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惜道：“不用了，这里离无峦峰并不远，在下自己回去就好。”
姚飞松了一口气，赶忙笑道：“哦，好吧，恕在下不远送了。”
楚云惜一点头，带着两只天狐，离开了上清宫。
回到无峦峰五百一十号那间临时洞府，楚云惜赶紧在洞府周围摆下幽冥千变阵，这才进入洞府，与那只成年天狐交谈起来。
当确认柳香飞的灵魂确实尤在，楚云惜不由得喜极而泣。而直到这天狐提起，楚云惜也才刚刚了解，为什么当初柳香飞会那么决绝，直接自爆元婴、慷慨赴死。
405 秘术灵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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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狐王在狐冥面前自爆元婴，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为免祸及楚家，可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则是因为她不想让她唯一的女儿落入狐冥手里。
因为狐王血脉，狐王的公主从一出生就已经表现出融合狐族至宝的特质，如果公主落入狐冥手里，狐冥只要与公主成亲，就很可能也取得融合狐族至宝的资格，从而得到控制狐王塔的资格。
而狐王自爆元婴之后，狐冥身受重创，再加上附近的元婴修士出面干预，狐族已无力再对楚家进行威逼，自然而然，公主就可以在楚家安静地生活下去。”
“公主。”那成年天狐，现在楚云惜已经知道它曾被柳香飞赐名柳柳，忽然匍匐在地，形态异常恭敬，“老奴想求您两件事。”
楚云惜问道：“什么事？”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而她又能够办到，看在母亲柳香飞的份上，对柳柳提出的请求她都会答应。
柳柳道：“请您收我的儿子做您的血契仆人吧。”
楚云惜不觉一怔。
柳柳又道：“还有，求您在寻回狐王塔之后，将它的灵魂副体存入狐王塔。虽然它的父亲并非我天狐一族，可是这孩子一早就觉醒了天狐的血脉神通和记忆传承，是地道的我族天狐，老奴求您了。”
小狐的父亲是白狐，是在天狐一族被灭之后，柳柳逃入九洲大陆后遇到的。所以，算起来小狐并非是纯种的天狐，按天狐族规，除非特殊贡献，否则灵魂副体是不能入狐王塔的。
“柳柳。”楚云惜眼眶不觉一湿，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道是为了天狐族的命运还是那个丢失在雪狐岛的狐王塔。亦或是为了母亲柳香飞、天狐柳柳和她的孩子的命运……
柳柳道：“能够成为公主的血契仆人，这孩子以后就有了一定的依靠，生命也能得到一定的保障。灵魂副体若能得进狐王塔，那等于它以后就有了两个灵魂，哪怕灵魂受创，也能得以再生。”
楚云惜道：“好吧，我答应你。只不过，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寻回狐王塔。”柳柳和柳香飞的灵魂在狐王塔中都有副体留存，而她和这新生的小狐因为都是在天狐灭族之后所生，所以都未在狐王塔中留下灵魂副体。
楚云惜又道：“怎么才能让它成为我的血契仆人？”
柳柳道：“您已经开始融合狐族至宝。只要用狐族至宝划出您和这孩子的一滴血来，将融血注入这孩子的身体，这孩子就是您的血契仆人了。从此，它的命运就和您紧密联系在一起。只要您还活着，它就能一直成长下去。咱们天狐一族的体内有神兽白泽的血脉传承，它很快就会成长得分外强大，成为您在战斗中的一大助力。”
楚云惜化出狐钗。划开自己的手和那小狐一只小爪子，然后将滴出的血融合，再从小狐的爪上伤口处将这融血注入小狐的体内。
很快，楚云惜就感觉到她和小狐建立了一种类似于血脉的联系。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小狐的思想和心情，对自己这个主人有些胆怯和畏惧，但也有着一种初遇血脉至亲的复杂情感。
看到楚云惜将小狐收做了血契仆人。柳柳分外高兴，道：“请公主为这孩子赐名。”
楚云惜想了想，道：“你是我母亲的姓氏为名。不如这孩子就以我母亲的名做名，叫飞飞吧。”
“是。”柳柳应道，“飞飞，还不快谢谢公主！”
“谢……谢公主。”飞飞匍匐在地，糯糯地说道。
“乖。”楚云惜伸手抚摸了一下飞飞的头。
好吧。在她心里，完全没有什么仆人概念。完全把这只小狐当成了和小球球一样的宠物。关于这点，她一直没办法拧过劲来，前世养狗养猫就是当宠物；可是这个世界，修士们养兽都是用来做打手的，楚云惜至今脑子里都没有这个概念。
她的打手，就是那些僵尸人偶，偶尔还会加上天纵。
柳香飞虽然灵魂犹存，但不知所踪，柳柳一直在外面流浪，现在找到了楚云惜，自然是暂时留在她身边。因为柳香飞肉身不存，柳柳这个血契仆人的实力也受到影响，变成只有三阶顶峰左右，虽然和过去的它没办法比，但对于现在的楚云惜来说，还是一个不错的战力。
楚云惜道：“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柳柳有些受宠若惊地道：“公主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老奴怎当得起‘请教’二字？”
楚云惜道：“那个，空间跳跃是怎么回事？”飞飞刚找到楚云惜曾经说过，它是因为柳柳使用秘法空间跳跃才得以逃出上清宫。
柳柳道：“说是秘法，实际上是狐王旧时送给老奴的一个保命的秘术灵木，来自狐王塔。”
楚云惜奇道：“秘术灵木？这是什么东西？”
柳柳道：“就和人类修士的符篆差不多，不过里面封印的是咱们妖族的秘术，那灵木老奴已经用在了飞飞身上，不然可以给公主看看。”
楚云惜沉吟片刻，又道：“不知道这种东西在狐王塔里还有没有？”
柳柳道：“狐王塔既然是咱们天狐一族的祖先白泽传承的秘宝，亦是咱们天狐族的象征，里面收藏了我天狐一族近百万年来收集的宝藏。不过，据说这空间跳跃的秘术灵木乃是来自白泽传承，所以，就算是在狐王塔里存量可能也不多。”
楚云惜了然地点了点头。白泽乃是上古神兽，传承下来的狐王塔里面虽然有很多宝物，但是近百万年来，天狐族虽然在往里不停地填充着宝物，也在消耗里面所留存的白泽遗物，那蕴含空间跳跃的秘术灵木既然是白泽所留，只怕已经所剩无多。
忽听柳柳很郑重地提醒：“公主，您可得千万小心狐冥，如果我估算得不错，它的伤势应该在最近几年就已经恢复了，可能会跑来九洲找您。”
楚云惜不由得皱起眉头，凝重地点了点头。
406 小胡和小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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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柳又道：“也许，它会想办法洗白您仇人的身份，以另一副面目潜伏到您身边，慢慢地接近您。只要能够占有您，哪怕只有一次，那么，它就得到了融合天狐至宝的机会。”
楚云惜怔了怔，喃喃地道：“洗白我仇人的身份……以另一种面目潜伏到我身边……”她忽地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功法或者绝招，都或多或少地带着狐族的影子，难道狐冥真的以另外一个面目在想办法接近她？
金云令被天玄宗所得，这件事最早就只有她、胡天启和简上扬、林小娄四个人知道，可是谭明华载着他们一起回天玄宗的半途，就出现三个元婴实力的人出来拦截。是谁泄露了他们得到金云令的事呢？
当时，就只有胡天启和他们分道扬镳，而那次，谭明华说他有一个朋友刚刚抓了一只狐狸，那三个元婴实力的家伙就立刻退走，这说明，那三个家伙肯定与狐族有关。
后来，楚云惜再遇到胡天启，他对自己出奇的冷淡，一副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样子，而且他的实力当时极为强大，强大到令楚云惜几欲仰望，说明当时胡天启的实力绝不仅仅比她高出一两个境界。
还有那个奇怪的湘君夫人在唤他：“小胡……”
“小胡……小狐……”
楚云惜银牙不觉暗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一直把胡天启当成好朋友，也许是她多心，是她在胡思乱想？
柳柳又道：“公主，那个狐冥狡猾得很，不然也不会那么长时间潜伏在老狐王身边，都不为老狐王所觉。所以，您千万小心那些在你身边出现得不太寻常的男子。”
出现得不太寻常的男子……胡天启当初只是来湘君楼吃饭。因为没了空桌子，所以来与她拼桌，这算不算不寻常呢？
对了，在天玄宗山门之前，为什么罗师兄第一次见到胡天启就会突然向胡天启攻击？
楚云惜立刻起身，前往罗胤奇所居的五百零三号洞府，去追问当初他攻击胡天启的原因。可是到了那儿，发现罗胤奇不在，她微一沉吟，便转身来到五百零九号漓清幽所居的洞府。
罗胤奇果然在漓清幽这里。
“他对漓清幽其实有很深的情。怎么自己就是发觉不了呢？”楚云惜心道，与师兄师姐一番问候，便说起夔毒解药已有些许眉目的事。让漓清幽放宽心养病。
一刻过后，楚云惜神识传音道：“罗师兄，不知道可否与你单独谈点事？”
罗胤奇微怔了一下，便即起身向漓清幽告辞，看起来仍旧往常那般淡然随和。只不过临离开前看楚云惜的目光微微有些深沉。
楚云惜又陪漓清幽闲聊了几句便也起身告辞，漓清幽虽然笑语相送，但楚云惜临出门前，她突然不无酸涩地道：“你是去见罗师兄吧。”
楚云惜一滞，道：“嗯，我有件事想问他。是关于另外一个人的。”
“哦。”漓清幽轻应了一声，不再言语。
楚云惜来到罗胤奇的临时洞府，到门口时。洞府外的法阵自动打开，放她进入。
“师兄，有件事我想问个明白。”楚云惜直言说道。
罗胤奇道：“什么事？”
楚云惜道：“你还记得我那个名叫胡天启的朋友吗？”
罗胤奇怔了一下，眸中莫名地闪过一抹失望之色，道：“自然记得。怎么了？”
楚云惜道：“我很想知道，当初在咱们宗门山门前。为什么你会突然向他攻击？”
罗胤奇眉头皱起，不悦地道：“怎么，你想和我算旧账？”
楚云惜不明白一向温柔随和的罗胤奇为什么会突然不高兴起来，这种变脸风格有点象陆明暄。唉，又想起他了。
楚云惜讪讪地道：“不是啦，我只是很好奇，那时候师兄与胡天启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近日无怨往日无仇，象师兄这么通情达理又性子随和的人，不应该会无缘无故地攻击别人才对。”
罗胤奇道：“那家伙的能量气息不正常，虽然埋得很深，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妖气。”顿了顿，他忽然说道：“对了，我记得有一次你和我探讨人妖之恋和人妖混血儿的事，那个人妖混血儿该不会是他吧？你……你爱上他了？”
楚正在为罗胤奇说胡天启骨子里透着一股妖气而郁闷，待听到罗胤奇最后的问话，顿时无奈地道：“哪有，我只不过和他见过几次面罢了，对这个人，里里外外都不了解，哪能爱上他？”
她突地想起自己对陆明暄的身世背景也有诸多不了解，到底是怎么爱上他的呢？是为他的天赋和才华而折服？还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教导而在不知不觉地产生了感情？或者，是因为他知道她的身世秘密却仍旧疼爱她包容她？亦或者，许许多多的原因积聚在一起，才令她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楚云惜走神走得有点远，罗胤奇那里叫了她好几遍，她才回过神来。
“师……师兄，什么事？”楚云惜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罗胤奇无奈地道：“你找我就是为了问胡天启的事。
楚云惜点头“嗯”了一声。
罗胤奇眉头皱起，盯着楚云惜看了一会儿，道：“你的元阴已失，那个人，是谁？”
楚云惜一颗心顿时漏跳了一拍，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这个罗师兄，他是个大男人诶，怎么好意思这么直接地问人家女孩子这种事？
罗胤奇道：“既然你说你不爱胡天启，那，那个人应该是陆明暄吧。”
楚云惜点了点头，幽幽地道：“本来，我们都该成亲了……”她的眼前突地闪现陆明暄被魔君策穿透后背前胸而后坠落入湖中的情景，顿觉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罗胤奇道：“那他人呢？”
楚云惜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甚至，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忽地感觉一只大手伸到自己脸边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楚云惜一惊，发现罗胤奇正脉脉地看着自己，他的大手顺势伸过来就要去握住她的手，她本能地起身躲了开去。
407 沉入夹道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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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胤奇道：“云惜，你是不是在怪我？那次，我承认我很出格，我不应该那样冷漠地对待你，可是我……我当时是被愤怒气昏了头。
你知道吗？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喜欢你完全是因为你……你那柔弱无骨的身体，将你抱在怀里时那种感觉真的很奇特很舒服；我一直以为，我是产生这种奇特感觉的唯一一人，你是我的唯一，我也是你的唯一。直到那天听你提起，我才知道这是由于你的媚骨，当时我觉得我是被骗了，所以很愤怒。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根本无法真正忘掉你，我试了很多次，想要忘掉对你的感觉，忘掉那些和你相处的那些日子，忘掉你的自立、勇气和努力带给我的震憾，可是，我就是做不到……”
楚云惜打断他道：“罗师兄，请你不要再说了。这些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其实，我应该谢谢你，要不是当时你那么冷漠，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回头，也永远都看不到自己对明暄的感情。”
罗胤奇道：“你是存心想气我才这么说的吧。我知道，你对陆明暄有感情，毕竟他培养了你那么久，而他现在又变成了那样，你不可能丢下他不管不问。我可以等。陆明暄已经是个废人，他的元寿超不过二十年。二十年对于修士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可以等你，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与我一起共踏仙途。”
楚云惜道：“师兄，我和明暄已经不可能再分开了，就算他不能再修炼，但我会给他炼制最好的丹药，让他一直平安地活下去。罗师兄，漓师姐才是真心爱你的人；而在你的心里，我能看出来。你也很在乎她……”
罗胤奇忙道：“我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待。”
楚云惜无奈地一笑，道：“师兄，这话对于漓师姐来说是不是有些残忍呢？我对明暄，最初也仅仅是抱着长辈的心态，可感情这种事很难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生改变了，甚至改变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今生今世，我只爱明暄一个人。而罗师兄你，应该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既然打听出自己想知道的关于胡天启的事，楚云惜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在这里待下去。直接朝罗胤奇告辞。
“你……这么快就要走？”罗胤奇道，这一次谈话让他刚刚涌起的希望又化成了泡影。他原本以为楚云惜找他谈话是想要扭转他们俩的关系，没想到只是问了一个不相干的人。
楚云惜道：“罗师兄。我已经找到了属于我的爱人，相信你很快也能找到。”出门之前，她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其实，漓师姐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回到自己的临时洞府，楚云惜多少有些郁闷。一是为了胡天启，罗胤奇的话已基本可以落实这个胡天启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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