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记起来,说还真的看到过小橙。
庞氏手一挥,“来人,去把荷香和小橙带来。”
一盏茶后,荷香和小橙就被带了过来。
“说,到底是谁在鸡汤里下的毒,说。”庞氏一脸阴狠地问着跪在下面的三个婢女。
“没有,奴婢没有下毒。”三人都异口同声地答道。
“来人,都先打二十大板,看来是我太和气了。”
“是。”几个粗使婆子立马把三个人押上一边早就准备好的长凳上,毫不客气地开始挥动着板子。
“夫人饶命啊,奴婢没有下毒。”伴随着哭喊声,几个婢女越来越虚弱地向着庞氏讨饶着。
闻询赶来的夏姨娘一脸不忍地向庞氏求情道:“夫人,荷香一直都是老实的孩子,她是不可能下毒的,她怎么会毒害世子爷呢。”
“她也有可能是得了某人的吩咐行事罢了。”庞氏定定地注视着夏佳蓉。
“夫人……”夏姨娘一脸的错愕。
“夫人……奴婢……奴婢有一件事漏说了。”小橙一脸苍白地吐露出几个字。
“好了,都先停下。”
“夫人,是孙嬷嬷交给奴婢一包药材,让奴婢加在碧姨娘的鸡汤里,说是给碧姨娘补身子的,可是熬到一半的时候,孙嬷嬷又把奴婢叫了出去,让奴婢把碧姨娘的鸡汤和弄画的鸡汤换一下,她还威胁奴婢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
“来人,去把孙嬷嬷押来,再把小橙这个贱婢打死。”庞氏一脸的不容置疑。
“夫人……不要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夫人……”小橙一脸惊恐地求饶。
“还不动手。”
“啊……啊……嗯……”小橙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再也听不到后,她已经动也不动地滑到了地上。
众人都一脸畏惧地站着不敢出声。
“好了,你带着荷香先离开吧。”庞氏对着站在一边的夏姨娘吩咐道。
而去带孙嬷嬷的两人在一盏茶后一路惊恐地奔了回来,“夫人,不好了,孙嬷嬷死了。”
“什么?”庞氏也一脸的惊讶,随即立刻领着众人前去查看。
四九、迷离()
“母亲,一定是钟碧媛想害死承儿啊。”庞氏在锦绣居内对着老夫人哭诉道,“那孙嬷嬷服侍了钟碧媛十多年,一直都对她忠心耿耿的,不是钟碧媛吩咐的,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去下毒呢,事后又畏罪自尽了。”庞氏一脸的肯定,“我们把钟碧媛抓起来,逼问一通就是了。”
“胡闹,你以为钟碧媛是下人可以任你抓捕逼问的,小心光禄寺的人找你麻烦。”老夫人一脸的不赞同,“你再仔细着点,看看有没有漏下的。”
“是,母亲。”庞氏一脸不甘又无奈地退了出去。
侯府偏僻荒芜的西边一处阴暗角,有人低声向着阴影处的人汇报道:“都已处理干净,众人都会以为孙嬷嬷是畏罪自杀的。”
“嗯,最近仔细着点,别让人发现了踪迹。”
“是。”随后那条人影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而碧水居内钟碧媛一脸阴沉的坐在梨花木圆桌旁,对着身旁的吴嬷嬷道:“孙嬷嬷怎么会没有任何预兆,就这么自杀了?”
“奴婢事先也完全没有察觉,而且孙嬷嬷这回做事不干净,小橙没两下就招了,她怎么会派小橙去办事呢。”吴嬷嬷在一旁皱眉疑惑道。
“哼,她死了也好,省得到时候道出了我。”
吴嬷嬷张嘴刚想说什么,后又低下头沉默地站在了一旁。这孙嬷嬷本就是碧水居的人,即使现在死了什么也没说,可其他人都还是会怀疑到碧水居来。
这厢钟碧媛刚刚放心下来,却不曾想到十多年前的事情被翻了出来。
在傍晚时分,老夫人身边的冯嬷嬷亲自带人来请碧姨娘前去锦绣居。
“老夫人安好。”钟碧媛躬身行了一礼。
“我可当不起,看你干的好事。”老夫人一脸愤怒地把手中的茶杯摔下,“黄嬷嬷,把你十六年前看到的事情再说一遍。”
只见地上跪了一个身穿灰色粗布袄子的妇人,听到侯老夫人的话,就细细说了起来,“奴婢当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洒扫丫鬟,奴婢记得那是天辰二年五月份的一个夜晚,奴婢因为临睡前多喝了水,在子时左右就起身去了茅厕,不想却看到和奴婢一样是洒扫丫鬟的小怜被吴嬷嬷命人弄死了,当时碧姨娘就在一旁看着,之后又有两个丫鬟死了,奴婢当时心里很害怕,就更加地小心翼翼。”
“你胡说。”钟碧媛的脸涨的通红,“你可要想好血口喷人的后果。”
一旁吴嬷嬷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惊慌,随后又镇定下来。
“好呀,当着我的面,你还威胁起人来了。”老夫人怒极反笑道。
那名灰衣妇人怕别人不信,忙开口说道:“回老夫人,奴婢绝对没有乱说,奴婢有证据。”
“好,拿出来。”老夫人以眼神示意冯嬷嬷前去拿取。
看到黄嬷嬷递给冯嬷嬷的东西后,钟碧媛和吴嬷嬷一脸的诧异与惊慌。
“你还说不是你,看看这是什么,这还是当初我赏你的和田玉镶金簪子,可惜赏你不久之后你就弄丢了,没想到居然在害人的时候被人捡了去。”老夫人看到这根簪子后更加肯定了心中所想,她当时也是知道婉瑜和钟碧媛之间的那点事儿的,没想到钟碧媛居然就记恨在心,一心设计要把婉瑜的女儿赶出侯府,想到这,老夫人厉声喝道:“你还敢说不是你,十六年前就是你要把阿颜赶出府去,现如今又想重施故技,居然还想害死禾承,你好毒的居心。”
“老夫人,妾身没有,这根簪子在老夫人赏我之后的没几天就让人偷了去。”钟碧媛这时候已经心惊不已,她是杀了那几个婢女,可是在那之前那根簪子就已经让人偷走了;这回赵嬷嬷也是她让人掳走的,可是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杀应禾承,她只是吩咐孙嬷嬷弄一些无甚厉害的药,孙嬷嬷!可如今这孙嬷嬷已死,什么事情都说不清了。不过钟碧媛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这一瞬间她无端得想起了十六年前应禾承坠马的事情;当时自己还在心里暗自高兴不用她出手就又多了一个让芮颜出府的筹码,可如今……想到这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还敢狡辩,看来十六年前禾承也不是无故摔下马的,可恨那时候没有查到事情的真相。”老夫人越想越气愤,居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堂堂侯府世子爷就被人害了两次。
“母亲,您命人来说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真的吗?”庞氏还没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一旁的博远侯也随后进入了厅堂。
“贤渡,怡丽,你们来的正好,事情都已经清楚了,都是碧姨娘干的。”老夫人在一旁愤怒地诉说了钟碧媛的一一罪状。
“侯爷,我没有要害世子啊,我只是杀了几个婢女而已,根本没有对世子下毒手啊。当时鬼迷了心窍,误信了国公府柴氏那女人的话,以为弄死几个婢女就可以把芮颜弄出侯府,可世子爷的事真的不是我做的。”钟碧媛上前一把抱住了应贤渡的腿。
“哼。”博远侯一脚踢开了钟碧媛。
“母亲,这可不是小事,一定不能这么简单就了结了。”庞氏一脸狠辣地看着钟碧媛,凡是要害她儿子的她都不会放过。
“好了,直接打发了去家庙吧,让她永远不能踏出那一步,着人仔细守着。”老夫人摆摆手就这么定下了钟碧媛的后半生,随后她抓住了钟碧媛话中细节,“你说当初柴惜语那个女人找过你?”
“是是是,都是柴惜语那女人的挑拨离间,老夫人,不是我要害世子啊,我只是害了几个贱婢而已,害世子的另有其人,老夫人,我不要去家庙。”钟碧媛这时候也点恐慌了,她知道,只要她一进了家庙,就永无可能再出来了。
“还不把她带下去。”庞氏在一旁厉声喝道。
很快,几名粗使婆子就拉着碧姨娘和吴嬷嬷出去了。
侯老夫人则肃穆地坐于位子上沉思,她真没想到柴惜语那个女人在十六年前就上演了这么一出。可是既然十六年前想方设法地容不下阿颜,那么最近阿颜被接回国公府也不知国公府那一帮人打的什么主意,老夫人有些忧心起来。
“祖母,姨娘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把姨娘送去家庙啊。”应涵听闻消息焦急地迈了进来。
“涵儿,碧姨娘犯了很大的错,是一定要送去家庙的。”博远侯对着自己的女儿没有那么的冷心。
“碧姨娘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先回菡萏居去。”侯老夫人看到应涵就想到了钟碧媛,想到这十多年来芮颜在外受的苦,她的阿颜本可以在她的膝下长大的。
应涵看到老夫人不怒而威的脸,有点恍然,祖母以前对她都是一脸的笑容,从什么时候开始,祖母不再这样对着自己笑了。是芮颜,自从芮颜来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发生过好事,如今连姨娘都要被送去家庙了,应涵赶紧低下头遮掩了眼中的愤恨。
“是,祖母,涵儿就先回去了”应涵不再纠缠,优雅地起身行礼后,转身走了出去,她还是先回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再想办法救姨娘吧。
五十、辞行()
应涵回到菡萏居后掩下心中的妒恨与不安,忙让彩雀去打听。不想一打听才知道大哥之前的生病竟与姨娘有关,现如今才有了被送往家庙的事,应涵心惊不已,如果是真的,这她根本就救不了,还没等应涵想出什么对策,碧姨娘就被送走了,她曾又去找了祖母,却没想到在锦绣居碰了壁。
暖湘阁中,芮颜执笔安静地写着字,翠柳在一旁静立服侍,主仆俩都静静不言语,暗癸与灭癸站在一旁看着芮颜写字,也静静地候在一旁。
半个时辰过后,芮颜停下了笔,吩咐翠柳去泡茶。
“暗癸。那个黄嬷嬷是怎么冒出来的?可有查清?”芮颜的手指轻轻地在桌上敲响,似乎是自问,又似乎是在思索。
暗癸有些惭愧,“黄嬷嬷是打理花圃的,没有直接追随的主子,属下等无能,至今未查出她为什么这时候冒了出来指证了碧姨娘。”
“隐在暗处的人从十六年前就开始部署了,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被人发现呢,不过现如今应该也不会再有大的动作,不过没想到柴氏在十六年前还插了一手。”芮颜摩挲着扶手上的纹路,不禁对十六年前的事起了疑心,既然侯府是有人捣鬼令她最后被送出了博远侯府,那么国公府呢?而且这侯府看着花团锦簇的,没想到有这么多的龌蹉,大表哥能遇害一次两次的,那么必定会遇害第三次。钟碧媛没有儿子,她犯不着去害世子,不过其他几位有儿子的就说不准了,这背后的黑手也不知是哪一个,看来她还是要找机会和外祖母好好说说,不然别到时候真发生了什么事就来不及了。
芮颜思索一阵后,来到外边的走廊,看到眼前的荷塘内碧绿攘攘的荷叶,冒着米分嫩尖尖的荷花,她顿时感觉心胸都开阔起来。外祖母真的对她很好,这暖湘阁布置精巧,地方大,打理的又仔细,她这几日住的很妥善。看着眼前的美景,芮颜打发了周围伺候的人,只命翠柳把新沏的茶端到了外边,自己一边喝茶一边赏着眼前的美景,瞬间感觉悠闲起来。
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远处一双含笑的双眸看了个正着。见芮颜四下完全无人时,含笑双眸的主人缓缓落在了芮颜的身边。
觉察身边有异,芮颜迅速看向来人,只是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微微愣了一愣,“你怎么会在这?”
来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柳洵,今日他一改往常的大红衣衫,反而穿了一身无尘的白色长袍,整个人充满了飘逸感,倾城的面容也仿佛多了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味道。只见他毫不客气地在芮颜旁边的位子坐下,甩甩衣袖,感叹地说道:“原来这么看荷花还别有一番滋味。”
暗癸与灭癸在听到男子的说话声时立马闪身而出,见到眼前绝美的男子随意地坐在芮颜的身旁,似乎十分熟稔的模样,她们都非常惊讶。
芮颜抬眼看了她们一眼示意她们下去,等周围再次无人的时候,芮颜问道:“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柳洵微微一笑,“我看到你,就来了。”
看着眼前只不过一个笑容就让人移不开眼的男子,芮颜低下头捧起茶杯淡淡地抿了一口,这美色果然误人,连她都快心如止水的人,看到这柳洵还时不时会发愣。
两人都不再说话,只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淡淡的和谐萦绕在两人周围。
芮颜本想问当初黑水寨的事,不过看到人完好无损的坐在这儿,也不多此一问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洵率先开口问道:“你上回订的盒子到底是怎样才能打开呢?还从来没有一件东西我研究了好久却还没有头绪的。”
芮颜听闻此处有些诧异,等反应过来后才脱口而出,“宝华楼?”
柳洵也大方地承认道:“下回有什么想要的首饰直接去宝华楼拿就是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的紫檀木牌,只见上面行云流水地写着一个华字。见芮颜不接,柳洵直接扔了牌子到芮颜的怀里。
芮颜拿起牌子细细看了一眼,收回了原想推辞的话语,淡淡地收下了。不过也直接回答了他的疑问,“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你肯定没细细看过盒子底部的花纹,只要找出其中一条不对的纹路,沿着细细按下,就能打开盒子了。”
柳洵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没想到我居然没发现。”
芮颜看着眼前男子豁然开朗的笑容,不知为何也跟着笑了起来。之后两人又恢复了沉默,俱都静静地望着前方。待到夕阳西下后,柳洵才起身离开。看着男子轻巧地跃起飘飘然地翻过侯府的围墙,芮颜才起身向室内走去,只不过她心中倒是越来越好奇这柳洵了。原以为只是古的老板,没想到竟还是宝华楼的东家,如今见他飘逸的身姿,还是个会功夫的,芮颜倒是非常好奇他的身份了。
“小姐,该用晚膳了。”见人走后,灭癸出来提醒芮颜晚膳已准备好了。
芮颜收回视线,转身去往饭厅用膳,同时也思索该如何向侯老夫人告别的事,她在侯府也住了一段日子,差不多也该回去了,不过再离去前自己可得好好提醒一下外祖母才是。
第二日,芮颜早早地来到了锦绣居,陪着侯老夫人用了早膳,然后才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外祖母,那碧姨娘十六年前确实陷害了我,但是禾承表哥可能还真不是她害的。”
侯老夫人闻言一愣,“什么?难道禾承的毒不是她下的?”
芮颜斟酌了一下语句,接着说道:“我怀疑碧姨娘只是为他人做了嫁衣罢了,真正要害禾承表哥的另有其人,但是我现在也不知道,只是希望外祖母能留点心,最后别真的出了什么事。”
侯老夫人虽还是有点犹疑,但她相信阿颜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些,遂也暗暗记在了心里。
芮颜见老夫人听进去后,向老人家辞行。侯老夫人本还想让芮颜多住两日,奈何芮颜去意坚决,老夫人也不再强求,只细细叮嘱她有空多来陪陪她。芮颜都一一应了。
而听说芮颜将要离去的消息后,庞氏急匆匆地赶了过来,“阿颜,你怎么不多住几日?”看着眼前女子虽微笑却淡淡的表情后,庞氏惭愧地说道:“阿颜,都是舅母不好,竟然听信人言,怀疑你是……你再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