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何话说?”,聂小虎看着赵三问到。
“这个?……”,赵三咬起了嘴唇。
“小伙子,做人可不能这样啊!”,聂小虎语重心长地说到。
“我错了”,赵三低下了头。
第五十二章 残损的花瓶(2)()
出了小饭馆,五人按照平日里巡查的路线在街上慢慢地溜达着,就在刚刚拐过一个街角的时候,突然前方有一名老妇人尖叫着从一所房子里冲了出来。
“快来人那!杀,杀人啦!”
顿时街上的行人都被惊动了,大家不约而同地向着那名老妇人围了过去,聂小虎等人更是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老妇人的面前。
“人在哪?!”,聂小虎高声问到。
“里,里面”,老妇人用手指了指街边的这所楼房。
聂小虎一马当先冲了进去,唐毅斌也紧紧跟在了后面,石鋭凝等人则在门口维持着秩序。
一楼的地板上面朝下趴着一个人,背部插着一把匕首,死者的后背和地板上溅满了鲜血,鲜血还未凝固,显然是刚被刺杀不久。
聂小虎上前探了探此人的脖颈,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便勘察起现场来。一楼是客厅,内部摆设并不奢华,和普通人家的客厅一般无二,临街的两扇大窗户都上着闩,小虎仔细观察了一下,窗户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尸体旁边的地板上横倒着一个精美的玉质花瓶,花瓶内还有几支鲜艳的花朵。
聂小虎轻轻地拿起花瓶看了看,发现瓶口边缘有一小块崩缺了,想必是死者在倒地的瞬间,伸出双手胡乱扒拉,将桌上的花瓶从桌子上拨掉在地的缘故,聂小虎又在客厅内仔细地寻找了一番,最终在墙角找到了崩缺的那块碎片。
聂小虎又小心地将死者背上的匕首拔了出来,只见刀身之上刻着田刚二字。
二楼一共三间卧房,每间卧房有一扇小窗户,窗户都在里面上了闩,窗棂上积了一层尘土,没有开启过的痕迹。
勘察完屋内后,聂小虎又来到屋外,围着房子转了一圈。房子临街,上下两层,左右两侧都是住宅,房子背面是一条河,只有二楼有三扇小窗户,窗户很小,一个成人根本无法钻入,若要进入房子,只能是走大门。
看完房子后,聂小虎这才问那名老妇人到:“老妈妈,您叫什么名字?”
“回官爷的话,老身王氏,你颜老夫人的邻居。”
“颜老夫人?”
“哦,就是死者,名叫颜珍珍。”
聂小虎点了点头,问到:“给我说说你看到的情形吧!”
“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在家缝补衣服,发现剪刀不见了,到处找也找不到,于是我就想着向颜老夫人借一把剪刀用,哪里想得到我刚一进门,就发现颜老夫人趴在地上,背上还插着一把刀,我一时受了惊吓,这才跑到街上喊了起来。”
“你来的时候门没关吗?”
“没有,门是虚掩着的。”
“老妈妈,这颜老夫人家中还有什么人吗?”
“没了,颜老夫人无儿无女,老伴早些年也过世了。”
“不对啊,我方才明明看到二楼的三间卧房都有人住过的痕迹。”
“哦,那是她的侄子颜田刚,另外一名小伙子是与颜田刚同在一个店里帮工的伙计,名叫陈志成,他俩暂时借住在颜老夫人家中。”
“颜田刚?”,聂小虎心中一动,那把用来行凶的匕首之上刻的正是“田刚”二字。
“对了!”,王氏忽然想起了什么,赶忙说到:“听说颜老夫人有一块古董玉佩,很值钱呢,不知道那贼人是不是为了抢那块玉佩才杀的人?”
“玉佩?”,聂小虎不禁皱起了眉,方才他检查尸体的时候,并没发现有什么玉佩。
“是块什么样的玉佩?”
“不知道,只是听说是颜老夫人祖传下来的古董,我从来没见过,大家都只是听说有这么回事。”
聂小虎沉思了一会儿,接着问到:“颜田刚在哪家店里帮工?”
“就在离此不远的邵记铁匠铺。”
两刻钟后,聂小虎五人便来在了邵记铁匠铺的门前,门前竖着一根旗杆,“邵记?铁”的布幡在迎风招展,五人迈步进了铺内。
店铺不大,两侧各有一个兵器架,架子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两侧的墙上也挂满了刀剑,墙角是一个火炉,一名中年男子光着膀子,一手拿着一把铁锤,一手拿着一把火钳,火钳上正夹着一块长条形烧红了的精铁,中年男子正在那里敲敲打打着,身旁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在用力地拉着风箱,另有一名少年正在提着一桶水往一个大缸内倒着。
“原来是聂捕头啊,怎么有空到我的店里来了,买兵器啊?”,看到聂小虎等人,光着膀子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活计,笑脸相迎。
聂小虎摇了摇头,面色严肃地说到:“我是来找人的!”
说完聂小虎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在两名伙计身上扫视了一遍,正在拉风箱的伙计面无表情,两眼注视着炉内的火焰,依旧在神情专注地拉着风箱,而正在向水缸中倒水的伙计则是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聂小虎。
“哦?不知道聂捕头找的是谁?我这里只有我和这两名伙计。”
“颜田刚是哪位?”
“啊?”,倒水的伙计啊了一声,“我就是。”
聂小虎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名少年,个子不高,微胖,四方脸上一双大眼睛,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聂小虎。
“你就是颜田刚?”
“我就是,不知官爷找我有何事?”
“颜珍珍是你什么人?”,聂小虎死死地盯住了颜田刚的双眼。
“我姑姑啊,怎么了?”颜田刚一脸的茫然。
“颜珍珍今早在自己的家中被人杀死了。”
“什么!”,颜田刚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趔趄,“咣噹”一声,手中的水桶掉落在了地上。
“这,这怎么可能?我今天早上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颜田刚目光呆滞,嘴中喃喃自语到。
第五十三章 残损的花瓶(3)()
“这把匕首是你的吧?”,聂小虎拿出了一把带血的匕首,递到了颜田刚的眼前。
颜田刚低头看了看,点了点头,“是我的,可是…”
“带走!”,聂小虎手一挥。
“哗楞”一声,石鋭凝将铁锁套在了颜田刚的脖子上,拽起来就向外走。
“姑姑不是我杀的,我是被冤枉的!”,颜田刚一边被拖拽着一边喊到。
“有什么话衙门里说去吧!”,石鋭凝头也不回地拉着颜田刚出了铁匠铺。
“邵师傅,打扰了,告辞!”,聂小虎冲着店老板一拱手,转身离开了。
在出门的一刹那,聂小虎扭头瞥了一眼还在拉着风箱的那名伙计,那人的眼角明显抽动了两下。
捕快房审讯室内,颜田刚规规矩矩地坐在一张板凳上,脖子上的锁链已经去除,聂小虎则坐在颜田刚对面的椅子上,开始了例行公事般的审问。
“姓名”
“颜田刚”
“年龄”
“十八岁”
“你与死者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亲姑姑。”
“描述一下死者家中的情况。”
“我姑姑名叫颜珍珍,今年六十四了,姑父早年就过世了,又无子女,家中只剩她一人,因家中无人陪伴,姑姑感到十分孤单,刚好我就在附近的铁匠铺里帮工,因此就借住在姑姑家中。”
聂小虎点点头,继续问到:“你把今天早上的情形给我说一遍,不要漏掉任何一个细节!”,聂小虎加重了语气。
“嗯”,颜田刚用力地点了点头,仔细地回想了起来。
“清晨起来,我和姑姑吃过了早饭,由于陈志成晚上有事睡在铺子里,没回来住,我就一个人出门去了铁匠铺,快到中午的时候,你们就来了,我这才知道姑姑被人杀害了,我不是凶手,我是被冤枉的!”说完,颜田刚抱着头身子弯了下去。
“你刚才说的那个陈志成是谁?”
“他是我的一个同乡,我们一同进的铁匠铺做的伙计,他对我很好,经常帮着我,我们平日里无话不谈。”
“他也住在你姑姑家里?”
“是的”,颜田刚点了点头,说到:“铁匠铺太小,伙计只能是自己出去找地方住,陈志成也没钱,我们又是好朋友,所以我就跟姑姑求情,腾出了一间房,让他住下了。”
“那昨晚,陈志成没有回去住?”
“是的,那天他说要琢磨琢磨师傅白天教的技艺,晚上就在铺子里打地铺睡了,所以没回去。”
聂小虎点了点头,问到:“那你到了铁匠铺见到他了吗?”
“见到了啊,由于天还早,还在似亮不亮的光景,我开门后发现他还在地铺上睡着呢,呼吸还很急促,我以为他晚上受凉了,发烧,还煮了碗姜糖水给他喝。”
“玉佩是怎么回事?”
“玉佩?什么玉佩?”,颜田刚茫然地问到。
“听说你姑姑有块祖传的古董玉佩?”
“哦,是的”,颜田刚点点头。
“玉佩是我家祖传的,听说很值钱,听我爹说姑姑出嫁时家里穷,就把玉佩当作了嫁妆,姑姑天天都把它带在身上,却从不示人,也从不跟人提起,因此别人都是猜测姑姑有这么一块玉佩,但并无人真正知晓。”
“天天带在身上?”,聂小虎皱起了眉头。
“你确定?”
“确定,姑姑跟我说过,那是她最为珍爱之物,生怕有失,因此天天带在身上。”
“小石头,你再去仔细地检查一下尸体。”
“好!”,石鋭凝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你再好好想想,除了你,还有谁知道你姑姑有这块玉佩?”
“应该是没了”,颜田刚摇了摇头。
“那个陈志成呢?你有没有对他提起过?”
“我想想,对了,我曾经跟陈志成提起过!”
颜田刚好像是想起来什么,说到:“前几天陈志成曾经问过我,他问我是不是我姑姑真的有那么一块玉佩,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我就告诉他了,他还说我姑姑傻,守着那么值钱的东西过苦日子,我说我姑姑不穷,只是她简朴惯了,花钱从不大手大脚。”
聂小虎微微一笑,紧接着又问到:“那把匕首又是怎么回事?”
“匕首确实是我的,可是我前天就把它弄丢了,天知道怎么会成为了凶器!”颜田刚急得直掉眼泪。
“虎头儿,查遍了,没有”,此时石鋭凝回来了,摇着头说到。
聂小虎点点头,说到:“将他带下去吧,要好生看待,千万别委屈了他。”
“知道了,虎头儿!”,石鋭凝带着颜田刚出去了。
聂小虎坐在那里,用手支着下巴,努力地思考着。
“若真是颜田刚所为,那把刻着自己名字的凶器留在现场,岂不是太笨了点?还有就是那块玉佩到底去了哪里?若真如颜田刚所说,那块玉佩颜老夫人天天随身携带,而尸体上却又找不到,那么杀人的动机就很明显了,谋财害命。”
“确定了杀人动机,那寻找凶手的方向就很明确了!”,聂小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继续思索着。
“谋财害命,谋的是财,死者家中并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唯独不见了身上的那块玉佩,也就是说凶手明确知道玉佩就在颜老夫人的身上,那么知道死者身上有玉佩的目前只有颜田刚和陈志成两人。”
第五十四章 残损的花瓶(4)()
“也就是说凶手必是此二人之中的一个!”,聂小虎眼里露出了兴奋的光芒。
“再来分析一下陈志成,第一,他一直住在颜老夫人家中,进出绝对方便,他若是行凶,颜老夫人必不会防备;第二,这个陈志成长期与颜田刚在一起,偷走他的匕首也是轻而易举;第三,昨天晚上陈志成恰好没回去住,这也未免过于巧合了吧?铁匠铺距颜老夫人家按普通人的脚程也就两刻钟的路程,陈志成要是全力奔跑,也就一顿饭的功夫就能跑到,而且颜田刚说过,今天早上,他到了铁匠铺后发现陈志成还在睡觉,但呼吸急促,可以理解为是生病了,也可以理解为是快速奔跑造成的。”
“嗯,这个陈志成有重大嫌疑,既有作案时间,又有作案动机!”,聂小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但随后又皱起了眉头。
“可是证据呢?没证据一切都是白扯!”,聂小虎撅起了嘴,一遍一遍地回想着目前所有掌握的线索。
在苦思了良久之后,聂小虎突然眼睛一亮,随即大声喊到:“小石头,把颜田刚带过来!”
颜田刚坐定之后,聂小虎笑着说到:“我有件事要问你一下……”
次日清晨,邵记铁匠铺刚开门,一名衙役便走了进来。
“请问哪位是陈志成?”,衙役客气地问到。
正在准备生火的陈志成愣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随后说到:“我就是,请问这位大哥找我有事吗?”
店老板邵师傅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衙役。
“哦,是这样的,我们聂捕头有请,说是有事要找你帮忙。”,衙役笑着说到。
“不知聂神捕找我是什么事?我一个小伙计能帮上什么忙?”
“这我就不清楚了,聂捕头只交代我来请你,别的没说。”
“哦”,陈志成点点头,似乎有些犹豫。
“哦,这样啊”,邵师傅一听,随即笑着说到:“既然是聂神捕有事要你帮忙,你就去一趟吧,这可是你的荣耀啊!”
“是,师傅”,陈志成答应一声,慢慢地站了起来。
“那就快跟我去吧,聂捕头公事繁忙,耽误了事我可吃罪不起呢!”,衙役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捕快房内,聂小虎坐在椅子上,笑容满面地看着陈志成。
“在下陈志成,见过聂神捕!”,陈志成对着聂小虎一躬到地。
“免礼,快请坐!”,陈志成满脸带笑。
“谢座!”,陈志成轻轻地坐了下来,一脸的诚惶诚恐。
“不知聂神捕叫我来,有何事需要在下去做?”,陈志成问到。
“哦,是这样的,你还记得颜老夫人吧?”
王坚风眉头一皱,身体令人难以察觉地震了一下,眼珠转了转,轻声说到:“记得。”
“嗯”
聂小虎点了点头,说到:“自打颜老夫人遇害后,我在清点登记她家中的财物时,遇上一件烦心事,让我非常为难。我在清点颜老夫人财物的时候,发现有一只玉花瓶,非常的精美,价值也很昂贵,只可惜瓶口崩缺了一小块。
就在昨天,来了一人,说那玉花瓶是他的,他两年前向颜老夫人借了笔钱,用这个花瓶做的抵押,如今他来还钱,但看到瓶口有残缺,非说是我们弄坏的,要我们赔偿,我现在是非常为难,到底是原先就是残缺的,还是颜老夫人遇害时摔坏的,我也搞不清啊,真是头疼。”,聂小虎摇着头说到。
“有什么事是需要我效劳的?”,陈志成听到这里,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你在颜老夫人遇害前一直住在她家中,肯定见过这个玉花瓶吧?”
聂小虎说着话,朝着石鋭凝使了个眼色,石鋭凝立即将那个玉花瓶拿了上来,放在了陈志成的面前。
“这个花瓶就摆放在颜老夫人家中一楼的客厅内,你是否还记得它是完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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