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助的站在院子里面,想要痛哭一顿,可是我忍住了,我想到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搞清楚,苏媚和孩子到底去哪里了?
我就系好马,放下行李,走到邻居王大叔家问一下情况。
王大叔是父亲的战友,已经有点老年痴呆了,我问他知不知道我家苏媚去哪里了。
“你家啊……尹家啊,十来天前,好像有一群人,在外面吵啊吵的,也不知道吵什么。”王大叔说得我云里雾里。
王大婶正好进了看见我了,说道:“这不是尹家侄子吗?”
我点点头,问道:“王大婶,你知不知道,我家苏媚去哪里了?”
王大婶往门口方向看了看,发现没有人,低声说道:“大约十来天前,来了一群人,穿的衣服很华丽,像是官府的人,还抬了轿子来你家,后来,苏媚带着你儿子就跟他们走了,临走也没有说要到哪里去。所以我这些邻居就不知道你家苏媚去哪里了。”
这事情显得越发扑朔迷离了?一群衣着华丽的人,用轿子,苏媚有武功没有反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一时也想不出个究竟,邻居知道的事情也不多,只是看到表象,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我继续找了几个邻居家,一一问了,他们知道的不比王大婶多。
晚上,我郁闷无比,决定去喝一顿就,明天继续打听消息。
酒馆里面,生意还很好,桌子坐满了喝酒的酒客,大家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不亦乐乎。
我却是一个人坐在酒馆角落,这酒越喝越苦涩,越喝愁绪越多。
“这不是尹大哥吗?”突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是我在王宫当十人长时的一个手下,就王贵,人挺仗义,就是功夫不太好,又喜欢喝酒。
“王贵,是你啊。”
“尹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王贵突然压低声音,并朝周围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尹大哥,有些事情憋在兄弟心里好久,很难受,等一下,我到酒馆后面的柳树林里面等你,你来找我,我有事对你说。”
我点点头,满腹狐疑。
王贵说完,低下头,匆匆出了酒馆。
我过了一会,结完账,有匆匆离开酒馆,往酒馆后头走,直到走到柳树林。
“尹大哥,我在这里。”我听到王贵的声音,往那边一看,王贵正站在一个树下。
我走过去,问道:“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王贵很警惕的扫视周围一眼,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尹大哥,你知不知道嫂子已经死了?”
什么?苏媚已经死了?那那夜来平胡城找我的就是苏媚的阴魂了?我瞬间就想起了苏媚和我的点点滴滴,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这是晴天霹雳一般的噩耗,可是它是真的吗?
“王贵,王兄弟,你说的是真的?”我有点情绪失控,抓住王贵的两只胳膊,摇着问他。
“尹大哥……嫂子……嫂子和侄子是被田大人害死的。”王贵被我摇晃得,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
“田成贵?是田成贵害死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告诉我。”我内心的熊熊烈火被点燃了。
“十几天前,田大人派我和几个兄弟,还有王府的一个太监,一起去了你家。田大人告诉我们,什么话都不能说,装哑巴就行,一切由那个太监说。”王贵说道。
“那个太监说了什么?”我追问道。
“太监去你家,谎称他是朝廷使者,说因为你立功了,要嫂子去王宫接受朝廷的封赏,嫂子不疑有他,就随着太监上了轿子。我当时就举着长枪,当做是朝廷使者的护卫,我对不起尹大哥你啊。”
“后来呢?”我想搞清楚事情的始末。
“后来轿子进了一个房间,我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我听到嫂子和侄子进去没有会儿,就传来叫骂声。”
“你嫂子骂了什么?”
“她骂卑鄙小人。但是田大人的妹妹却大骂嫂子是小偷,是贼子,罪有应得。然后我们就被屋子里面出来的人赶走了,说事关机密,不许靠近。”
听完王贵这话,我就知道事情的起因了,一定是田成贵的妹子田成娇怀疑到苏媚是那夜偷她包裹的黑衣人,我成亲那天,我就注意到田成娇的异常神态,可是我没有提醒苏媚,这是我的过程。
王贵接着说道:“两天后,王宫派我们抬着两具棺材去城外乱葬岗掩埋。我留了一个心眼,和几个抬棺材的兄弟商量,打开看了一眼,的确是嫂子的尸体无疑。我们看到的嫂子被铁链锁着,偏题鳞伤,侄子也很惨。我们抹了眼泪,将两具棺材葬了,但我留了记号,好方便尹大哥日后回来,好寻找。”
听到这里,我两眼冒火,高声喝道:“带我去乱葬岗。”
王贵看到我的愤怒,忍住惧意,领着我往城外走去。
城门是不开的,但是王贵有熟人,用绳子放我们出城。
乱葬岗上,一片杂乱的土堆,东一堆,西一堆。此时夜色漆黑,坟头林立,异常阴森恐怖,王贵有些哆嗦,但我毫无惧意,或者说怒火让我只有祭奠和杀戮的愿望,如同我的本能。
王贵带着我找到苏媚和我儿子的两个小土堆。上面已经开始长起了小草,将裸露的黄土覆盖。
(本章完)
第215章 纠缠(一)()
我颓然的双膝跪下,痛哭流涕,我的悲伤如同那不绝的长江之水,我的愤怒如同那喷发的火山熔岩,我现在只有一个愿望,毁灭或者被毁灭。
“苏媚,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不好。现在,我一定要拿两个害你的贼人的人头来祭奠你和我们的孩子。”复仇的欲望已经填塞了我的整个心房,我别无他念了。
“王贵,你告诉我,田成贵和他妹子现在在哪里?”我厉声问王贵。
王贵被我愤怒的样子吓坏了,哆嗦的说道:“田成贵现在和王爷一起去了练兵基地,他妹子还在城里,田成贵的宅子里面。”
“那练兵基地如何去?”我搞不懂什么时候弄出一个练兵基地,但这不是我关心的,我只是要去那里杀掉田成贵而已。
“明天上午有一群服劳役的匠人要去练兵基地,尹大哥你可以跟着他们一起走,就可以去了。”
“好,王贵,你可以走了,我不会牵累你的。你也不要对任何人多说一句。”我放开王贵,他是我的兄弟,过去是,现在也是。
王贵也义气的说:“祝尹大哥大仇得报,到时候,我在请尹大哥喝酒。”说完,王贵自行走了。
我在苏媚坟前坐到天亮,我已经悲痛的说不出话来。
天亮之后,我就入城,回家拿了我的弓箭,一把腰刀,骑着马,直奔王宫卫队指挥使田大人田成贵的府邸。
田府门口,几个家丁正在打扫门庭。
看到我把马骑到大门,家丁朝我嚷嚷:“什么人如此大胆,敢把马骑到大门,不懂规矩吗?武官下马,文官落轿。”
我没有理会这些苍蝇似的家丁,高声叫道:“田成娇,你给老子出来受死。”
几个家丁不长眼,对我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我家小姐的名字是你喊的吗?再不走,我们就报官了。”
往当然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继续高喊。
家丁怒了,举起扫帚就冲上来。这些家伙也算是助纣为虐,死不足惜,我拔出腰刀,一刀一个,瞬间,几个家丁就变成了几具尸体了。
宅子里面的人终于惊动了,拿着武器冲出门的护卫不少,我张弓搭箭,厉声喝止:“这是我与你家主人的恩仇,不管你们的事情,敢上前阻拦着,我就杀无赦了。”
护院头目是一个莽撞汉子,不信邪,挥舞着长刀奔上来。既然不听劝,我就不好意思了,手一松,长箭破空而出,只透入护院头的额头,贯脑而出。
看到护院头目一个照面就挂了,死状恐怖,家丁和护院们都怕了,谁也不敢当出头鸟。
田成娇终于路面了,在几个丫鬟的簇拥下,气势汹汹而来。
她一看到了,有点做贼心虚,连呵斥我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喃喃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朗声说:“我为我妻子和孩子报仇!”说完,又是一箭射出,田成娇并无武艺,看到我放箭一箭是吓坏了,一动不动。
金属箭头毫无意外的洞穿了田成娇的脖子,她扬天躺在地上。
宅子没有了主人,家丁和护院看到我神乎其神的箭法、杀人不眨眼的作风,让他们这些承平日久,只知道作威作福,耍点小聪明的庸俗之辈屁滚尿流,瞬间就作鸟兽散。
我跳下马,拔刀,砍下田成娇的脑袋,挂着马前——在边关杀胡人,我就是这样做的。
我拿着田成娇的头颅回到苏媚的坟前,将人头放着坟头地上,大声说道:“苏媚,这是第一个仇人,等着,我再去杀了田成贵,拿他的脑袋替你报仇。”
我骑上马,远远的追上正要去王爷练兵基地的那群服劳役的工匠。以我在边关的经历和经验,跟踪他们而不被发现,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来到这边后,我化妆成普通士兵,做回我的老本行——侦查兵。
很快,我就探查到田成贵就住在现在的这个塔中。
趁夜,我带着工匠,潜入塔中,摸到这一层。
我看到田成贵正在和手下高谈阔论,好不洋洋得意。
我怒火攻心,一箭射出,穿透了田成贵的胸甲,他当成一命呜呼。
我终于报仇了,苏媚,看到了吗?我替你报仇了。
我扔下弓,嚎啕大哭,让一切悲愤和遗憾都随这泪水去往另一个世界,永不遗忘,也永不提起。
我已经进入失神状态了,田成贵的护卫片刻惊愕后,拔刀向我冲过来,但我已经不行抵抗了,我想着成全他们,也成全我自己,我要去往另一个世界陪伴苏媚,陪伴我的孩子,那夜的相遇将在另一个世界永恒存在。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一身好功夫,却任由别人乱刀分尸?
其实我一点也不后悔,我只是遗憾过来这个世界后,我找不到苏媚,也找不到我的孩子,这才是我痛心的地方。
……
殷俊继续让我喝酒,我却是喝不下了,我喝下了一肚子的义气和愤慨。一个为国尽忠的勇士,最别阴险的小人害死家人,虽然最后复仇成功,却失去自我存在的意义,这是何其令人痛心的事情啊。
和尹俊的饮酒,我也是喝醉了,不但大脑喝醉了,我的内心也喝醉了,一直在痛惜着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醒来后,我看到尹俊又在练习箭术。
我跟他道别,继续往石塔上层走,我还有归家的路需要走。
一路上,我有点心事重重,脚步机械的走着,什么时候拐弯进了上面一层,我都没有主意,直到一张没有皮肤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时,视觉受到的刺激才让我回过神来。
借着玉如意的淡淡的光芒,我看到这张没有皮肤的脸上面的眼珠子还在动,这种恐吓的程度瞬间让我大脑一片空白。
“你是谁?”那张没有皮肤的脸开口问道。
我摇晃脑袋,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这是一个露出黑色长衣外面的部位没有皮肤的人,至于衣服里面,我猜想多半也是没有的。
我喘了口粗气,克服内心的恐惧,说道:“我是过路人,你是谁?”
(本章完)
第216章 纠缠(二)()
黑衣人飞快的绕着我的身体飘了一圈,哈哈笑了几声:“我是鬼,你怕不怕。”
再丑陋的东西,多看几眼也就顺眼了;再可怕的东西,多接触几次也就没有那么恐惧了。比如眼前这位穿着黑衣的鬼,我已经没有刚开始时那么害怕了,于是我回答道:“刚才有些害怕,不过现在不那么害怕了。”
黑衣人有点沮丧,说道:“我以为变成鬼,就会恢复我的皮肤,没想到还是这个样子,我自己都害怕这个样子,从来不敢靠近镜子,但你却不害怕了,哎,我做人做鬼都是失败。”
我开始有些同情这个黑衣人了,问道:“你是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
黑衣人说道:“那好吧,既然你我能在这里相遇,说不定是有点缘分,我就告诉你我的故事好了。”
……
我叫高勇,是王城的一个马车夫。我并没有马车,我是替宋大人驾马车的。平日里,我早早就来到宋大人的府邸候着,这要宋大人要出门,我就帮助驾驶马车,送宋大人各处奔走。
宋大人很满意我的技术,说我马车驾驶得好,很平稳,不颠簸。
宋大人的夸奖让我很自得,人轻飘飘起来。
我和我娘一起住,我爹早年就过世了,我娘唯一的心事就是我能娶上媳妇。
但这事不是那么容易,首先,我没钱。宋大人虽然经常夸我,但也只是随口夸夸,并不会掏钱给我,我每个月的月钱很少,只能够养活我和我娘而已。其次,我家的房子是在是太破了。这房子就是我爷爷的爷爷那时候建的,具体多少个年头,没有人说得清楚。马车跑久了,难免要坏,房子住久了,也难免要残破。一下雨的时候,家里就成了水帘洞,我只能在屋顶上面铺上一些稻草,用砖头压实,抵挡一阵。
所以像我这样无钱无房的人,想找一门看得过去的媳妇还是不容易。
我娘平时就帮人家浆洗衣服,补贴家用,手都水泡的发白,让我这个做儿子的看到,难免伤心难过。
我知道我娘的心事,但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我很内疚,尽量的对我娘好一些,说话和气一点。在我娘唠叨我的时候,我也不会嘴,乐呵呵的听着就行。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我娘的唠叨也一天比一天多,我最美好的时光,就是躲开我娘,送宋大人出远门的时候了。
我永远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我不知道后果这么严重。
那天是一个阴沉沉的天气,像是要下雨但是还没有下,我驾着马车载着宋大人出城去办事情。
街上的行人都怕淋着雨,急于回家,在大街上窜来窜去,这让我的工作充满了挑战性。我需要驾驶好马车,避开那些跑到方向、运动轨迹毫无规律可言的行人。
我驾车也很多年了,这一次却是我真正的考验。
宋大人在车厢里面催我快一点,他也不想在大雨里面赶路。泥泞的道路,对于坐马车来说,也不是那么舒服。
我有点慌了。但还是告诫自己小心小心,不要撞着人了。
豆大的雨滴终于簌簌的下来起来,街上的行人更加慌不择路了。
我很担心要出事,果然,我驾驶的马车的马也被雨点淋得有些不安起来,我使劲的拉住缰绳,但马还是哒哒的往前狂野的冲出去。
我看到,一个穿着紫衣的姑娘提着一篮子菜,被即将冲到身边的马车吓呆了,站在街道中间一动不动,她直勾勾的看着我,看着气势十足的马车……
我看到姑娘的惊骇的眼神,我无比害怕,这下子我怎么拉那匹马,可就是犟不过这头畜生。
姑娘眼睁睁的看着,她看到了我的无奈的眼神……
“砰”的一声,巨大的马车终于和那个紫衣姑娘瘦弱的身体撞在一起……
马车将姑娘撞飞,并碾过她的身体。
我眼里流着泪,两手使劲的拉着缰绳,大脑一片空白。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不停的回想这么一个可怕的信息。
该怎么办呢?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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