖点头,深以为然,但还是忍不住道:“可是,三爷……。”
  平日里自己磋磨就算了,她可是记得三爷这等护短的性子,根本容忍不了小鱼会受一点别人的折腾,今儿还真是反常。
  琴笙抬手接过她递来的药,温淡地道:“月曜的消息早已送到,他们忍到这个时候才发难,算有耐性了,这次一路上乔装易容成小鱼动手的人里有伊贺忍者,本尊很好奇,南秦月效力于宫少宸的事情,南国公到底知道多少,太后又知道多少,大元的朝廷里又有多少人知道。”
  红袖一惊:“三爷,您是想看看这几日会有些什么人从暗中蹦出来,与东瀛人牵扯在一起,一网打尽,可若是太后他们……?”
  琴笙微微眯起眸子,幽幽的水汽蒸腾上来,氤氲了他幽晦莫名的妙目:“几十年前那场浩劫里,皇室与朝廷的血流得够多了,不知再流一次,还能撑得住这庞大的天下么。”
  红袖忽然有些不寒而栗,三爷从来说得出做得到。
  她心情纷乱地端着药碗下去了。
  金曜着上前在琴笙身边单膝跪下,替琴笙仔细地替他将染了药气儿的手套换了下来。
  他一直沉默着的,此刻却忽然开了口:“三爷,您打算让小鱼小姐在大理寺几日呢,她虽然聪明地要求将自己关入大理寺,避免了在宫里容易被人下暗手的弊端,但终归是监牢**之处。”
  琴笙看着金曜,忽然唇角弯起温柔莫测的笑来:“金曜,你不是一贯与那丫头不对付么?”
  金曜简单地道:“她是曜司的主母。”
  琴笙托着腮,似笑非笑地道:“很好,你还记得。”
  金曜忽然身形一顿,垂下自己的桃花眼,平静地道:“属下一直记得。”
  随后他站了起来,单膝跪在榻上,双掌轻轻地搁在琴笙的肩膀,替他松弛肩颈因为长期伏案而微微僵硬的肌肉。
  一切都如平常的样子,并无二致。
  琴笙靠在他的腰腹间,目光看向窗外远处那高高的红色小亭,悠悠地道:“《逍遥游》曰: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而本尊……。”
  他莹白如玉的指尖轻轻地扣击着桌面,轻叹了一声:“并不喜欢那鱼儿有化鸟,扶摇而上,脱离我的身边,她应该是我初见那一尾无名的桃花鱼,只在本尊心中方寸之地游弋,你说是么?”
  他不喜欢她游离自己身边的感觉,不喜欢她在自己看不到之处,不喜欢她眼里有旁的人,哪怕是所谓的——亲人。
  “无父无母的孤儿,又有什么不好,她不需要那些旁的人。”琴笙微微阖上眸子,淡柔一笑。
  金曜却为了他语意里的森凉冰凉,心中莫名地一寒。
  他忽然想问,主上,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关于小鱼身世的一些线索。
  他沉默了一会,还是一边动作,一边斟酌着道:“小鱼小姐,一直都是需要您的,这次她离开也只是因为一下子不知如何面对您,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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