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月道:“我也觉得奇怪,他们目光清明,内功精湛,看不出一点异样,二先生用的什么方法,能使这等盛名满江湖的人物甘为效命?”
“一定有一种方法,闻前辈、身前辈都曾为他效命数年之久,我也一度被一种力量迷惑,但肖大带来了黄天复的讯息,和肖兄一番恳谈之后,突然间清醒过来。”
肖寒月若有所悟,但又似无法完全了解的,叹口气,道:“希望我们有尽快地找出这个原因,也许这是对症之药,难使这个组合的力量很快瓦解,为其所用的江湖中人,能由迷惑中清醒过来。”
“你已经具有了这些力量……”白玉仙目光凝注在肖寒月的脸上,说:“但我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国得,如何而来……”
但闻墨非子高声说道:“成英、上官杰、韩成方你们认识贫道么?”
他一下直呼出中州四奇的名字,显然是,过去有着很深厚的交往。
闻百奇冷冷说道:“四位难道不认识昔年故友吗?”
一身黄衣的成英,笑一笑,道:“天台散人墨非子,谁说咱们不认识了?”
“不错,不错,贫道正是墨非子,成兄还记得贫道,但不知道上官兄和韩兄是否也记得?”
身着蓝衫的上官杰,竟然一抱拳,道:“天台旧友,武林名剑,上官杰岂会忘怀。”
墨非子道:“记得就好,贫道数度往访,均未见到,还道诸位息隐深居,不愿再见外客,想不到四位竟然会沦入了四色剑阵的领队……”
白衣如雪的韩成方冷冷接道:“道兄说话最好客气一些,什么自甘堕落,沦入领队,最好不要再妄自出口,免得多年故友反目成仇。”
墨非子呆了一呆,道:“韩老四,你说什么?”
原来,昔年墨非子和中州四奇的老四韩成方交情最好,想不到先翻脸的竟然是韩成方。
韩成方冷冷说道:“念在昔年一番情意,韩老四作主放你一马,你可以走了。”
沈沧接道:“墨道兄,老四话已出口,咱们不为难你,你去哟!”
墨非子脸色冷肃,似要发作,但却长长呼一口气,忍了下去。
但闻成英高声说道:“哪个是肖寒月?”
肖寒月道:“区区在此。”
沈沧道:“好!听说,你是这群人的头儿,想不到竟是一个少不便事的小伙子。”
肖寒月淡淡一笑,道:“中州四奇为老不尊,息隐二十年后,竟然跑来为人奴仆,甘作杀手?”
上官杰冷哼一声,道:“果是一位狂妄小子……”
韩成方一皱眉头,道:“二先生说的不错,这小子不可理喻!”踏前三步,接道:“你出来,韩四爷要教训你一番!”
肖寒月回顾白玉仙一眼,低声道:“劝止向、常等人不可出手……”
白玉仙接道:“我知道。”一跨身,拦在向中天等身前。
肖寒月却前行数步,大声说道:“很好,能和二十年前,名满江湖的四大奇人一会,实为生平之愿。”
他心中杀机已动,长剑已然出鞘。
“且慢动手……”墨非子急急手近肖寒月,道:“再让贫道和他们谈谈。”
肖寒月道:“老前辈,他们四位神智清明……”
“这一点,贫道亦是大感奇怪……”墨非子喟然叹道:“中州四奇和贫道论交数十年,个个都明辨是非、胸怀仁义的英雄,怎么一变如此,贫道实在很难相信,肖大侠再给贫道一些时间,贫道希望能问个明白。”
肖寒月道:“道兄请问,肖某等候道兄的决定。”
墨非子苦笑一下挥挥手,道:“韩兄识得天台旧友,想必还记得咱们昔年交往的经过吧?”
韩成方冷冷一笑,道:“所以,我才放你一马,不作留难……”
墨非子道:“韩兄有什么苦衷,不妨说出来,闻百奇、向中天、神刀唐明都曾为二先生所蒙骗,真相大白之后,立刻弃暗投明……”
韩成方冷笑一声,道:“你在胡说什么?站一边去,等我生擒肖寒月,诛杀这一帮叛徒之后,咱们再叙旧情。”
沈沧哈哈一笑,道:“老道士,你过来,咱们聊聊,别耽误老四的时间了。”
墨非子怒道:“四位都是铁铮的汉子,二十上不见,却变得志溃昏庸,是非不分了?”
上官杰回顾了沈沧一眼,道:“老大,我看用不着再和他多费口舌了……”
沈沧点点头,接道:“墨道兄,你如执迷不悟,那就别怪咱们开罪老朋友了。”
墨非子气愤填闻百奇膺,刷地一声,长剑出鞘,道:“好!四位是非不分,咱们也谈不下去了,先胜过贫道手中的之剑,再和肖公子动手……”
上官杰冷笑一声,道:“墨非子,这可是你先拔剑挑战,给脸不要脸,休怪我们不念旧交!”
忽然欺身而上,人一动,剑已同时出鞘,刺了过来。
墨非子挥剑封挡,竟然是硬接剑势。
双剑交击,响起了金铁交鸣,秋色平分,两双剑竟然同时震断。
墨非子呆了一呆,道:“上官兄的艺业,进步很大。”
原来,昔年上官杰的剑术、内功,都和墨非子有一段距离,但却想不到二十年后,竟然功力大进,比起墨非子毫不逊色。
但闻上官杰纵声长喝,手中断剑挥展,剑光如波,直涌过来。
形势迫急,墨非子也只好挥手中断剑抗拒。
两人手中虽都是一截断剑,但搏杀凌历,剑气四溢,兵刃中本有一寸短一寸险的说法,两人手中断剑,只有一尺多长,看上去如近身搏杀,更是凶恶、险厉。
天台散人墨非子乃天下有名的用剑高手,剑上造诣,素受江湖中人推崇,但上官杰竟然和他打得半斤八两,难分胜负。
肖寒月凝神静观,发觉了墨非子这一战,却已全力施为,打得十分辛苦。
闻百奇看两人斗过百招,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心中暗暗吃惊,回顾了肖寒月一眼,道:
“肖公子,四色剑阵的组合老朽从未听过,但既是剑阵必以群攻变化为主……”
闻百奇道:“墨非子乃当今武林中的剑术名家,想不竟然收拾不了一个上官杰。”
肖寒月道;“也许,这就是甘愿效命二先生的原因了。”
闻百奇沉吟一阵,道:“不错,不错,一个苦研剑术的人,能使他剑术突破困境,更上层楼,也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沈沧、成英、韩成方也未出手,三个人六道目光盯注在两个激斗场中,似是看得比闻百奇等更加入神。
忽然,上官杰剑法一变,手中半截断剑,立刻剑气大盛,一连刺出七剑。
这七剑快速凌厉,有如同时刺出,顿然打破双方缠斗的均势。
肖寒月看得心头一震,这七剑之威,颇有剑帝绝学的气势,但细看上去却又似是而非,有很多不同之处,可是剑路变化又似同一源。
这一个惊人的发现,使得肖寒月呆住了。
就算不是剑帝的剑法,但也是别人刻意模仿剑帝的绝学而就。
天底下有谁具有如此才慧,能够模仿出剑帝的绝招?
墨非子果然接不下这七剑猛攻,顿时被迫得连连向后退去。
他是天下剑术名家,虽然震惊于上官杰的剑上造诣,但在强敌攻势中,仍然心神不乱,以退避自保。
忽然间上官杰剑势直点,快如流矢,断剑直刺,竟然全无变化技巧。
墨非子本来被对方奇幻的剑势变化,迫得连连后退,因为上官杰的剑招似无止境,以墨非子剑上的成就,竟然瞧不出对方便不招后势的变化,才被逼得连连后退,如今这一剑直入,全无技巧可言,正是反击的大好时机,立时,气凝剑身,回手一挡,希望这一剑能迫开对方,以便反击。
但肖寒月已看出不对了,这一剑,颇似七煞剑招中的“一拙以驭手巧。”
那是返噗归真的一剑,看似直刺而来,平淡无奇,其实蕴千变于纯朴之中。
肖寒月大声叫道:“道长快返……”
喝声中,肖寒丹飞身而起,直迎上去。
但仍是晚了一步,肇非子一剑封出,已知不对,上官杰断剑以迅雷闪电的速度,忽然间剑势一转,就是那么轻微的一转之间,整个的情势完全转变,当真是毫厘之差,千里之误,微小的移动,竟能化腐朽为神奇。
原来,那断剑一转,所取的角度,巧妙无比,变成了墨非子右腕脉穴,身上官杰的手中断剑撞去。
高手过招,由不得丝毫的差错。
墨非子这奋起反击的一剑,有如自投陷阱,就算能够闪腕避开这击,但手中之剑,已被人封入外门,中宫空门大开。
肖寒月的叫声传来,加上墨非子长年练剑的快捷反应,急急一吸气,硬向后退开三尺。
这三尺的距离,不是用双足移退开的,那已经来不及了,而是凭借一口内功真气,硬把身躯移后三尺,就这三尺的距离,才使得墨非子避开了一击。
那是致命的一击,因为上官杰似是已存了一剑击毙墨非子的用心,那一剑所刺向的要害正是墨非子的咽喉。
他快速的移动身躯,虽是没有杀死墨非子,但仍然对墨非子有着死亡的威胁。
墨非子手中的断剑,仍被封在外面,没有机会变招封挡上官杰的断剑。
但肖寒月及时而至,金铁交鸣声中,封开了上官杰的断剑,墨非子才算真正的脱离了危险。
上官杰冷冷的望着肖寒月,手断剑平横胸前。
肖寒月一剑挡开上官杰的断剑之后,也没有再出手袭击对方。
他心有太多的疑问:为什么中州四奇竟然也会剑帝的武功?
那剑招虽然似是而非,但路子却完全一样,出剑的方示法,抢位的技巧,以及剑招变化的形态,大都相同,唯一的差别,只是变化的角度不同,不是不够,就是过多,过与不及,都不是最好的剑法。
难道天下有第二个剑帝?
肖寒月突然间替剑帝担起心来,七煞剑招的深奥精博之处,就是它已经千变归元,出剑的速度、方位,都千百的变化中,求算到最好的位置,用迅速加强了它的威力。
所以,它一剑攻出时,对方完全没有机会来避开它的攻势。
轻轻吁一口气,道:“我是肖寒月……”
上官杰冷冷说道:“可惜他们没有成功?”
肖寒月道:“铁甲人也没有成功,而且,还让我们学会了不少对付铁甲人的办法。”
上官杰道:“我们不同,铁甲人只是凭仗机关、消息和那一身精练的铁甲……”
“阁下又凭仗什么?”
上官杰:“精湛的武功,和快速的剑法,那是天下最好的剑法,墨非子是当今武林中最好的手剑高手之一,但他仍然败在我的剑下。”
墨非子神情黯然,不禁一叹。
当今武林之中,也许有不少人可以和墨非子放手一搏,但如是以同样的剑击败了他,就使得墨非子大为伤感。
他练剑数十年,自觉剑上的造诣,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主算是以剑术驰名的武林掌门人,也未能击败他。
何况,中州四奇昔年和他共同切磋剑法时,均非他的敌手,他曾经以一敌四,和中州四奇缠斗了三百招,仍然保持不胜不败的局面。
想不到十余年后,上官杰一个人就可以击败他。
使得墨非子心中震惊的是,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休息过,而且,自信在剑法上,有了更多的精进,尤强过昔年很多。
肖寒月淡淡一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
上官杰怒道:“你当真是狂的很,就这句话,就够你死一次了。”
肖寒月强忍下怒火,吁一口气,道:“阁下剑法可是二先生传授的吗?”
他忽然想到对二先生的了解,实在不多,如能多套问一些内情来,对敌之时,也好多有一些准备。
上官杰冷哼一声,答非所问的,道:“听说你的剑法很高明,只不知比起墨非子如何?”
肖寒月暗暗道:看来,很难由他口中问出什么了。略一沉吟,道;“在下的剑法造诣虽不如墨非子老前辈,不过,剑法却很实用……”
“什么意思?”上官杰右手断剑护胸,左手向外伸出。
一个身着蓝色劲装的年轻剑手,立时拔出背上的长剑,倒握剑尖,把剑柄送入了上官杰伸出的左手中。
上官杰借过长剑,才把手中的那一截断剑弃去,道:“中州四奇练剑数十的,但四十岁以前所学的剑法,犹如花拳练腿,近十几年来,咱们才算学到了真正的剑法,招数不多……”
肖寒月接道;“只有七招吧……”
上官杰道:“不!只有五招,那已经很够了,取人之命,一招足矣。”
肖寒月心中付道:“七煞剑招,明明是七招,他怎么只有五招,难道,这是另一种剑法不成?但又为什么和七煞剑招那般相象呢?这武林之中,当真有一个和师父相同的聪明人,创出了另一套剑法……”
上官杰手中长剑突然一挥,打断了肖寒月的思绪,接道:“老夫这一剑,断你右手。”
长剑一闪,斩向右腕。
肖寒月看剑势来路,颇似七煞剑招中“浮云掩月”这一招剑法虚中有实,实有中虚,剑势攻袭之处,更是变化多端。
肖寒月身随剑动,退后三步,长剑却在身前划了一个半圆。
上官杰呆了一呆,顿觉剑势一空,只好收剑而退。
肖寒月没有反击,只是封住了对方的剑势。
原来,他要仔细地瞧瞧,这几人所使用的剑法是不是七煞剑招。
细察剑路,颇党相似,只是出剑的速度慢了一些,剑势的变化少了一些,不禁心中大感奇怪。
上官杰吸一口气,长剑平胸,也学肖寒月一样,长剑在胸前划了一个半圆,道:“好啊!你不子果然不错,竟然封住老夫这一剑。”
这时,沈沧、成英、韩成方三个人,六双眼睛都在看着肖寒月,脸上是一片凝重的神色。
肖寒月长剑斜斜举起,高声说道:“且慢出手,听寒月一言。”
事实上,肖寒月那举手的剑式,已经把上官杰的攻势封住了,就算肖寒月不叫停手,上官杰这一剑也是攻不下去的。
韩成方道:“三哥,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上官杰长剑一沉,剑尖指地,道:“说吧!”
肖寒月道:“看阁下的剑法,颇似剑帝之学,你们师承自……”
“咱们听过剑疯子的大名,不过咱们练的这剑法和他无关……”
直呼剑疯子的名讳,显然不敬,但肖寒月仍然强忍了下去,道:“四位的授业恩师,是不是一个残废的老人?”
上官杰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肖寒月已确定了他们不是全剑帝的传人,那自然不是自己的师兄,心头一宽,哈哈一笑,道:“好!你现在可以出手了。”
白玉仙回顾了常九一眼,轻轻吁一口气,道:“这真是从何说起?”
常九道:“唉!我一直担心他们叙上了同门之谊,这档子事,就麻烦大了。”
但见上官杰长剑一起,突然刺出一剑,快速绝伦的一剑。
肖寒月挥剑一挡,响起了一声金铁交鸣,余音未绝,上官杰突然冷哼一声,向后疾退。
鲜血喷洒,上官杰的左臂上,被削下了一片肉来。
没有看清楚肖寒月的反击,那反击的剑势,实在是太特别了,快得目不暇给。
肖寒月冷然一笑,缓缓说道:“肖某已手下留情的了,希望诸位能据实回答在下几句话!”。
上官杰右手长剑一招,十个穿蓝衣的剑手,突然一齐拔出长剑,缓缓向上围来。
沈沧突然上前一步,道:“三弟且慢!”
上官杰道:“大哥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