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色好苍白……着凉了吗?冷成这样子。”
看样子是真的有事。
那高却瘦的身子此时更是佝偻得可怜,好象恨不得把全身的骨头都折回来,好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就此消失似的,无助又凄然的神情哪里象一个成熟稳重的大人。
魏执皱着眉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上面没有热度,相反却因为渗着冷汗而一片冰凉,见他一副畏缩却又强行控制着不让自己失态的样子,知他必是讳忌两人年龄有差,虽然找上门来了却不好意思完全放开地投入自己的怀里大哭。
魏执心头微微一动——自然不是这小老头似的老男人做这副委屈的样子很楚楚动人。但这其中所表现出来的那份依赖,在他们两人之间,并不是只有他单方面地依赖他因年长而拥有的宽容仁厚,他却也有想要依靠他的时候。比如此刻他在急难之时想到的第一个是他,这种无以言喻的依赖叫他倍感贴心,甚至自心底涌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躁动。
忙一手携了几乎连路都不会走的苏伟毅,一边责备着,温暖的手牵引着他一步一步向前,关上门后索性就这样半搂半抱着让两人一起跌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轻轻揉搓他僵冷的手脚,关心地追问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我没事……真的……都过去了……”
只有痛和害怕却在记忆里扎了根。
象是被冰封住的火山。表面上看已经被冻得冰冷、冻得麻木,然而山脉下万年涌动的地热并没有消失,藏在地心深处的岩浆缓慢地流动着——鲜、红、炽、热,如血。
那种濒临暴发却被强抑下的煎熬,在没有找到出口之前,灼伤的是每一寸血液所流过的经脉。
此刻在身边的是谁都不重要。只要能把自己从冰川里救出来,让内心那一团被冰封数载的火种再度燃烧,就算化为灰烬也是他之所愿。
是的,他一直渴望着燃烧,明亮的、热烈的、放纵的燃烧,而不是那种被雨雪打湿的焖火。
苏伟毅颤抖着,冰凉的唇印上了另一方带了年轻气息的脸,在他上唇那柔软的须根上轻轻地舔吻着——他第一次的主动。
魏执吃惊不小,但很快地被撩拨起了符合他这年龄的热情,那天他们做得很疯,从沙发上滚到地下,在苏伟毅近乎狂放大胆的配合下,甚至在桌子上也做了一次,被压在桌上的苏伟毅双手按着桌面,胯部死死地顶住桌沿,后撅而突出的臀部不停地颤抖着,腿脚软软地撑不住身子,结果上半身就这样无力地倾倒在桌面上,胸前的小凸点被光滑但冰冷的大理石冻得硬邦邦的,魏执在他体内硬得一塌糊涂,这样站立着的交合姿势方便于腰力的灵活运用,在魏执迅猛如打桩般地进攻之下,还没撑得住到床上苏伟毅便已经来了一次,可身后的火炮却仍未交火。喘息还未平稳的苏伟毅被拖到床上的时候,身子已酥软成一摊稀泥。扶起他跨坐到自己身上,魏执只是帮他将手搭到自己肩上勉强稳住身子,马上又一瞬不歇地开始了自下而上地冲击,喷吞着怒焰的火龙一进一出地在灼热光滑的洞|穴里抽*着,苏伟毅感觉自己象是坐在火山口上,随时有可能被那暴发的岩浆冲到九天云外,又抑或就这样死了,被烧熔在那滚烫的洪流里。
然而,他还没有等到那岩浆真正地暴发时就已经晕了过去,被颠簸着高速晃动的头脑闪过一道白光,突然胸腔里呼吸不进空气,眼前少年红的唇、黑的瞳、白的齿幻化成无数缤纷的色块,昏朦的视线里搅入了这些颜色,绚丽得象夜空中绽放的烟火,疲软的身子努力地追逐着,想撷下最美的一朵,然而还未等他到达,那开合只在一瞬的火花已拖着淡青色的尾烟坠落,他亦只能追随着那烟花的坠落下沉,沉重的身子跟着它一起化成白雾,化为青烟……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栽倒在魏执身上,耳边依稀有听得他急切又焦灼的呼唤,但那种堕落云际般微带醺然的迷失感实在很好,苏伟毅心甘情愿地一头栽了下去,就此不省人事。
…………
朦胧之中,有温热的暧流源源不绝地哺育过来。干渴的消化系统在尚无意识状态就开始运作起来,那一线热流如丝如缕,却从未断绝,从咽喉沁下,流过胸腔,淌下胃肠……所到之处,身体各器官的机能渐渐恢复了运转,象是一台老旧的机器又叫人上足了油。
“你还好吧?”
突然出现在耳际,明朗清晰,不再虚无飘渺如幻听的声音让苏伟毅整个身体紧张起来。极不甘愿地睁开眼睛,迟钝的神经慢一步才接受自己已然醒来的事实,张开的眼帘中映入的是魏执如释重负的笑容。
“我……还好。现在几点了?我要回去了……”
边说边起身的苏伟毅突然眼前一阵金星乱冒,整个人晕得又跌回了魏执的怀抱,恢复了嗅觉功能的鼻除了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外,还有一种类似麝香的味道——情交的味道。
乍然回想起自己竟然是因为做*时摇晃得太剧烈而晕了过去,苏伟毅脸上的红潮泛起,瞬间漫延到整个身子都一片粉红。
“别担心,现在还不到四点。你并没有晕多久,可以再休息一会儿。”
从来不知道老男人也会有这么可爱的时候,魏执逗弄着眼前接近透明的粉色耳垂,不觉一口咬重了下去,呼吸又开始粗重起来。
“别再……”
再被玩弄下去会死的!
还残留着快感的身体根本无力抗拒,苏伟毅颤抖着发出嘶哑的哀求。
“我不会做的了!”
用可以说得上是温柔的语气安抚已经全然没有长者风范的可怜人,魏执低下头附在他耳边道出一个更让人脸红的事实:“可是安全套破了,我射在你里面了。不弄出来不行吧?”
“!”
竟然做到连安全套都破掉!听他这么一说,苏伟毅这才感觉到体内是有那么一股黏稠液体正缓缓地向外流动,脸上轰的一下,快要烧起来了。
带着满身情事的余韵也就算了,但肚子里还留下了别的男人的“种”,他在没清洁前能走出这房子一步才怪!
“去浴室洗一洗吧。”
泛红的眼角带着泪光,明明称不上“可爱”的老男人却相当惹人爱怜。在床上很努力地想再次打开他的双腿这一行为被坚拒之后,魏执索性一个使力把他连人带被单地抱起来向外走。
“不要笑我。”
也许今天是哪一根筋烧坏了,理智断了弦。
站到了花洒下,洁净的水浇在身上,把污浊的痕迹一点一点洗干净。
苏伟毅这才稍觉安心了些,低下头看轻轻拍着自己的腰,暗示着要更进一步做深层清洁的人。在打开双腿之前,嚅嗫地提出唯一的请求。
“不会,你这么可爱,好喜欢你……”
这种话,就算是假的,说多了也会象真的一样。
在浓密的水帘下又将唇贴在一起的两人,狂乱地吞噬着彼此的气息,唇舌亲密交缠的感觉,很容易让人心动的吧。
******
早上还是大好的晴天到中午却飘起了小雨,不过这却给酷热的夏天增加了一点清凉。
坐在餐厅里看越来越多的人因为雨的关系而挤了进来,苏伟毅不由得庆幸他们来得比较早,所以不但有座位坐,还是临窗景致相当好的位置。
“今天真是太好玩了!那个海豚真的会说话耶!”
兴致勃勃地在对面不停说话的少年,几乎看不出曾经是一个相当早熟而有点阴沉的孩子。
说起来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他们竟然会跟一堆年龄在十岁以下的孩子一同出现在假日的动物园里。
这一切源起于那天做完后,魏执突然拉着要回家的苏伟毅说:“我们快放暑假了。我记得苏永琪说他要跟爷爷飞国外旅游,你搬过来跟我住算了,省得老是这么赶着回家。”
他那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让本来想拒绝的苏伟毅鬼使神差地点下了头。
今天是他们住到一起后的第四天,因为早起是个好天气,突然起念的魏执吵着要出去玩,结果两个都没什么出游经验的人,第一次的“约会”就跑到了动物园来了。
本来以为会相当无聊,可是却没想到竟然玩得很尽兴。
钻进海洋馆的两人一直到第一场表演结束才饥肠碌碌地跑出来用餐,坐下点餐后情绪还沉浸在精彩的表演中,魏执少有的活泼也感染了苏伟毅。
“是相当不错,海洋生物的确很奇妙呢!”
动物园?在他记忆中是多久远的往事了?
还记得苏永琪小的时候很喜欢去玩,但却很少有跟他到动物园去,不过那时候的动物园也没现在这么多节目,就几只动物被关在笼子里不安地低声咆哮着,让稚气的孩子非常害怕。
“对啊,那只海龟好大,有桌面那么大呢!”
奇妙的海洋生物,令人心情愉快的表演,还有……对面那个男人也少有地露出的明朗笑容,魏执觉得这简直是他最快乐的一天。
“好了,先吃你的饭吧!早上什么也没吃就闹着要出门!”
苏伟毅宠溺地看着他,在两人点的简餐终于被送上来时,笑着提醒,并顺便帮他把一次性筷子掰好递过去给他。
“两位真是感情很好的叔侄啊!”
微笑着送来找零的欧巴桑这样判断他们的关系。
闻言对望了一眼,苏伟毅看到魏执嘴角挑起那么一抹带着邪气的坏笑,愈发尴尬起来。
“一会儿回去我会好好回报你的,‘叔叔’!”
在接过筷子的那一瞬,魏执捏了他的手一把,用别人听不到的音量在他耳边说着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懂的话,苏伟毅立刻不争气地红了脸。
一顿味道普通的午饭吃得别有滋味。
面红心跳中食不知味地解决了面前的午餐,在苏伟毅看着外面的雨,正考虑要不要再点个饮料好继续占着位子,还是让位给一边已经虎视眈眈了很久的游客,魏执一把抓起他的手向外跑。
“怎么了?”
被拉到偏僻无人的洗手间,细密的雨帘遮去了多余的窥探视线后,绵密地落下来的,是魏执的吻。
“别……”
发觉他意图的苏伟毅这才惊慌起来,虽然这里没有人,但在公共场所做这样的事到底超出常理的范围。
“我忍不住了!谁叫你动不动就这么可爱的脸红,害我刚刚在大家面前就很想要你……”
魏执把他的手直接按到自己的胯间,那里已经硬得一塌糊涂,灼热的昂挺跳动着激荡的旋律,真实地反应主人目前的状况。
“唔……”
苏伟毅象是被烫着似地把手甩开,被渴切索求的身体却在同一时间有了回应。
“好喜欢你……”
再也无法控制的魏执把人拉进个室关上门后,略做一下准备就长驱直入。干涩的谷道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有所抗拒,但因为这阵子都已经习惯了从那边进入的性行为,很快就变得柔软湿润。
——就如同习惯了听那样一句谎言。
喜欢你……
每听一次,心头暖暖的、沉沉的、胀胀的……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情绪,但却让人情愿沉浸在这样的情绪中不再醒来。
那天象是发情般地在雨中的动物园里做了后,被搀扶着出门的苏伟毅腰腿酥软得站不直,只好装着喝醉了酒一样的靠在魏执身上。
好不容易在人满为患的大门拦到计程车回家,两人明知道前面就坐着司机却还是在后座上亲密的接吻。
这样的幸福……能待续多久呢?就连苏伟毅自己都拒绝去找答案。
在魏家度过了相当疯狂的一个暑期,想着自己儿子这几天也差不多会回来了,怎么说也得回家收拾一下近两个月都无人居住的房子。
好说歹说哄得魏执情愿放人,提着自己不多的行李打道回府的苏伟毅站在阔别两个月的房子前徒生感慨,正想拿出钥匙来开门,边上一个怯怯的女声叫住了他:“是苏……伯伯?”
愕然的苏伟毅回过头,对上一张惶恐无助的俏丽容颜。
那女孩子他也见过的,魏执房间里相框那张清丽笑靥,上次跟苏永琪亲密地走在一起深深地刺激到他的刘洁。
苏伟毅手一颤,叮叮当当一大串钥匙落到了地上,弄出了好大的声响。
第八章
走道的两旁都坐满了等候就诊的患者,其中有不少竟是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
看着门上白底红字地大书“妇科”两个字,以及在门外守候的人群,苏伟毅不由得纳闷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仅仅还是孩子范畴的女性这样早早地踏入“妇人”的行列。
“我怀孕了,是永琪的孩子。”
昨晚,彷徨无助的刘洁找到他,开门见山地说了一个让人始料未及的事情。出于对她学业及方方面面的考虑,在其本人的意愿下,苏伟毅同意了陪她到医院堕胎,不知怎地,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虚。
叫号叫到刘洁的护士狐疑地看了苏伟毅一眼,满是不屑的目光让他十分尴尬,再一环顾周围都是年龄层次普遍低下的人群,他这把年纪跻身其中是突兀了一点。
“那个……请问要用多久时间?”
在人流手术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苏伟毅嚅嗫的问话换来不耐烦的回答:“二十来分钟!怎么,有造孽的时间还怕等二十分钟啊?”
说着,护士小姐还附送一个大白眼——看起来,暑期的堕胎潮让加班加点的护士小姐很不耐烦。
刘洁又坚持不肯到大医院堕胎,说是那里需要真实身份办齐全手续,辗转问过了她的同学朋友后,苏伟毅听从安排地与她一同出现在这种隶属私人医院的妇产科。
“哦……”
被抢白了一顿的苏伟毅目送刘洁纤弱的身影随护士小姐一起隐入白色的屏风后,想起还要等上近半小时的时间,突然想抽根烟的苏伟毅离开过道走进有可供吸烟区的大厅。
有点茫然地吸了半支烟后,想起昨天说好今天会再到魏家去的,但出了那件事后就一直都没跟魏执联络,拿出手机才发现自己昨天睡前关了机到现在还没开。苏伟毅暗暗叫苦,心想不知道因为这又会被魏执怎么折腾一番才肯消气,有着不妙预感的苏伟毅赶紧打开电源,没想到才一开机电话就响了,突兀的铃声惹得旁人纷纷侧目,害他赶快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
“才放你回家一天就反了天了?竟然还敢关机不接我电话!”
果然,听筒里传来魏执隐隐挟带怒火的声音。
知道他最讨厌别人不守时,理亏的苏伟毅正待解释,一辆响着警报的救护车在此时驶入医院,弄出好大一阵忙乱的声响。
“喂喂,你现在在哪?医院?哪一家?”
等他再能听清对方的说话时,话筒里传来的是魏执惶急无比的声音。
在他连珠炮似的问话下反射性地报上了医院的名字,苏伟毅才要把刚刚想好的借口解释一番,却为时已晚的发觉对方已挂上了线。
听筒里传来短促的“嘟嘟——”声,挂掉后再打也对方也无人接听,苏伟毅只能看着打不通的电话瞠目。
再抽了两根烟又继续坐一会,苏伟毅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够去接刘洁了,慢吞吞地起身走回去。
在穿越中庭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迫切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愕然回过头还来不及应声,整个人就被人一把抱住了。
“你有没有事?是好好的吗?怎么会要到医院?”
鼻尖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汗珠,魏执不等他说话,就着急地把他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以确认他不是遇上了突来的模祸而负伤住院。
不知道他是怎么用二十分钟就从家里赶到这来的?
看着满头是汗的魏执,苏伟毅不知怎地觉得很感动。
“苏伯伯,我们可以走了……魏执?”
脸色苍白的刘洁扶着墙慢慢地走出来,才开口叫住了苏伟毅却发现一个让她意外的人也在那里,倒不由得一怔。
“你们?”
魏执抬头看了一眼,直对进去挂着“妇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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