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着何人?里面正在办案,赶快下马回避!”
就在聂小虎催马赶到广生寺大门前的时候,有两名捕快伸手将他拦了下来。
“我乃洛阳城南区总捕头聂小虎,此地发生了什么事?”,聂小虎跳下马来,亮出了自己的腰牌。
“参见总捕头!”,两名捕快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聂小虎手中的腰牌,立即单膝下跪双手向上抱拳说到。
“免礼!”,聂小虎把手一挥。
“总捕头,请随我来!”,其中一名捕快伸手向寺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聂小虎微一点头,随着他快步进了寺院,曹晓卉等人也都神情严肃地跟了进去。
寺院内此时已是围满了人,约有三十名官兵排成了两排,全都是清一色的弓箭手,手中的弓箭对准了前面的大雄宝殿;在弓箭手的前面是两排捕快,个个唐刀出鞘,最前面的捕快每人手中一个盾牌护在身前,所有人的脸上均是如临大敌一般。
“属下见过总捕头!”,一名身穿捕头制服的人走到聂小虎的身前,抱拳行礼说到。
“免礼,你是?”
“属下薛飞,是风雨镇的捕头!”
“薛捕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回大人,就在一个时辰前,一伙强匪手持刀剑弓弩,占据了大雄宝殿,现在大殿内的和尚和香客都成了他们的人质了,最初有十几个香客趁乱冲了出来,结果被他们用弓弩射倒了好几个!”
第二百零三章 玉观音劫案(2)()
“如此丧心病狂!我非宰了他们不可!”,聂小虎怒喝了一声。
“人倒都没死,箭上涂有麻药,中箭的人都被麻翻了,而且中箭的部位也都是肩膀或者大腿,没有人受到致命伤”,薛飞赶忙说到。
聂小虎稳了稳心神后,沉声问到:“匪徒们可有什么条件么?”
“有!”,薛飞点头答到:“他们要白银三千两,现银,分成三箱,每隔一个时辰送过去一箱,他们每收到一箱银子就会放一批人质出来,三箱收完,人质全部放掉。”
薛飞说完用手指了指左侧,“三箱银子都在这了!”
聂小虎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三口大箱子呈品字形摆在地上,几名捕快将箱子围在了中央。
“好奇怪的要求”,聂小虎皱着眉头说到,“等人质放完了他们怎么脱身?”
“这个属下也想不出,大殿一共前后两个门,现已全部被我们的人堵死了,我已问过寺里的住持,事发时他正在禅房静修,不在大殿,他说大殿内并没有暗道之类的出口,只有前后两道门。”
“如此说来还就真有点意思了!”,聂小虎的嘴角微微扬了扬。
“虎哥,难不成他们能长翅膀飞出去?”,曹晓卉疑惑地说到。
“就算他们能飞,也不能带着三千两银子飞吧?”,石鋭凝在一旁搭了一句。
“属下也是这么想的,就不知他们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薛飞摇头说到。
聂小虎现在有些后悔不该在风雨镇吃饭了,要不然刚好可以赶上事发时的情形。
“劫匪们都是些什么人,一共有多少,可曾看清长相?”
“没有,他们都是黑衣蒙面,应该都是青壮年男子”,薛飞摇了摇头。
“哦,对了,事发时我刚好就在寺内,我还跟他们领头的交上了手,此人身手不错,有些本事,我一刀削掉了他腰间挂着的玉佩,而他也一剑划破了我的衣袖”,薛飞说完,有些面带羞愧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左边的衣袖。
聂小虎低头看去,只见薛飞左臂的袖口上被划了一道不长的口子,随即皱起了眉头,“玉佩在哪?拿来我看!”
“大人,玉佩在此,请过目!”,薛飞自怀中掏出了一块乳白色的玉佩,双手递给了聂小虎。
聂小虎接过玉佩看了一眼,这是块上等的玉佩,足有巴掌大小,长方形,玉佩上雕刻着看上去似乎十分古老的花纹。
“时辰已到,快将第一箱银子交过来!”
就在聂小虎想要仔细观察手中的玉佩之时,大殿内传出来一声男子的大喊。
“总捕头!您看?”,薛飞低头抱拳问到。
“给他们抬过去!”,聂小虎一摆头。
“是!”
薛飞说完一挥手,立刻有两名捕快抬着一口箱子吃力地将其放在了大殿门口的台阶上。
“退回来!”,薛飞冲着两人招了招手,两名捕快随即退了回来。
聂小虎则是眯起了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大殿那紧闭着的大门。
过了约一柱香的时间,大殿的门开了,聂小虎顿时精神一振,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
自大殿内先是走出来两名黑衣蒙面之人,每人手中拿着一把单刀,两人都是双手握刀,刀身微微有些下垂,两人的身体都在不住地颤动着,看上去像是在发抖。
随后又跟出来四名黑衣蒙面人,脚步都显得有些发飘,四名蒙面人来到箱子的跟前,两人在前、两人在后,合力将箱子推进了大殿内,当先的两名持刀蒙面人也哆嗦着退回到了大殿内,随后“咣当!”一声,大殿的门又紧紧地合上了。
又过了大约一顿饭的功夫,大殿的门又开了,有十余名百姓装扮的人哆哆嗦嗦地走了出来,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者十余人缓慢地挪到台阶下面后,这才一个个惊叫起来,向着前方的捕快们狂奔而去。
“再过一个时辰,送第二箱银子过来!”,大殿内有传出来一道声音。
“将所有出来的人都集中起来,挨个验明身份!”,聂小虎沉声说到,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是!”,薛飞答应一声,转身去了一边。
被放回来的人一共是十六名,此时已全部站成了一排,聂小虎站在他们面前,一个个在他们脸上看了一遍。
“总捕头,他们的身份都已查明,都是风雨镇上的人家,并无外来人口”,薛飞说到。
“嗯!”,聂小虎点了点头,冷森森的目光在十几人的脸上一扫而过,其中有几个胆小的一看到聂小虎的目光浑身就是一哆嗦。
“里面的劫匪共有多少人?”,聂小虎问到。
现场一阵沉寂,十六人都低着头,没有一个回答的。
“说话!”,聂小虎突然大喝了一声。
十六人几乎是同时一哆嗦。
“你说!”,薛飞一看这情形,赶忙上前指着一名中年男子说到。
“大…大人,我实在是不知道啊!”
那名男子哭丧着脸说到:“他们让我们全都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在我们的眼睛上蒙了一圈布条,我们什么都看不到啊,他们还说了,谁要是敢偷看,立刻就…就宰了他!大人,我们实在是不敢看啊!”
“是啊!我们不敢啊!”
“这帮人丧心病狂,说得出就做得出,谁敢偷看啊!”
“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是小命要紧!”
“能活着出来就算老天开眼了,哪里还敢乱看啊!”
顿时十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全都一脸委屈地望着聂小虎。
“走吧走吧!”,聂小虎叹了口气,胡乱地摆了摆手。
十六人立时如逢大赦般,“轰”地一声作鸟兽散,各自回家去了,都跑得比兔子要快。
“薛捕头”,聂小虎努着嘴,若有所思地说到。
“总捕头!”
“你方才说你跟那劫匪交过手,那名劫匪的身手还不错是吗?”
“是的,也是我一时大意,差点挂了彩!惭愧啊!惭愧!”,薛飞红着脸低下了头。
“给我冲进去!”,聂小虎突然用手一指大殿,大喝了一声。
“啊?”,几乎所有在场的捕快都同时愣住了。
第二百零四章 玉观音劫案(3)()
还是自家兄弟反应快,石鋭凝等人在稍微愣了下之后,立马反应了过来,各自抽出唐刀,不假思索地朝着大殿冲了过去。
“总捕头!那人质……”,薛飞紧皱着眉头说到。
还没等薛飞把话说完,只听“哐!”的一声,大雄宝殿的门已被石鋭凝一脚踢开。
“上!”,薛飞见状已别无他法,咬了咬牙一跺脚也冲了上去,其余捕快也纷纷手持兵刃紧随其后。
大殿内鸦雀无声,地上蹲满了人,个个都是双手抱头,眼睛被布条蒙了起来,其中有六名黑衣蒙面的人在人群中最为显眼。
门口处放着刚被拖进来的箱子,箱子旁边的地上胡乱地堆放着几把刀剑和弓弩,大殿内竟无一人是站着的。
薛飞等人看了看,在大感诧异的同时,迅速将蹲在地上的六名黑衣蒙面人围了起来。
聂小虎和曹晓卉迈步进了大殿,在环视了一遍后,聂小虎冷笑了两声,“果不出我所料!”
“打开!”,聂小虎指了指门口处的箱子。
箱子被打开了,里面满满的都是白花花的银两,一名捕快清点了一遍,一千两纹银,一两也不少。
“你们谁是头儿?快说!”,薛飞看着蹲在地上的那六名黑衣蒙面人喝到。
此时所有人眼睛上的布条都已被扯了下来,那六名黑衣人也都各自一把扯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巾,一个个哭爹喊娘起来。
“大人那,我们可都是好人啊!”
“我是镇东头卖豆腐的老王头,薛捕头您不认识我啦?”
“薛捕头,我是吴念祖,我爹跟您是老相识了,您不认得我了?”
六名黑衣人一阵七嘴八舌、叽叽喳喳,薛飞瞪大了惊奇的眼睛,以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眼前的这六个人。
“安静!”,石鋭凝一声大喝,顿时六人都闭上了嘴。
“放了吧,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劫匪早就跑了”,聂小虎摆了摆手,淡淡地说到。
“什么?劫匪已经跑了?”
薛飞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就连一旁的曹晓卉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聂小虎,想要张口问,想了想又闭上了嘴。
“嗯,跑了”,聂小虎点了点头,“他们不过是被劫匪逼着穿上了这身衣服,去门外将装银子的箱子搬进来而已。”
“对对对!大人说的对!我们就是被逼着换了这身衣服,他们还让我们去门外将一口箱子搬进来!”
“还给了我一把刀,让我拿着呢!”
“我也是!”
“他们还说谁要是敢回头看或者逃跑,一开始那些被射死的人就是我们的下场!”
那六人又是一顿七嘴八舌。
“逼着你们换衣服和让你们出去搬箱子的劫匪一共有几人?”,聂小虎问到。
“不知道”,六人皆是摇了摇头,“我们谁也不敢回头看!”
“不过听声音是一个人的,倒是没有第二个人说话”,其中一个说到。
“难不成劫匪只有一人?这不可能啊!”,薛飞彻底糊涂了。
“不是只有一人,而是只剩下了一人而已,此刻他就混在这群人当中”,聂小虎笑了笑。
“来人!”,薛飞大喝了一声,“将所有人都给我仔仔细细地查一遍!”
“没那个必要”,聂小虎摆了摆手,“你就是查也查不出什么来,都放了吧!”
“这?是,总捕头!”,薛飞此刻已对眼前的这位洛阳南区总捕头是心悦诚服了。
霎时间大殿内的人骚动了起来,走的走、跑的跑,转眼间跑了个精光,大殿内除了捕快,就只剩下了广生寺的和尚们。
“阿弥陀佛,此场劫难没有生灵涂炭,真是善哉善哉!”,看到现场并没有出现流血的场面,广生寺的住持广海大师双手合十,高宣了一声佛号。
“大师”,聂小虎走到广海大师的面前,单手在胸前一竖,“贵寺可曾缺少了什么吗?”
“阿弥陀佛,玉观音虽是无价之宝,却也是身外之物,我佛慈悲,广施恩德,在此处和在别处并无不同,人性本善,劫匪们也是一样的,只是他们被世俗的烟尘蒙蔽住了眼睛,若是玉观音能够教化他们,何尝不是一件大功德?”
广海法师说完,默默地转身离开了大殿,大殿内的和尚们也都双手合十跟在了后面。
“原来他们是冲着玉观音来的!”,薛飞此时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箱子内的银子分文不少呢!”
“虎哥,你是如何看出来大殿内已经没有劫匪了呢?那些劫匪又是何时离开的?他们是如何离开的?”
此时曹晓卉终于憋不住了,在一旁开口问到,薛飞也是急于想知道答案,不停地点着头,疑惑地看着聂小虎。
聂小虎便低头仔细地看着手中的那块玉佩边说到:“其实一点也不复杂,当我看到大殿内出来的那六名黑衣人时,我就怀疑他们不是劫匪了,后来又想到薛捕头跟我说那劫匪的身手不错,我就确信大殿内已经没有劫匪了。”
“不明白”,曹晓卉摇了摇头。
聂小虎笑了笑,并没头抬头,将玉佩凑近了看着,“当先前两个拿刀的人出来后,我发现他们拿的刀就是普通的铁刀,随便哪家铁匠铺子都能打制的出来,这种刀的重量也就在四到五斤之间,而那两人却是双手持刀,而且刀身还微微有些下垂。
这就说明那两个人并没有多少腕力,而薛捕头说那劫匪身手不错,又都是青壮年的男子,试想他们若是劫匪,怎么可能连把刀都拿不稳?”
“对啊!”,薛飞猛地拍了一下前额。
“还有就是后面那四个人,一个装有千两银子的箱子也就百斤左右,平常两个青年就可以抬起,而他们却是四个人,还是将箱子拖进去的,说明这四个人也都没有多少力气。
再加上他们走路的时候都有些发抖,明显是害怕所致,若是这样我都看不出来的话,我岂不成了白痴了?”
聂小虎说完放下了手,眼睛终于离开了手中的玉佩,满脸笑意地看着曹晓卉。
第二百零五章 玉观音劫案(4)()
曹晓卉听完,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继而睁大了眼睛望着聂小虎,脸上都是嗔怒的表情:“虎哥,你是说我们都是白痴吗!”
“不不不,我没那个意思!”,聂小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双手连摆着说到。
“薛捕头,我向你打听个人”,聂小虎看到曹晓卉的脸上怒气未消的样子,赶紧岔开了话题。
“总捕头请讲。”
“此人原本家境殷实,应该是个富贵人家,不过已经败落了,后又几经沉浮,家境时好时坏;此人自小生活在锦衣玉食的环境之中,养成了放荡不羁的性格;此人应该是喜好练武,平日里喜欢舞枪弄棒,这附近可有这样的一个人?”
“总捕头说的可是李家的公子李思成?”薛飞略微思忖了一会儿问到。
“李思成是何人?”
“此人就住在风雨镇,李家原本是风雨镇上富甲一方的富豪,自他父亲李永济过世之后,李思成继承了全部的家业,但此人放荡不羁,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又不懂得经营之道,没几年偌大的家业就被他败得差不多了。
这个李思成自小就酷爱拳脚,花大价钱请了好几个武师在家中教他练武,为了支撑费用,他便开始变卖家中的产业,就这样一点点的将他父亲留下来的所有产业卖了个精光,是个十足的败家子,镇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薛飞摇了摇头,接着问到:“总捕头认识他?”
“不认识”,聂小虎微微一笑,“不过很快就会认识了!”
“薛捕头!”
“属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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