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老远地跑去了仁和那边,到了任老爷家,结果家中只有管家和几名下人,我一打听,才知道任老爷一家早在半月前就外出避暑去了,我舅父肯定又在逗我们开心了!”
聂小虎听后,心中就是一动,紧接着问到:“那你为何到现在才回来?”
“我知道任老爷一家早就出门了之后,想到这肯定又是舅父跟我们开的玩笑,一时气愤不过,就在附近转了转,眼看着要到中午了,我就在一家面馆吃了碗面,吃完后我才回来的”,方康阳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
“报!”
就在这时,有两名捕快快步走了进来。
“报总捕头,属下已然查清,那任宏远一家自半月前就外出避暑去了,家中只有一名管家和两名下人,马飞腾也并未去过。”
“辛苦了”,聂小虎点了点头。
“马飞腾到底去了哪里?还是说早上看到的就是他的尸体?他与任宏远关系密切,任宏远外出避暑,马飞腾没有理由不知道的啊,难道真如他们所说,这只是个玩笑?若真是如此,那我看到的那具尸体又是谁?”
聂小虎的头瞬间又大了起来,蓦地,聂小虎好像想到了什么,扭头看着陈玉坚问到:“昨天你家老爷是什么时候出的门,你可是亲眼看到他出去的?”
“老爷是昨日下午申时出的门,我亲眼看着老爷出门去的”,陈玉坚答到。
“这真是太有挑战性了!”,聂小虎苦恼之余又感到有些兴奋。
“报!”,又有一名捕快飞速跑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聂小虎本能地感到有事情发生。
“报总捕头,在归德河边的一所房屋内发现了两具尸体,两人都是男性,一名老者和一名青年,两人都被人用铡刀切下了脑袋!”
“什么时候发现的?”
“半个时辰前!”
“归德的河边?”,陈玉坚重复了一句,聂小虎扭头看了他一眼。
“我家老爷在归德有一所房子,就在河边,别不是……”,陈玉坚的脸上现出害怕的表情。
“你们两个也跟着一起过去吧!”,聂小虎一挥手,“走!”
“哎!哎!”,陈玉坚和方康阳齐声答到。
在归德区河边的一所房屋内,两具尸首并排躺在地上,脖颈处放着一把铡刀,铡刀的另一侧是两颗头颅,铡刀上和地上满是鲜血,场景甚是恐怖。
“呕!”,曹晓卉一见到尸体,便是一阵恶心,慌忙背过了身去,用手捂住了嘴。
聂小虎一眼便认出了两人,正是胡德全和早上在石室外看到的那名死者。
“老爷!”,陈玉坚一看到地上的头颅,立刻大叫了一声,跪倒在地,放声痛哭了起来。
“舅父!兄弟!”,方康阳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中充满了惊恐的神色。
“陈管家”,聂小虎在等了一会儿后,这才开口问到。
“大人”,陈玉坚边用衣袖擦着眼泪边站起身来。
“死者可是马飞腾和胡德全?”
“正是!”,陈玉坚哽咽着说到。
“虎哥,这个老者可是你早上见到的那个?”,曹晓卉此时已恢复了正常,靠近了聂小虎小声地问到。
聂小虎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真是怪了,他们怎么会死在了这里?”,曹晓卉百思不得其解。
“胡德全也被杀了,显然凶手另有其人,从南市到这里,路程可不近,凶手又是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尸体转移到了此处,胡德全是被绑来的?我真是糊涂了!”
曹晓卉皱着眉头,撅着嘴摇了摇头。
“这个案子还真是有点诡异,不过越是诡异,我就越是兴奋呢!”,聂小虎笑了笑,开始在房中四下里勘察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翼而飞的尸体(4)()
房子不大,屋内的摆设也相当简单,房屋的角落里有一张木床,木床一侧靠墙的位置是一个衣柜,门的左侧窗前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笔墨纸砚,一切都很正常。
唯一让人觉得别扭的就是在房梁的正下方有一口大水缸,水缸里还有小半缸水,除此之外就是墙根处还倒着一个小木桶,木桶的提手上拴着一根长长的绳子。
聂小虎俯下身去观察了一下水缸边上的地面,地面上不规则地散布着几处水渍,虽然已经蒸发了,但地面却还是有几小块潮湿的地方。
聂小虎又提起了墙根处的那个小木桶,木桶是空的,聂小虎伸手在木桶的内壁摸了摸,内壁是湿的,底部还有一个芦苇杆粗细的小洞,拴在提手上的绳子的末端系有一个绳套。
“原来如此!”,聂小虎看着那个绳套,点了点头,嘴角扬了起来。
“给我找架梯子来!”
不多时,两名捕快搬着一架木梯走了进来,聂小虎将木梯靠在了房梁上,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房梁上积满了厚厚的一层尘土,但在灰尘上却有着一道明显摩擦过的痕迹,看着那道痕迹,聂小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虎哥,你看!”
在聂小虎下了梯子后,曹晓卉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捕快,两名捕快的手里搬着厚厚的一卷卷成筒状的毛毡。
“打开!”,曹晓卉说到。
毛毡被打开摊在了地上,里面赫然出现了一把站满了鲜血的匕首,毛毡上也沾有大片的血迹。
聂小虎拿起匕首看了看,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了,聂小虎又将匕首凑近鼻子闻了闻,随即又俯下身去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毛毡上的血迹,这才笑着站起身来。
“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院子里的马车上。”
“马车?”,聂小虎迈步出了房门。
在房子的左侧停放着一辆马车,马已经不知去向了,车厢前后的布帘子垂着。
“毛毡就在车厢里放着”,曹晓卉说到。
聂小虎掀开布帘向车厢内看去,一股淡淡的清香立时钻入了鼻孔,聂小虎的眉头就是一皱,在车厢内仔细地看了看,发现在车厢的一个角落里有着一小撮灰烬,像是香燃尽后留下的香灰,除此之外车厢内再无他物了。
聂小虎指着那搓灰烬说到:“让仵作验一下,看看是什么东西?”
聂小虎说完,有意无意地向着陈玉坚和方康阳两人瞥了一眼。
“方少爷,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吃了一碗面再回去的,对吧?”,聂小虎笑着问到。
“是的”,方康阳点了点头。
“在哪吃的,味道如何?”
“在仁和那边的一家小面馆吃的,味道一般吧。”
“哦”,聂小虎点了点头,“你吃面是在什么时辰?”
“大约是在巳时左右吧!”,方康阳想了想说到。
“我这两名兄弟也正饿着呢,他们最喜欢吃面了”,聂小虎指着身边的两名捕快笑着说到:“要不你辛苦一下,带他们去那家面馆尝尝?”
聂小虎说完,冲着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没等方康阳反应过来,立刻一左一右站在了方康阳的身边。
“好!好!”,方康阳点着头干笑了两声,转身离开了。
“大人,难道说是他?”,陈玉坚看着方康阳离去的背影,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到。
“是与不是,早晚自有分晓!”,聂小虎笑了笑,伸手接过了仵作递过来的尸格。
“两名死者是在同一时间遇害身亡的,死亡时间是在巳时左右,死因为头颅被铡刀一刀切下;马车中的灰烬确实是香灰,而且是一种迷香,此种迷香香味奇特,大量吸入后会致人昏迷,是跳梁宵小之徒惯用的作案工具。”
“这下全都清楚了!”,聂小虎看完尸格后咧嘴一乐。
“什么就全都清楚了?我怎么一点都不明白?”,曹晓卉皱着眉头问到。
“你看这个木桶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聂小虎拿起了那个小木桶,递到了曹晓卉的眼前。
“还有那个水缸”,聂小虎又指了指屋中的那个大水缸。
“没什么特别之处啊?”,曹晓卉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那个木桶,轻轻地摇了摇头,“就是个桶底漏了的木桶而已嘛!”
“你再看桶上拴着什么?”,聂小虎提示到。
“绳子呀,这很正常啊,一般百姓家中都有这样的木桶啊!”,曹晓卉看了看那根绳子,“这是用来从水井中打水用的那种木桶,当然要拴上绳子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聂小虎微微一笑,“那院中可有水井?”
“这个?”,曹晓卉条件反射似的四下里环视了一圈,随即摇了摇头,“没有。”
“那口水缸呢?”
“水缸也很普通啊,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曹晓卉摇着头说到。
“水缸是很普通,可是它所在的位置呢?”,聂小虎继续启发性地说到。
“你还别说,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水缸的位置有点奇怪了,一般人家都是将水缸放在墙角,这样既不占地方又能保持阴凉,这个水缸却是放在了房屋的正中,还真是有点特别!”
“你再看看这把匕首”,聂小虎笑着将那把站满了鲜血的匕首递到了曹晓卉的手中。
“这不是血,是油漆!”,曹晓卉在仔细地看过匕首之后,几乎是叫着说到。
“哒哒哒”,就在此时,院外一阵马蹄声响起,聂小虎等人都扭头望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翼而飞的尸体(5)()
来的是一匹黄色的马,马上无人,马背上也没有鞍子,只见它旁若无人似的溜溜达达地进了院子,不时地打着响鼻儿,径直走到了停放在房屋左侧的马车旁站住了。
“这不是大黄吗?”,陈玉坚看着那匹马脱口而出。
“这匹马你认识?”,聂小虎问到。
“当然认识,它叫大黄,是我家老爷马车上的马,刚才我还奇怪怎么只有马车,大黄怎么不见了呢!”
聂小虎点了点头,走到了大黄的跟前,摸了摸马头,又在光滑的马背上拍了拍,此时正是马换毛的季节,聂小虎的手上沾了不少黄色的马毛。
“还真是老马识途啊!”,聂小虎吹了吹手上的马毛。
“可不是吗!”,陈玉坚点头说到,“马是最有灵性的牲畜了。”
聂小虎笑了笑,又看向了一旁的曹晓卉:“小卉,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搞不明白”,曹晓卉摇了摇头,“你早上先是遇到了胡德全,跟着他去了马家后院的石室,从石室的窗户外又看到了马飞腾的尸体,是被人用匕首杀死的,石室还是从屋内反锁上的。
后来等我们再次赶到马家石室时,那胡德全和马飞腾的尸体又都不翼而飞了,两人又都出现在了这里,而且胡德全也被杀了,两人还都于同一时间被害的。”
曹晓卉想了想接着说到:“难道说早上你见到的胡德全是那凶手假扮的?他早就在此处将胡德全杀害,等你走后又将马飞腾的尸体转移到了此处?
也不对啊!仵作的验尸结果是两人几乎是死于同一时间,死因又都是被铡刀切下了头颅,还有这匹马,它又去了哪里?难不成是那凶手骑着它逃跑后又将它放了回来?还有那把匕首,匕首上竟然是红色的油漆而不是鲜血!我真是被搞糊涂了!”
曹晓卉无奈地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其实这件案子一点都不复杂”,聂小虎微微一笑,“待会儿你就明白了!”
“什么?虎哥,难道说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天机不可泄露”,聂小虎神秘地一笑。
“大人,您可一定要抓到凶手,为我家老爷伸冤啊!”,陈玉坚的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过了小半个时辰左右,两名捕快带着方康阳回来了。
“总捕头,面馆我们已经盘问过了,他确实是在巳时左右在那里吃过面!”
“嗯”,聂小虎点点头,眯着眼睛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看方康阳。
方康阳被聂小虎看得有些发毛,站在那里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神情有些尴尬。
“方少爷,你在吃过面之后是怎么回的马家?”
“回大人,小人是走着回去的,反正也无事可做,便一边逛街一边往回走的。”
聂小虎听后面色倏地一变,眼睛中射出了两道寒光,紧紧地盯在了方康阳的身上。
此时石鋭凝也早已看出端倪,忙跑进屋搬了把椅子出来,放在了聂小虎的身后。
“唐毅斌!”
Pose摆好后,聂小虎开始了他的开场白。
“只要是犯罪,就会有漏洞,而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将漏洞找出来而已”,聂小虎一边用手指敲着大腿一边微笑着说到。
“方康阳,现在我就来说说你的漏洞在哪里”,小虎嘲讽似的看着方康阳。
方康阳的脸色就是一变,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起初,这件事情不过是马飞腾马老爷跟我开的一个玩笑而已,马飞腾先是将自己反锁在了石室之中,并伪造了自己被人用匕首杀害的场景,再由胡德全前去找我,引我前去,想让我误以为马飞腾被人杀害了,而我,也确实被他们也骗过去了。”
说到这里,聂小虎冷眼瞅着方康阳,“我说的对吗,方少爷?”
方康阳没有说话,站在那里低着头,死死地咬住了下嘴唇,反观曹晓卉则是一脸的迷惑。
聂小虎冷哼了一声,继续说到:“起初我确实被马飞腾和胡德全给骗了,一直纠结于凶手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尸体转移的,直到我在这里见到了马飞腾的尸体和那裹着匕首的毛毡后我才想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虎哥,那他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曹晓卉忍不住问到。
“根本就不需要他去做什么”,聂小虎的嘴角微微一扬。
“马飞腾先是伪造好了被害的现场,待我离开马家,返回捕快房叫人的这段时间里,马飞腾和胡德全两人便快速地整理好了石室现场,并由后门出了院子,坐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来到了这里。”
“虎哥,你是怎么知道的?”,曹晓卉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很简单,早上我看到的‘尸体’是被人用匕首刺入心脏死亡的,而此处的马飞腾的尸体所穿的衣服却是完好无损的,胸口也并无一点血迹,而那把匕首上沾的又是红色的油漆,这不就很明显了吗?
至于为什么他们能在短时间内将石室清理干净,也很好解释,因为他们事先在石室的地上扑了一层毛毡,等我走后,他们两人只需将毛毡卷起带走即可,石室内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对啊!”,曹晓卉自嘲似的摇了摇头。
聂小虎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快速地在大腿上交替点击了几下,继续说到:“当他们两人坐进马车之后,我们这位方少爷便赶着马车迅速将赶到了这里,我想这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吧。
但是,我们这位方少爷却巧妙地利用了这个计划,他事先在马车内点燃了迷香,在马车到达这里的时候,马飞腾和胡德全两人想必是都已经被迷晕过去了,他将两人弄进了屋内,并排仰躺着放在了早就准备好的铡刀上。
他将铡刀抬起后,把那个小木桶上拴着的绳子的末端系了一个绳套,将绳套套在了铡刀的刀把上,再将木桶绕过房梁,在木桶中放入一定量的水,这样铡刀由于被木桶拉着,便不会落下来。
为了不让木桶中的水漏在地上,引起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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