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绿珠笑道:“是吗?那好,我得再给他一点甜头,吊住他的胃口,然后把你弄到孙秀的身边,扇扇火。事情就是更容易着手了!”
“绿姐!我不行,我没有你这么沉着,也没有你聪明。”
绿珠道:“学着做!我会教你的,我告诉你,女人最大的本钱不是美丽而是智慧。即使你要一个男人的命,也应该自己不必动手,叫他双手捧着脑袋献上来。”
“有这么蠢的男人吗?”
绿珠道:“有的,这厅上的一群男人,一个个都是猪,甚至于比猪更蠢,但是你若是仗着自己的美色,最多只能引起他们流口水而已,你要再加上智慧,才可以叫他们把鼻子送上来,让你牵着鼻子走。”
“绿姐,我太笨,恐怕学不来你的手段。”
绿珠道:“没关系!你去哄住孙秀,那只是一头走狗,很容易摆布的,现在你先出去为我进行第一步。”
绿珠传授了小杏儿一番话之后,而后又帮着她重新点了胭脂,敷了粉,画了眉,打发她出去。
筵席仍在热烈地进行着,一帮蛮女刚刚舞完了一曲极具挑逗性舞蹈,使得这些客人们心更痒了。
有些已佯装半醉,由待儿们扶着去休息了。
这种宴会是讲究尽情欢乐,也很长的。”
午夜开始,进行到深夜,若是宾主尽欢,兴致未尽,可以延长到通宵达旦,甚至于持续两、三天的。
所以客人们有休息假卧的精会,累了过去躺一躺,由侍女们为客人按摩,净身,更衣,自然也有更进一步侍奉。
总之,这是男人的狂欢会。
小杏儿出来,回到席上去。
孙秀一把抓住他道:“你怎么一去老半天呢?叫我好等。”
小杏儿含笑道:“孙老爷请原谅!女人家总有些琐碎的事,要耽搁一下,奴家已经尽快出来了”
孙秀端详了一下她的脸,讶然道:“杏儿,你不过进去这么一刻工夫,怎么变得好看多了!”
这句话引起司马伦的注意,连忙朝她脸上看。。
果然发现小杏儿眉似春山凝翠,眼似湖波横流,平面唇间,新施脂粉后,显得娇艳欲滴,万种风情。
他不禁也诧然道:“真不错,小杏儿,你怎么跟先前换了个人似的?”
小杏儿微笑道:“王爷说笑了,奴家怎么会换了个人呢?只是绿姐为奴家重新添了一次妆而已。”
司马伦道:“不错!不错!你的脸庞没变,只是眉宇之间添了一点颜色,立刻就大不相同了。
先前你只是好看而已,现在则是美得叫人心跳,这个替你施妆的人大有学问,天才!天才!高手!高手!”
小杏儿笑笑道:“王爷真会说话,我们女孩儿家涂脂抹粉,还能算是学问?更当不起天才二字。”
司马伦立刻道:“不!这是大学问。”
小杏儿道:“王爷说的是真的吗?”
司马伦点点头道:“你想,只要在脸上略略施些颜色,就能使人面目不改,风情增加几倍,这不是大学问是什么?”
一顿,又道:“你说的绿姐是谁?”
小杏儿道:“就是今夜的女主人绿珠姐呀!她因为要问奴家的话,所以顺便为奴家施了一次妆。”
司马伦怪叫道:“又是她,这妮子敢莫是妖怪?”
小杏儿笑道:“王爷,您真好意思!绿姐对你万分的景仰,夸了您半天,您却骂她是妖怪。”
司马伦大笑道:“本王说她是妖怪,是说她有本事,人又长得美,那是好话,可不是骂她。哦!她怎么好好地在你面前夸我呢?”
小杏儿道:“刚才王爷不是生气了吗?”
司马伦道:“晤!怎么样?”
小杏儿道:“绿姐以为是家人们侍候不周,惹王爷生气,问奴家是怎么回事?”
司马伦急道:“你是怎么说的?”
小杏儿看了孙秀一眼。
司马伦道:“快说!别去管他,你对绿珠怎么说的?”
小杏儿笑笑道:“奴家又不知道王爷因为什么事而生气,那敢胡说,只是把王爷的话转述了一遍。
绿姐感动得不得了,说王爷端正仁厚,最懂得体恤女孩儿家,说您既有情意,又有风度,更有气概……”
反正都是好话,司马伦迷上了眼睛笑笑道:“她是这样说的吗?别是你编了来哄本王的吧?”
“这奴家怎么敢呢?”
“好,她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了王爷很多可敬可爱的理由,奴家可记不住了。”
司马伦喜得搔头抓耳,不知如何是好。
小杏儿又道:“绿姐还要奴家代敬王爷一杯酒呢!”
她斟了一爵酒,亲自捧着去喂司马伦,灌得急了些,酒沥滴在司马伦身上,司马伦正不痛快。
小杏儿低声道:“王爷!这是绿姐吩咐的,她说您可以上她那儿去更衣,免得我家大人跟着讨厌了!”
司马伦乐得骨头都酥了。
小杏儿做作地为他擦掉身上的酒污。
他却连连地说:“不要紧!不要紧!泼得好!好!”
孙秀不知道王爷是怎么了?酒洒了一身,还在说“好”?
这是一件大红的;绫罗新袍子,彩色十分鲜艳,是刚做好的新装,织锦团花,十分名贵显眼。
可是这种鲜嫩的颜色最怕酒污,沾上就会褪色了。
他一来想斥责那小杏儿的,但看见王爷司马伦眉开眼笑地说不妨事,但当然不便再作表示了。
倒是小杏儿道:“王爷!可惜一件新罗袍。这样吧,您到客舍中休息一下,婢子为您去洗一下,趁着酒渍未干,还能洗干净也不一定。”
司马伦笑道:“好好!没关系,一件衣服算什么?但本爵是真的有点累了,休息一下也好。”
于是他在小杏儿的扶持下到了后屏的客舍中。
绿珠果然在那儿等候他,笑吟吟地上前为他脱去了外袍,交给了小杏儿,拿着出来,对在门口侍立的两名亲兵道:“王爷吩咐了,他要休息一下,叫你们看着门,不准任何人前去打扰!”
这两名亲兵是司马伦的贴身侍卫,时刻不离的。
司马伦赴宴,他们站待在身后。
司马伦进入到客舍,他们本来要跟着过去的,但司马伦要他们站在门口,他们就没有进去。
此刻,再有小杏儿的一句话,这客舍就成了禁区了。
孙秀不放心,曾经过来两三趟,别看他在司马伦的面前言听计从,但是两名侍卫一摸剑柄,踏出一步,他就知趣地裹足不前了,这表示司马伦不需要谋士的时候。
何况在门内还隐约透出了司马伦的笑声,使他更明白这是打扰不得的时候,不过他也在奇怪。
司马伦贪财好色,野心勃勃,喜爱美丽的女人,却要端架子,尤其是出外做客的时候,总要摆出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
他从不随便跟端酒的传女们胡闹,今天怎么会在石崇的家里摆脱这虚伪的尊严呢?
他又找到了小杏儿,两人胡调了一阵子,他开始试探的打听,司马伦是跟谁在一起,小杏儿只笑嘻嘻地打哈哈,就是不肯告诉他。
天马 扫校,旧雨楼 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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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在客舍中,司马伦却乐得魂儿飞上了天,斜倚在绣墩上,怀中抱着只有一袭轻纱的美绿珠。
触手轻柔,滑若无骨,那一股香味素得他几乎要溶化了。
绿珠的手指也在他赤裸的身上轻轻地爬着、搔着,娇声道:“王爷,您的身体真结实、强壮啊!这一块块的股肉真像钢铁一般,富贵中人都是脑满肠肥的,像王爷如此英武的,连半个也找不出来!”
司马伦哈哈大笑道:“季伦也是个伟丈夫呀!”
绿珠叹口气道:“哼!别提他了!”
司马伦笑道:“他有什么不好?”
绿珠道:“他呀!只是一团肥肉,又黑又胖,那像王爷如此细致健美的?奴家早听人家说过了,一直就想拜识一下,好不容易今天总算等到了机会。”
“哦!你听说了?听谁说了?”
“自然是侍候过三爷的姐妹。”
“该死!该死!是那一个婆子如此饶舌的?”
“王爷您也太小气了,这是闺中姐妹们相互说些知心话,有什么关系呢?何况她们说起王爷时崇拜得不得了。
她们说王爷身体白得像玉,勇猛如虎,而又温柔体贴,侍候过王爷的姐妹们。连做梦都在回忆王爷的好处。”
司马伦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哈哈大笑着道:“真有这么回事?她们真的是这么说的?”
司马伦身上是白,那是养尊处优,不经日晒之故,而且他喜欢练武,所以一身肌肉很结实。倒不是像一般王公贵族那样痴肥。
再者,司马一族子弟,多修伟俊美,这些亲王们个个都很好看。
奉承人也是一种技术,人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但颂扬过度,则连受者都有点不太舒服之感。
最难得的是恰到好处,说到对方自以为得意之处。
而绿珠却深谙此道。
她除了以无比的美艳把司马伦逗得色授魂与,又加上一番挑逗性的柔情的言语,只把个司马伦逗得不知魂在何处了。
正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轻轻的鸟语,一头全身雪白的鹦鹉扑扑地飞了过来,落在窗栏上叫着——“贼人来了!贼人来了!”
司马伦吓了一跳,忙坐起身道:“怎么?有贼啊?”
绿珠却笑笑地走到窗前,理了一下它的羽毛。然后轻弹了下它头上的羽冠道:“知道了!小鬼,每次都是你来煞风景,不过也谢谢你通知我!”
她走回司马伦身边,叹了一口气道:“本意要跟王爷多聚聚,可是崇老鬼在找我,只有告退了。
不过,今宵和王爷这么一聚,总算能够亲身体验到王爷的温柔体贴与勇猛刚健,足慰相思了!”
司马伦道:“原来你把石崇叫做贼人!”
绿珠笑道:“这老鬼本就是贼头贼脑的,没一点正经,我们姐妹私底下都叫他做老贼!”
司马伦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季伦在我们面前自夸风流,府中美女近百人,个个都把他当宝,却只混到一个老贼的雅号。”
绿珠道:“王爷也不想想他那一副长相,比一头猪好不了多少,谁会当作是宝呢?只不过慎于他的财势,不得不做作一下而已。”
司马伦听得十分有趣而高兴,忽然一转眼珠子问道:“绿珠,听说季伦的钱,有一半是你的?”
绿珠道:“这倒不敢说,石家的金谷园本来就是富甲、天下,妾身虽然来自交趾,而且每年也托他转手卖掉了不少海上的珍宝,但是究竟有多少却不得而知。”
司马伦道:“应该不错的,本王知道他以前有钱,还没有现在这么神气过,这都是出使一趟交趾才发的。”.绿珠道:“不过也要他会理财,交趾以往也有不少海外的珍产,却未能对国计有多少帮助,自从托他转手之后,倒是换了一笔不小的收入。”
司马伦哦了一声道:“我说呢!石季伦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宝贝在手中,原来是这么个来源!这么说来,你是交趾派来做生意的代表了!”
绿珠笑了一笑道:“也可以这么说的,妾身与家妹都是女王宫中的女官,原来是派来侍奉王夫的。
这儿的一切经营代表也是王夫,因为王夫突然暴毙,这份工作才由妾身与家妹接了下来。”
“王夫又是谁?”
“是王爷的同宗,他叫司马子明,原来是石老鬼与王丞相的义子,四年前,因伤酒而暴毙!”
“我知道那回事,王浑说起那小伙子还十分伤心,说他是个难得的人才,只可惜命太短了!
咦!你们姐妹既然是侍奉司马子明的,石崇又是司马子明的义父,怎么又把你们收在身边呢?”
绿珠垂下了头,幽怨地道:“弱质女流,又要托庇于人,还能如何呢?还不是任人宰割而已。”
司马伦一拍桌子道:“石崇这老匹夫欺人太甚!”
绿珠忙道:“王爷快别这么说2”
司马伦道:“难道我还怕了他不成?”
绿珠急道:“不!因为妾身心慕王爷,才偶尔吐露一下心事,可不想惹祸上身。”
“石崇他敢?本王不宰了他才怪!”
绿珠苦笑道:“王爷当然不怕他,可是妾身在名份上是他的侍妾,他要杀妾身,比捏死一只蚂蚁容易!”
“他敢动你一下,看本王饶不饶他?”
绿珠叹口气道:“王爷,本朝律令,家主有权赐死侍姬的,他杀了妾身,您可拿他没办法。”
“这…本王将你们姐妹接到我那儿去。”
“这个…妾身固然很感激王爷的爱护。但却不敢遵命!”
“为什么?”
“因为妾身不能自主。”
“你别怕石崇,本王当面开口,看他是否不答应?”
“妾身并不是为怕他……”
“你不愿离开这儿?”
“也不是,王爷,妾身在长安尚另有使命,不能自究行止,就是要换个地方,也必须要等女王的谕示。”
“你是怕交趾的生意没人做?这可用不着担心,只要有权有势,任何人都能接下来的,本王难道还会不如他?”
绿珠笑道:“王爷,说句不怕您生气的话,您还真不如老鬼呢!他在京师,您却在自己的领地。
交趾运来的货品都是些海产珍物,如珍珠珊瑚等,在您那地方,除了您之外,可没别人买得起!”
司马伦还要开口。
绿珠一笑道:“王爷有心,慢慢再商量好了,现在妾身可要走了,那老鬼一定找我找得很急了。”
她在司马伦脸上又吻了一下,才低声说道:“妾身是偷偷跑来会王爷的,可别让人知道了。
王爷若是不急着要走,就在京师多待上个一两天好吗?妾身定然会设法抽空来看看王爷的。”
司马伦忙道:“不急!不急!本王还有两三天逗留。”
但绿珠已经像一只蝴蝶似的翩然飞走了,司马伦目睹那娇艳的背影消失,脸上泛起了一种异样的神色。
他一个人在室中回味良久,才怏怏地出来。
小杏儿已经捧了一袭新抱过来,色泽、款色、大小都与那袭被酒打翻的一模一样,只是持料更软更佳。
司马伦十分满意,笑道:“你们动作倒真快。”
小杏儿笑笑说道:“现成的材料,几十双手一起动工缝制,比着样子做一下就好了!”
她放低了声音又道:“那腰带丝条上的同心结是绿姐亲自打的,为了这个,我家大人还很不高兴,骂了她几句。”
“这是为什么?”
“我家大人说这种结子不可以随便为人结的!”
司马伦连身子都几乎软了,连忙说道:“那不是害她受了委屈了?真是该死!她怎么说呢?”
“王爷是骂谁该死呢?”
“自然是骂石崇,如何可以对绿珠这么凶呢!”
小杏儿一笑道:“这还差不多!不过绿姐聪明绝伦,很懂得掩饰的,她说王爷的衣眼上原来就是一个同心结于,她不能擅自更改,换了别的样子呀!”
司马伦道:“说得好!说得好!”
小杏儿道:“王爷可千万记住了,回头别说穿了帮,我家大人是很细心的,因为绿姐把王爷衣服上的结子剪
了,无从对证起,绿姐要我来告诉大人一声。”
司马伦笑道:“我记得的,绝不会再害她受委屈。”
来到外面席上,绿珠已换了一套衣服,跟石崇一起向每一席上敬酒布肴。
这是礼貌,每隔一段时间,男女主人总要来周旋招呼客人一下,司马伦本来对这种情况并不放在心上的。
可是自从跟绿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