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三 流云无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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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 流云无迹-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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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见他!我要见他!”程璃俞不停地重复这几个字,神情有些恍忽。 
  天魔教规矩甚多,教众没有上级的命令是绝不会逾举的,他们虽授命围杀擅入之人,可坛主们不动手他们也不敢动手,只是胆子大的几个在下面悄悄私语。 
  “覆水难收!以程公子的聪明才智想必很是明白这个道理。念在共同服侍过教主的份儿上,你不要逼我们动手,自己下山去吧!”风佑竹摇摇头,他年纪轻轻可晓事不少,当日程璃俞叛云无迹而去,他是最生气的一个,云无迹在他心中和神一般高大,常人景仰已是福分,何况是常伴左右,可这程璃俞总是惹教主动怒,不念记教主的好,反而千方百计的要离开,教主放他走,他走了这些日子却又想回来。这般反复无常,怎配和教主厮守? 
  “我要见他,你们无需多言,想杀我便来吧!”程璃俞不听风佑竹劝阻,“呛啷”一声从腰间拔出了剑。刚才风佑竹言语里面的讽刺他听得明白,“共同服侍”么?是啊,他们是教众,而自己是男宠,呵呵,这里面的含义可是大不相同! 
  “那就得罪了!”雪君湘一拱手,抢先跃了过来。他是几个坛主里面最明白云无迹心思的人。杀倒未必真要杀了程璃俞,赶走便是。 
  风佑竹撇嘴,摆手让手下不要轻举妄动,自己也挥剑上前,和雪君湘两人同时对战程璃俞。秦月看到风佑竹上前不禁一皱眉,虽然不忌讳以多胜少,可风佑竹明显是下了死手,要置程璃俞于死地。程璃俞虽惹怒教主,但是其人自有傲然风骨,如此不是可惜了…… 
  程璃俞的功夫得自云无迹的亲传,虽练功时日没有几个坛主多,可进境很快,两年前功夫便已在四大坛主之上。但今日走奇门遁甲的阵费了不少力,为了躲避教众也水米未进,那体力多半消耗在来藏云阁的路途上,此时两大坛主同时进攻,他支撑得很是勉强。 
  云无迹在做什么呢?他定是知道自己来了。这番打斗他怎么会听不见呢?真的不想出来见自己吗?程璃俞在剑光交错间依然分神想着云无迹,心下凄凉,出手的速度迟缓了些,风佑竹看程璃俞露了破绽,便一剑刺去,程璃俞回神躲避,堪堪让开,却还是让剑锋削着了束发的丝带。 
  剑过风逝,程璃俞满头青丝披散开来,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清莹光芒,衬得那张绝世容颜更增几分凄楚。 
  风佑竹见程璃俞眼里苦楚的神情不由住了手,雪君湘也收手站在一旁。一群人就看着程璃俞微微转动头颅,环视周围的这些人,神情逐渐黯淡下去。 
  秦月见程璃俞伤心想开口劝说他放弃,还是下山去吧!刚要张口便看程璃俞又举起了手中的剑。 
  剑气直冲云霄。 
  这剑乃是当初云无迹送给程璃俞的,刚中有柔,可以套在特制的金丝绣带剑鞘中盘在腰间,那长型的玲珑环扣便是剑柄。此剑做工异常精妙,是数百年前仙逝的造剑大师东方宗清的最后作品。传闻东方宗清可探知生死,于是在自己死前花了十年的时间采集天下的奇花异草作为燃料,在熔铸的液体里滴入他尝遍百草的血液,用烈火不间歇地整整烧炼了一年才造出了天下奇剑龙凤。 
  传说中“龙凤”通体雪白,夜里看去竟有透明之感,每当杀气近身便会微微低鸣。剑若出鞘仿佛龙游入海、凤翔九天,剑气逼人而不可多视。东方宗清炼罢此剑后仰天长叹道:吾此生练成此剑,再无遗憾。 
  此时此刻,程璃俞缓缓举起了剑,盯着周围的这些人看。风佑竹被他眼里的杀意骇到,不由自主地将手中剑一抖再次上前。程璃俞看出风佑竹的动向,迅速攻出一剑。风佑竹见势不妙,躲是躲不过去了,便使出了两败俱伤的打法,将剑平平送出。若是程璃俞杀了他,程璃俞自己也会重伤,保命关头,只能倾力一搏! 
  程璃俞看风佑竹使出了这种招式,嘴角竟然扯出一个旁人不能察觉的笑意。他在剑刺上风佑竹的瞬间转了角度,与风佑竹擦身而过,可自己却不躲避风佑竹的剑锋。风佑竹大吃一惊,忙抽手,可那剑势已是收不住了。 
  众人屏息间就见风佑竹的剑尖刺入了程璃俞的身体。 
  程璃俞听着那细不可闻的皮肤撕裂声,等着剑穿心而过。他抬头望了眼藏云阁的窗,心说你真的真的就不见我了么?倘若如此,我便死在你面前也好…… 
  雪君湘和秦月见此大骇,心说佑竹你怎么如此糊涂?若是教主真想要杀了程璃俞何苦让你出手,要杀也是自己杀啊!如今程璃俞自己有寻死的念头,借了你这一剑……两人都想出手去救,可却来不及了…… 
  20 
  程璃俞眼睛死死瞪着那扇窗。 
  它开?还是不开?这么些年,自己竟然还有和云无迹一赌的想法!他可以肯定云无迹在窗后看着自己,那种感觉是多年来养成的默契。云无迹不会让自己死的,不知何故他坚信这一点,为了证实这一点他也愿意以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一试。 
  剑刺入的时候,程璃俞的心凉了一下,可是还没有躲,他要赌下去,但随着剑刺入的越深他的心也一分分地沉了下去。 
  云无迹,是我输了么?程璃俞凄然一笑,要挺胸迎那剑入心…… 
  生死关头,一颗石子破空而至,夹杂风声的破碎,击到了风佑竹的那柄剑上,迸出很清脆的声音。那石子微小,力道却大,撞歪了风佑竹的剑,让剑尖在程璃俞的胸前划出一道血口,却没再深入。 
  程璃俞也被那力道弄得倒退两步,他稳住脚步抬头望了眼藏云阁的窗。窗户洞开,可窗前没有人。 
  “你们都下去吧!”一个声音从窗里面传出。是云无迹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 
  三个坛主一听赶紧躬身施礼,带着教众退了下去。 
  程璃俞看着那窗,希望云无迹能出来,让自己见一面。可等了又等,什么动静也没有。 
  云无迹,你还是不出来见我对么?好!那我就在这里等,等到你见我为止。程璃俞没有挪动脚步,也不理会胸前流血的伤口,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望着窗。 
  一只手伸到了窗前,程璃俞看着那只手,心不由狂跳。他出来了么?他会看自己一眼么?程璃俞看着那只手臂伸出来又缩回去。 
  云无迹关上了窗…… 
  夜风吹过,吹得程璃俞的心好冷…… 
  过了多少个时辰呢?月亮落了,日头升起。有仆人进出藏云阁,也有那三个坛主。可谁也没有看程璃俞一眼。仿佛他是园中的一棵树,一株草,一块石头。摆在那里就够了,不需要人们的注视。 
  程璃俞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手里仍然握着剑,呆呆地看着众人进出藏云阁。直到日落月又升。 
  园子里恢复了安静。程璃俞木然看着窗,努力听着里面的动静。 
  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程璃俞忽然笑了一下:这么些年,自己终于见到了云无迹如此狠心的样子。曾见过他抛下那些侍婢和男宠的绝情,那些人无论如何哭着求他留自己在身边,他也不会理会,只叫人送走便罢。如今,轮到自己!可昨夜他为何救自己?如果不救,岂不是一了百了…… 
  不吃不喝两日了,昨夜受了伤,今天又站到了半夜……程璃俞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凝血的伤口,嘲笑自己竟然如此,这个样子,岂不是下贱! 
  “呵呵呵呵……”程璃俞忽然笑出声来,喉头一甜,喷出一口血。他再也支持不住,宝剑落地,人也摇摇欲坠,努力稳了下身形可还是摔倒在地。 
  “龙凤”落于尘土之中,月色透过剑身,晃得尘土中的砂砾蒙上一层光泽。程璃俞看着那剑,果然是珍贵的兵器,可惜在自己手中,浪费了这宝物。 
  忍着胸口翻涌的气血,程璃俞伸手要去拿剑,却看到剑前出现一抹白色的身影。他一哆嗦,缓缓抬头…… 
  21 
  云无迹! 
  真的是云无迹!依旧一身白衣,宛若天外仙人的云无迹。 
  看着云无迹用一双冰冷的眼眸望着自己,程璃俞想说的话便说不出来,嘴巴张了几下,终又闭上。 
  云无迹拾起地上的宝剑,没有递给程璃俞,自己握在手中。 
  程璃俞低头苦笑。是啊!自己什么身份,怎么比得了宝剑珍贵,自己死了又算什么,宝剑不能蒙尘才是重要的事情。 
  “巴岳山上,我说过不想再见你。”云无迹用剑尖挑起程璃俞的下巴“我们的缘分尽了,你不懂这话的意思么?” 
  “我……我想见你。”程璃俞看着云无迹,脱口而出这句话。 
  “见我?那个凌舞雪满足不了你?”云无迹冷笑,把剑尖在程璃俞的脖颈上游走。 
  “……”程璃俞因为这话中的含义惨白了脸。“我没有和他……” 
  “夜睡一床,当街拥抱,你和他这个样子算是没有什么?”云无迹挑起程璃俞的一缕青丝轻轻摇头“你看,你连骗我都学会了,我本以为你是个宁折不弯的人,绝不会撒谎。” 
  “我没有……你不要污蔑我和舞雪……”程璃俞看着云无迹,努力站起身来。“我来是想见你,我……” 
  “见我又如何……嗯?”云无迹用剑慢慢在程璃俞的上身游走,划开了他的衣襟,让程璃俞那柔韧的上身暴露在空气里。 
  “……我……不知道”程璃俞一愣,见他又如何?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想见他,想和他在一起,“我……不想离开你……”寻思半晌,程璃俞终于艰难的开口,话说出后又后悔,这会让云无迹怎么想?自己开始千方百计离开,却又死皮赖脸地回来。 
  “哼哼……不想离开我?为了什么?”云无迹又划开了程璃俞的腰带,让程璃俞的上衣完全落在地上,然后把剑尖指向胸前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 
  “我……只是不想离开你……我想继续和你学武功……”程璃俞说了个能让自己安心的理由。 
  “习武?呵呵,你每次要来我身边都是要习武?还要用身体来换么?”云无迹狂狞地笑了一声,用手擒住了程璃俞的下巴,用温和且带着商量的口吻说了句冷酷无比的话“我云无迹不能总玩别人剩下的吧!” 
  “……”程璃俞睁圆了眼睛,却又慢慢压抑住自己的怒气,强迫自己低声下气地又解释了一句“我和凌舞雪真的没有什么。”说完心里愈发难受,觉得自己更加低贱起来。 
  “那你证明给我看。”云无迹扯落了程璃俞下身的裤带,“自己脱吧!” 
  程璃俞看着云无迹,感觉手不住的发抖。自己要那么做么?自己难道放得下自尊?可是,如果真的可以和云无迹在一起……他想了又想,闭上了眼睛,颤抖地脱下了贴身的裤子。 
  “我不喜欢久等……”云无迹看着他脱下了裤子,嘴角露出一个嘲讽。 
  “我……知道……”程璃俞忍不住眼泪,马上背过身去,让眼泪背着云无迹滑落,接着慢慢弯下腰去,两只手颤抖着,分开了自己的双股,把菊||||穴露了出来。 
  “呵呵,你还真的没有撒谎,紧窒的很。”云无迹冷笑,把手指伸进了程璃俞没有润滑的后||||穴,刺探着内部。 
  程璃俞强忍着疼痛和羞耻挥开云无迹的手,直起身子。 
  “你……都……知道了。我……还可以……”程璃俞努力不让自己眼泪再度流出,咬着牙问云无迹,可是话说到一半却被云无迹打断。 
  “我刚才说了,我不能总玩别人剩下的。你难道不明白?”云无迹摇摇头,叹了口气“你笨了,这真让我难过。” 
  程璃俞闻言如雷轰顶。云无迹是什么意思?他刚才不是……他只是…… 
  “呵呵……云教主……我的确笨了,连您故意玩弄我都看不出来……呵呵呵呵……”程璃俞又呕出一口鲜血,艰难地拾起散乱在地上的衣服,慢慢穿上。“我是旧人,比不得那些干干净净的新人……我自甘下贱来招惹你云大教主,我这就走,免得弄脏你的地方。” 
  “……”云无迹没有说话,就那么冷冷地看着程璃俞缓缓挪动着脚步,向外面走去,消失不见。 
  “教主!”坛主秦月从黑暗中出来,跪在了云无迹的脚下,等着云无迹的命令。 
  “传令下去,谁也不准拦他……”云无迹盯着程璃俞消失的方向吩咐…… 
  流云无迹(沧海余梦系列之三--禁转)--22程璃俞带着胸口的一道伤慢慢走下山,那来时艰难的路去时竟如此简单。夜色如墨,虫鸣草动,伤口的疼痛侵袭着身躯,可伤口里面更疼,那种疼说不出,却让他难过得几欲倒下。 
  不能倒下!绝对不能!程璃俞告诫自己,拼命往前走,走下山,走进密林。 
  那痛楚让他脚步蹒跚,勉强走出云龙山方圆十里地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晌午。 
  太阳好高,也好热。程璃俞嘴唇干裂,目光朦胧中四处寻找水源。见着道路旁的田埂里有水,就脚步踉跄过去,爬在田埂上低头喝水。 
  那水本是浇灌田土之用,里面泥沙甚多,并不十分清澈。可程璃俞渴急,也顾不上那么多,挑着水面沉淀过的地方喝着水。喝罢翻身躺在田埂上喘着粗气,觉得浑身僵硬,再也没有了动弹的力气。 
  太阳照在程璃俞的身上,让他感觉伤口的疼痛减轻了些,而那暖暖的光线使他连续数日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便再也忍不住心里的难过,两行泪水不停地从闭合的眼中流淌下来,沾湿了衣襟。 
  千里之行,忍辱赔笑,换来如此结果,自己莫非丢了自尊不成?程璃俞心中嘲讽自己,目眩神迷中胸口剧痛,从嘴里又呕出一口血,结果内息紊乱,差了经脉,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璃俞知道自己是一直躺着,还总是听得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可是无论如何努力也睁不开自己的眼睛。那个人还一直握着自己的手,很小心地包扎自己的伤口,用手巾擦拭额头因噩梦所流出的汗。 
  “璃俞……”一个低沉的声音呼唤自己。程璃俞心里一震,是云无迹么?他从来没有叫过自己的名字。 
  “璃俞……”那人又叫了一声,还握住了程璃俞的手。 
  程璃俞听得真切,不由又喜又忧,喃喃叫了声“无迹……”勉强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一双温柔的眼睛,见他清醒了便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不是云无迹…… 
  竟然是戏班的师兄段隆! 
  师兄在这里!师兄怎么会在这里?程璃俞心中激动,嘴巴张了又合,看着师兄对自己微笑,心里的苦楚按捺不住,握着段隆的手,低声饮泣。 
  段隆看程璃俞哭得凄凉,便搂着他的肩膀拍拍他后背让他不要压抑自己。 
  “师兄,师兄……我……”程璃俞过了这么多年,再一次同年少时候般拉着段隆的手哭泣。看着程璃俞的伤心模样,那些年少时光如走马灯一样在段隆脑海中流转,让他也红了眼睛…… 
  “璃俞……你怎么受了伤?还一个人如此落魄地倒在田埂上。”段隆看程璃俞情绪平稳了下来便问道。 
  “还用说,肯定是被那个白衣男人甩了呗!”旁边一个男人接口。 
  程璃俞身子一僵,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 
  “慈政!你换别的地方待会儿,我和璃俞要私下谈。”段隆听那人接茬,面露不愉之色。 
  “哼……你们师兄师弟……我躲开便是。”那个名叫慈政的男子,也就是当朝的六王爷,国家的栋梁,皇上的重臣、爱卿、亲弟弟,不情不愿地被段隆赶了出去。 
  “他……被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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