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苦涩地摇了摇头,“没有,她的家人依然还是这么过日子,生活没有一点富裕,而纱儿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的,不曾有一丝的逾矩。每日和她相处的绢儿都没有发现她异样的地方。”
从种种迹象看母亲还真有可能是自尽的,但是芮倩依然不相信,她相信她的直觉,这件事一定和芮颜脱不了干系。还没等她想出什么所以然来,有一个身影走进了内室。
看着走到自己眼前的瑞国公,芮倩俯身行了一礼。
“起来吧,我听说你在这儿就过来看看,我还听说今日你去容华居了?”芮学容淡淡地询问着芮倩今日的行踪。
芮倩不敢有所隐瞒,一一说了出来。
看着眼前明显哭过的女儿,芮学容也说不出重话。最后只让周嬷嬷先行出去,他想与芮倩单独说几句,“我知道由于你母亲的死,你很难过。甚至还怀疑她是被人给害的。”
芮倩也不敢有所隐瞒,而是凄然地直接看着瑞国公并说道:“父亲,我是真的不相信母亲会自尽,刚才我已经问过周嬷嬷了,我知道母亲以前做的不对,可是逝者已矣。难道博远侯府与大姐姐一定要咄咄相逼吗?”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止也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芮学容看着一脸伤心难过的女儿,他也觉得难受,可是最后只能叹道:“如今你母亲已经不在了,你更要过的好好的,让你母亲在天之灵也能安慰。”
“父亲,难道……难道你就这样让母亲死得不明不白的吗?”芮倩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瑞国公,眼神哀戚。
芮学容有些动容,只能缓了缓口气说道:“我知道你难过,可是如今你母亲的死找不到任何证据,你又能如何呢?”
芮倩咬着嘴唇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她还是双眼哀伤地说道:“爹,我知道我这想法不对,可是我总觉得是大姐姐……是她害了母亲。刚刚周嬷嬷都告诉我了,是大姐姐找到了那三个人,而大姐姐身边还有几个人都是武功高强的高手,因此我才有所怀疑。”似乎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不应该,芮倩有些懊恼地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芮学容看着一脸为难,眼神却又肯定的女儿,知道她必定是怀疑上了,因此也不再隐瞒,沉声劝道:“我知道你有这些想法是正常的,但是,芮颜并不如你所看到的这般简单,你先不要打草惊蛇。更何况如今还没有证据,你即使心里再如何怀疑也是没用的。”
芮学容前几日把自从芮颜来到国公府之后的事情一件件都回想了一遍,从当初茶楼内芮瑶设计不成,反被设计的事,再到廉侯府内的闹剧,又到如今惜语的死,一桩桩事情都让他心惊,当初芮瑶与惜语的事都有芮颜的影子,如果廉侯府内的事芮颜也真的插手了,那么他不得不小心应对了。
芮倩听闻父亲如此说道,心里已经完全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想到母亲就是让芮颜给害的,她的心里充满了怨毒,但是父亲说的对,如今他们没有证据,不能打草惊蛇,但是她一定会想办法让芮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想到这,她的双眼满是怨恨,只不过她低垂下的头遮挡了这一切。
话说到这儿,父女两都没有了谈下去的想法,看着莺语阁内的情景,芮学容叹了口气,最后与芮倩又说了一番,两人都各自回了自己的居所。。211
一五九、胡府秘事()
芮颜自是不知瑞国公与芮倩的谈话,不过即使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而此时她正听着暗癸的禀报,神色有些难看,“你说碧泉酒楼让人给砸了?”
暗癸有些羞愧,当初酒楼开业的时候,小姐就把酒楼全权交给了她与暗甲,可是这还不到一个月,酒楼就被别人给砸了。
芮颜平复了下心情,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当初开这家酒楼的时候,她也是拿出了所有的资金与当初从‘古’那边得到的余下的真迹,没想到,还不到一个月就让人给砸了,这多少让她有些气愤。
暗癸倒还真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但是她倒也发现了异常,“那些人似乎认识陈忠,好像就是针对他来的,而且来人应该有些来头,个个都很嚣张。”
芮颜皱了皱眉,随后说道:“酒楼暂时关闭一段时间,下午跟我一起去趟凌府,我们就找陈忠好好问个明白。”
暗癸在一旁恭敬地应了声诺。
等暗甲准备好马车后,芮颜直接带着暗癸与翠柳出发了,只不过还是遣人去融安堂说了一声去博远侯府,不然免得被人抓到小把柄。
等来到凌府后,芮颜看到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陈忠,她并不以为动,而是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可不希望好不容易开了的酒楼就因为你而给毁了,你最好实话实说,我相信你也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陈忠低着头咬紧了牙关,而一旁的翠杉则有些着急,小声地禀报道:“小姐,真的是那些人太坏了,一冲进来就打陈掌柜的,还使劲砸了酒楼。当时要不是有暗甲大哥与暗癸姐姐在,陈掌柜不是被他们抓走就是被他们打死了。”
芮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翠杉瞬间就感觉后背汗湿湿的,立马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
这时候陈忠也抬起了头。满眼的认真,随后说道:“是我不好,一开始没有说清楚我的身份,这才还得小姐的酒楼被人砸了。”
芮颜挑了挑眉。有些好奇地问道:“哦,什么身份?”
陈忠的脸色有些难堪,但是他还是如实说道:“我其实是胡府的庶长子,胡斐的哥哥。”
“什么,你……你是那个胡斐的哥哥。”翠柳首先不敢相信地指着他。随即有些恨恨地说道:“那你怎么不早说。”只要一想到当初大通寺内的事情,翠柳就恨的不行,差一点,只是那么差一点小姐就被欺负了,如今眼前的这人竟然是胡斐的哥哥,他瞒的还真紧。
芮颜也有些吃惊,不过并没有多少表情,而是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既然是胡府的庶长子,为何当初会沦落到那番境地。”
陈忠也调整了状态。只不过双眼之中还是掩不了恨意,他的声音有些慢悠悠的,只不过说的还算清晰。原来他的母亲是胡柯的通房丫鬟,从小就伺候胡柯,因此一直受到了比较多的宠爱。而当正妻进门后,也就是胡斐的母亲郑氏,她也渐渐发现了这一点,而最让她难以忍受的竟然就是那个通房丫鬟在她进门前就已经有了身孕,而胡府竟然隐瞒了这件事。
那时候的胡府还没有如今的盛况,如今由于胡茵茵成了受宠的惠妃。胡府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陈忠也就是胡忠,从他一生下来之后,就被狠狠地压制。因为那时候郑氏还没有身孕,而且郑氏的第一胎也就是胡茵茵。是个女孩,并不是她期盼的儿子。
胡忠就成了胡柯的第一个儿子,因此胡柯一直比较喜欢他,但是他的母亲毕竟身份不高。
然而郑氏还是低估了胡柯对那名通房丫鬟的喜爱,他竟然想让胡忠的亲生母亲成为姨娘。
这一行为触怒了郑氏,不过她表面上还是同意了。她也一直修身养性,府里一直过了一段平顺的日子。主要还是因为郑氏那时候又有身孕了,而这一胎就生下了胡斐。
从胡斐出生后,胡柯也渐渐对自己的嫡子喜爱起来,而那时候胡忠的亲娘在一次不小心之下落了水,之后身子就渐渐不好了,最后熬了三年就撒手人寰了,胡柯当时还伤心了一阵子。
自此胡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那时候他才六岁,郑氏就开始克扣他的吃穿用度,不过做的十分仔细,并没有让胡柯发觉。
然后胡忠的身子也渐渐弱了起来,刚开始他还没注意,然而他身边还是有一位衷心的嬷嬷。她早就怀疑当初姨娘的死因,如今胡忠又这般模样了,她当下就警惕起来,再还没让郑氏害死之前,终于把胡忠送出了胡府。
胡忠那时候虽小,但是也早已受了许多苦,已经知事,因此心里渐渐恨上了胡府的一切,然而他一直势单力薄,根本抗衡不了。虽然他有心想把这些告诉胡柯,但是苦于没有证据,而且郑氏也一直在找他。胡忠就这样一直混迹于乞丐当中,直到碰到了芮颜。
芮颜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陈忠,细一看还真发现与那胡斐有些相似之处。听完陈忠的话,芮颜并没有什么表情,她只是冷冷地问了一句,“你这算是与胡府有仇了?”
陈忠双眼闪过仇恨,低沉地说道:“是,我与胡府势不两立。”
芮颜看了看他,继续问道:“可是听你的话,你的父亲应该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连他也恨吗?”
陈忠有些犹豫,但是最后他还是坚定的说道:“虽然郑氏才是我最恨的,但是对于他我也恨,我不相信当初我娘死的时候,他一点而也不知情,而我失踪后,他也不曾找过我。”
芮颜勾唇一笑,直接轻声细语地说道:“那你想不想再回胡府呢?想不想成为胡府正正经经的主人?”
陈忠神色一怔,抬眼看了看芮颜,他一直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个有手段的,但是他实在不明白她如今为何对他说这种话,难道她能让自己正正当当的回去吗?能让自己这个庶子成为胡府的主子?
没有得到回复,芮颜又重新问了一遍,“你只要说你想不想。”
“想。”这次他没有犹豫,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这些年来他一直知道他不甘心,如今既然眼前有这个机会,他为何不抓住呢。
“好。”芮颜勾唇一笑,容色逼人的脸庞夺人心魄,这一刻她眼中的光芒让人不可直视。。211
一六零、陈姨娘()
“小姐,那个陈忠可信吗?”等所有人都出去后,翠柳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原本她对其他人都是很相信的,可是自从在国公府内见识过了人性的可怕,她如今都不敢随意相信人了。
芮颜只是支着手肘沉思,随后她无所谓地笑了笑,“他可不可信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我相信他说的是实话,一个人的眼睛还是骗不了人的。”看了看翠柳,芮颜直接笑道:“好了,你操什么心呀,我们现在去博远侯。”
翠柳见芮颜心里有数也不再担心,她还是十分相信小姐的能耐,因此高高兴兴地跟在芮颜的身后,坐上了马车。
等芮颜来到博远侯府时也还不算晚,她熟门熟路地往侯老夫人的锦绣居走去,一名带路的丫鬟则恭敬地在前边引路。
在经过侯府的花园时,一道清丽的声音使她停下了脚步,“见过表小姐。”一名身着秋香色棉裙的妇人柔柔地给芮颜行了一礼。虽说来人梳着妇人头,打扮的有些老气沉沉,发髻上也十分素净,没有多少配饰。可是细看却会发现女子的肌肤十分白皙光滑,大大的眼睛氤氲朦胧,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五官更是精致的组合在一起,端的是一个惹人怜爱的美人。
芮颜见到来人皱了皱眉,她似乎并没有见过此人。
在芮颜前边带路的侯府的丫鬟轻声说道:“表小姐,这位是陈姨娘。”
“陈姨娘不必多礼,按说我还是你的晚辈,你大可不必如此。”芮颜听到那名丫鬟的介绍,已经明白眼前的女子就是侯府二少爷应禾豁的亲生母亲陈惠莲了。只不过她的长相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这位可比那钟碧媛更有味道啊。
陈姨娘听到芮颜的话也没有托大,而是柔声说道:“表小姐这是哪儿的话,妾婢只是奴,哪儿敢做您的长辈。”顿了顿之后,她继续闲适地问道:“表小姐是来看望老夫人的吗?”
芮颜点点头,笑着说道:“是啊。元宵节的时候我都没来陪陪外祖母。今日就过来陪她老人家说说话。”
陈姨娘柔美的脸庞上绽放着一丝笑意,轻声轻语地说道:“表小姐可真是孝顺,那妾婢就不打扰您了。”说着又向芮颜行了一礼。之后就带着身后的一名小丫鬟往花园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时一阵柔和的风吹了过来,陈姨娘的衣摆随风飘了飘,她整个人犹如雨后一朵素净的芙蓉一般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芮颜的眼眸眯了眯,望着陈姨娘远去的背影。眸色渐渐转深。
“表小姐,请这边走。老夫人如今正在锦绣居等着您呢。”那名带路的丫鬟见陈姨娘早已走远,遂小声地提醒芮颜老夫人那边还等着呢。
芮颜收回视线,继续慢悠悠地前行,只不过路上倒是和那名带路的丫鬟谈了起来。“我倒还真是第一次见到陈姨娘,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年轻漂亮,一点儿也看不出有了二表哥那么大的儿子。”
那名丫鬟也是一脸羡慕的神色。“是啊,陈姨娘一直都这么漂亮。待人还一直温温柔柔的,而且对待我们下人也从来没有发过什么脾气,真的是一个好的不得了的人。”
“我看着也觉得她很温柔,果然如此啊。”芮颜低低地说道。
那名丫鬟见芮颜有说话的兴致,也高兴地说起了府里的事,“是啊,而且陈姨娘一直都特别柔顺喜静,每日都待在她自己的蓮香居抄经书,轻易不出来。今日可能是想来看看花园里正开着的梅花吧,因此才会出来。”芮颜如今可是侯老夫人的心头肉,侯府上下都知道这个情况,因此都处处讨好芮颜,如今有芮颜感兴趣的话题,小丫头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芮颜回头望了望那两株红梅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等到了锦绣居后,杏春早已候在了外面,见到芮颜来了,忙迎了人进去。
侯老夫人见到芮颜,立马高兴地说道:“阿颜,快过来我身边坐下。”
芮颜闻言,乖巧地坐在了老夫人的旁边,笑着问道:“外祖母有没有想阿颜啊,我这几日可是日日都想着外祖母您呢。”
侯老夫人高兴地合不拢嘴,“你这孩子,尽会哄人开心,你要是天天想我这老婆子,怎么就不见你天天来啊。”
芮颜笑着说道:“我如果天天往侯府跑还不是怕您到时候烦我了,那我还不如就这般隔一段时间来呢,让您老人家可以时常想想我。”
“你这歪理多的丫头。”侯老夫人看着芮颜的笑颜感到一阵窝心。之前才知道女儿竟然被人给害的,好在最后她也算是为她出了力报了仇了,原本她还担心阿颜会阴沉一阵子,没想到反而充满了生气了。有可能终于为自己的母亲报仇了,她的心结也打开了一截吧。
“祖母,听说表妹来了,是不是真的啊。”应婷人还未进来,清脆的声音倒是先传了过来。
侯老夫人笑着睨了一眼刚进门的应婷,说道:“你倒是消息灵通,阿颜才刚到我这儿你就过来了。”
应婷先向侯老夫人行了一礼,之后才说道:“我是在花园那儿远远见到一个背影,看着像阿颜,而且又是往您这个方向来的,我这不就过来看个真切,没想到还真是阿颜来了呢。”
芮颜倒是也好久没见应婷了,笑道:“婷表姐刚刚见到我了竟也不叫我,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应婷忙辩解道:“我哪有不叫你啊,是你们走太前面了压根就没听到我在叫你,不信你问问佳如。”
应婷身后的佳如恭敬说道:“二小姐的确唤表小姐了。”
侯老夫人笑着说道:“看你,你表妹在和你说笑呢,你倒是一本正经的解释,你看看阿颜在一旁笑话你呢。”
应婷这才羞恼地睨了芮颜一眼,随后抱怨道:“祖母,你看,阿颜都欺负我。”
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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