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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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可餐- 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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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瑜一愣,蹭了蹭自己被吻的有点肿的唇角,看着他,忽然心情有些复杂,目光落在那云刀上。
  她指尖微微一动,慢慢地向那云刀伸了出去。
  琴笙妙目闪过一丝暗沉的光,随后微笑:“输一次,便有一次的后果,你可想明白了?”
  楚瑜沉默着收回了手,只是揉了揉眉心:“没想明白,我要睡一会,你若是愿意在房里,就呆着罢。”
  说罢,她再不管他有什么反应,径自裹挟着被单回了床边,直接爬上去,抬手就放下了帘子,把整个人都窝进软枕里,彻底防空自己的脑子。
  和这人相处,实在是烧恼——
  心累,又心塞。
  ……
  琴笙看着窝在床上挺尸的窈窕人影,他垂下眸子,轻品了一口茶,温淡地道:“后日是回门,记得准备一番,至于这个打败我的约定,永远有效。”
  说罢,他便起身离开。
  ……
  只余下两把薄云刀在空气里散发着寂寥的冷光。
  ……
  楚瑜窝在被子里,先是不动,随后脑子里开始转了起来——
  三日回门?
  ……
  ------题外话------
  琴三爷:她喜欢我,她不得不喜欢我,她喜欢我,她不得不喜欢我。嗯,她不得不喜欢我,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第五十章 谁在谁的故事里

  后面两日,琴笙果然并没有再对她做点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他甚至没有回新房,歇在了书楼,也不知在做什么。
  只是每日里用膳,他是必然过来的。
  一过来也是与她温言谈笑,仿佛他们真是……寻常夫妻。
  不过对话,通常如下。
  “今日风高云淡,不算太晒,绣坊后凌波湖的睡莲与夏荷都已新出了花苞,小鱼可去散散心。”琴笙温然一笑,给楚瑜夹了一筷子鱼肉。
  楚瑜冷哼:“几朵破花有啥好看的,不去。”
  看见你就够堵心的了。
  琴笙慢条斯理地挑鱼刺:“既觉得堵心,不若本尊与本尊的小夫人做点别的愉快的事情,身子骨累一累,脑子便不会胡思乱想,可好?”
  楚瑜笑咪咪:“芙蓉出淤泥而不染,真是极好的,我真是迫不及待地去绣坊后瞅瞅去。”
  琴笙温柔地将一筷子挑好刺的肉搁在她碗里:“嗯,本尊想着你总是喜欢的。”
  楚瑜瞅着自己面前细致白嫩的鱼肉,忽想起一次——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忽觉堵心,硬邦邦地道:“我不喜欢吃鱼,不必再给我夹。”
  “本尊记得你喜欢梅花鱼。”琴笙又夹起了一筷子梅花鱼剔透雪白的鱼肉搁在她碗里,凉薄一笑:“或者是小鱼不喜我夹的鱼,那么咱们可以换一种鱼吃。”
  说着,他似笼着深雾的妙目微微抬起,一点不介意让她看见他的琥珀眸里雾气下那一抹熟悉危险的金光。
  他那眸光,让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丝不挂……
  楚瑜被:“不必换了,这梅花鱼很好吃。”
  说着,她一抬筷子把整碟子梅花鱼都拨到自己面前,上上下下地一通乱啃,弄得乱七八糟全是口水以后,发泄一通之后,她再大喇喇地推到琴笙面前:“还吃不?”
  这大神是最讲究的,恶心死他。=
  琴笙垂淡淡地扫了一眼,夹了一筷子优雅地送进唇间,似笑非笑地弯起唇角:“味道不错。”
  楚瑜看着他一脸平静地吃了满是自己口水的鱼,却又莫名地涨红了脸,冷哼一声——
  无耻!
  ……
  好容易煎熬到回门之日。
  金大姑姑特地亲自送了衣衫和新制的首饰过来。
  看着楚瑜面无表情地任由红袖和其他侍女穿上一身渐变淡紫色,绣鸢尾花飞蝶软云的裙装,再坐在西洋水镜前由着红袖给她梳髻。
  “小姐看你梳个什么发髻,是飞云髻,还是翻荷髻,或者堕马髻?”红袖一边梳着楚瑜满头长发,一边轻声问。
  楚瑜没有什么兴致地道:“随便。”
  红袖和金大姑姑互看一眼,都暗自叹息了一声。
  随后金大姑姑眸光微闪,随后抬手接过红袖手里的绿檀木梳,示意红袖先出去。
  红袖微微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金大姑姑用木梳轻轻地梳过楚瑜的满头乌发,温声道:“小鱼,这几天还好么?”
  楚瑜心不在焉地敷衍:“好。”
  金大姑姑看着她那模样,轻叹了一声:“姑姑知道你心里不安,也知道你心里难受。”
  楚瑜看了眼镜子里金大姑姑的表情,没有说话。
  金大姑姑淡淡地道:“主上没有详细说当初在琴园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她摇摇头,叹了一声:“你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出生入死,互相扶持才到了今日,不容易。”
  楚瑜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目光,她看向窗外的流云清浅,忽然轻笑了一声:“是啊,不容易,那又这么样呢,该留的走不了,该走的留不住。”
  留不住……
  金大姑姑看着她黯然落寞的神情,心情有些复杂,一边帮她梳头,一边低声道:“小鱼,你没忘了当初答应过姑姑什么?”
  楚瑜淡淡地看着窗外道:“姑姑说的是那个永远会对笙儿好的誓言么,您莫要忘了我答应是对笙儿好一辈子,但如今的三爷,他这般人物大概也不需要我这等小人物的好。”
  说着她有些讥诮地轻勾了唇角。
  金大姑姑见状,又有些焦灼地道:“小鱼,你不要钻牛角尖,三爷他心里是有你的,你明白吗,他和之前的主上区别只是他拥有了所有的记忆,就算你们之间有再多的心结,但是他曾经对你的好,对你的真,难道是假的,而你对他的情意,难道现在就因为他回忆起了曾经,便不再是你钟情的那个人了么?!”
  楚瑜一怔,有些茫然,也有些复杂地看着镜子里的金大姑姑:“大姑姑,你听过一句诗么——悔教夫婿觅封侯么?”
  金大姑姑闻言,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这诗她当然听过,可是这与小鱼和三爷间的心结有什么关系?
  楚瑜抬手轻轻地抚过自己胸前的长发,神情有些寂寥与惆怅:“女子多愿良人能步步高升,做个策马夸街的状元郎,又或者是成为万枯骨的名将,但她们大约并不曾想过,当自己的夫婿走到那一步的时候,又可还是她们的夫婿,人总是会变的。”
  她笑了笑:“原先也许婆娘孩子热炕头手有余粮就满足的日子就已经很好了,但慢慢地走的越高,心越大,要装的东西就多了,心里要装的便成了高官厚禄,金银美人,又或者家国天下,原先重要的存在,也许便慢慢地不再有所谓了。”
  她淡淡地道:“大姑姑,笙儿记不得太多,心里和眼里也只有咱们这一方天地,念得不过一人心,我很满足,但三爷呢,他念的是什么?”
  金大姑姑已经彻底怔然,神情变幻而复杂,许久,她才长叹了一声:“丫头,你心里的想的事儿,总是……。”
  太复杂,却也算不得妄想,妄言。
  三爷……
  确实,心深似海。
  “姑姑,我就是这么一个浅薄的平凡人,胸无大志,惟愿独善其身而已。”楚瑜笑了笑:“所以,三爷已经不需要我了。”
  她原长于市井之中,与琴三爷那样高高在云上的人物,本就是不可能,也不该有交集。
  而如今,需要她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她,是不是该功成身退了?
  ……
  虽然每次一想起这个念头,她就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床边的冰凉,提醒着,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将她如生命一般依赖,再不会有一个人要抱着她才能安眠,再不会有一个人愿意为她付出所有。
  人生终如是,南柯一梦,终要醒。
  ……
  金大姑姑看着楚瑜怔怔然地看着窗外清风恋浮云,一行清泪却顺着她脸上不知不觉地滑落下来。
  金大姑姑细长的眼里不禁闪过一丝心疼,这个姑娘从一开始的让人头疼欲除之后快到今日被认可,被接纳,她实在是一个让人很难不喜欢的人。
  但是……
  金大姑姑重重地叹了一声:“丫头,你不明白的,比起之前什么都不明白纯澈如稚儿或者叛逆又矜傲的三爷,如今的三爷也许才是最需要你的人啊。”
  楚瑜似才察觉脸上的濡湿,她抬手胡乱地擦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花糊糊的面容,有些无奈地嘀咕:“哎呀,妆又花了,一会还要再麻烦红袖姐姐了。”
  金大姑姑看着楚瑜那模样,便知道她是对自己的话,很不以为然的,心中不免又有些焦灼。
  自家主上那性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他习惯了用超越常人的目光与手腕行事谋划,说难听些就是不择手段地达成目的。
  如今虽然不知主上心里如何考量的,但主上并没有对小鱼做任何处置,便知道小鱼在他心中的分量。
  他想要得到小鱼,只怕对小鱼如今不让他近心甚至近身的忍耐是有限的,他总会有法子对付小鱼的。
  但这并不是她想看见的,强求而来的到底是强求而来的。
  又怎么能幸福。
  ……
  金大姑姑迟疑着,犹豫着,替楚瑜将脑后的发髻挽好,将精致的紫水晶点翠赤金流苏压发在她后脑戴好,又选了两只精致的水晶流苏簪子替她别好,才正色道:“小鱼,可还记得姑姑与你说,等你们大婚后,与你说一个故事。”
  原本,她想着这些事情最好是自家主上与小鱼说的,如果自家主上还是几十年都记不起往事如烟,便由她来让小鱼知道好了,怎么说他们都是夫妻了,也该让小鱼有点心理准备。
  那时候她相信小鱼就算知道那些往事,也会一直会对主上不离不弃的。
  但是谁曾想除了这么个意外,如今想想,只怕主上是绝不会开口去说那些隐秘又黑暗秘密。
  她便是冒大不韪也要与小鱼说了。
  楚瑜看着镜子里金大姑姑的表情,一愣,她自然是记得金大姑姑说的事情,便迟疑了一会,她原本想拒绝的。
  但是却又忍不住好奇,她想知道琴笙的秘密太久了。
  她还是颔首:“姑姑,你说。”
  金大姑姑沉默了一会,苍老的声音缓慢而惆怅地道:“咱们先说一个故事罢,很久以前,有一个富户世家,这家的家主最早是一个女子开创,女家主的家业做的很大,人又很开明,所以这世家传承从不拘泥于儿子或者女儿。”
  “后来传到上一代家主的时候,虽然是男家主当家,但他的长女是孩子里最有才华的,家主早早定了家业传给她,这家主的子女与其他富户人家钩心斗角不同,关系自幼和睦,很是和乐,所有的弟妹们也都很崇敬自己的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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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爷冷笑:一定揭本尊的底么!哼!╭(╯^╰)╮

☆、第五十一章 往事如烟

  楚瑜闻言,不禁一愣:“哟,还有这种和乐世家么,我还以为所有的富户人家或者豪门世家妻妾一多,子女一多都会勾心斗角呢。”
  金大姑姑笑了笑,神色之间有些怀恋:“是的,所以家主虽然有一妻三妾,但很是自豪自家的孩子们是这般和乐,长女一贯性情坚毅又温和跟在父亲身边学习管事,富户家中的管事们都早早认可她是下一任家主,她也时常抽空照顾和教导弟妹,弟妹们都很敬仰自己的长姐,长女最关照和疼爱的是一对妾出的年纪最小的龙凤胎,因为他们早早就失去了母亲。”
  楚瑜忽然若有所感地道:“难道这对龙凤胎出了什么问题?”
  金大姑姑神色有些阴郁,她脸色变幻了一会,还是慢慢地一边替楚瑜戴上紫水晶的珠冠,一边道:“嗯,这龙凤胎里的小儿子天生容貌极佳,是所有孩子里生得最美艳的,脑子里也是最好使的,甚至修习的武艺也是孩子们最厉害的。”
  楚瑜顿了顿,暗想,能用美艳形容的男子,还真是……
  她莫名其妙地就想要水曜,随后立刻摇头,把这个诡异的形象赶出脑海,只随口道:“这能文能武的小儿子难道忽然想把自己的长姐弄死,然后继承家业?”
  金大姑姑沉默了一会,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又复杂:“当时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小时候分明是很敬重依赖他的长姐,但后来成为少年之后却忽然一夕之间变了,竟用几年时间细细布下宏大杀局,试图将长姐赶下继承人的位置,确实引发了血雨腥风,甚至用卑鄙的手段囚杀了好几个一直坚定保护长姐的哥哥和姐姐们,最后……。”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艰难地道:“他甚至逼迫自己父亲传家主之位给他……结果生生气死了自己的父亲。”
  楚瑜叹了一声:“也是,家财千万,大权在握又怎么可能不引得人心浮动。”
  金大姑姑苦笑:“当年谁都以为他是为了这个家主之位,直到好些年后,家里再也没有人能阻挡他,而他也终于将他的长姐赶下了继承人的位置,甚至关了起来,而就在他得到了那个位置的前夕……他却死在了一场大火里。”
  楚瑜一愣:“什……什么,是什么正义之士奋起反抗,或者长姐其实蛰伏起来,然后带着手下复仇了?”
  金大姑姑摇了摇头,闭了闭眼:“不,因为他的长姐死了,也死在了那一场大火里。”
  楚瑜不解,颦眉:“什么意思,他长姐死了,他就跟着死了?”
  她一琢磨,忽然道:“我明白了,他的长姐是不是打算和这个坏弟弟同归于尽?!”
  打不过了,爹也死了,周围的兄弟姐妹也被逼死了不少,绝望里自然想着和这个坏弟弟一起死。
  金大姑姑神色有些茫然,仿佛透过了遥远的时空,看见了许久之前的事,她垂下眼,眼圈微红地轻声道:“并不是的,她原本打算的只是结束自己的生命……那个第二天就要得到家主之位的弟弟冲进去救她,却也再没有出来。”
  楚瑜呆愣,茫然:“啊,这又是个什么剧情,这是因为这个姐姐有很多忠诚的属下,所以他担心自己地位不稳,要控制那个姐姐,所以才要救长姐,结果不小心烧死了自己?”
  还真是……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楚瑜叹了一声。
  她忽然想起了前生那一本《红楼》里的判词。
  金大姑姑神色却更复杂了,迟疑了许久,却还是怅然地轻叹:“要这么说,倒也是。”
  “可是这与三爷有什么关系?”楚瑜有点不明所以,她歪着头想了想:“难不成他是长姐的孩子,还是那个坏弟弟的孩子?”
  金姑姑一愣,看着楚瑜,忍不住苦笑:“你这丫头,倒是聪明,主上他……。”
  “金大姑姑,本尊的小夫人梳妆了这般久,还有妆点完毕么?”一道幽凉低柔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那声音仿佛带着淡淡的笑意,但那笑意却冰冷的令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低了一般。
  金大姑姑一僵,随后转身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边的那一道修长的白影行礼:“主上。”
  炎炎夏日,风裹挟着热气吹拂而入,撩起他长长的袍子,翩然如谪仙,但却一丝热气都没法吹入房间,又或者吹入房间的都是寒透人心的寒气。
  他背对着光,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但是,莫名地楚瑜就觉得有些寒意顺着尾椎爬上来,如同站在无边的雪原冰川间,仰见寒冰大雪将倾,不知自己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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