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我想多了?”,聂小虎心说。
“你再仔细想想,真的是一个也没外出?”,聂小虎重复了一遍。
“没有,我很确定!”,管家摇摇头说到,“全都在了,如果不算已经辞工了的。”
“辞工?谁辞工了?什么时候?”,聂小虎追问到。
“是个内院的护卫,五天前就辞工不干了,说是嫌累,唉!现在的年轻人啊,又想挣钱又不想吃苦,真是……”,管家无奈地笑了笑。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叫邵树森,是城外邵家庄的”,管家答到。
“邵树森!?”,聂小虎猛地一惊,一旁的曹晓卉也瞬时睁大了眼睛。
“邵树森、酒壶、朝孩、辞工、道士、假捕快……”,聂小虎飞快地在脑子里将所有的线索捋了一遍。
“今天是十月初几?”,聂小虎突然问到。
“十月初十啊,怎么了?”,谢光坤有些茫然地答到。
“不好!”,聂小虎大叫了一声,猛地站了起来。
客厅内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吃惊地望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快,去银库!”,聂小虎风一般冲出了客厅。
众人赶到后院花园,花园内静悄悄的,一切都显得异常的平静,见到聂小虎等人赶到,隐藏在花园暗处的几名捕快也都走了出来。
“打开银库!”,聂小虎大喝了一声。
第三百六十三章 敲门砖(9)()
银库打开了,十几名捕快手持火把冲到了里面,将银库内照得雪亮眼前的情景令谢光坤目瞪口呆,就连曹晓卉也是大吃了一惊。
银库正冲着大门的那面墙已经没有了,墙后面是一个与墙等宽的小厅,另有一条通道通向外侧,一块巨大的铁板倒在了地上,银库内空无一物,十余口装满银子的箱子全都不翼而飞了!
“这…这…”,谢光坤在银库内转了两圈,急得额头直冒汗,最后停了下来,眼巴巴地望着聂小虎。
“我带人去追!”,曹晓卉柳眉一竖,冲着墙后的那条通道冲了过去。
“站住!”,聂小虎一声大喝,曹晓卉和几名捕快正在快速奔跑的身形硬生生停了下来。
“跟我来!”,聂小虎一挥手,冲出了银库。
曹晓卉一皱眉,但也来不及多想,跟着聂小虎冲了出去。
“还愣着干什么!都跟上去帮忙!”,身后传来了谢光坤的怒吼声。
出了大院,聂小虎翻身上马,大喊到:“跟我去城南!”
说完催马朝着南边疾驰而去,曹晓卉等人也都紧紧地跟了上去,后面则是一大队手持火把的谢家护卫,浩浩荡荡地跟在了后面。
出了南城门,聂小虎催马直奔洛水河边,在接近河边的时候,聂小虎在马上隐隐看到不远处的河边上有几点亮光,来不及多想,冲着那几点亮光冲了过去。
等到了河边亮光处,只见黑乎乎一条中型的客船已经驶到了河的中心。
“船家,把船划回来!”,聂小虎卯足了力气大声喊到。
船上的人似乎没有听见,继续向前撑着船,此时曹晓卉带着十余名捕快也赶到了聂小虎的身边。
“火箭!”,聂小虎向一侧一伸手,眼睛紧盯着那条船。
一把弓箭递到了聂小虎的手中,聂小虎拈弓搭箭,一名捕快手持火把点燃了箭头上的油捻,只听“嗖!”的一声,黑暗中一颗火红的流星直奔河中心的那条船。
“夺!”的一声,火箭钉在了船头甲板上,甲板上的人急忙将火箭拔下,并朝岸边挥舞着双手。
“不要放箭!我们划回去!划回去!”
看着客船在河中缓慢地调头,聂小虎不由地冷笑了一声。
船慢慢地靠了岸,船头有人抛下了引绳,几名捕快手持引绳将船拉到了岸边。
“船上的人都给我下来!”,聂小虎大声喝到。
很快十几道黑影鱼贯下了船,默不作声地挤在了一起。
“你们谁是船老大?”
“官爷,我是!”,一名中年男子站了出来,脸上一副惊恐的表情。
“方才我喊话的时候,为什么不停船?”,聂小虎冷冷地问到。
“官爷,小…小的不知是官家喊话,还以为是劫匪呢,所以……”
“船上装的是什么?”
“都是些山货。”
“运到哪里去?”
“开封。”
“为何要在半夜开船?”
“货主那边要的急,所以就半夜起船了”,船老大唯唯诺诺地答到。
“虎哥,没有!”,此时曹晓卉已经带人搜遍了整条船,站在船头冲着聂小虎摇了摇头,随后又跳回到了岸上。
“大人,我们可都是本本份份的百姓啊,做的可都是正经生意!”,船老大委屈地说到。
聂小虎没有理会,眼睛往那十余人里看了看,随后指着人群后面一名紧低着头的人说到:“你,出来!”
那十余人都没有动。
“说你呢!给我出来!”,石鋭凝快步走上前去,将那人拉了出来。
一支火把在其脸前一照,一张熟悉的面孔露了出来。
“原来是你!你就是那个道士!”,曹晓卉一眼便认出了此人。
“我…我那天是跟两位大人开玩笑的”,此人低着头,小声地说到。
“玩笑?我看未必吧?邵树森!”,聂小虎冷冷地说到。
此言一出,那人浑身就是一颤,曹晓卉也是大吃了一惊。
“他就是邵树森?”,曹晓卉睁大了惊奇的眼睛。
“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聂小虎微笑着说到。
“大人,您…您认识我?”,邵树森小声地问到。
“不认识,猜的”,聂小虎笑了笑。
“大人,我们是真不知道他是个作奸犯科之人,您现在人也抓住了,也该放我们走了吧,我们还赶时间”,船老大讨好似的笑着说到。
“真的没搜到吗?”,聂小虎看着曹晓卉。
“没有,船上船下都搜过了”,曹晓卉摇摇头。
聂小虎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即从身边的一名捕快手里拿过一支火把,走到了船舷边上,弯下腰仔细地看了看。
“这船身吃水变浅了不少嘛!是不是方才把什么沉重的东西沉到河里了?”
聂小虎笑了笑,船老大的脸色却是大变。
“等天亮了,派人下水去捞一下,东西必在河底!”
“完了!”,船老大立刻耷拉下了脑袋。
“聂大人!”,就在此时,谢光坤喘着粗气赶到了。
“大人,怎么样?银子追回来了吗?”
“就在河里”,聂小虎指了指河中心,笑着说到,“等天亮就派人打捞!”
“还等什么天亮?!”,谢光坤眼睛一亮,脸上顿时换了一副惊喜的模样。
“祥子!带人给我下去捞!”
“是,老爷!”
紧接着响起了“噗通!噗通!”的下水声,十几名谢家的下人顾不得十月河水的寒冷,一个接一个地跟比赛似的跳入了河中。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十几口箱子都被打捞上了岸,谢光坤眉开眼笑地挨个检查了一遍。
“分文不少!”,谢光坤乐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聂总捕头,您真是我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呀!”
聂小虎把嘴一撇:“赶紧把银子都运回去吧,把银库再好好修补一下,别再出篓子了!”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谢光坤忙不迭地点着头。
“走!回去!”,谢光坤冲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一挥手。
第三百六十四章 敲门砖(10)()
“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聂小虎笑着挥了挥手。
“虎哥,我…”
聂小虎一摆手打断了曹晓卉的问话,“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等回去我再慢慢给你解释!”
“好吧!”,曹晓卉点点头,翻身上了马。
回到捕快房后,天已经大亮了,聂小虎此时一点也不觉得乏累,立即对邵树森进行了审问。
“虎哥,他为什么要装成道士告诉我们他们要劫银庄的事?我真是有点糊涂了!”,还没等聂小虎开口问邵树森,,曹晓卉便急急问到。
“他这是把我们当成了他们的敲门砖!”,聂小虎笑着说到。
“敲门砖?”,曹晓卉的眼睛立时变大了。
“没错!他很聪明,先是将夜袭银庄的事告诉我们,那么我们得知了此事后,必会前去银庄告知此事并布置防卫措施,如此一来,在我们从银庄出来之后,他们再假冒成捕快前去银庄,那就顺理成章了,不过好在谢员外多了个心眼儿,让我们抓住了那两个探子。”
“可是那两个家伙并没有做什么呀,况且又被我们抓住了,那又能如何呢?”
“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吗?”,聂小虎嘴角微微一扬。
“据谢员外所讲,那两人在银库里转了一圈,还在墙上敲了敲,这就做的足够多了!”
“这就足够多了?我还是不太明白!”,曹晓卉撅着嘴摇了摇头。
“银庄内的防卫措施相当地严密,要想从地面进入银库几乎是不可能的,要想偷银库,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地下挖掘地道进去。
很显然,他们知道银库的具体位置,并且知道银库是铁板墙的构造,因为有他这个内应”,聂小虎指了指低着头不说话的邵树森。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银库具体的尺寸,因此他们便派了两个人,假冒捕快进入到了银库里面,先是在正对着大门的那面铁板墙的正中敲击了几下。
注意,此时他们已经将地道掘到了那面墙的后面,有人正在墙后听着,在听到声音后,他们便确定了墙的中心位置,剩下来只要知道墙的长度,他们就可以将整面墙全部挖掘出来了。”
“我明白了”,曹晓卉点点头。
“可是那两人被我抓住了呀,当时他们并没有出银庄,他们又是如何将墙的长度透露出去的?”
聂小虎微微一笑:“你不是说过那两个家伙在回捕快房的时候,一路上嘴就没停下过吗?你再好好想想,他们肯定说过墙的尺寸。”
曹晓卉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下,蓦地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那两个家伙确实说过!我记得那个李四好像说过银库足有三丈来宽!”
“这就对了!他们必是有人一路跟踪你们,情报就这么泄露出去了!”
“还真是够狡猾的!”,曹晓卉咬牙切齿地说到,“奶奶的竟敢利用我!”
“说!是不是这样的!?”,曹晓卉一拍桌子,冲着邵树森娇喝到。
邵树森没敢抬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曹晓卉接着问到:“虎哥,那你又是如何知道他们是用船将银子外运的?而且还知道地点?”
“这就要拜他所赐了!”,聂小虎笑着指了指邵树森。
“我?”,邵树森终于说话了,抬起头看着聂小虎,眼睛里满是茫然。
“对,就是你!”,聂小虎乐了,“你还记得苏红玉吗?
邵树森先是一愣,随后又耷拉下了脑袋,小声说到:“我其实并没把她怎么样,她把我砸晕了,还偷走了我的酒壶。”
“正是那个酒壶暴露了你们的意图!”,聂小虎乐呵呵地说到。
“虎哥,你是说酒壶里的那张纸吗?”,曹晓卉问到。
“没错,酒壶里的那张纸上写着‘朝孩’二字,那就是他们要将银子运走的时间!”
“朝孩?”,曹晓卉皱起了眉头。
“这里两个字拆开就是十月十日,亥时和子时之间!”
“还真是!”,曹晓卉的眼睛顿时亮了许多。
“可是你又是如何知道他们是用船运走银子的?”
“还是他们告诉我的!”,聂小虎乐呵呵地说到。
“不可能!我们怎么可能会告诉你,难道说有人出卖了我们?”,邵树森突然抬起头来说到,眼睛里充满了诧异。
“没有人出卖你们,只不过是不小心说漏了嘴而已”,聂小虎笑着说到。
“那不可能,知道此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邵树森突然闭住了嘴,好像知道自己开始不打自招了。
“怎么不说了?”,聂小虎笑着问到。
“你…你在套我话!”,邵树森又低下了头。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吧!”,聂小虎惬意地向椅背上一靠,翘起了二郎腿。
“挖掘地道可是个大工程,从远处挖起是不可能的,所以你们只能是从附近开挖,而洛南大街隔壁的那条洛水街上恰好就有人在挖地基,是不是很凑巧?”
“我想起来了!我们从银庄出来后遇见过一辆拉土的马车!”,曹晓卉接口说到。
“你还记得当时那个车夫是怎么说的吗?”,聂小虎笑着问到。
“好像说是一个有钱人买了……”
“不是这个”,聂小虎打断了她的话,“那车夫说要将土运到哪里倒掉?”
“城南河边!”,曹晓卉想了想,突然大声说到。
“这么多的银子,若是从陆路运走,必是十分地扎眼,而且也很不安全,所以只能是用船。
而要做这件事就必须要有内应,而这个内应又不能露面,所以他便负责去联系船只,我想那个酒壶应该就是买船的钱吧?而酒壶里的那张纸上写的,就是开船的时间了。
所以当我得知银庄里那个辞工的人就是你时,这些所有的信息就都能串在一起了,要怪,就只能怪你临时起了色心,坏了大事!”,聂小虎笑着说到。
“那邵卓然的案子呢?与这件事有什么关联吗?”,曹晓卉突然想起了邵卓然的事情。
“我骗她去杀我叔叔,就是想让她缠住你几天,没想到你们那么快就把案子破了”,邵树森双手抱头,深深地埋进了胸前。
“而且卢春花还供出你有个大买卖要做呢!”,聂小虎笑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不义之财(1)()
一连下了三天的秋雨终于停了下来,清晨,太阳终于钻出了被窝,放射出了那久违了的红色光芒,天空一片蔚蓝,一丝云彩也没有。
“唉吆!唉吆!”,毛光鉴一手捂着腮帮子,表情痛苦地进了捕快房大厅。
“这大清早的,你这是咋滴了?”,石鋭凝看着愁眉苦脸的毛光鉴问到。
“别提了,牙疼!真是受不了!”,毛光鉴无力地摆了摆手。
“正所谓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啊!”,聂小虎笑着说到。
“我说虎头儿,你就别在这说风凉话了,我都快疼死了!”,毛光鉴含糊不清地说到。
“那就赶紧去找个大夫,把那颗坏牙给拔了不就结了?”,柳震萧撇了撇嘴。
“就是,快去吧,我给你一个时辰的假!”,聂小虎笑着摆了摆手。
毛光鉴捂着腮帮子想了想说到:“那拔了牙,影响我吃山珍海味吗?”
“嗯?”,大家听了都是一愣。
“不影响!”,曹晓卉摇了摇头。
“哦!那影响我穿绫罗绸缎吗?”
“不影响!”
“那影响我坐豪华轿子,出入高档酒楼吗?”
“统统都不影响!”,曹晓卉笑着说到,“唯一有影响的,就是在你拔了牙以后,再吹牛逼有可能会漏风!”
“哈哈哈哈!”,大厅内的众人都仰头大笑了起来。
在毛光鉴外出拔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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