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药谷,所以她果断地选择了在学馆修炼。
起初,楚云惜觉得奇怪,学馆与其他地方同属九莲山,都处在太乌山在朱雀洲内的灵气最丰厚之地,按理说灵气程度应该差不多才对,怎会有灵气丰厚、灵气稀缺的分别呢?
后来楚云惜才知道,原来在学馆周围有一个聚灵阵,将周围灵气积聚在此,而其他前辈们的洞府,自然也有聚灵阵吸收灵气,如此九莲山内就出现了有的地方灵气丰厚、有的地方灵气稀缺的现象。
下午是弟子们自己修炼的时间,学馆内自然没有夫子,二十几个孩童聚在一处,哪能真的都安心在那儿打座?毕竟都没脱了孩子气。
这不,楚云惜正要闭目内视,旁边那比她年龄稍长的小姑娘就凑了上来,笑问道:“喂,这位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这小姑娘长得圆圆糊糊的,身材显得很富态,胖胖的脸上笑得甚甜,露出两个小虎牙,头上梳着两个羊角辫,一边说着话一边剥了个花生丢进嘴里,随即还从兜里抓了一把放在楚云惜的桌上:“给,吃花生。”
楚云惜笑着摇头道:“谢谢,我不吃。”
“吃吧,别客气。”小姑娘很是大方地说道,“我叫云晓棠,你呢,叫什么名字?”
“楚云惜。”楚云惜答道。
云晓棠道:“楚云惜……这名字挺好听的。”
“云晓棠,你能不能别骚扰别人?”斜前边座位上的另一个女孩儿冷冰冰地说道,瞪视着云晓棠,目光中有些愠怒。
这女孩儿看起来也就十来岁,瓜子脸形,大眼浓眉,琼鼻朱唇,分外的漂亮,但面容清冷,让楚云惜不自觉想起楚家中这一辈的天才楚天玉,心中不由自主地就升起一种亲切感。
云晓棠哼道:“我又没跟你说话,你搭什么茬?”
那女孩儿白了一眼她,道:“不抓紧修炼,年终小比成绩落后,拿不到修炼用度,看你来年拿什么来修炼。”
宗门内每年年终都会有一个小比。初级学馆的弟子都还年幼,无法象中级、高级学馆的弟子们那样领任务获得修炼用度,若没师承,就连最起码的修炼用度都没有了,宗门举办小比的目的,就是要依成绩给这些弟子派发一些来年的修炼用度,免得这些弟子晋级太慢;另外,结丹期以上的长老还会通过年终小比来选拔门下弟子。
所以,宗门年终小比对于这些初级学馆的弟子来说,非常重要,不但关系到来年的修炼用度,若有表现突出的,可能还会被某个长老相中,收入门墙,成为内门弟子或者精英弟子,不但有专门的师父传授修炼之法,每年还有固定的修炼用度,从此一跃龙门。
听了那女孩儿的话,云晓棠哼道:“要你管。”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却是坐回到自己座位上,闭起眼睛盘腿打起座来。
022 梦魇
022 梦魇
后面墙角处的几个男弟子正聚在一起嘀嘀咕咕,楚云惜耳力好,发现他们居然在谈论自己。
“那个新来的小师妹真是俊俏,比肖家的小姐肖馨玲还漂亮好几倍呢。”
“是啊,白白嫩嫩的,真是可爱。”
“而且还不象肖馨玲那么一脸臭屁,比她讨人喜欢多了。”
“嘘……小声点儿……”
“诶,你怕什么,这里又没有肖家的人,咱们那位‘肖师姐’听不到。”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皱起眉头,厉声说道:“行了,别在那儿嘀嘀咕咕的。“说完,没好气地瞟了一眼楚云惜。
这少年面如满月,天庭饱满,星目剑眉,很是俊美,让楚云惜不自觉眼前一亮。只是那颇显厌烦的目光投射过来,让楚云惜心里有些不舒服,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
又听男生嘀嘀咕咕地说道:“看到没,肖师姐虽然不在,可是她那已订婚的孟师兄却在,咱们还是小心点儿吧。”
楚云惜心中好笑:“原来那个‘肖师姐’是那位‘孟师兄’的未婚妻,怪不得,方才听到别人说我比她漂亮,他就冷了脸色,难不成是为着他那小妻子抱不平?”
又一男生道:“哼,订婚有什么用?人家肖师姐好歹是个地级双灵根,又有肖家长辈亲自教导,如今已有炼气二层的修为,听说,长辈们都估计,她到年终小比时有可能窜入炼气三层呢。可是咱们这位孟师兄呢?既然跑到学馆来,谁都知道他在孟家不受欢迎了,连个愿意教导他的长辈都没有。”
十来岁的男孩子,正是皮的时候,哪会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就真的安静下来,接下来的话声音不但放大了些,甚至还有些刻薄,很有挑衅的意味。
那姓孟的少年目光中寒芒闪过,明显已经动怒,但咬了咬牙关,按捺下心头的火气,闭目继续修炼起来。
谁知先前那十来岁、面色清冷的女孩儿听了这些话,却是怒声喝斥:“你们几个臭小子,能不能安静点儿?这里是学馆,不是你们家,你们不修炼,别人还要修炼呢。”
那几个男孩子瞅瞅女孩儿,复又看了看那姓孟的少年,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一个来回,互相撇了撇嘴,还真就安静下来。
楚云惜看得纳闷,云晓棠却是又笑着凑上来,一抬下巴指了指那个十来岁的女孩儿,在楚云惜耳边低语道:“那位叫孟纤茹,与那位孟华胥孟师兄都是孟家的子弟。他们的灵根不好,都是四灵根,被家族放弃,只能到学馆来学习功法和杂学技能。不过,他们兄妹俩向来用功,实力在咱们这个初级学馆里也排在前边。”顿了顿,又道:“孟师姐的嫡亲哥哥已经是辟谷期的师叔,对孟师姐很是疼爱,所以啊……”她说着瞟了眼那几个座位后面的男孩子,其意思不言而喻。
那几个男孩子必是忌惮孟纤茹的哥哥了。
楚云惜点了点头,沉吟着问道:“这孟家……是很大的家族么?”
云晓棠惊讶地看了看楚云惜,道:“当然,是一等修仙家族呢,是咱们天玄宗的四大家族之一,你不知道么?”这件事,就算是新入门的弟子,也都知道。因为天玄宗周围的诸多城镇大部分都在四大家族的掌控之中。
楚云惜摇了摇头。楚家在数千里之外,而她又只是个小厨娘,根本不曾真正接触过修仙界,从五祖一个人那里知道的信息终究有限。
云晓棠又道:“他们常常和其他大家族联姻,可能是血脉根底好,两族中的子弟有不少地级双灵根以上的天才。肖馨玲就是其中一个,可惜,和她订婚的孟师兄……”说着她摇了摇头,忽又贼兮兮一笑,两眼冒星星地说道:“可是孟师兄好帅哦。”
见她如此,楚云惜不禁噗哧一笑,原来这个胖乎乎的小姑娘还是个花痴啊。
云晓棠脸现无奈,叹息着道:“可惜是个四灵根,肖馨玲那贱人根本相不中,早就嚷嚷着要退婚呢,想想咱们这位孟师兄,还真有些可怜。”
话音刚落,便见孟纤茹冷冷地目光朝她射来,她一撇嘴坐回到位置上去。
楚云惜眨巴眨巴眼睛,道:“我也是四灵根,可是药婆婆说,她可以帮我改善灵根。”
孟纤茹那里明显的一震。
云晓棠更是骇然地睁大眼睛,嘴巴努了半天,却愣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似乎顾忌到什么。
却听孟纤茹说道:“灵根都是天生的,哪有什么法子能改?你不要听信她的话,还是早些改投别的真人门下吧,免得被她害了。”她的声音虽仍旧清冷,但话语中的好意却是掩饰不住的。
云晓棠嘴巴努了努,终于还是压抑不住,道:“改投别人门下……你说得容易。要是跟你一样,后面有个孟家,说不定还有这个可能,可惜……”她说着看向楚云惜,目光中充满怜悯。
看来药婆婆搞这个实验,连这些孩子都知道,真不知道她以前用过多少活人做实验?楚云惜心道,一方面是对自己处境更加忧虑,另一方面对药婆婆的行为甚是愤慨。
“说,是不是你拿了我们十一的金镯子?”十七少夫人好看的凤眼瞪得老圆,让楚云惜浑身打了个颤。
“不是,我真的没拿十一小姐的镯子。”楚云惜忙道,她跪在地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满肚子的委屈。十一小姐的镯子找不到了,这**什么事啊?虽说昨天只有她一个丫环在五祖的园子里,可是这也不能认定就是她拿了那个镯子嘛。
“十七婶,我做证,镯子不是云惜拿的。”还没桌子高的楚天河在一旁说道,不自觉还迈出他的小短腿儿,上前一步,将楚云惜挡在了自己身后。
“你一个小破孩子,知道什么?”十七少夫人失笑说道,“乖,快回家去,大人的事你不懂的。”
楚天河挠着小脑袋,稚嫩的小脸皱成个包子,一本正经地道:“我怎么不懂?云惜不会随便拿别人东西的。”
023 梦魇(二)
023 梦魇(二)
十七少夫人收起好脸色,绷着脸道:“小十九啊,你别被这丫头那副好看的面皮给骗了。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快让开。”说着推开了楚天河,一巴掌扇在楚云惜脸上,喝道:“快说,你把那镯子藏哪儿了?”
楚云惜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眼泪被那一巴掌扇得哗的一下掉下来,腮帮上火辣辣地疼,道:“我真的没拿十一小姐的镯子。”
“好啊,还不承认!”十七少夫人厉声喝斥,举手连连扇了楚云惜好几个巴掌。
楚云惜脸上痛得要命,不自觉大叫着****,心里一遍一遍地唤着:“五祖,快来救我……五祖,快来救救云惜啊……”
猛然间,她睁开眼来,眼前一片黑暗,泪水已经湿了被襟。
“原来是一个梦。”楚云惜从冷硬的床上坐起来,虽说是梦,可是面对这层层的黑暗,她心里分外酸楚,眼泪不自觉落下。
那还是前年发生的事,当时楚天河跑去找来了五祖,见楚云惜的脸被打得肿得小山一样高,五祖怒发冲冠,将这整件事查得一清二楚。原来,那个丢失的金镯子被楚天娇回居所的路上不小心丢在了草丛里,被楚天明捡到。楚天明向来不喜楚天娇,所以故意将镯子藏了不还给她。
这件事的处理结果,就是十七少夫人和楚天娇都被族长罚去面壁一年,一年内,她们都不得出房一步,把楚天娇这个丫头憋得要死。
当时,楚云惜确实有些憎恨十七少夫人和楚天娇,可是现在……
一梦醒来,不过是徒增她对五祖和天河的想念罢了,甚至对以前她分外讨厌的楚天娇,心中竟也涌起一丝怀念。他们是活着,还是死了?如果没死,现在又在哪里呢?楚天娇和楚天河都还只是孩子,会不会也像她一样身陷囹圄,不得脱身?
对了,长天老祖临入魂石中沉睡之前,曾说不止有一块魂石,不知在谁的身上,也许五祖和爹……
也许他们和长天老祖一样,灵魂被收入了魂石,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将来还有见面的机会?
楚云惜心中萌生一丝希望,伸手抹去泪水,正要躺下去继续睡,忽听外面传来“啊”的一声痛苦尖叫,让她心中一悸。
其实,自她从梦中惊醒后,她就依稀听到隔壁有人声说话传来,只是她想着自己的心事,根本不曾注意,直到那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那声音……好象是江月华。楚云惜来到这里算起来已经有七八天了,江月华就只在送她去学馆的那一天与她说了两句话,除此之外,都是沉默不语,脸上也一直如石头一样没有什么表情,今天不知是怎么了,居然叫得这么大声?
好奇心起,楚云惜穿上衣服鞋子,轻手轻脚地出了石屋,凑到了旁边的那个石屋窗外。
那是药婆婆所居的屋子,每天江月华都是和药婆婆****一所。此时屋内被月光石照得通明,窗子也只是半掩着,楚云惜伸着脖子借窗缝朝里面看去,顿时惊得一颗心差点从腔子里跳出来。
江月华正趴在地上,身上不着****,满身都是鲜红的鞭痕,脸上也青肿得吓人,甚至连眼睛都看不到了。
而药婆婆手中举着一个银色长鞭,脸上挂着她常挂的笑容,一鞭举起,狠狠地抽在江月华身上,一条寸深的鞭痕就出现在江月华的背上,看得楚云惜不自觉都哆嗦起来。
两世为人,她何曾看过这一幕?
而江月华受了这一鞭,却只闷哼了一声。
只听药婆婆说道:“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以为进入筑基期就能逃出本座的掌握了?”说着又是一鞭抽在江月华的背上,立时皮开肉绽,“不光是你,任何被带到药谷来的人想要逃走,都是白日做梦。你伺候本座这么多年,应该知道那些想要逃走的人是什么下场……”
楚云惜听得心里发颤,这个药婆婆已是结丹期,不可能发现不了她这个小丫头在窗外偷看,这席话想必也是说给她听的。
她踌躇了一下,屏住呼吸,转身打算回到自己屋里去,忽听药婆婆又道:“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呢?”
楚云惜小心肝重重地一颤,险些停了跳动,愣了片刻,却也只能鼓起勇气到前边开了屋门,迈步走进屋去。
“参见药婆婆!”楚云惜弯腰施了一礼。
“乖,你月华师叔范了错,本座正在处置,你既然来了,就在一旁看着,好给本座警醒着,别范相同的错误。”药婆婆说道,脸上挂着她贯常带的笑容。
楚云惜又是一礼,道:“是。”说完便规矩地立在旁边,银牙暗咬,脸色却明显有些苍白。江月华这般模样,明显已不是被折磨了一刻二刻,也不知这药婆婆口中的“处置”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却见药婆婆又笑眯眯地一挥手,一个淡青色的玉瓶就出现在手里,江月华那已经半死不活的眸中立时闪过一抹惊恐,口中含糊地说着什么,但因为口齿已经不清,楚云惜根本听不出她在说什么,但看那模样,可能是在求饶。
药婆婆根本不理她,只是笑着将那东西举到楚云惜眼前,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楚云惜不自觉瑟缩了一下,问:“是什么?”
药婆婆道:“这里面装的是一种名叫百花修元散的药剂,只要沾上一点儿,就可以让你月华师叔身上的伤口立刻复原。”
既然这样,江月华为什么还有掩饰不住的恐惧?楚云惜狐疑地问:“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药婆婆什么时候骗过你?”药婆婆笑道,“不信你看着,我将这些药剂倒在她的身上,她身上的伤马上就会好起来。”
“嗯……嗯……”江月华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从嗓子里勉强发出大声的****,拼命摇头,一边挣扎着往后面爬,可是她根本没来得及爬出两步,就被药婆婆一脚踏住,再也动弹不了分毫。但她还是拼命扭动着身体。
024 百花修元散
024 百花修元散
见到江月华满脸的恐惧,药婆婆却是哈哈笑了起来,一边已经拔开那玉瓶的瓶塞,将一种半透明的绿色药剂悉数倒在江月华身上那极为醒目的道道鞭痕之上。
“刚才呀,婆婆只是在她身上用了一点儿,她就欢快地叫了出来。”药婆婆笑着说道,将手中已经倒空的药瓶随手一扔,“这次倒了整整一瓶,她一定会舒服死的。”
楚云惜低眉垂眼,不敢表现出半分不恭,这个药婆婆分明就是一个有严重虐待倾向的****。但她很快就惊奇地发现,江月华身上的鞭痕果然在迅速复原,但看江月华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