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华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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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华绝代-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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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玻璃的破碎,然后是众人的惊声尖叫,金香雪第一眼就看到了广田的身上,果然,他中弹倒地,脸上还带着惊悚的表情,太阳穴就被打穿了,满地的鲜血,还有**一同迸溅出来,地上幸好铺的是同血液一样颜色的深红地毯,全部的血液都被红毯吸纳,否则景象可能会更加叹为观止。

    金香雪第一时间向那个二层小楼望去,没有任何的动静,难道是自己的估计有误?

    她来不及多想就跟着其他人员一同迅速撤离,这个时候她不能留下任何的破绽,否则怀疑的对象就一定回落到她的身上。

    齐昱额角的汗水还晶莹剔透着,终于可以缓一口气,也敢明显的呼吸了,林承上楼来,看到齐昱和邵震,都同时的放松了状态,刚刚他们两个端枪的胳膊都感觉到酸疼,肌肉紧张到犹如都被勒上了绷带,现在猛然的松弛下来,就觉得全身瘫若烂泥,方才的一切,俨然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役。

    幸好,他们都扛过来了

    相视一笑,林承烟不离手,接着递给齐昱和邵震每人一根,这个时候是该缓缓了。

    “你可以啊,一枪解决了,我还想着总得给我留个机会呢。”

    “我想着金香雪出现的时候,你会给她一枪呢。”

    “呵,留着她你慢慢伺候吧。”

    林承叼着烟,从刚刚与齐昱,邵震蹲在墙根下的姿势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等着明天见报吧,我估计海军大臣也不会来了。”

    齐昱被邵震也扶了起来,“总有需要他们头疼的时候。”

    三点击杀结束,他们在小楼磨磨蹭蹭没有紧接着就这样撤离,而是等了一个小时之后才分别离开。

    广田贞夫就这么突然的被杀害,当然是一场轰动,金香雪实在是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可思议,本来以为广田是要对自己动手,除去自己这个功高震主的人物,可是没有想到,到头来竟然是他自己身遭不测。

    会是谁有这样的大手笔,金香雪想不明白,她考虑过是沪军,也考虑过是革命军,甚至想过是东北军的杰作,毕竟章言致中毒的时候,毒药来自广田贞夫。可是荣华号爆炸事件,齐昱也有这个作案的动机

    千头万绪,理不清楚,金香雪现在能做的就是保全自己,怕就怕有人知道了是自己把苏郡格交给柳如湘的,那么到时候子弹下就有会多一个冤魂了。

    这边广田贞夫的死因还没有查清,那边暗鹰组织的老巢就同时被炸,当场炸死五个人,听到这个消息,金香雪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能活着是何等万幸,上海与她来说已经不再是一个游刃有余的地方了,是时候该准备万全之策了。可就这么狼狈逃走是不是有点太委屈了自己,金香雪觉得她要活下来就应该有些让自己活下来的依靠。

    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来那个瞭望台,总觉得那里有些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在离开上海的前一夜,找了个机会再去瞭望台看一眼,果不其然,在这里她有了惊人的发现。

    广田遇刺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对面的小楼没有异动,甚至如常的一片漆黑,可是站在这个位置,瞭望台的位置,恰好就把小楼上面的黑色一一反射,犹如一面镜子。

    镜子?那么当时小楼上面的玻璃其实都是被涂黑了。

贰玖捌·滴尽多少关山泪() 
暗杀成功,这个成功的寒意不仅包括广田贞夫死的干脆,还有林承和齐昱的安然无恙,个大报纸的头条已经做出了报道,齐昱看着也是心满意足。

    深秋的上海已经不见盛夏的草木繁华,再过几天就是立冬了,萧条初现,还伴随着各种沉重的消息在大街小巷里传播,喜忧参半,各家都有各家的小九九,明里暗里到都是一派的祥和与平静。

    林承和金刀门,海龙帮都简单的会晤了一下,黄桐廉和杜天坤的态度是比较暧昧的,毕竟这个时候谁也不能显示出来过分的喜悦,要不然日本人报仇雪恨的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他了。

    章言致在北京接到消息,看了之后倒是非常的欣然,他天高皇帝远的无须掩饰自己的快意恩仇,立马就和徐泰,谭家东对此事相谈甚欢,甚至毫不掩饰自己对着广田之死的欢喜雀跃,那种高兴的态度就好像对广田的狙杀是他的亲力亲为。

    徐泰和谭家东看着章言致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实在是担心,纷纷劝他,此事还是低调些,毕竟日本人现在到处找茬报仇呢。

    章言致这才按耐住自己的各种兴奋,准备做出其他公务安排。

    谭家东回去跟燕宗岳说,这个章言致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以前不过是觉得他耳根子软些,现在看来难当大任。

    燕宗岳点头称是,这样的人太容易感情用事,不过倒是可以成为别人的利用工具,他的几次决策都让人觉得差强人意,身为一方统帅,每每决策一出都让人觉得是凑合而不是满意,这就都是矛盾的集结,早早晚晚都是要出事的。

    反观,而今广田在上海出事了,那边沪军反应是全城戒严,齐昱的命令是严令追查凶手,可是对某爆炸事件的处理也是着手调查事实真相。整个上海被封的跟个铁桶似的,谁也不别想进来,谁也别想出去。

    日本使领馆提出严正交涉,齐昱也都照单全收,然后把整个使领馆的人都给困在原地,他派人去调查,这样一来,日本人完全没有活动自由。表面功夫做足了,内里却全听齐昱的摆布,只要找个替罪羊,完美的各种证据都指向乐他人,日本人又能有什么办法。

    而这个替罪羊的最好人选就是金香雪,她恰好这个时间又从嘉德医院不告而别的请假了,归期未定,正可以好定性为畏罪潜逃。

    日本人面对这样的一个结果,唯有沉默以对,他们自己的人之间争权夺利的后果,最后自食恶果也算是天理昭彰了。

    林承看着报纸上的所有报道,再看齐昱对此事的公告处理方式,他简直要笑的前仰后合了,可是他还是一贯的不动声色。

    就在这个时候,邓松着急忙慌的赶来,气喘吁吁的给林承说:“承少,不好,我今天又溜到那个狙击位置的对面,发现了一个特别不对劲的地方,这个照片,您看看。”

    林承接过来邓松的照片,恰好就看到了狙击的位置,犹如一面镜子,可以反射的清清楚楚,那么当时如果有人拍照从这个侧面恰好就能看到自己和齐昱聚集时候的样子,甚至脸面都可以清楚的看到。

    心里顿时一凉,后脊梁都觉得悚然,冷汗就直接的冒了出来,林承捏着这张照片半天没有说话,说不害怕那都是假的。

    “承少,您所在的位置倒是不会被拍到,因为我看到那边枯枝的紫藤正好都给挡上了,顶多漏出一个枪口。”

    “知道了”

    百密一疏,说的就是这样情况,当时想的倒是比较周全,谁能想到去对面看看,玻璃被涂黑了,就成了一个镜子的底色。

    “承少,要不要通知沪军那边?”

    对于邓松的问题,林承没有回答,反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不会是觉得两个人合作了一次就哥俩好了吧,谁说的他们就能好的可以穿同一条裤子了?

    当年在天津港,那一船的药品是怎么因为天气太热而过期的,还有关于苏郡格的所有事情,这一笔笔的账是不是也该算算了。

    再说了,借用的是他林承的地方,就怕有一天真的会查到这个地方,到时候就算是全身张嘴都说不清楚了,万一齐昱再倒打一耙,林承总该给自己一个退路。

    换句话来说,他也没有做什么,这件事情也只能靠着齐昱自己的修行了,就看有没有人会发现这个蹊跷。再细细的想想,自己的人能发现,恐怕也会有人发现吧。

    林承把烟卷熄灭在烟灰缸里,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让齐昱自求多福吧。

    齐昱看着铺天盖地的报道,端了咖啡浅抿一口,他这个始作俑者,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戏,金香雪也被逼的走投无路,现在是日本人也找她,沪军也找她,估计暗鹰组织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应该也不会放过她,自己静观其变,等着金香雪被杀的消息传来就好了。

    死了一个广田贞夫,同时也把金香雪给逼到绝境,果然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齐昱放下咖啡,看着桌面上苏郡格和孩子们的合影,顿时觉得心中宽慰了。三个月前他们所遭受的一切,现在都可以报复回来,可是他们却再也不想回来了。

    上海,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生存的家园,这才让他们躲得远远的,给他们的信件去了一封又一封,每一封都石沉大海,倒是齐眉和邱珍时不时的给传过来电报,告诉齐昱有关他们的各种情况,还有照片,孩子们又长高了,苏郡格又变清瘦了

    曾经齐昱想过要卸任的,现在这件事情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他愿意放下一切,不管一切的也这么远走高飞,去跟他们团聚,让他们永远都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而不是因为自己的各种身不由己让他们去遭受劫难。

    他的手不自觉的在桌上照片摩挲了一阵,这三个人的笑脸好像就在眼前,就在冲着他笑,齐昱只觉得眼前模糊了一阵又一阵,思念袭来,痛彻心扉

贰玖玖·人我场慢争优劣()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安楚辰回到了北平,古都的深秋阴雨绵绵,扯天扯地的水帘叫人分辨不清方向,似乎这一刻如未开的混沌之时,他亦是迷迷糊糊,茫然而不知所措去见安楚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挨骂,这么些年,他过年都没有回来过,对有这个家,已经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一个,有何脸面回来见兄嫂,甚至连安朵颜他都无言以对。

    安楚宏身边的人还是赵衡辉,他进去的时候,看到两个人正窃窃私语着什么,见到他进来,赵衡辉有心避让,准备转身走人之时,却被安楚宏给拦住了,“没有外人,你也不用出去了。”

    赵衡辉言听计从的就停住了脚步,回头就这么环顾了一下这兄弟俩,自己的身份确实尴尬,可是安楚宏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总还是要给安楚宏一个面子的。于是默默的回身,给了安楚辰一个生硬的招呼似的微笑,又坐回到刚才的位置上。

    安楚辰完全料想错误了,没有狂风暴雨式的劈头盖脸谩骂,两方坐下,却好像是两厢陌生人的会晤,突然就想起来第一次跟着安楚宏谈生意,大概就是这样的陌生程度了。

    “我跟赵先生已经把很多事情安排好了,你要是愿意回来就回来帮衬,不愿意回来就算了。宁漫心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既然答应了给股份,那就给吧,不过她这人实在是不能就这么放任下去,赵先生的意思是能解决的就不要拖延。就算我们不找她算账,齐昱估计也不会放过她。你也知道现在上海是什么情况了。”安楚宏的意思很是明确,虽然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已经冷淡,但是就谈话内容而言,毕竟很多的内情需要相互沟通。

    “我也赞成这么做,不要留后患,”安楚辰的目光移到赵衡辉的身上,微笑的表情总带着戒备,他总归是对赵衡辉有些不放心,“赵先生真的能这么大义灭亲?”

    “我们也不过就是挂名的夫妻,谈不上什么亲不亲的,更何况这么多年了,她在上海,我在北平,早就已经是两不相扰,各自过活,安二公子无需对我有所顾忌。她现在人还在苏州,听说准备来北平,就怕她一来就没有那么安生了,早早除去才能踏实。”赵衡辉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这样看来他对宁漫心动了杀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安楚辰点了点头,这样的事情似乎与安家是第一次的交集,什么时候他们从一个生意人慢慢也需要与打家劫舍联系在一起了,这样的无奈,又有谁能体会,太平盛世能把狼变成人,烽烟乱世能把人变成狼,而不管是从狼到人,还是从人到狼,其中的各种惊心历程与艰辛卓绝,又是谁能随便体会的呢?

    “你到底是留下来,还是去美国?”安楚宏到底还是问出来了最想问的话,这其中还是带着期许的,安楚辰听得出来。

    “我现在北京一些时候吧,过段时间还要去美国做个报告。”安楚辰也只有拂了哥哥的面子。

    “都随你。”安楚宏这三个字实在是说的黯然销魂。

    “这样也好,美国那边二少爷打理好了,咱们以后也方便做生意,毕竟还是自己的人最可靠。”赵衡辉适时的给打了一个圆场。

    相谈甚欢的场景是绝无可能了,安楚辰总觉得自己现在实在多余,安家的所有生意也早就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了,他来掺和一脚实在是没有必要。

    “哥,我晚上还有个聚会,我先走了。”安楚辰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这样的尴尬环境。

    “等等”安楚宏突然就叫住了他。

    “啊?”安楚辰回头。

    “你还得结婚,给安家留个后,朵颜毕竟是女孩,早晚要嫁人的。”

    “女孩”,安楚辰怔了一下,然后回话,“那就找个上门女婿,女孩子也不会比男孩子差。”

    “那就到时候再说。”安楚宏对这个弟弟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他这些年远在美国,虽然没有丝毫外表上的改变,可是却越来越有主见。

    宁漫心身在苏州各种的不适应,她握着这么多的股权,却完全都没有什么实际的利益,安楚辰答应的股权分量不少可是全都是空头支票,非说要到了年底才能分红,现在才十一月,要等到过年。

    可是眼下的日子她该怎么过?难道喝西北风么?

    眼看着衣柜里的衣服,都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了,现在她连出门的胆子也没有,自从来了苏州就好几个月没有添置过什么化妆品和衣服了,这跟以前在上海的日子真是没法比。

    要不是这个柳如湘作死,她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在上海吃香的喝辣的,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给赵衡辉的信也都跟扔进无底洞一样,连个声响都没有,看来想去北京投奔他也是没有希望了。

    唉声叹气的看着今天的饭菜又全都是素的,一点胃口都没有,宁漫心这样的日子真的是过够了。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敲门声,惊得宁漫心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坐立不安的也不知道改不改去给开门。

    敲门声还是没有断,宁漫心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外面的声音回答道:“宁小姐,咱们认识,你给我开开门吧。是我啊,金香雪。”

    金香雪?!

    宁漫心大吃一惊,听说广田死了之后,现在黑道白道的都在找她,她却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从窗口里看了一眼,宁漫心思量一番,她这个人还是很有脑子的,却也落到这个地步,可是现在看看自己的处境,又能比金香雪强多少。在苏州人生地不熟的,多少她也算是一个故人吧。

    小心翼翼的开了门,金香雪一闪身就进来,然后宁漫心再张望了一下门外,这才又将门关的严实,顺便还给上了内锁。

    “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呢?”宁漫心上下打量了一下金香雪的狼狈不堪。

    “咱们同命相怜呗。”金香雪毫不客气的反客为主,看到桌子上的饭菜就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上面利索的开始填饱肚子。

    “你这什么意思?”宁漫心看着她的大快朵颐,这样粗糙的饭菜也能吃得下去,她这是被饿了多长时间了。

    “漫心姐,我是来救你的,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有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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