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凑巧了,就好像是事先安排好了似的,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王家酒铺和聚福德酒楼的店小二都证明过了,难不成他们都在说谎?”
“那倒不会”,聂小虎皱着眉头来回踱了几步,“总之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得好好想一想!”
“那你就慢慢想吧,我看你就是神经过敏了,说不定凶手是另有其人呢?虽然蒋庭涵留有遗言,他也确实勒索过杜仲尧和韩月梦,但也未必一定就是他们干的呀!”
“既然蒋庭涵勒索杜仲尧,那他为何矢口否认认识蒋庭涵呢?”,聂小虎反问到。
“这还不简单?”,曹晓卉撇着嘴说到,“他自然是否认了,否则他和韩月梦私通的事不就曝光了?”
聂小虎撅了撅嘴,没再说话。
在苦思良久无果后,聂小虎无奈地摇了摇头,“难道说真是我想错了,凶手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聂小虎看着曹晓卉,微笑着说到:“小卉,我脑子里有点乱,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啊!”,曹晓卉莞尔一笑,站起身来,两人并肩朝外走去。
此时已是正午时分,两人找了家路边小摊,随便吃了点,信步来到了洛水河边,站在河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吹着迎面而来的习习微风,聂小虎顿感清爽了不少。
“那不是聂神捕吗?聂神捕~~~,聂大人~~~~!”
两人正在河边漫步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叫喊声,两人都是一愣,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那不是开油坊的汤逸晨吗?”,曹晓卉望着不远处朝着他们挥手的人说到,“他找我们有事?”
“过去看看再说!”,聂小虎眉头一皱。
“汤老板,出了什么事吗?”,等走到那人近前,聂小虎开口问到。
“聂神捕、曹捕头,今天是哪阵香风把您两位给吹来了?”,汤逸晨笑着说到。
“汤老板,刚才看你那么着急,我们还以为你这里出了什么事呢!”,曹晓卉撇了撇嘴说到。
看到两人的神色有点不对,汤逸晨赶紧陪着笑脸说到:“确实有事,不过这事说大也不大,不过却是让我头疼地很!”
“哦?什么事让你这么头疼?”,聂小虎问到。
“是这么回事”,汤逸晨扭头看了看身后大院子里正在忙着挑拣黄豆的十几名帮工,又四下里看了看,这才笑着说到,“聂大人,咱们借一步说话。”
三人又重新回到了河边,汤逸晨这才皱着眉头说到:“是这样的,我开的是油坊,这大人您也知道。”
聂小虎和曹晓卉都点了点头。
“榨油就需要大量的黄豆,而这黄豆又是有好有坏,这就需要许多人手来挑拣黄豆,将那些被虫子蛀了的坏豆子挑拣出来,因此我便雇了几十名帮工来做这个活儿。
我把他们分成了两拨,一拨上午一波下午,上午的那拨人按规定是从卯时干到午时一刻,下午的从午时三刻干到酉时,都是按工时来结算工钱的。
可是现在出现了这么个问题,我发现他们当中经常会有人晚来一刻钟,而负责记录时辰的人似乎也跟他们是一伙的,从不记下晚来的人,我又不可能天天盯在这里,店面那边忙得很,这就让我每天都白白付给他们一刻钟的钱,真是愁死我了,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
“他们这是在轮换着偷懒”,聂小虎笑着说到。
“谁说不是呢!”,汤逸晨摇着头说到,“所以我今天看到了聂大人您,真是我的福份!聂大人,您就帮帮忙,帮我想个辙,把那些偷懒的人给找出来!”
“原来是这样啊!”,聂小虎点点头,眼珠子转了转。
“有了!”,聂小虎笑了起来。
“汤老板,你这么这么办……”
“高啊!聂神捕就是聂神捕!”,听完聂小虎的话,汤逸晨乐得合不拢嘴。
“那我们这就去吧!”,汤逸晨当先朝着作坊大院走去。
“大家先停一停!”,汤逸晨站在院门口处,冲着院子里正在干活的人们大声喊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院门口,当看到汤逸晨身后站着的聂小虎和曹晓卉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上的活计,站了起来,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家听着!”,汤逸晨清了清嗓子,高声说到,“就在今天中午,午时三刻的时候,油坊里放着的工钱被人给偷去了!”
“哗!”的一声,工人们顿时骚动了起来。
“大家安静!”,汤逸晨高声喊到,“为了抓贼,这不我把官爷都给请来了!现在大家分成两拨,午时三刻之前来的站左边,之后来的站右边,大家都快点!”
“哗哗哗!”一阵脚步声响,不消一柱香的时间,人们自动站成了两排。
看着站成两排的人们,汤逸晨的眼睛顿时一亮。
“顺子!”,汤逸晨看了一眼负责记录时辰的人,乐呵呵地说到:“把右边的人名都记下来!”
“聂神捕,真是太……”
汤逸晨的话还没说完,只见聂小虎的眼睛猛地一亮,右手握拳猛地在左掌上一撞。
“我明白了!”,聂小虎兴奋地大喝了一声,随即转身快速离去了,曹晓卉先是一愣,随后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紧紧地跟了上去。
“我也明白了呀,至于这么兴奋吗?”,汤逸晨一脸懵逼地站在那里,望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到。
第三百四十章 腹中的钥匙(6)()
“小石头!”,一进捕快房的大门,聂小虎便大声叫到。
“来啦!虎头儿,什么事儿?”,石鋭凝如阵风般跑了过来。
“你……”,聂小虎附在石鋭凝的耳边小声嘀咕了起来。
“的咧!虎头儿,你就瞧好吧!”,石鋭凝点头答应一声,转身跑了回去。
“虎哥,你想明白了?”,曹晓卉惊喜地问到。
“嗯!”,聂小虎重重地点了点头,“等小石头他们回来,就可以开工了!”,聂小虎说完,兴奋的神情溢于言表。
“虎哥,你是怎么想明白的?”
“两拨人!”,聂小虎竖起了两根手指,哈哈笑着走进了大厅。
“两拨人?什么意思?”,曹晓卉皱着眉头跟了进去。
过了半个多时辰,石鋭凝便风风火火地跑进了大厅。
“虎头儿,找到了!”
“找到了?”,聂小虎面露惊喜之色,猛地站了起来。
“全都找到了!人我都带来了!”
石鋭凝乐呵呵地说到,随即走到聂小虎的身边,附在他的耳朵上小声嘀咕了起来。
“走!去杜仲尧家!”,听完石鋭凝的话后,聂小虎笑着大手一挥。
“大人,您这是?”,杜仲尧站在院子里,看着聂小虎不解地问到。
“杜仲尧,我再问你一遍,前天夜里,你在哪里?”,聂小虎冷冷地说到。
“我在家里与沈兄饮酒啊,这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杜仲尧皱着眉头说到。
“哼!”,聂小虎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了石鋭凝早就为他准备好的椅子上。
“唐毅斌!”
Pose摆好后,聂小虎开始了他的开场白。
“只要是犯罪,就会有漏洞,而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将漏洞找出来而已”,聂小虎一边用手指敲着大腿一边微笑着说到。
“杜仲尧,现在我就来说说你的漏洞在哪里”,小虎嘲讽似的看着杜仲尧。
“大人,您这是何意?我怎么听得糊里糊涂的?”,杜仲尧面色镇定地说到。
“糊涂?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吧!”,聂小虎冷笑了两声。
“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凶手,没有之一!”,聂小虎以赞赏的目光看着杜仲尧。
“凶手?大人为何称我为凶手?”
“因为你就是杀害蒋庭涵的凶手!”
“笑话,蒋庭涵是夜里亥时左右被杀的,而那时我正在家中饮酒,这一点沈贤林和聚福德的店小二,还有王家酒铺的店伙计都能够证明,大人您也是亲口询问过的,为何说我是凶手,难道他们都说了谎?”,杜仲尧冷笑着说到。
“你不是不认识蒋庭涵么?”,聂小虎嘴角一扬。
“我…我听人说的,最近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杜仲尧面色稍显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他们自然是没有说谎,那我就来说一说你是如何巧妙地改换时辰的吧!”,聂小虎笑了笑。
一旁的曹晓卉则是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想:“改换时辰?什么意思?”
“你为了制造你的不在场证明,特意找来了沈贤林为你作证,很不幸,你的朋友被你利用了。
你先是借着与沈贤林做成了一笔生意为由,拉其到你家中饮酒,其间,你暗中给他下了点有助睡眠的药,好使其不至于在你外出行凶期间突然醒来。”
“一派胡言!我哪里给沈兄下过什么药?”,杜仲尧似乎有些生气了,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聂小虎并不生气,笑了笑说到:“我已经查到,你在三天前于刘家药铺买了一包能够让人快速入睡的药,药在哪里?”
“我最近睡眠不好,经常睡不着,我买药自是自己吃了!”,杜仲尧振振有词到。
“好!就如你所说!”,聂小虎点点头。
“就在沈贤林睡着之后,你先是去了聚福德酒楼,定下了菜,并让他们于亥时送到你家,在前天夜里亥时刚过的时候,聚福德酒楼的店小二准时将菜送了过来,那时沈贤林还在呼呼大睡。
随后你将菜悄悄地倒掉,又去了王家酒铺买了两壶酒,并将酒放在了院子里的某处,在此之后,你便带着弓弩去了蒋庭涵的家中。
蒋庭涵对你自是没有防备,自然而然地打开了房门,当其看到你拿着弓弩对着他的时候,他便明白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但是令你想不到的是,蒋庭涵他急中生智,将拿在手里的房门钥匙吞了下去,你来不及多想,一箭将其射死,但为时已晚。
在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后,你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干扰我们的侦破方向,这才想出了将现场布置成密室的主意,虽然手法很蹩脚,但却是差点成功地让我以为那把钥匙是你逼其吞下去的。”
听到这里,杜仲尧的脸上依旧是枯井无波,没有丝毫变化。
聂小虎一笑,接着说到:“随后你又去了较远的一家酒楼,叫什么来着?对了,叫逆风香酒楼,在那里你又定下了之前在聚福德同样的菜,并让他们于子时之前送到你家。”
听到这里,杜仲尧再也无法镇定自若了,身躯猛地一震,额头上现出了细细的汗珠。
聂小虎瞅着他笑了笑,聂小虎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快速地在大腿上交替点击了几下,继续说到:“当你回到家中之时,沈贤林还在睡梦之中,你便将其弄醒,并告诉他在聚福德定了菜,亥时将会送到。
在接近子时的时候,你借口上茅厕,来到了院子里,然后你便将造就准备好的梆子敲了两声,随后又低声唱了两句更夫亥时才会说的话,当然,你只是说给屋里的沈贤林听的。
随后逆风香酒楼的伙计将菜送到,而沈贤林自是以为那是聚福德送来的,将菜摆上后,你又说出去买酒,去到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将藏在暗处的酒取了出来,回到屋子里。
在你们饮酒期间,为了不让沈贤林听到外面子时打更的声音,你便弹起了古琴,这招果然奏效,沈贤林沉醉在你的琴声里,自是没有听到外面打更的声音,但他却听到了外面有野狗的叫声。
那是因为你先前将聚福德送来的菜倒进了街边的秽物桶里,才会引来了野狗,并为了争抢食物而打了起来。
到此为止,你的计划完全奏效了,沈贤林一直以为菜是亥时送来的,而你也一直与他在一起,你的不在场证明完美地制造了出来。
如何?要不要将逆风香酒楼送菜的伙计叫来,你们当面对质一下?”,聂小虎嘲讽似的笑了笑。
“不必了!”,杜仲尧浑身抖动着,咬着牙说到。
“他就是个人渣!我辛辛苦苦挣来的银子,几乎全都给了他,就因为那封信!”
在颤抖了一会儿后,杜仲尧慢慢回复了平静,缓缓地说到:“我与蒋庭涵每次见面都是在深夜,应该是没人知道我们之间有所往来,你们又是如何找到我这里的?”
“蒋庭涵自开始勒索你之后,便想到了会有今天,所以他早就留了后手,你自己看吧!”,聂小虎从怀中掏出了蒋庭涵留下的那张纸,扔在了杜仲尧的脚前。
杜仲尧捡起纸看了看,苦笑了两声。
“怎么,你现在后悔了?”
“后悔?我杀了一个人渣,没什么悔可以后!”,杜仲尧仰天长叹了一声。
“蒋庭涵虽然是个人渣,但你却没有剥夺其生命的权利!众生平等,不论是谁,只要犯下了罪行,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聂小虎瞪着杜仲尧,厉声喝到。
杜仲尧无语,慢慢地低下了头去。
“带走!”
“虎哥,我有个问题要问你!”,在杜仲尧被带走以后,曹晓卉开口问到。
“问吧”,聂小虎笑着说到。
“你不是说是死人告诉你的吗?死人怎么会说话的?”,曹晓卉睁大了好奇的眼睛问到。
聂小虎呵呵一笑,“蒋庭涵为何会将钥匙吞到肚子里?”
“不知道”,曹晓卉茫然地摇了摇头。
“肚子里有把钥匙,这就是死人告诉我的!”,聂小虎笑着向前走去。
“肚子里有把钥匙,肚子里有把钥匙……”,曹晓卉皱着眉头,不停地重复着。
“啊!我知道了!肚子里有把钥匙,就是肚中钥(杜仲尧)!”,曹晓卉惊喜地跟了上去……
第三百四十一章 否极泰来(1)()
时光荏苒、飞速流逝,转眼便是年关,洛阳城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大街小巷里孩子们玩闹嬉戏,燃放着爆竹,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可偏偏就在这到处都充满了喜气的日子里,风雨镇外的大路上,一匹小红马正在飞快地奔驰着,骑在马上的是一名妙龄少女,此刻少女双眼朦胧,任凭两行珠泪在脸上无声地滑落。
“璐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眼看就到五年了,那赵彭韬一点消息也没有,看来是没有考中,没脸回来了……”
“璐璐,黄家上门提亲来了,我看他家的公子就不错,要不……”
一幕又一幕的情景不停地在眼前闪过,马璐璐的心情无比烦躁,抬起头,头顶是铅色的天空,无比阴暗,放下头,前方远处是一片萧瑟的树林,树林的后面是银装素裹的群山。
“彭韬,你怎么就一点消息也不给我啊!就算是没考中,你回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五年了,你音信皆无,你让我怎么办啊!”
想到这里,马璐璐的泪水夺眶而出,胯下的小红马也似乎明白了主人的心情,逐渐地放慢了脚步,慢慢地在路上溜达着。
“驾!”
在擦拭了脸上的泪水后,马璐璐一拨马头,甩了一声响鞭,冲着路边的一条小路疾驰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跑了多远,人和马都累了,慢慢地由疾驰变成了慢跑,又由慢跑变成了溜达,前方终于没有路了,马璐璐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树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