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死的,是给这家互联网公司投钱的风投。
剩下九只,是给那家互联网公司的同行投了钱的风投。当风投们看到有一个同行死了,就集体吓跑路了。
要把九只鸟找回来,需要九份鸟粮诱饵。
而把它们全部吓跑,只需要一颗子弹。
劳费颇不正等。
这个道理,齐枢机懂,吴教授懂,在场所有人都懂。毕竟能参加这个会议的,绝对没有见识浅陋之辈。
谁都不觉得顾诚找到了商业盈利模式,就等于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因为世上不存在这么一个魔术大师,可以做到只撒一颗鸟粮,就把九只鸟都找回来、并且持续稳住。
你以为这是《圣经》上记载的耶稣神迹呢?用两条鱼五张饼就让五千人吃饱?
但是,顾诚偏偏开口接过了话茬。
“我有办法重建这个信任。”顾诚语气停顿了一下,观察大家的反应,“我们不需要等全球所有经营互联网广告的企业,都把信用重建起来。我们只需要重建一家为全世界所有互联网广告经营者提供担保的总中介平台,然后把这家平台的信用建立起来。”
全人类互联网广告的总中介平台?
包括齐枢机和吴教授在内,所有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小子,真是癞蛤蟆打哈欠,胡吹大气!
全球有多少互联网公司、多少人经营互联网广告?
竟然敢说建立一家公司,一统江湖当全人类在该领域的总中介、总信用担保?
你是耶稣,还是救世主?
许多人已经笑出声来了,连齐枢机在场都顾不得了。
少年轻狂,于此为甚!
全场只剩齐枢机一个人还够涵养,冷静地问:“你准备怎么做?”
“齐枢机,我怎么做现在没法和您说。给我半个月,最多一个月,我会拿出一套有执行性的方案给您看。不过,我可能没法保证这套方案的最大获益者是本省的互联网企业我必须借助一些京城同行的帮助。
但我只想请求您一个事儿如果到时候我把可行方案给您看了,您也认可了。您愿不愿意帮我游说一些人,让他们也相信‘互联网寒冬将很快过去、现在投资互联网基础设施升级恰是时机’?”
齐枢机谨慎地追问:“你希望像谁证明?”
顾诚轻松地一笑:“华夏联通的领导层。”
“可以,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问题,等我证明了之后,再和你说吧。不是我藏着掖着,是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行,反正我齐某人问心无愧,既然是为了国家实事求是,我有什么不能做的。”
一群企业家和学者,如同看傻逼一样地看着顾诚。
叫你小子装逼,看你到时候怎么圆谎!(未完待续。。)
第27章 英雄所见略同
两年多之前,当顾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也不过是一个智商超群、远见卓识的普通人而已。
那时,地球上才智和他相若的人,或许有几十万个。
所以在没有彻底弄清楚形势之前,他对“史”还是怀有一定的敬畏之心的。
哪怕知道自己本事非凡,他也依然把“繁荣”和“萧条”之类的词当成背景色,从来没想过去改变它们。
充其量只敢说“不管宏观经济是萧条还是景气,我都要找到自己的赚钱和成功之道”。
但是一切在2000年的9月改变了。
那一刻他发现,原来“互联网泡沫的总崩溃就该爆发于小不死总统上台后前两个月”这条“宏观大史”,也是可以被他的蝴蝶效应推动的。
他引爆了僵尸网络和灰鸽子的新应用,提前崩解了人类对互联网广告的诚信评估体系,这一切便水到渠成地提前了。
不过,即使是那时,他也只是对“宏观形势不可改变”这个信条产生了一丝裂痕。
他只知道自己如何戳穿了虚假的繁荣,却想不到如何重建健康的繁荣。
用一句剑道术语“守破离”来评价。
在顾诚出现之前,互联网界在“守”,顾诚的蝴蝶效应提前了“破”,但他依然不知道怎么“离”。
守,是对真实和造假不加区别的盲目信任;
破,是戳穿这种信任中的盲目乐观,然后瞬间走向另一个极端,一棍子打翻一地球人;
离,则是重塑一双穿透迷雾的法则之眼,把真正有价值的互联网流量和广告,与造假的数据鉴别开来。
但是,在接受“劝说联通高层相信互联网寒冬即将过去、促进华夏网络基础建设提前加速”这个“系统任务”之后,这短短一两个星期里顾诚想了很多。
最终,在齐枢机召集的会议上,和吴教授一番激辩,让他灵台空明,豁然贯通。
“我亲手加上了最后一根稻草,让这个世界萧条。今天我就亲手把这个世界拉回来。”
抱着这个宏伟的念头,他调集了几个绝对可靠的心腹精兵强将程序员,花了十天左右的时间,按照他的秘密吩咐,完善几条他提出的算法思想。
注意,仅仅是算法的思想,而不是算法本身。
毕竟顾诚不是死记硬背的人,作为一个几十年后的数据大师,他知道很多过时的算法思想演进史,却不可能把所有算法都背下来。
更不知道如何让一条算法契合如今这个时代的技术背景、兼容这个时代的硬件环境。
要是拿一条适合英伟达gpu来并行执行的大数据分析算法,搁到如今只靠英特尔cpu计算的物理环境下,又没有深度学习体系的支持,说不定效率反而会比本时代程序员优化过的算法效率低上几十倍。
(注:英伟达,nvidia)
还是让本时代的人,来干那些让思想具体落地的工作吧,顾诚只适合提纲挈领把控战略方向。
……
十天之后,五月底。
他在演唱会前两天,抽空飞了一趟京城,求见了度娘家的李老板。
顾诚的策略,还需要一个合作方。
因为他本身没有强大的搜索引擎,也没有华夏网民数年来搜索行为所积累下来的大数据。
而这两样东西,国内只有李老板有。
这件事儿,只能双方合作,然后以此为契机,撬动李老板允许顾诚在百度入一点股,并且再交换几个场外条件。
bat三巨头中,早年还是李老板最风光。
顾诚眼下的逼格和互联网圈子里的名声还没有李老板高,不过他比李老板有钱。双方基本上是平等论交,李老板也不敢在他面前托大。
顾诚到了中关村,一点都没耽搁,单刀直入去了百度总部。
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李老板原本也算互联网圈内第一帅,不过被顾诚这个从娱乐圈跨圈过来的家伙一碾压,这方面就只能无语了。李老板赖以为傲的“年轻有为”,在顾诚面前也毫无值得炫耀之处顾诚比他年轻15岁呢。
李老板给顾诚倒了杯咖啡,两人在沙发上分宾主坐定,便半开玩笑地问:“小顾真是稀客啊。做游戏这么赚钱,竟然还看得上跟百度合作。该不会是来砸钱买股份吧。”
李老板嘴上这么说,心中还在自矜:我背后的股东,可没有盈科数码之类的坑货,指望他们卖股份,你就别想了。
顾诚喝了口咖啡,淡定地说:“股份肯定是要的,但绝对是合则两利,不是拿钱砸你,听完你就愿意合作了。”
“哦?那倒要恭聆高论了。”李老板喜怒不形于色,一脸的谦和。
“不知李总对于互联网寒冬的前景怎么看?你觉得萧条期会很快过去么?”顾诚也不直接说明来意。
有些事情,需要让对方充分了解到难度,才能显出解决方案提供者的价值。
略微摆摆龙门阵,还是必要的。
“萧条应该没那么快过去,一般这种程度的萧条,总要三四年时间,让大家慢慢冷静下来重建信任。不过事在人为,如果有强人铁腕,和出其不意的划时代技术、管理方式支持,也不是不可能快刀斩乱麻。”
李老板仅仅略微一想,就说出了这段意见。
显然这个问题他是平时一直在思考的,而且见解果然比吴教授那些老砖家高明的多。
顾诚也被李老板的风雅逗乐了:“互联网是个开放、扁平的世界,李总居然指望铁腕强人?这不是太缘木求鱼了么?不像是互联网人说出来的话。”
李老板微笑着解释:“老生常谈而已。世界上大多数萧条,都是可以通过铁腕强人的干预提前走出去的么。希特勒,罗斯福,都是这样的人。”
顾诚显然没有理解李老板话里的精髓,不由有些鄙夷:“你是指像他们那样大搞需求拉动?李总,不是我说你,那种刺激手段对别的萧条或许有效,对互联网可是一点用都没有。你如果是这么解读,我真要看轻你的见识了。”
李老板理所当然地否定了顾诚地揣测:“我说的当然不是拉动内需了,那种措施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当年罗斯福和希特勒最伟大的举措也不是大拆大建。”
“喔?那我倒是想恭聆高论,不知李总觉得罗斯福和希特勒最伟大的去萧条举措是什么?”
在华夏国内的的经济学和史教科书上,因为凯恩斯主义的学说大行其道,一提到最经典的刺激经济走出萧条手段时,必然首推希特勒和罗斯福的大拆大建。
李老板却说这俩古人最神来之笔的手段并不是大拆大建,一下子让顾诚产生了兴趣。
莫非,可以英雄所见略同?有那么一瞬间,顾诚甚至想玩玩诸葛亮和周瑜各自在手心上写“火攻”的梗。
那样的话,后面的事儿就容易谈了。
李老板娓娓道来:“罗斯福最经典的一招,是成立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希特勒最经典的一招,则是根据沙赫特博士的建议,进行银行担保改革。
当年大萧条后,实业的挽救都还算容易,有订单刺激就行。但金融体系的挽救非常难,只要一家银行挤兑了,哪怕其他银行经营很良好,也会被恐慌性挤兑。树上十只鸟,一枪打死一只,剩下的也都吓跑了。
联邦存款保险公司,才是从根子上解决这个问题:从全米所有商业银行抽取存款保险金,承担任何商业银行破产时其存款的总担保责任,从而消弭了全米国人民对存款安全性的信任问题。才把米国的金融体系救了回来。
互联网和金融都是虚拟经济,所以要救回来,订单不是关键,信用体系的重建,才是最关键。”
顾诚没想到,李老板这个北大还真不是白念的,居然除了计算机知识之外,别的方面也挺有文化。
“啪啪啪~”顾诚鼓掌数次,欣然悦乐,“说得好,李总有这见识,倒是省了我很多废话。”
“怎么?”李老板也提起了精神,很期待顾诚后面的设想。
“李总,有没有兴趣跟我搞一个‘互联网界的联邦存款保险公司’、重建这个信用体系?我需要用到搜索引擎和搜索行为统计数据,不然,你没机会和我合作的。”
李老板觉得一阵血压飙升,肾上腺素疯狂分泌:“能说具体一点么?”
“我先需要一个合作的框架协议,基于‘疗效’的入股和承诺书。毕竟,我这里只有一个算法体系,以及背后的指导思想。你知道的,无论是着作权法和专利法,都不会保护算法和思想。如果我和盘托出,我的底牌就少了一张。”
“这太强人所难了,至少你应该先把预期疗效和路线跟我说一下吧?”
顾诚把一个名为adsens的平台的体系建设核心设想,给李老板展望了一下。
并且拿出了他让手下研发团队花了10天时间弄出来的算法路径,以及功能迭代表,花了十五分钟解释清楚。
李老板被彻底震惊了。
他一直以为顾诚就是个只懂经营,并且恰好艺术天赋也比较丰富的幸运儿。
但是他没法想象顾诚居然还是一个算法思想的天才。
思想家。
他觉得自己的北大本科和纽大研究生都念得有点亏了。(未完待续。。)
第28章 朕即国家
顾诚所谓的“搞一个互联网界的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其实就是弄套类似于adsense的互联网广告中介平台。
这套平台的运作原理大致是这样的:
在adsense出现之前,世界上所有网站主收广告费的计费方式大多是按照第三方流量统计(比如用alexa给出的统计数据,来评估一个网站页面的广告价值)给出固定价。
网站上的某一个广告位,放置某一条广告,每天收多少钱,是固定的。点多点少和网站主的收入并没有直接挂钩。(挂钩的话更惨,因为很容易点击量造假,导致广告主血亏)
但是,因为包括alexa在内的第三方流量评估体系的准确性统统都被寒冬期之前的日活ip量造假摧毁了,所以全人类所有广告主都不信任全人类任何一个网站主,都觉得投放互联网广告效果难测,溢价太虚,还不如回到电视台和电台、报刊上打广告。
所以全球范围内互联网广告估值锐减,寒冬来临。
而adsense平台出现后,就改成了“所有需要在互联网上打广告的广告主,不再直接和网站主发生广告交易,而是把其广告投放需求上报到adsense平台上。所有有空置广告位的网站主们,也把自己的空置资源上报到adsense平台上,由adsense平台为这些投放需求和被投放资源之间形成匹配”。
并且用一套adsense搭建起来的、渐渐具有公信力的公开匹配算法,来取信于公众,接受公众监督。按照有效点击次数来收费,每一个ip地址每24小时内至多一次有效点击点,收一次钱。这个点击是否有效、是否是刷子的恶意点击,也由adsense的算法来判断。
而且这套平台还能让人类的互联网广告投放效率成倍增长。
因为一开始的时候,网站主和广告主直接交易,所以每个网站上能够放置的广告是非常固定的,不一定能做到展示效率最大化。
比如今天洛杉矶湖人队经营了它的官网,但找上门来打广告的只有卖鞋的耐克和阿迪。而或许来这个网站的访问者们买鞋的概率很低,这个广告打得就不划算了。
而一旦委托给adsense来决定“这个网站该做什么广告”,有一个搜索引擎大数据支持的算法做后盾,就有可能分析出“在这个网站篮球和球衣广告是被点击率最高的分类产品”。
然后谷歌搜索了一下在它那里挂了篮球广告的n个广告商,有些广告商开价5美分一个点击,有些开20美分。然后谷歌自然会把每次点击给20美分的这个篮球广告优先推送过去。
但是,谷歌的推送算法并不仅仅是简单按照单次点击的出价排序,它还要综合考虑单价与被点击次数乘积的最大化。
比如,除了篮球和球衣之外,云南白药这种跌打损伤的药物,同样在体育网站的用户群当中有很大需求量,而且云南白药是消耗品,消费频次比篮球这种非易耗品高得多。
这时候,如果有一个出价5美分一次点击的云南白药广告,和一个出20美分一次的正版篮球广告,同时在谷歌的adsense那里等待被推送。adsense就会算一下,假如过去几个月里云南白药广告这个大类的整体被点击概率超过篮球广告4倍以上,那么即使云南白药广告单次给的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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