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怒仙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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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怒仙缘- 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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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句话,缘风卿对“鬼修”两个字的印象特别深刻,也对鬼城十分好奇。

    此时迈步在鬼城之中,缘风卿看着两旁并排而立即的房屋和琳琅满目的商铺,还有络绎往来的行人,几乎都是肤色卡白,阴气森森的鬼魂,他们不用呼吸也没有心跳,吃的是香烛,用的是纸钱,也有在凡间无亲无故的鬼魂死后没有亲人供奉香烛纸钱,便只能衣衫褴褛在街边乞讨,看起来十分可怜。

    一路走来,缘风卿瞧着商铺里卖的东西大多和凡世差不多,除了没有食品之外,几乎样样俱全,又觉得十分有趣。

    见她东张西望瞧的很是开心,血画的唇角微微勾起,却偏说道,“怎么?你喜欢这里?要不然留在这里?”

    缘风卿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心知他也只是说着玩玩,并未真的在意。回头瞧了一眼幽长的街道,竟然没有鬼使追来,疑惑道,“怎么没有鬼使来追捕我们?”

    “你很希望被他们追捕吗?”

    “我只是好奇。”缘风卿有些讷讷的答。

    身旁传来血画低低的笑声,却也不忘叹道,“好奇可不是什么优点。”

    缘风卿撇了撇嘴,没有说话,目光无意识落在他们还没有分开的手上,为之一愣。

    之前为了逃避鬼使们的追捕,她才没有注意这个动作,后来进入鬼城,她瞧着什么都很新鲜,也很好奇鬼城里的生灵是如何生活,又是如何成为鬼修,还能飞升仙界的,自然也不记得这档子事,此刻后知后觉想起他们已经牵手走了一路,难怪路上不时有人朝他们看过来,她只觉得这些人是被血画完美的容颜吸引,丝毫未作它想。

    这会记起这桩事,再看向两旁观望的行人时,才觉得并不是所有人都在看血画,也有不少人在看他们俩紧握的手,脸色不由自主红透,一直红到耳朵根。

    悄悄缩手,缘风卿暗自朝旁边挪了挪,同血画保持两步的距离,这才感觉脸上的烫意消减下来。

    对于她的反应和动作,血画的神色似乎并无变化,却加快脚步朝城中走去,迫得缘风卿不得不加快脚步才能追上他的身影,心知他定是生了气的,但真要她主动再去拉他的手,她也是做不出的。

    就这样一个急走一个紧追,如同两道旋风穿行在鬼城的街道中,让许多人压根儿没有看清楚,只觉得两股冷风刮过,都忍不住打起冷颤。

    鬼城极大,两人足足走了半个多钟头才到达城池中间最繁华的地带,瞧着满条街道上的幽幽冷火和行人虽多却都无人开口的诡异场景,缘风卿冷的打了个哆嗦,刚刚从乾坤袋中摸出一件披风系上,就听前面有人喊道,“请问二位可是来求见我们鬼帝的?”

    声音很熟悉,缘风卿一怔,抬头瞧见一男一女两名黑衣鬼使站在前方百米远处,浑身的阴冷气息令两旁的行人纷纷避让,熙攘的街道倒是空置出来,两旁房屋下的幽幽冷火映在他们脸上,愈发将那两人的面容瞧得十分清楚。

    女的长相清秀,却面无表情,肤色卡白,眼珠幽黑,手中一柄圆环在黑暗中闪烁着凄冷光华,正是阔别多日的冥幽幽。

    她身旁的男子也是个肤色极白的,一身黑衣,冷面寒目,看起来不是个容易亲近之人。

    方才那句话正是冥幽幽所问,却仿佛并不认识缘风卿,眼中没有半点温度。

    缘风卿有些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不由想起血画之前说过的话,他虽然狂傲不羁,却从未骗过自己,那冥幽幽真是师父失散在外面的亲生女儿吗?是和师父日夜念叨的那个“寒儿”姑娘所生的骨肉吗?如果真是这样,她为何不与师父相认?为何流落鬼界?

    诸多问题困扰之下,缘风卿忍不住又想,难道真如血画所言,她曾多次想要自己的命?仔细回想了一番,记忆中冥幽幽救她的次数也不算少,她不愿相信对方竟然想过杀她,而且她若真要杀自己,根本不必劳神费力多次救下自己的性命,不是多此一举吗?

    想通这些之后,她不再执著于血画所说的事情,主动笑道,“幽幽,是我,好久不见。”

    听到她主动示好的话,血画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却并未开口。冥幽幽却只是淡然瞟过她,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她身旁的男子眼中却掠过一丝担忧,且朝缘风卿冷冷的看过一眼,仿佛与她有什么仇恨一般。

320、鬼华宫() 
和冥幽幽一起的男子是她的师兄,名叫渡殇,不知为何,缘风卿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敌意,即便是站在阴冷、幽暗的鬼华殿中,站在对面的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依旧极为不善。反而冥幽幽依旧那副拒人千里的神色,实则看向她的目光并没有什么不同,同初见时的差不多。

    鬼帝的宫殿建在鬼域的最深处,比九殿阎君的宫殿还要偏远、幽静。

    远远看去,就像一座荒废许久的宫殿,隐在黑暗深处,四野一片荒芜的黑暗,往来均无人烟,想来这位鬼帝飞渊喜欢安静,才将宫殿设在这么偏远的地方,附近连看守的士兵都没有,着实奇怪。

    殿门顶上,三个烫金大字写着“鬼华宫”三个字,那字体气势磅礴,苍劲有力,令人一望便生风起云涌之感,心血为之起伏,倒也特别。

    渡殇并未敲门,直接伸手推开漆黑高大的宫门,只听“吱呀”一声闷响,接着从门内涌出一股异样的香味,极不似清香又不似浓香,带着点妖异的香味,竟是曼珠沙华的味道。

    缘风卿和血画二人跟在渡殇和冥幽幽师兄妹身后,迈步跨过高高的门槛,沿着一条暗青色砖石铺成的道路笔直向前,两旁果然都是盛开的鲜红色曼珠沙华,开的甚是妖艳,乍一望去如同一片血河,加上它独有的妖异香味,让人闻得久了只觉头脑有些发昏,只好屏住呼吸默默穿过。

    缘风卿心里着实觉得这位鬼帝飞渊的品味十分独特,不单没有帝王的派头,甚至连殿内种的鲜都符合鬼界的风格,实在是个孤寂又冷清的人,也不知他身边可有相伴左右的女子,若真是有,怕也是无趣的很吧。

    想到这里,她不由抬头看向缓缓走在前面,如同游山玩水的血画,一袭紫袍衬得他身材高大,肩背宽阔,乌黑如墨的长发如同黑色绸缎披在脑后,同紫色云袖与衣角一起无风自动,颇为风度翩翩,叫人只觉气度无双。

    可这样一个人却经常说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也是个很难伺候和捉摸的性格,难道与众不同的男子都如同他和鬼帝飞渊,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拥有独特无双的性格,令人难以忍受吗?

    这般胡思乱想时,却已绕过重重回廊,走过种满红色曼珠沙华的几重殿宇,进入一座中正宽广的大殿,殿门上挂着一幅黑色牌匾,上书“九幽炼狱”四个字,倒叫人无端生出一股冷意,仿佛置身在十方炼狱之底,正要进入刀山火海的感觉。

    殿外依旧没有守卫,连个侍奉的婢子都见不到,渡殇再次伸手推门,却是纹丝不动,不由缩手,单膝跪地,恭敬又客气的禀报,“帝君,属下奉命将贵客带至重华宫,请帝君现身一见。”

    殿内,传来鬼帝飞渊清冷无比的声音,“请进。”

    听到声音,渡殇方才起身,推开已经解封的宫门,客气的道声“请”。

    血画目不斜视从他身旁走过,缘风卿跟随而入时,却从眼角见到渡殇看向自己的目光幽中带冷,怨中带恨,竟隐隐浮着杀意,心中甚是疑惑。

    殿中的光线也很昏暗,没有点上任何烛火,只是在左右的殿角烛台上,各放置了一颗夜明珠以供照明。

    夜明珠凄清如同月色的光芒照耀着空寂无人的大殿,内殿上方的九级石阶上,端坐着鬼帝飞渊,一身宽大的黑色龙袍衬得那张脸愈发苍白无色,双目却愈发显得黑亮如星,只是透着无尽的冷意,落在人身上只觉格外的阴寒幽冷。

    待二人入内之后,鬼帝飞渊的目光才掠过缘风卿落在血画身上,微不可察的眯了眯眼睛,苍白修长的食指和中指无意识敲打着漆黑的龙椅扶手,每一下都似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让人心神微凛,都不自觉抬头看着他。

    “阁下光临鬼界,可是来办事情的?”须臾,鬼帝飞渊缓声开口,声音依旧冰冷的没有情绪,让原本就觉阴气四溢的殿内愈发冷了几分。

    血画依旧紫袍曳地,负手而立,如玉的面庞在幽冷的光华中愈发透出几分俊美,他微微抬眸,依旧带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淡声开口,“能得鬼帝亲自召见,本君深感荣幸,只不过,此次前来,本君确有要事想请鬼帝帮忙,此事若非关乎天下苍生,三界兴衰,也不敢劳烦鬼帝大人了。”

    天下苍生?三界兴衰?缘风卿被他的话说得一愣,明明他只是来打探自己的身世秘密,怎么却跟苍生和三界扯上关系了?心念电转便知他又在忽悠人了,心中有些想笑,又怕被鬼帝和那个不时盯向自己的渡殇发现端倪,只好垂下头避开众人的视线,长发正好披垂下来遮挡了面庞,叫人瞧不清楚神色,免得拆穿了血画的把戏。

    却听上首的鬼帝语调微微上扬,“哦?”似也对血画即将问到的问题,那关乎三界苍生和三界兴衰的问题甚感兴趣。

    就连缘风卿也微微侧耳,很想知道血画这番鬼扯出来问题会是如何惊天动地,令人关注的。

    血画似很满意鬼帝的态度,清咳一声,收手无意识的抚平着云袖上的褶皱,事实上从缘风卿的角度看去,他的衣衫和云袖极其平整,根本不需要这般轻柔的抚顺,完全是他的习惯动作罢了。

    他不开口,众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他身上,下意识看着他优雅、缓慢的抚平云袖,漫声开口,“不知鬼帝可知自从三千多年前开始,仙域的无荒山下便出现了一种极其霸道的灰色气体,那气体十分利害,遇山化山、遇水吞水、遇生灵瞬间令其灰飞烟灭,几乎催枯拉朽,无坚不催吗?”

    似乎被他提到什么三界秘辛,鬼帝飞渊的脸色微微一沉,目光掠过渡殇、冥幽幽之后,伸手一化,一道轻风掠过内殿,倾刻化为乌有,似他什么也没有做过,但缘风卿能够感觉殿中的气息有些不同,想来此殿是被鬼帝以结界隔开,不会被任何人听到里面的谈话,心中不由一凛,莫非血画不是鬼扯,当真有这么一件惊天动地,却被仙凡两界高层遮掩下来的大事不成?

321、秘辛() 
同样察觉到鬼帝使出的封音术法,神色微凛的冥幽幽和渡殇对视一眼,眼中均露出凝重之色,同时抬头看向鬼帝,均在等他的答案。

    鬼帝飞渊将目光转向血画,沉默半晌。

    这段气氛让殿内的空气流动有些缓慢,缘风卿有种呼吸渐促的感觉,心房不由自主跳的飞快,似随时都要跳出胸膛。

    不止是她,对面的冥幽幽和渡殇似也被沉闷的气氛迫得有些难受,脸色愈发苍白不说,光洁的额头上也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殿中只有血画似感觉不到气氛的不同,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还唰一声取出了常用的折扇,慢慢摇着扇子,目光瞧着鬼帝,只是在等他的答案而已。

    良久,就在缘风卿感觉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呼吸都快停顿时,才听鬼帝飞渊徐徐答道,“不错,是有这么一桩事,阁下还有什么想问的?”

    果然不愧是鬼帝飞渊啊,明知道血画的问题只是抛砖引玉,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或是想要震惊四座,却不动声色的反问回去,这般沉着、冷静也很是让人佩服。缘风卿暗自舒了口气,悄悄换了个站立的姿势,让有些麻木的四肢缓解一下,这才抬头看着前面五步外的血画。

    当然,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血画的侧颜,俊美无双,白皙如玉,琥珀的眸色在夜明珠凄清如月色的光华中闪烁着一股异样的色彩,那色彩使他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加上那身已经看不出是仙气还是魔气的气息,风华、气度都不输于上方端坐的鬼帝,着实叫人无法不对他另眼相看。

    “本君想问的,只是诸位仙尊和仙帝们费尽心思,每千年都去无荒山加固一次封印,阻止那气息的扩散,却又能撑到几时?”

    血画平静的话语如同平地一声惊雷,又似一颗巨石落入平静的湖面,除了鬼帝飞渊之外,缘风卿、冥幽幽和渡殇三人无一不是脸色瞬变,面面相觑。

    从血画之前的两个问题中,他们已经听出一个被仙凡两界高层深深隐藏的秘辛,那就是在仙域的无荒山山底,出现了一种极其霸道又厉害的气体,这气体催枯拉朽,无坚不催,若是任由它流出无荒山,扩散到仙域的其它地方,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毁天灭地,令三界苍生全部覆灭!

    可这个消息从来没有被外人知晓过,就连重活一世的缘风卿都未曾听任何人提起过,哪怕只是听到一点皮毛也不曾有过。相信不止是她,就连身为鬼帝飞渊身边比较亲近的使者冥幽幽和渡殇也未曾听过此事,否则不会同她一样这般震惊,神色失常。

    然而,就算仙域的诸位仙帝、仙尊每千年一次联手到无荒山布置封印,阻止那霸道气息的流出,又真的能保证它永远不会溢出,不会伤及无辜,令天下覆灭吗?

    血画的问题让鬼帝飞渊的目光沉了沉,却还是不动声色道,“此事同阁下可有关系?”

    本是平地一声惊雷的问题,能够震惊天下,让苍生人人自危的话从鬼帝飞渊口中说出,却如同在街上不经意遇到熟人,随口问一句“今日天气不错啊,你心情可好?”之类的普通话语,叫人听着好生怪异。

    血画微微抬头,如玉的脸上浮起个淡淡的笑容,“的确同本君没有太大的关系,不过,若是鬼帝愿为本君解惑,或许本君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可以让无荒山下涌出的气息转化为天地灵气,反而让天下苍生受益,鬼帝觉得如何?”

    “什么?”饶是鬼帝的心境早已达到无妄无为的地步,却也脱口而出的问了这两个字,血画甚是满意,微微点头道,“不错,本君知道一种术法可以将其净化,鬼帝可信?”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许久才听鬼帝缓缓说道,“昔日,当无荒山下涌出那等气体之时,仙域的十位仙尊,三位仙帝都曾亲临现场,其中以太苍仙帝修为最高,见识最广,他也只称那气体为‘混沌’,有着无坚不催的力量,以他的能力,哪怕联手十位仙尊与我,也只能将其封印在无荒山中,且每千年加固一次封印,方能不使它冲出结界。”

    话到此处却是省略,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众人都明白鬼帝是想说,连仙域的三位仙帝和十位仙尊之能都无法将那被称为“混沌”的气体消灭或者净化,凭血画一人,如何能有净化的办法?显示是不太相信他的话,却并没有将此话说得太过绝对。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传说在仙域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世界,名唤神域的地方,但数万年来,从无人能够飞升到神域,也没有人见过真正的“神”,那种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轻易毁灭三界的生灵似乎早已绝迹!

    目前在仙域的最高境界只是仙帝而已,再往上走,仿佛就没有道路,哪怕鬼帝飞渊方才所说的仙帝太苍已有两万年的寿命,是当下三界中活得最久远的一位仙,也是能力最强大,见识最广博,气度最非凡的一位,同另外两位元虚和灵忆三位仙帝并称为上尊。

    仙域中的规矩是但凡出了重大事情,都由各仙城城主先禀报给各自的后台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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