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春暖东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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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春暖东家子-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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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很多,过往的路人纷纷停住步伐,三五抱团,俩俩凑堆,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挤一块看热闹。

    “麻烦让让。”云端如此瘦都挤不进去,可见那堵人墙有多厚实。

    “去去去,回家找你娘去,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啊。”

    “哎呦,这是谁在拽我头发?竟然是个小女娃子!这是谁家孩子啊,都没人看住吗?”

    “挤什么挤!活腻歪了!敢摸老娘屁股!”

    云端怎么都进不去,好不容易看见那乞丐的身影了,又被人提留出来了,而且那人看都没看,随手将她扔到一边,云端没站稳,趔趄几下,险些将脸摔到地上。

    “小姐,让奴婢瞧瞧,可有哪儿刮着蹭着了?若是哪儿疼,你就告诉奴婢”沉香小心将她扶起,见她膝盖处蹭着了一道口子,流了血,顿时心疼不已,赶紧将她扶到一边坐着,关切问她还有没有哪儿疼。

    云端试着站起身子,伸出胳膊腿儿活动了下,只觉得膝盖处隐隐作痛,其他地方并没有受伤的。给了沉香一个安慰眼神,就蹒跚着走到路中央,喊了声:“官差大人来了,抓人了,快跑啊!”

    刚才还固若金汤的“人墙”,一听官府的人来了,不管有没有犯事,全都鸟兽散去,登时偌大的中心街只剩下云端和沉香,以及趴在地上蜷缩喊痛的脏臭乞丐。

    沉香今儿算是大开眼界了,忍不住朝云端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小姐,还是你强!”

    云端风淡云轻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两手一摊:“没办法,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

第五十三章伤筋动骨一百天() 
在沉香的帮忙下,云端很快将那位被打的乞丐扶到了路边台阶,替他把脉看诊。

    “小姐,这人还活着呢吧?”沉香用手指戳了戳那人,见他毫无反应,有些害怕他死了。

    云端收回把脉的右手,对她点点头:“别害怕,这人只是昏过去了,除了这些皮外伤,身上并无大碍。待会儿就好了。”

    沉香听了她的话,大着胆子将一根手指放在他的鼻息间,感觉到忽重忽缓的呼吸,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

    不过轻松了一会儿,她又着急了起来,大声懊恼:“啊,都是奴婢不好,害小姐救了这么个乞丐,如今他又昏迷不醒,小姐还有要事在身,难不成将他一直带着身边么?这不是个麻烦么?”

    云端拨开那乞丐乱成一糟遮住脸的脏发,这才看清了脸,却让她有些失望,那偷荷包的乞丐身手矫健,年轻力壮,怎么能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呢?很明显,她找错人了。

    “算了,既然插手了,那就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先寻个药铺将此人送去看大夫吧,瞧他这伤的也不轻,还是让大夫再瞧瞧吧。”云端都开口了,沉香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依着她的话抬头寻起了药铺。

    “小姐,奴婢知道这附近有一家药铺,离咱这儿还不远,只是”沉香顿了顿,犹豫着要不要再说,让云端甩了个爱说不说的白眼,咬着唇还是说了出来:“只是,那家药铺的坐堂大夫跟咱杏林苑有些过节。”

    “是济世堂!”云端一语道出她的为难之处,令沉香频频点头:“是,就是济世堂,徐文徐神医的济世堂。”

    云端来这江都时间也不长,惹得麻烦却不少,若说有过节的同行,徐文当之无愧位列第一。虽说这人又一次将她当做垫脚石,踩着她青云直上去了金陵皇宫当五品御医,可他这辛苦经营了三年的济世堂会舍得轻易放手么?

    答案是肯定不会,就冲当初杏林苑过户一事闹得不可开交谁都不让,就知道这济世堂只怕还冠着“徐”姓。

    这也就是沉香感到为难的地方,济世堂一家独大,整条中央街几乎再找不到第二家药铺,若是她将此人送去济世堂,看到了以前被赶出杏林苑的旧人,指不定那些人又会趁机冷嘲热讽的说些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惹小姐生气可她若是逞能要面子,估计得跑个二里路才能找到一家药铺,到那时,别说累死了她,恐怕还会耽误了这人的病痛,让这人一睡不醒,这可就真的麻烦了。

    “沉香,就送去济世堂吧,不过就是多花些银子罢了。”云端看出她的为难,实在是不想让她再因为自己的原因,一再的委屈自己,笑着解释:“那济世堂好歹是曾经的徐神医开办的,有神医这块活招牌,这人会没事的。”

    事实确实如沉香所想的那般糟糕,徐文是走了,可那些被赶出杏林苑的吃白饭的人们,还是留在这儿的。

    如今见了沉香和她身后挡着的云端,各个都是恨得牙痒痒,更何况此时在人家地盘上,那还不是由他们说了。

    “呦呵,我当是谁呢?这不正是咱当时牛气哄哄的云端云大小姐么?怎么有时间来咱这儿济世堂来了?可是自个儿病的快死了,还是又克死了谁啊?”沉香还没说话,就有一个年轻伙计对她俩冷嘲热讽。

    云端鸟都不鸟他,自顾自的随便看看他徐文引以为傲的济世堂,好不惬意,显然是根本不记得这货是谁了。

    沉香却是有印象的,眼前这满嘴喷粪的年轻男子叫李二狗,正是当初云端召开“摸底调查座谈会”时,最先沉不住气的,带头煽动奴仆们造反的那个,也是最先拿着身契离开的男人,后来这李二狗在这边受了冷遇,悔不当初,回来找过刘云,但当时刘云正忙着在新来的仆人们面前树立大管家威严,正好拿他们开刀,还确实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

    如此放低姿态,说尽好话,还是挽不回从前的好差事,还成了别人的磨刀石,让李二狗很是没面子,恼羞成怒。从此就记恨上了杏林苑的人,但凡杏林苑的谁来看个病抓个药什么的,这李二狗总是会故意刁难,恶语相加,竟在这种不平衡的处境差别中,找到了一种报复的快感。后来云端购置了药材,自己在杏林苑开启了小诊所,杏林苑的人们哪怕不敢全然相信她的医术,但为了摆脱那种看病难的困境,还是将小命交到了云端手上,再不去看他李二狗的眼色了。

    李二狗远在江都,自然不知道这些事,只当是杏林苑的人见他害怕得跑远了,随便找了个乡下土郎中瞧病,这让李二狗自鸣得意了好些日子。本以为凭借他替主子徐文出气的这件事,徐文铁定会带他去金陵,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是那颗被抛弃的废棋,怒火攻心,在徐文那儿大吵大闹了一番,被他打了出去,再没人想起他这号人物来。

    这个打击让李二狗一时接受不了,残着胳膊腿儿在家从八月份躺倒十月份,衣来张手饭来张口,什么都不干,惹得他那蛮横婆娘不满,不顾他这伤筋动骨还没歇上一百天呢,硬是将他从上拉了出来,撵回了济世堂。

    本以为上工的第一天就要这么平淡无奇的过去了,谁晓得竟来了个云端让他出气,看着她那张吃瘪不敢直视他的脸,李二狗心中暗爽,就差仰天大吼一声:老天爷待我不薄啊!

    只是,老天爷还没答话,他自个儿脸上就挨了一下。

    “谁?谁敢打我?活腻歪了吧!”李二狗捂着砸疼的鼻梁骨骂娘,骂声引来了济世堂的新掌柜的。

    那新任掌柜的在一旁看够了热闹,模棱两可大概能猜出个所以然来,这才抱拳迎接云端,一边捡起砸伤李二狗的“凶器”,放在手中掂量了几下,一边顺势将他挤到身后,满意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杏林苑的云端云小姐了吧?不知云小姐来我这济世堂是看病还是抓药的?”

    “不是我来瞧病的,是送人来的。不知先生的怎么称呼?”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云端自然对他以礼相待。

    “哼,就凭你一个天煞孤星也配知道我家主子的名字?也不扫泡尿照照你自己”李二狗抓住机会埋汰云端,顺道拍新掌柜的马屁,哄他高兴。

    “哎,二狗,不得无礼。”那新掌柜假意教训他,可那眉眼间隐藏不住的笑意,分明就是在夸赞他干得漂亮。

    “承蒙云小姐叫声先生,徐某愧不敢当,在下不过是沾了堂兄的光,做了这济世堂的掌柜的,并没什么本事”

    感情是徐文的堂弟啊,把沾亲带故的自己人留在江都照看济世堂,难怪他能洒脱离开。云端只听自己觉得重要的,对这位徐掌柜后面夸夸其谈罗里吧嗦讲的一大堆他的英雄事迹不感兴趣。

    “这人怕是被打断了几根肋骨,劳烦你们将他治好,再派专人照顾着,伤筋动骨一百天,刚才付的医药费足以用到他痊愈了。”云端将这位受伤的乞丐交给一边的药童照顾,就要转身离开。

    “站住,你二狗哥我准你走了吗?这么没规矩,看病抓药都不懂得先付钱吗?”李二狗出声拦下她,又瞄了一眼昏迷的人,装模作样想要根据伤情报价,却在看清那人的脸后,大喊了一声那人的名字:“林峰!”

    听他喊出林峰二字,徐掌柜将刚才砸向他的钱袋举在半空,僵了好一会儿才扭过头,黑着脸说:“你敢窝藏林峰!那是要灭九族的大罪!云小姐,你还是想想怎么个死法不会痛苦吧。”

第五十四章关于孙子的话题() 
窝藏林峰?灭九族的大罪?想想死法?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徐掌柜这一番话说的无凭无据的,让云端听着一头雾水。

    却是将沉香吓了一跳,赶忙挺身站在云端面前,护着她。

    “小姐莫怕,出了什么事,有奴婢在前边挡着,小姐只管逃命就是!”

    云端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暖,这个沉香,对她真好。

    感动归感动,眼前的麻烦事还得解决不是?若是不将这事挑明了,她云端今天也别想全身而退!

    “你我二人素昧平生,刚见面,徐掌柜就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我头上,还真让云端惶恐啊”

    话是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不见有丝毫惶恐不安,嘴角噙着的笑意怎么看都让人有些发冷。

    徐掌柜瞧着她那般淡定,自己先不淡定了,假咳一声掩饰慌张,故作威严道:“云小姐莫要装傻,江都城谁人不知,这林峰正是前些日子得罪朱二爷的林记酒坊的掌柜的。林记酒坊被抄,林家上百口人悉数被关进大狱,唯独掌柜的林峰一人逃脱。太守朱荣朱大人明察秋毫,现已全城张榜通缉,缉拿逃犯林峰归案。云小姐你也是江都的百姓,怎能不为江都城的安危着想,举报揭发此人?反而助纣为虐,私藏罪犯呢?”

    嘴上说的大义凌然,一派正气,边说还边拱手朝着江都太守府衙所在的方向拜去,目光虔诚,好似那朱荣就是江都百姓的神,能够给予他们莫大的勇气与安慰。

    因此,徐掌柜再反过头来看云端时,好不痛心,似是在责怪她与狼共舞,在蔑视江都太守的威严。

    云端爱喝酒,在这儿华夏朝受了些约束,没能喝个尽兴,而这林记酒坊的“仙人醉”更是只闻其声,不曾谋面,尤其在听白芷讲过酒坊的不幸遭遇时,她作为爱酒人士,免不了好一阵的惋惜惆怅。

    所以,云端对这“林记酒坊”还是有些印象的。经徐掌柜的这么一解释,她不觉害怕,反而有些领悟,原来所谓的“不能得罪的大人物”就是朱荣的弟弟啊,靠山如此强大,难怪那朱二爷敢在涂安寺门前撒泼,强取豪夺!

    “哇哦,好厉害啊。”云端很夸张的做了个害怕的动作,随即又一脸冷漠看着徐掌柜,说:“那又如何?管我什么事?他人我送到你这儿,治病的银子也付了,是替他治病疗伤还是押他送去官府,换些赏银花花,这都不关我的事。”

    她这话说的好没人情,倒让徐掌柜有些错愕,以至于在她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转身走的潇洒时,并没有让人拦住她。等他想起初衷时,已经晚了,云端领着沉香早就不见踪影了。

    “岳父大人,您先歇着,让小婿去将她捉回来即可。”

    李二狗娶得的媳妇正是这徐掌柜的远房亲戚,因着徐氏老家的人都饿死于荒年,这才养在徐掌柜膝下,做了他的干女儿,而李二狗娶了徐氏,自然就得尊他一声“岳父”,称自己为“小婿”了。

    岳父有事,做女婿的自然得极有眼色替他分担,这既是维持翁婿关系,更是拍领导马屁期望加薪升职的必备策略。

    徐掌柜并未理会他,只是白了他一眼,指着他的鼻子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收起你的心思吧,若是我真的要抓她见官,她云端又怎能出了这济世堂的大门?真当我老糊涂了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杏林苑就在涂安山下,只是我想,随时都能上门抓她去!她在这儿举目无亲,还用担心她会跑哪儿去躲吗?”

    李二狗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只要徐掌柜不点头,它始终只是个未成熟的想法而已,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岳父大人说得对,她云端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任凭她再怎么蹦跶,都逃不过岳父大人您的手心”

    早就对他的拍马屁免疫了,就算他能夸出朵花来,徐掌柜也见得有多喜欢,只见他眉头一皱,长叹一口气又说道:

    “二狗子,你也老大不小了,娶了媳妇成了家,就该早些生个大胖小子,让我也能抱抱孙子,享享天伦之乐。可你看你和春花,成婚八年了,怎么连个蛋都生不下呢?可真是愁死我老人家了。我无儿无女,就指着春花替我养老送终呢,她若是还生不下儿子,我老头子就做主了,让你俩和离,再替春花找个年轻力壮会生养的男人,看她还生不生的下儿子!”

    又是这话,李二狗一听他这催着要孙子的话,心底就生起一股无名火,与他干女儿徐春花成婚八年,没有生下孩子这件事,一直是他老李家的烦心事,为这事,他爹娘没少操心。在家他爹娘愁着管他要孙子,在外他这岳父又是缠着他要孙子,成天要孙子要孙子的,这生孩子也不是他们在耳边念叨就能有的啊。

    李二狗愁着一张脸,烦躁的挠了挠头,无奈说道:“岳父大人,不是我们夫妻不想生孩子,可你也知道的,春花性子怪异,晚上一进她的身子,她总觉得我是在欺负她,死命不从。就算小婿我好言相劝,她也只能容我动一下,再多就会撒起泼来打我,每次跟她同房,我都会在上躺个十天半月的下不来。若是我逼得急了,使上了狠劲,她立马就会从枕头下摸起剪子自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让小婿怎么办?”

    说罢,受了天大委屈似得一屁股蹲在地上不起来,用袖子偷偷抹起眼泪,徐掌柜知道春花的这毛病,也知道李二狗这些年来几乎从未“性福”过,一个年轻气盛欲火旺盛的正常男人,娶了媳妇却不能碰,这其中滋味怎能好受?

    因此,倒也不再抱怨他,忽而想起什么似地惊呼道:“对了,二狗,上次给你的药还好使吧?我这儿又准备了几包,你现在就将药带回去熬了哄你媳妇喝下,再加把劲试试看管不管用。”

    徐掌柜快步拿了药,塞他手上,就催着他赶快回去,看着那包药的目光十分炙热,似乎徐春花喝了这药,明天就能怀孕,后天就能生下大胖小子似得。

    李二狗结过药,先是一喜,后又是眉头一皱,脸拉得老长。

    其实他知道,徐掌柜给的这包药,其实是用来弄晕徐春花的,好让李二狗能完完整整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享用徐春花的身体,可这药似乎对女人身体有害,徐掌柜并不舍得让徐春花经常服用。而且,这药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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