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刚才突发奇想来了主意,却没来得及跟他们说明,等下不知道他们会配合的上吗?算了,还是靠自己吧!
薛飞心中苦叹,面上却是盈盈笑意,道:“能给我看看你那根神奇的手指吗?”
“怎么?你想要把什么变成金子?只要你乖乖留在这里,什么都会有的!”紫貘媚态顿起,纤指轻轻地送到他面前。
“哎呀,我想要的太多了,快给我看看!”薛飞急切地握住她的手指向身旁一棵树点去。原本在风中微颤的树枝霎那间静止不动了,满树的金光绚烂,直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啧啧,太神奇了,还有后面那棵大的,我也想要!”薛飞说着向前奔去。
“嘻嘻,想不到你小子还这么贪心。”紫貘扭动着腰肢,四足怪异地迈着步子跟在后面。
薛飞又捏住手指欲向前点去,可就在紫貘不备之时,突然抽转方向径直点到幻兽自己身上。只见一片幻光中,紫貘的身体僵硬起,嘴惊愕地张得老大,却是如同赤金铸成的雕塑一般,动也不动了。
“你自己守着你的金子过去吧!”薛飞向它啐出一口,恨恨地骂了句。
“哥,原来是这样的。”宏儿欣喜地奔过来。
薛飞点点头,又看了紫貘一眼,忽然发觉它似已凝固的双目忽然动了下。不是自己眼花吧?薛飞心中一紧,仔细看了看。不对,金光正从幻兽身上逐渐褪去,转眼已过了颈脖,手臂眼看也能活动了。
“你这小崽子,想害我吗?”恶狠狠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顿着,从幻兽的喉咙里生硬地吐出。
在薛飞惊骇的目光中,突然,紫貘的脖子怪异地一扭动,头竟从项上滚落下来,金色的身躯泛出异光,却在光影变幻中渐渐散去。
身后清晰出来的是举起龙影剑,眼中杀意毕露的穆野。
薛飞深深呼出一口气,顿时觉得一直绷紧的弦松了下来,脚下已有些瘫软,轻喘着道:“穆野兄弟真的善于把握时机啊!”
“哥,你没事吧?”宏儿扶过薛飞,望着穆野的眼中显然多了些敬慕。
拾过紫貘留下的“坏”之灵符,三人又急匆匆地向外赶去。看得出来,穆野此时要比先前欣喜许多,跑在宏儿身前不时挥舞起手中的龙影剑,倒是把薛飞看得实在忍不住在心底偷笑。
第七十七章 破城
凋风听得树下竟有人胆敢直呼长老姓名,面上泛出怒意,大声喝问:“什么人?”可望下去,树下只有清风兀自盘旋,哪里还有言者的踪影。凋风眼中闪过异色,狐疑地望向长老,却见他垂目不住地摇头,神情几分落寞。
沧木白终于抬起头来,深叹了一口气,道:“十方,你终于来了。”
“是十方?”凋风大惊,扭头再看去,只见一位黑衣男子御剑从树丛后缓缓上前。风中,衣袂飘飞,长发拂面,却遮不住脸上孤傲的神情。
十方冷冷地扫视了几人,目光最终停留在长老的脸上,道:“沧木白,这么多年没见,你还记得我!”
“呵呵,你十方是什么人?我当然是记得的。”沧木白淡淡笑道,眼光却是果断地迎击上去。
“十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闯到我积羽城对长老无礼!”凋风在一旁怒色喝道,脚下却不由地向沧木白身边靠了靠。
十方却是斜眼望去,冷哼一声道:“你们积羽城是什么地方?闲杂异族人等一律不得靠近。我十方即便是吃了豹子胆也没这份闲心过来逛了。”
“那你今日是特地来向老夫兴师问罪的吗?”沧木白面无表情地道,只是言语中透出的冷峻让十方斟酌了好一会。
“问罪?你贵为羽族长老还能称得上罪过吗?”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骚动,无数羽族人如惊鸟般从羽嘉森林中腾起。振翅的哗哗声和树枝相互拍击发出的声音交杂一起,听得出来是一片混乱不堪。
到底怎么了?树屋前的几人都是一脸的惊诧,疑惑地想骚动的方向看去。
除了十方。
只见他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淡淡道:“不用看,我都说了,我不是一个人过来的。”
古树下混乱的声音迅速逼近,嘈杂中还参入羽族人惊恐的呼号:“妖族来了!妖族人杀过来了!”
暮霭的昏黄中,妖族军队从积羽城西北边声势浩大的压上。战士们踏着整齐的步伐,口中有节奏地发出呼喝。
那又哪里是呼喝?那是妖族源自的野性的咆哮!撼天动地,震慑万物。斗者闻之热血沸腾,弱者听之闻风丧胆。
战士手中擎着的火把更是随着呼喝口令的变化,时而高举,时而挥舞。远看去就像是一条斗气蒸腾的火龙,翻滚、盘旋,犀利的杀意浮现于爪端齿尖。炽烈的火焰仿佛蓄势要将这座与世隔绝的小城吞噬得干干净净。
“长老,他们真的攻过来了!我们怎么办?”凋风面上全是恐慌,手指着前方,声音已有些发颤。
“降吧!降了我就留你条狗命!”十方鄙夷地望去,看见凋风眉头微微地一触动,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意,道:“放心,我十方一言九鼎!我要杀你,早该在18年前就杀了,现在再碰你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是脏了我的手!”
“你!”凋风原来骇得惨白的脸色,此刻又气得一阵涨红,好容易稳住神情,佯装作强势的样子地喝道:“你胡说什么?什么背信弃义?你本是人族,闯入我羽族地界,我能跟你有什么信什么义?”
“好,我十方本来就是人族弃将,确实不算什么。那么吹息呢?你对她的承诺最后守下几分?”十方的脸阴沉下来,凌厉的目光盯住凋风许久,直把他看得心怯无比,全身尽被冷汗湿透。
一直在旁边沉默观望的沧木白表情竟渐渐平静了,他对着十方颇有意味地摇了摇头,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多少次了……我见过多少次这样的情景了。妖族野心勃勃,一直蓄意霸占整个大陆,他们又成功了几回?而我们羽族退守在这最南端与世无争,并不代表我们可以任人ling辱!”
“就是!你也太小看我们羽族了!”被十方压制住的凋风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反击,连忙附和声起。
“而且……”沧木白微微颔首,继续道:“你带领的妖族确实性情直蛮,战场上勇猛无比,可那只是在平地上。如果要和我们在空中斗,怕是有些难度吧?”
沧木白说到此又停住了,看了看十方的脸色,不出所料,他眉间果然有一丝犹豫。一抹浅笑浮于沧木白的嘴角,只见他调转身去,微微摇头,道:“十方,两族兵戈相向,必有损伤,你还是带着妖兵回去吧!我自不会追究。”
“怎么?凋风你什么时候改掉了告密的毛病?没和长老说玄锥在我手里吗?”十方对着凋风故作惊讶地问,却是分明说给沧木白听的。
沧木白原本挺直的脊梁微微一颤!幸好是背对众人,别人看不到他面上流露出的一些惶恐。
难道吹息真的把羽族的秘密全部告诉了他?应该不会吧。自她接受圣女一职就立下重誓,终身守候族人。我本来还对驱逐她一事,心中一直有些自责。如果她真做出将本族秘密外泄给异族的事情,那么真是死有余辜了!
沧木白想着,心存一丝侥幸,转过身来无比坦然地道:“呵呵,玄锥在你手里又怎样?它本是我族神兽,只是个象征罢了,你以为它有什么通天的神力么?羽族地处南麓,气候丰润,周围多得是这样的巨蝎,你若喜欢,随便捉去好了。”
十方听罢,看着沧木白泰然自若的神情,只觉得胸中一阵积郁,盯住他半天才吐出胸中一口郁气,恨恨道:“好,好你个老狐狸,到现在还要唬弄我,你等着看吧!”说完旋即御剑飞走。
“长老,就这么放他走了?”待十方的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树丛中,凋风惊讶上前地问。
沧木白苦叹一声,摇摇头,道:“我还有时间跟他斗吗?赶快吩咐下去,命我羽族子民无论男女老幼均守在树巢中,没我的命令千万不要下去!”
“是!长老。”凋风接了命令下去,但心中却不免有些担忧。族人见了神兽玄锥真的会按照长老的吩咐按捺下来吗?
******
另一边,十方已经飞到狐嬉率领的大军前。此时他已经收起刚才孤傲的神色,眼光徐徐扫视斗志高昂的妖族大军,竟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吹息,我就要向你的族人开战了,你会原谅我吗?
“十方兄,你去劝降怎么去了那么久?情况又如何?”心绪被狐嬉打断,看去他脸上依然是不变的寻常笑意。
十方皱起眉,缓缓摇摇头,有些犹豫地道:“不行,那个羽族长老老奸巨猾,我怕会生出什么变故啊!”
“怎么?你想撤军?”狐嬉惊异地望去,在他心里对十方或多或少都有点不信任。
“我不是这个意思。”十方连忙否决,但听狐嬉问的如此突兀,心中已明白几分,道:“一切还是听狐公子调配吧!”
“呵呵。”狐嬉浅笑一声,正欲挥手下令。
突然,一个妖族士兵从前方阵地急匆匆地赶过来报告:“报!前方羽族驻军全部撤回城里,不再防守!”
“什么?他们这是什么意思?”狐嬉瞪大双眼,事态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士兵想了想,又道:“属下也不清楚,不过看他们好像全部飞回到城中央的参天古树上去了。”
“躲起来了?”狐嬉皱起眉,思酌了片刻,忽然猛得一击掌,大笑道:“哈哈!他们这一躲,正好说明十方兄说的策略可行了。羽族还自诩神族,不过是缩头乌龟一流,我们就乘势去把他们拿下!”狐嬉说完跳上为此次出征特地准备的坐骑,踏雪豹。
通体雪白的踏雪豹本是潜伏于雪山的灵兽,流浪的生活造就了不驯的灵魂,桀骜的眼神中流露出寒意。雪豹向天一声嘶吼,收紧的双翼随即展开,只见一道雪芒扑跃而起,带着狐嬉浮于大军前方半空中,漆黑的夜空中,周身一团白芒,显得格外炫目。
此刻的狐嬉和平日判若两人,神态全是威严,冷峻的气势直压得仰视他的士兵有些喘不上气来。他将手中的剑缓缓举起,静静地定在空中,剑气如芒似炬,猎猎蒸腾。
原本群情涌动的妖族阵地刹那间一片沉寂!
所有战士的眼中闪烁出崇敬与渴望,心中是克制不住的对战斗与激情的呼唤。
“出发!”
咆哮声、呐喊声再一起撼天动地地涌起!大军如同潮水一般随着冲在最前方领军的男子,向着积羽城倾泻而下!
十方却是愣住了,眼前的妖族男子在今天让他认识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狐嬉。也许以前从虎狰狞有意无意流露出的眼神中,曾看到过这样的气势与威严。只是现在这个年轻的将领比起他的父亲更是多了一分喷薄的冲击力,甚至可以直接撞击到人的心底。
他可以领导妖族的未来吗?
甚至是整个大陆的未来吗?
第七十八章 蕴象
天劫谷中央的土台上,压抑了千百年的神鬼木已是克制不住心底的冲动,蠢蠢欲动起来。先是叶端一点微颤,紧跟着枝杈也纷扰而起,互相摩擦撞击,挑衅似的发泄心中压制已久的扭曲。愤恨至深,连禁锢住上古封印的盘根也如群蛇般扭动而出,把土台抽打得裂痕斑驳。
一团黑影阴霾如雾静静笼罩在神鬼木周围,开始只是一点薄色,渐渐的雾气越聚越集中,雾色到最后漆黑如墨,遮掩住的地方已看不到树身。
神鬼木就像是被黑雾隔断了一般,树体的正中段那团盘旋的黑雾不停变幻着形状,隐隐竟变成一张看得出五官的狰狞面孔,嘴角却是带着诡异的笑容。
突然,黑雾又在一瞬间悄然散去,原来穆野他们已经从闪着橙光的路口返了回来。
薛飞向着天劫谷中央的土台的方向探了几步,想想又退回来。时间所剩无几,而且再看到父亲备受折磨的脸,心里恐怕会更加难受吧!
“再去哪里?这几条路口都有记号了。”宏儿绕了一圈回来,心里没了主意。
薛飞回忆了一下,道:“我记得我们在进橙光洞口的时候,蓝、青两处洞口还没有做上记号。他们现在应该就在其中一处幻境,就是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了。”
“我来看看。”穆野走过去,凑近记号住仔细端详一番,站在青光处肯定地说:“他们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宏儿有些奇怪。
穆野微微一笑,向着记号指过去:“异羽是我兄弟,他做事仔细我怎么不了解。你们看青光洞口的记号只是个圆圈,而红、蓝两处记号,却是在圆圈中多出一个点来。”
“那还等什么?看他们还没出来,我们进去帮忙吧!”宏儿心急火燎地冲进去。
之前薛飞几人去过的两处,要么是荒漠一般的空之幻境,要么是浮华奢靡的坏之幻境,走进这里几人不约而同地轻轻舒了一口气,终于来到个稍微正常点的地方了。只是一片翠色清幽望也望不到头,这里的幻兽该是藏在什么地方呢?
薛飞依然走得小心翼翼,倒是穆野不知为何显得尤为兴奋,雀跃着指来指去,“宏儿你看,这是兰持草,这是汐木……这些都是北方的剑仙城才有的植物啊,给什么人带到这边来了?”
“这怎么是你们北方的?明明是南疆特有的植被,叶阔枝密,和北方的可不一样。”宏儿一口就给穆野否决个干净。
穆野不服气地掐来一片草叶,送到宏儿面前,道:“你没看错吧?这种兰持草的叶子都是细细长长的,而且是直立而起的。”
“胡说,这明明是圆圆的阔尾草!”宏儿不满地回了一句。
“怎么?你俩看到的东西不一样吗?”薛飞皱起眉又仔细看看穆野捏在手里的草叶,在他眼中却只是一截干枯的枝条!
这里太古怪了!三人好不容易放松下的心情顿时又沉了许多。狐疑地向四周打量开去,却实在看不到再有什么怪异,只得闷着头继续向前走。
不知又走了多久,寂静的密林中,目之所及还是无数的老树浅草,仿佛和初见时一模一样
“怎么走到现在周围都没什么变化?我们不会是在一个地方绕圈吧?”宏儿疲惫地坐到路边的树桩上,轻轻捶着已有些肿胀的小腿。抬头看去,满是苔藓的湿滑小路绵绵伸进密林深处,消失在一片深浅阴影中。周围静谧得似乎风都悄然隐匿了,看不到一点生气。
“这样不行,我们再走下去,每隔十步就在路旁的树上做记号,看看是不是一直在相同的地方转悠。”薛飞说着便在旁边的树干上用匕首刻了个“飞”字。
等到三人走远后,原本干枯的树皮却悄悄渗出几滴绿色的液体,静静划过那个浅刻的“飞”字。待到汁液又重被树皮吸收殆尽,字竟也消失了,还能看得出痕迹的不过是下笔较重的几个点。再仔细看去,枝干上似乎已有喝多这样的小点,只是被岁月覆盖、掩藏,浅显得不过就是个凹印……
而这一切却是埋头在林间搜索的几个少年根本想都没想到的。穆野继续在前面开道,有些疲乏地眯起眼,麻木地看着连绵没有尽头的绿色。突然他眼中一亮,手随即抬起指去,草丛中一团耀眼的火红!
走近一看却是个女子蜷缩着身子躺在那里,黛眉微蹙,双目紧闭,苍白的脸时而会紧张地抽动一下,似乎被无边的梦魇紧紧擒住。
“啊,这不是媚儿姐姐吗?她怎么一个人躺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宏儿惊讶地蹲下身去,轻轻推了推狐媚儿抱在胸前的手臂。
“别,别过来!”狐媚儿突然惊醒,猛地坐起身来大叫,反而把宏儿吓了一跳。
“喂,小妖精,异羽人呢?”穆野焦急地问道,不客气地使劲推搡了下刚从梦中惊醒的女子,见她不答,面上更加紧张起来,喝道:“是不是给你害了!”
“我没有……他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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