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辰过来卖药的?”
“不知道,那小子今天是第一次过来卖东西啊,没人认识他。”
缘风卿微微皱眉,看来这条线索又断了!可她总觉得有点巧合,为何她每次都能遇到身上纹着那种刺青的人?但每次遇到也只是擦肩而过,根本无从查起呢?他们是故意出现在自己身边还是真的巧合而已?
转念一想,当年在乾坤镜里看到真凶的事情不可能传扬出去,就算逍遥派和天香谷有人听说了一些事情,也不可能有人知道她从小六的天眼中知晓真凶手上的刺青,应该是她自己多心了!
见她皱眉不语,清扬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问,“小师叔,你是不是还想教训那小子?我派人去打听,只要他住在南海这边,保证挖地三尺也能给你找出来,到时候交给你亲自处置,管教他脱上一层皮!”
然而,清扬的话刚说完,就被缘风卿瞪了一眼,见她脸色不太好看,转身就朝苍云门的营帐走去,他虽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了,但也急步跟了上去。
缘风卿回到帐篷里,发现百花鸣的床铺空着,想必出去用早餐了,便独自坐在床边,想起天香谷的刻意挑衅,心中并无愤怒,只是有些担忧,被这么一闹,她想安静修炼的愿望算是破碎了,自然有点烦恼。
可她知道此事已经不是短时期内可以解决的,只能先放在一边吧。
反正无事,她从乾坤袋中摸出了那晚在万人坑里捡到的宝贝,放在掌心仔细察看。
它看起来就像一个砚台,可平常的砚台多是圆形或者四方形,但手中这个砚台却是个菱形的,中间凹陷的部分还是圆形,似乎倒点水进去就可以出墨了。整个砚台呈墨青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出奇,若是扔在地上,可能会被很多人忽视。
可缘风卿那晚见识过它的威力,当然知道它不是个普通的砚台,便从掌心中凝出一些灵力灌输进去,就见这个砚台的颜色开始慢慢变浅,随着灵力的全部渗透,它最终变成一个碧绿如玉的颜色,看着就像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砚,在她掌心绽放出幽幽的光芒,让人感觉空气都如同被清水洗过,格外的清透。
绝对是个好东西。缘风卿心中一片火热,好不容易得了件防身的宝贝,如何能不高兴呢?她如今这般弱小,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这件宝贝出现的太及时了。
只不过,她除了知道这个砚台能够发光之外,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其它的本领,凝望了它半天,终究决定去问一问血画它的来历和用途,那家伙不是自称是炼器师,连那个五品以上的青色药鼎都能修复成原来的等级,品阶最少也在五六品以上吧?或许它会认识这件宝贝也说不定。
顺便她也想知道青鼎被修复的怎样了,还可以去看看小六,两天没见,也不知道那小家伙在灵戒中是不是快发疯了?
想起小六,缘风卿脸上浮起个欣慰的表情,撤去灵力后,将掌中的砚台收回乾坤袋中,盘膝而坐,沉下心神,灵魂逐渐渗透进了灵戒空间之内。
从外表上看,缘风卿就像是在修炼,并不会引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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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那扇门()
进入灵戒空间的刹那,缘风卿几乎有种回到了落霞峰的错觉,满眼的佛桑花树开的艳红如火,乍一看去,整座落霞峰都似掩映在火红的海洋之中,漫天都是飞舞的红色花瓣,几乎让人沉醉。
然而,灵戒空间的世界毕竟只是血画幻化出来的景象,就算景物完全相同,灰蒙蒙的天空却远不能同苍云山湛蓝的天空相比,空气也远不如落霞峰上灵气氤氲,呼吸之间就能感觉丝丝灵气入体,格外舒畅。
缘风卿怔忡了片刻,心中竟有些想念师父韦一笑,虽然这十年的时光,他们师徒俩相聚的时间屈指可数,但师父每次酩酊大醉的回来,都会喃喃念着“寒儿”这个名字,虽然酒醒之后,他绝不会承认,也不喜欢听缘风卿提起这个名字,但她心中明白,这个人一定在师父心中有着深刻的烙印,即便大醉之后也不能忘怀,那该是怎样一份刻骨的感情!
抬起头,她看了一眼前方的清心正殿,虽没有阵阵洪钟大吕之声洗涤心扉,亦没有沉香的浮烟袅袅,但它依旧矗立在白玉石桥后面,殿顶云烟缭绕,犹如一个巨人,俯视着整座落霞峰的一草一木,即便只是虚幻出来的,依旧让缘风卿肃然起敬。
缓缓踏过前面的白玉石桥时,脑海里又掠过十年前初入苍云门的情景,恍如昨日发生的一般,只觉这十年时光真是弹指一挥间,她也算真正融入了这个时空,也将自己真正视为苍云门的一份子了!
唇角微微勾起,缘风卿喜欢这种“家”的感觉,就像当年的“忘忧谷”,虽然并不是天墨家族的所有人都住在谷中,成就高的弟子都住在千米之外的丹城里,享受着世家豪门的特殊待遇,但在父亲的治理之下,谷中所有人都像一家人相亲相爱,格外温暖。
一路走一路想,缘风卿绕过四合院的幽林密径进入落霞峰的后山时,一眼就看到满山长势喜人的灵药园子,它密密麻麻、一望无际,各种形状和各种颜色的灵药上露珠晶莹,在昏暗的天色中依旧显得叶片的颜色鲜艳欲滴,灵气逼人,只让她心情愉悦,不自觉停下脚步。
一阵微风吹过,浓郁的药香味扑鼻而来,让她深深呼吸了一下,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就觉眼前白光闪过,什么东西钻进了怀里,毛茸茸的,它细小的爪子轻轻挠着缘风卿的手背,只觉酥痒难耐,忍不住笑出了声。
根本不用想也知道是小六不知从哪里扑了过来,缘风卿盈盈笑着低头,轻抚着小六温暖的白毛,笑问,“怎么?不过两日未见,想我了是吗?”
小六仰着一颗小小的脑袋,向着她拼命点头,眼中流露的依恋如同与父母失散多年重回怀抱的小孩,只让缘风卿心中无比柔软,将它抱的更紧一些道,“我也想你呀,看,这不是来接你了嘛。”
听到她温柔似水的声音,小六咧嘴一笑,将小小的脑袋蹭到她怀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依恋的靠着她。
缘风卿笑了笑,抱着它转身朝血画居住的四合院走去。
院门是虚掩的,缘风卿虽只来过一次,却记得血画住在南厢的房子里,至于他为何选了南厢,是想错开现实中落霞峰的居住顺序,那就不得而知了。
院中的佛桑花同外殿一样开的灿烂如火,满地都是血红的花瓣,仿佛九幽地狱、忘川河边盛开的曼珠沙华,惊艳中透着抹诡异的色彩,又像一层厚厚的红地毯,引领着她步步前行,停在南厢的走廊中。
抬起手腕,缘风卿正欲敲门的时候,忽然听到屋中传来血画的声音,“你的意思是说,苍华山后山的那扇石门上沾染着强烈的邪气,所以你才能借助它的力量布设了一个传送阵法?那门上的吞噬封印并非由你所设?”
扬在半空的手僵了一瞬,缘风卿并不愿偷听别人的谈话,可提到苍云门的事情,她难免有些犹豫不决。
就在她纠结要不要敲门的时候,里面传来那黄皮子精亦男亦女的双重声音,“是啊,主人,我可不敢欺瞒您,再说,就凭我那点本事,也不可能布设一个传送兼吞噬的庞大阵法啊,那得多少灵力支持?”
缘风卿皱了皱眉,她并不奇怪已经被吞噬千年修为化成原形的黄皮子精是怎么能开口说话的,以血画的本事,想必帮她也不太难,可为何此刻又提起当日苍华山后山的那扇石门呢?这其中又隐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
依稀想起当日发现那扇巨大石门的情形,它仿佛无边无际,深深埋在地底,当时她也曾怀疑过这扇门的来历,如果是黄皮子精为了布设传送大阵想办法转移过来的,不可能悄无声息就能将它埋入苍华山,可如果不是黄皮子精所为,那又是谁将它埋在苍华山后山的地底深处的呢?
而且听血画的意思,这扇门本身具有吞噬的作用,被黄皮子精发现之后,因地制宜在它上面加了一道传送的阵法,那就是说,这扇巨门本身就邪气十足,那怎么可能没有被苍云门的高层发现蛛丝马迹呢?
想到这里,缘风卿只觉暗暗心惊,那扇石门只让她觉得非常诡异,等回苍云门之后,她定要亲自问一问师父,或者是掌门师兄,看他们是否知晓此事,如果连他们都不知情,那这扇门极有可能是图谋不轨的人埋进苍华山的,决不能姑息。
“听得够清楚了吧?还不进来!”屋里,再次传来血画清冷的声音,缘风卿一愣,心知他是在说自己,脸颊不由红透。
偷听别人谈话被抓个正着,真够丢脸的了,可她觉得自己在血画面前已经颜色尽失过多次,也不差这一次,倒又坦然,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光线非常昏暗,透着股暗冷的感觉,缘风卿走进去的时候才觉得这里毕竟和真正的落霞峰不同,因为落霞峰的白天绝对阳光普照,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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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好奇()
灵戒里的落霞峰和现实中的唯一不同就是房间里地装饰,不似缘风卿的房间那样简陋,不止是地图铺着厚厚的青色绒毯,桌椅还都是深红色的八仙木,一扇巨大的山水屏风将房间一分为二,外间似个小型客厅,绕过竹制屏风便有一段漆黑的墨玉珠帘,缘风卿还是第一次进入屏风里面的内室,感觉有点好奇中,对血画的讲究又有些难以理解。
不过是个灵戒空间,他至于布置的这般精致吗?
暗自翻了翻眼皮,她伸手撩开墨玉珠帘,一眼就看到一张巨大的圆形冰床,被天花板上垂吊下来的浅紫色幔帐包围着,丝丝缕缕的寒气从冰床上散发出来,难怪屋里的温度这么低,直让她打了个哆嗦。
珠帘旁边,一只小小的黄皮子精浑身毛发金黄,正抬头看着她,幽绿的眼珠中透着说不尽的诡异之色,让缘风卿只掠过一眼就收回目光,不敢与之久视。
这只黄皮子精虽然已经打回原形,可之前在那千幅万窟的洞府中,它就凭一双盅惑人心的眸子险些让清扬等苍云门弟子自相残杀的事,在缘风卿心中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即便它现在看起来那般矮小瘦弱,毫无杀伤力,却依旧让她不敢小觑。
而且她能明显感觉这只黄皮子精看向她时,眼眸深处掩藏的深深恨意,它是将自己千年修为尽失的仇恨全记在自己身上了吧,谁让血画那么强大,它想恨也没能力把他怎么样呢?真是柿子捡软的捏啊!
缘风卿心中暗叹一声,抬头看向盘膝坐在冰床上的血画,他依旧穿着一身绛紫色的宽大流云长袍,如缎的墨发松松散散披在脑后,玉一般的脸庞上,刀刻般的五官精致没有任何瑕疵,即便双眼未睁,却依旧像一幅静止的、美好的水墨画。当然,从他身上透出的邪恶气息不计算在内。
“你不会又有事来求本尊吧?”察觉到她打量的视线,血画狭长的凤眸微微睁开,眸中掩饰不住的轻蔑只叫人非常不舒服,缘风卿额角的青筋又不受控制的跳了两下,但并未开口,而是将目光转向那只一直对自己虎视眈眈的黄皮子精。
虽然已经修为尽丧,但黄皮子精的神智还在,似乎又得了血画的帮助,居然能够开口说话,一见缘风卿这幅神情,自然知晓她是有话不愿意让自己听到,皱了皱丑陋的五官,转个身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一只牲畜而已,修为没了还这般骄傲,真和血画的性格差不多啊!缘风卿心中感慨了一下,再看向血画的时候,脸上浮起个轻浅的笑容道,“你想多了,我只是进来问一下,我那只青鼎你有没有修补好?”
血画微微挑眉,眼中明显不相信她只是为了这个而来,那双琥珀色的瞳眸中掩饰不住的凌厉几乎直视人心,在他面前,缘风卿总感觉自己像是透明的,根本没有什么可以隐瞒他,当然,也得看这家伙的心情如何,未必所有的事情他都想知道呢。
暗自叹了口气,缘风卿从乾坤袋中摸出那个砚台放在掌心递向前方,问道,“那个,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认不认识这个东西。”
原以为,这件仙家法宝多少会引起血画的注意,可没想到他只是淡淡一瞟,复又阖上双眼道,“不过是一件缺失的法宝而已,不足为奇。”
缘风卿一愣,什么叫“缺失的法宝”?哪里缺失了?
她诧异的将手收回来,仔细又看了看掌心那个砚台,并没有什么缺失的地方呀,连半天撞坏的痕迹都没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血画补充了一句,“此物应还有个盖子,上下合一方为一套,如今只剩一件砚台,威力自然大打折扣。”
哦!缘风卿恍然大悟,再看向掌心的法宝时,心中自然有些失望。还以为自己捡到了什么仙家宝贝,今后可以护身保命,眼下看来,倒是空欢喜了一场,亏了她还像献宝似的拿来给血画看,却只是个残次品,真丢脸啊!
悄悄将那个砚台塞回乾坤袋中,缘风卿干笑两声问,“那个,我那个青鼎。”话未说完,就见靠窗户边的梳妆台上自动飞出一物,它迎风见涨,停在缘风卿面前时已经变成一个颜色碧绿通透的青色中鼎,勿自旋转如风,带起的阵阵药香味弥漫在房间里,只让习惯了这股味道的缘风卿感觉格外亲切。
缘风卿一看这青鼎的色泽和能够自动调节大小的性能已经恢复,便知血画已经兑现诺言,让它恢复了原有的品级,心中说不出的欢喜,急忙伸出手将它托于掌心,触手却不似先前的沉重,难免有些诧异。
她上下左右又将那青鼎看了半晌,依她前世的经验来看,最少是件六品法器,也就是说她现在可以炼制六、七品的丹药了,对于现在低修为的她来说,已经绰绰有余,自然心满意足的注入一丝灵力进去,烙印上自己的生命痕迹,除非自己身死道消,否则即便被人偷走也无法使用。
收起青鼎之后,缘风卿的目光才不由自主看向窗边的梳妆台,依旧是用上好的红楠木打造成的,半人高的铜镜之中,清晰的映出她上半身的形貌,仔细观察,就连鬓角边一颗并不明细的黑痣都能看到,着实让她无语。
她又重新打量了一下内屋的设计,发现窗户里面还挂着一面浅紫色的窗帘,正随风轻舞,给黯淡的房间添加一丝生动的色彩,显得不那么沉闷,配上浅紫色的床幔,青色犹如草地的地毯,还有床边不远处靠墙壁置放的一面暗色雕花衣柜,配着寒玉冰床,墨玉珠帘,真是处处透着讲究和细致,不免让她怀疑起血画的真实来历。
这样一个注重生活品质的人,实力强大不说,还是炼器高手,为何会被人封印在魔戒之中?虽然他身上透着股邪气,使用的功法也类似魔道的手段,但不知为何,缘风卿从他本身的气质和性格来看,总觉得他并不像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否则相处十年,他除了和自己交换十年寿命之外,并没有做过其它伤天害理之事,甚至几次三番帮她脱离险境,这份情义足以让她对血画本人生不出厌恶之感。
此刻,她心中只有满满的好奇,究竟血画的前生,是怎么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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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诱引()
是夜,缘风卿翻来覆去难以入睡,脑子里诸多想法纷乱如麻,让她一直睁着双眼看着黑暗中的帐篷,直到半夜三更。
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