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春暖东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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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春暖东家子-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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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后有机会了,再问清楚吧。

    云端打定主意后,温声细语的跟她说明了鹿鸣送来这本书的无意,便睡下了。

    却不知沉香捧着这本书,表情凝重。

    夜已深,世间万物皆在沉睡中,济宁侯府的上空却略过一道黑影。

    世子柳麟方的书房里,烛火随风微微摇曳着,映射出他心中的不安。

    天一亮,他就骑着马赶到了司空府崔二的听风轩。

    不等小厮通报,柳麟方急匆匆破门而入,隐约看到床幔里交织相融的两只白花花身体时,忙不迭又捂着眼睛,在那女子的尖叫声中仓促逃出门。

    守门的小厮苦着脸向他赔罪,心里又盘算着待会儿该怎么向这位新收进房里的丫鬟赔罪。

    等崔扬帆收拾完了,已经是一炷香之后的事了,这期间,柳麟方也冷静下来了。

    因此,跟他说起这事来,一针见血,直至要害:“江陵查无此人。”

    听他此言,崔扬帆眼中的情欲慵懒之色瞬间清明透彻,郑重其事问他:“消息可准确?”

    柳麟方凝重点头:“派我府上可信之人连夜求证的,绝无虚假。”

    “我们得尽早将此事告知给既明,让他多加小心。”崔扬帆说着就要吩咐下人备马前去云宅。

    被柳麟方拦下了,“崔二莫急,我能查到的消息,想必既明早已知晓,兴许他自有打算,我们切勿轻举妄动,坏了既明的事。”

    他这一说倒是提醒了崔扬帆,依言并未动身,而是派手下人在云宅周边暗中盯紧云端,以防万一。

    交代完这些事,崔扬帆命下人们备菜,邀请柳麟方用早膳,却被他祖父叫去了。

    崔扬帆的祖父是司空大人崔致远,主管华夏朝建筑工程,制造车服器械之事,最近忙于药师大会的场所重建之事,分身乏术,一早就让人来喊崔扬帆,想必是有要紧事交代的。

    崔扬帆耷拉着脸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嘟囔着不想去,柳麟方倒是谢绝他相邀用膳好意,催他快去,自己纵马回了济宁侯府。

    刚见到崔致远,崔扬帆就出生埋怨:“祖父怎的催的这般急?孙儿还未邀柳世子用膳呢,你就撵人家走了,穿出去了,让人家笑话!”

    “胡闹,该笑话的人是你!”崔致远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大声骂他:“你看看你,一大早就和丫鬟鬼混,还让柳世子撞个正着,没个正形。”

    祖父在这儿骂他没个正形,祖母和母亲又唠叨他不想着成家娶妻之事,崔扬帆偷乐,祖母和母亲再催他,就能拿祖父的话来堵了。

    “再者,见到老夫都未行礼,还嚷嚷着老夫的不是!你小子学的礼节都喂狗了?给我收拾收拾东西,滚去老卢那里学礼去!”

    崔致远中气十足的骂他,哪有半分古稀之年的羸弱?虽已七十,精神头儿却很好。

    声音之大引来了老夫人江氏和儿媳柳氏。

    只见崔老夫人搀着儿媳的手,颤悠悠的指着崔致远骂道:“老东西,这里是家,不要把你的官大人姿态摆在宝贝孙子跟前,你若是让帆儿走,就是在逼我走!”

    “娘,你别动气,爹不是这个意思。”柳氏一边安抚婆婆,一边拽过儿子,“快给祖母行过礼,就赶紧去学堂念书。麟方世子已加冠成年,你怎么能跟他比?”

    就这样,倒霉孩子崔扬帆被他母亲连哄带骗又送去了学堂。

    官场上素来雷厉风行的崔致远,却拿自己夫人没办法,刚说起不能再宠崔扬帆的话题,就被崔老夫人四两拨千斤堵的拂袖而去。

    儿媳柳氏柔声劝她:“娘,爹说的也对,您莫要这般溺爱帆儿了。没几年这孩子也要加冠成年了,该收收性子了。”

    崔老夫人委屈的别着脸,对儿媳这话装作充耳不闻。她觉得这样挺好,崔扬帆的性子像极了那人,若是他在就好了。

    越想越委屈,想到最后,崔老夫人竟像个孩子般嘤嘤哭泣,而柳氏对这种情况早已见怪不怪,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瓶,哄她吃下,一个人处理起来游刃有余毫不费力。

    交代江嬷嬷照顾老夫人歇息后,柳氏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不出所望又没看见自己的夫君崔白慕。

    陪嫁丫鬟小怜不忍再看她明明心力交瘁却强撑着逼自己坚强,别过脸偷偷擦拭眼泪,姑爷已经三个月没来过她家小姐的屋子了。

第七十五章越平静才越生气() 
过完元宵节没几日,既明就忙起来了,整天早出晚归,与云端也有好些日子没见面。

    本是约好的今日诊脉,因既明一早就出了门,云端思忖着左右闲来无事,就去了金陵城中药师聚集之地。

    既明紧赶慢赶着回到四宜园,还是迟她一步,刚好擦肩而过。

    似是看出他的失落,鹿鸣再三考虑:“先生赶路辛苦了,先回集芳园歇着吧,属下在这儿侯着,云小姐一回来,就请她过去。”

    “先生请用茶。”沉香奉上一杯铁观音,静候在一旁。

    云端出门竟然没有带沉香,这倒有些稀奇。

    既明端起青花瓷碗,小抿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声音还是有些沙哑地问:“今日怎的没有跟在她身边?”

    知他问的是谁,沉香不好意思笑说:“奴婢怕被人认出来,就让紫苏和白芷跟着去了。”

    她说的简明直白,既明稍一回想,就知道她这是在避诚意伯府的陶四小姐。

    元胡伤势之重,直到今日都不能下床,可见陶华有多怨恨云端她们。

    想起闻香榭门前发生的那件事,既明不由眸色暗了几分,低声说:“无碍,这里是金陵,诚意伯府没那本事一手遮天。你最知她心,下次出门跟着侍候便是。”

    得他此言,沉香欣喜万分,赶忙道谢:“多谢先生庇护。奴婢还真放心不下小姐,索性刘管家待会儿就去接小姐回来了,倒也不打紧。”

    “哦?她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了刘云?”既明眉眼带笑的出言戏谑。

    刚来云宅,云端抵抗拒绝之意那么明显,还跟刘云争执起来。如今他二人和好,也是情理之中的,只是他俩这速度快的让人没有想到。

    既明失笑,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还是不甚了解她呀。

    不过没关系,同在一个屋檐下,有的是时间相互了解,不是吗?

    既明一想到能够认真了解一个人,心里就暖暖的,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看他盯着茶杯傻笑,而沉香也识实务的低眉不语,鹿鸣考虑到他的形象,装作不经意地咳了一声,在这寂静冷清的氛围里,却又显得十分刻意。

    “沉香,你家小姐这才刚出门,让她再逛一会儿,不用急着请回来为先生诊脉的。”鹿鸣随口一说,只为扯开话题。

    却不想沉香是这样告诉他的:“鹿鸣,你误会了,是杨太尉府的人来请小姐的。这会儿怕是在慎德堂等得急了,你在这儿陪先生坐着,我去瞧瞧小姐回来了没有。”

    她走后,既明抿唇沉思,手指摩挲茶杯,复又开口:“你去查查,杨震在搞什么鬼?”

    云端刚来金陵,怎会让杨震挂念上?

    不消一炷香的功夫,鹿鸣就回来禀告:“此事与杨震无关,是太尉府的大奶奶派人请来为大小姐瞧病的,听说是柳世子举荐的。”

    太尉府的长房长媳柳如意,是济宁侯府的嫡长女,也就是世子柳麟方的同胞姐姐。

    柳麟方上次前来,见过云端,能想起让她为自己的外甥女瞧病,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既明拧眉,云端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女医,纵使柳麟方请她,也该知会一下自己吧。

    此举有何特殊含义吗?

    既明暂且想不到,打算在云端去太尉府之前见她一面,让她切莫紧张害怕。

    却被无功而返的刘云告知,云端早已被柳世子接走了。

    既明暗道不好,拎着云端的医药箱紧随而来。

    来到太尉府门前,他的马车刚停,就见云端夹在一群女医之间出来了。

    看到她安然无恙,既明这才舒了一口气,只是看向凑近取笑自己的柳麟方,态度就不是那么友好了。

    “贤弟,为一个女人这般着急忙慌赶来,可不像你平素的风格啊。”

    柳麟方打趣他,哥俩儿好的搂着既明的肩膀打招呼,却被他云淡风轻地躲开了。

    相识多年,早已知晓他越平静越生气。

    柳麟方有些尴尬地摸着鼻子,事从紧急,自己光顾着四处寻医,倒忘了这云端是他府上的人了。

    柳麟方本就长着一张娃娃脸,偏生他今日还未束发,两相比较,倒显得既明更像兄长一般,他这般讨好既明,让他姐姐柳如意有些愠怒。

    “方弟,恬如的病多亏了你的帮忙了。奔波了一早上,快些回去吧,也好让爹娘安心。”

    有姐姐替他解围,该是高兴的,只是柳麟方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心里苦笑,这下完了,既明肯定又以为他姐弟俩合起伙来欺负云端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果不其然,既明接了云端绝尘而去,全程不带搭理他的。

    “方弟,不是姐姐说你,他既明不过一介白衣,纵使腰缠万贯又怎样?依然是被人瞧不起的,你还是趁早离他远着。还有,回去劝劝眉儿,别再心仪于他了。”柳如意一番苦口婆心,生怕自己的弟弟妹妹在既明身上栽了跟头。

    而弟弟柳麟方却甩袖而去,还不忘揭她伤疤:“姐姐有空说本世子的不是,还不如想些办法早日生下哥儿,竟被被妾室抢了先!”

    被弟弟戳到痛处,却不能发作,柳如意修饰皎好的面容狰狞的有些可怕。

    回到云宅,云端直接跟着既明去了集芳园里诊脉。

    “脉象微弱无力,这是劳累所致。你的病情古怪,还是别太累着自己,凡事尽力而为。”云端收回药枕,写完方子交给鹿鸣去抓药了。

    “没想到你这字写的倒是清秀。”既明瞥见她的隽秀小楷,扯着话题聊天。

    谁知云端不买账,甩他一个白眼,冷哼:“是,小女子出身卑贱,如今寄人篱下苟延残喘,自是随主家高兴,随意使唤了。下次再有这事,也不用劳烦人家来接了,告我一声,当然屁颠儿上门。”

    说罢,甩门而出,看的关雎目瞪口呆,咽了咽唾沫,问紫苏:“你家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在太尉府受了委屈?”

    好脾气的紫苏亦是一脸冷漠,跟她主子一个鼻孔出气:“我家小姐正忙着给人瞧病呢,一句既明先生的朋友有事,就要放下手里的活去帮忙。到那儿柳大奶奶一听是既明先生的人,像躲瘟疫似的把我家小姐赶得老远,连大小姐面儿都没见着就让人撵出来了,真是憋屈。”

    下午崔扬帆受柳麟方之托,前来给既明赔礼道歉,被既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同样撵出去了。

第七十六章美好理想很丰满() 
虽说这些日子在云宅里住的问题解决了,可云端的衣食行还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她昨日去了药材市场,许是因为药师大会即将举办的缘故吧,看病的人少,药材也成了滞销品,开药铺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云端想了一夜,开药铺是一定的,不过她打算等药师大会的热闹劲儿过了,再做筹划。并且臻汇园的糕点甜品卖的火爆场面启发了云端,她打算做个药膳坊。

    药膳将讲究“寓医于食”,既不同于一般的中药方剂,又有别于普通的饮食,是一种兼有药物功效和食品美味的特殊膳食。

    消费者可以通过食用药膳得到美食享受,又在享受中,使其身体得到滋补,疾病得到治疗,对于一些不爱喝苦涩药汁的病人来说,药膳不失为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而且,云端连店面都看好了,就在朝凤街和青龙街的交界处,那里人流量大,又都是达官贵人们常去的地点之一,消费市场潜力还是很大的。

    只是有句话说的不错: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云端半年来没有资金收入,还要养活好几十口子的丫鬟小厮们,现在让她拿出几千两银子来租个店面,她实在是囊中羞涩。

    “哎……”云端再次叹气,直道生活不易。

    沉香静静的在旁跟着白芷学做女红,一直听她叹气,伸脖望去,她摊放在桌子上的书还是最初那一页,一晌午了不见翻页。

    沉香不由偷笑,引得白芷不知所以呆愣着跟她傻乐,孰不知自己的表情逗得沉香笑得更欢了。

    “你二人好好的在作女红,怎么还笑起来了?”笑是会感染的,云端也莫名其妙跟着笑起来了。

    一时间,四宜园上下充斥着银铃般的笑声,气氛很是温馨欢愉。

    杨琼琚和荀子佩闻声相携而来,看到的就是主仆三人嬉笑嫣然的画面。

    尤其是云端那五官尚未长开却依稀看得见得美丽容貌,在杨琼琚眼中更是惊为天人。

    纵使他万花丛中过,天下各路美人儿都尝过滋味儿,自诩世间没有足以令他为之倾倒的盛世美颜,一颗心此时却为云端跳动。

    云端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二人,适时收起了笑容,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并不搭理他们。

    不用问也能猜出是集芳园的客人,只是,为何会跑到她东边来?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杨琼琚不禁感叹,一双眼睛盯着云端的一举一动,连她低眸不语的冷漠疏离都觉得美艳至极。

    看出来云端的抵触抗拒,站在一旁反应迟钝的荀子佩终于意识到堂兄杨琼琚的失态,结巴着向云端解释:“冒昧……闯……进来,是我兄弟二人的失礼,望小姐恕罪。”

    看着云端无动于衷的神态,荀子佩终于急了,脸噌一下就红到了耳后。

    他平时如此能言善辩,健谈话多,今日怎么连话都说不不来了?

    顾忌自家小姐的名誉,沉香不敢多留这二人,挡在云端面前隔断杨琼琚那炽热火辣的视线,出声赶人:“看二位公子的穿着打扮,想必是西边集芳园里既明先生的客人,二位还是快些去西边吧,莫让既明先生寻不见人着急了。”

    可巧,沉香刚出声撵人,跑的满脸是汗喘着粗气的关雎就来了。

    看见院里站着的那两人,关雎这才如释重负般的舒了口气,哭道:“杨世子,荀公子,可算找到你们了,怎么跑这儿来了?杜公子和我家先生都担心你们呢。”

    复又苦着一张脸向沉香说好话:“沉香妹妹,这二位是我家先生的客人,不成想走错了路,竟来到云小姐的园子里来了。搅了云小姐的兴致,都是属下的错,还望妹妹替我说说好话。”

    说罢,便领着那二人去了集芳园。

    刚进门,一身黑衣劲装的杜若飞就迎了上来,上下打量他二人,确认无伤后,这才抱拳向既明赔礼:“既明兄,叨扰了半会儿,也该告辞了。”

    看到他点头许可,杜若飞转身就要领着他二人出去,杨琼琚还惦记着云端,急忙出声询问:“先生可否告知住在贵府东边的那位小姐的芳名?”

    打听云端作甚?既明当场脸就黑了几分,将目光扫向关雎,看他一脸愧疚的负罪模样,既明也猜出了几分,只怕这二位公子哥迷路到了四宜园了。

    “世子问云小姐的名字作甚?”杜若飞趁既明发火前忙不迭拉着杨琼琚出了门,途中问他缘由。

    杨琼琚眼前却一亮,对着不远处挎着菜篮子的连翘吹了个口哨,语气轻佻:“小美人儿,来,给爷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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