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贞]太后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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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贞]太后难为-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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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个时候昭君完全可以找个机会直接把郁氏给做了,但她觉得那样太过干脆,片刻就死了,半丝痛苦都没有,简直是太便宜她了!且既然郁氏借着高演自出生就携来的痨病逼的他登不上太子之位,昭君这个做母亲的便要让郁氏也受一受痨病之苦,这才公平。

看着郁氏逐渐变得渴睡,变得乏力易怒,看着她再也握不起剑拉不动弓抱不动她那宝贝儿子,昭君觉得很痛快。

这样的痛快一直持续到郁氏晓得真相的这一日。昭君料定郁氏知道真相之后不会放过她。郁氏大抵会去高欢那里高发她,但是高欢于此之前两日有事离宫未归,所以郁氏能做的便只能是将这些秘密暂且先放在肚子里存一存,等高欢回宫再说。

高欢出宫自回宫,这其中的两日时间,足以让昭君为自己留好一切退路。

昭君动作极快,几乎就是在一日之内就已同梁国皇帝达成了共识,她早就派去侯在梁国国都的暗士得到了梁国皇帝的亲手书信,入夜不久,那封信便随着一只信鸽扑啦啦的掉进昭君的寝殿里来。从竹筒中取出信纸展开一看,与她预料的一样,梁国皇帝决定用他的这个女儿跟昭君交换西郡四城。

这个答复毫无悬念,那时的梁国已动荡不安,梁国王室急需大笔军需来培养一批军队同叛臣侯景对抗,肥硕富庶的西郡四城是上上之选。一个女儿与江山社稷想比,老皇帝不能不选他的江山社稷。

继而第二日一早,高欢刚一回宫,梁国皇帝的密信便递到了高欢面前,上头按照昭君的意思写着久仰大皇子高演品行才德皆优,故而想将女儿许配给高演之类的云云。高欢对着那封信瞧了半晌,终究还是允了这起婚事。

昭君让萧唤云嫁给高演,一来是为了满足这个儿子十余年来的渴望,二来则是为了联合鲜卑与梁国的势力。一旦高演迎娶萧唤云,他身后所站便站了梁国的势力,就算郁氏将真相抖到高欢面前,高欢也奈何不得昭君半分,除非他打算为了郁氏跟梁国以及鲜卑彻底翻脸。很显然,这不靠谱。

一层面之上的意思十分浅显易懂,郁氏也不是傻子,晓得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最终只有保持沉默。

那日清晨,昭君携着青蔷特特的去逛了趟花园,自然,逛花园是假,她想瞧一瞧郁氏是个什么表情才是真的。郁氏自然十分郁结,同昭君于狭窄碎石小径之中擦肩而过之时,昭君还略有略无的带了些许笑意,掩了嘴漫不经心道:“妹妹可得小心着些,得了痨病就不要出来乱祸害人,传染了这宫中的宫女们呀什么的不要紧,要是传染了你自己的儿子,可就罪过了……”

郁氏面色骤然铁青,听出昭君话中所指,大约是怒极,一张脸青了又红,终究是用力的一拂袖,转身走了。

昭君觉得她嫁于高欢二十余载,这是她最痛快的一次,可笑意还未笑进眼中,便听见花园一隅传来萧唤云的声音,怨毒的声音:“……阿湛他还不知道,我的父皇,我的国家,还有那个恶毒的娄皇后会联合起来一起逼我!逼我嫁给一个痨病鬼!嫁给那个注定短命的人!”

青蔷搀着昭君的手猛地颤了颤,随即便响起王璇的劝声:“公主,你别这么说。”

被萧唤云一口反驳回去:“怕什么?她要是不高兴,大可以不要我做她的儿媳妇!”略缓了缓,嗓音蓦地柔了几分下来,只轻轻柔柔的道:“阿璇,你去跟大梁的使臣说,这门婚事,我答应了。”

王璇不知说了什么,萧唤云便低低的笑了起来,极近温柔的道:“你放心,我没有想不开。我想清楚了,既然他们要我嫁,那么我就先假装嫁给高演,等到齐国将西郡四城送过去,阿湛也就回来了。”顿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蓦地扬高声调:“到时候我可以跟阿湛一起私奔!我才不相信那个胆小鬼阿演,他敢把我怎么样!”

昭君与她,中间仅隔了一座蔷薇花墙,赤色的蔷薇缀满了悠长的一段碧色厚墙,她抬头望了会儿天,终究还是无声的笑了起来。

倘若说昭君心中有个对萧唤云的死结至今未解,大约便是这个了。这个小姑娘作为一国公主长大,却不晓得何为一国公主的责任,国难当前,还只顾着儿女私情,昭君觉得不喜。高演自出生起便遭人断言绝活不过二十六岁,这是昭君心中最伤的痛处,宫中几乎无人敢提起这件事。但萧唤云却这样青天白日的,光明正大的,明目张胆的说了出来,昭君觉得不弄死她都有点对不起自己的一副烈性子……

回忆就此掐断,事到如今,昭君自觉十分圆满,当初她想弄死萧唤云,却因高演屡次受阻,如今高演终于开眼,主动弄死萧唤云,没有比这更能让昭君感到开心的了。

三道圣旨下了未曾多久,初初转醒的陆贞被这前两道圣旨刺激的又晕了过去,继而再醒来之时便将守在床边的高湛推的远远的,一口一声傍山王,喊得疏离而又陌生。高湛大抵是觉得高演向来是个宽和温厚的人,下了这道圣旨必定是太后授意。提完了太后又提及娄青蔷是何其狡猾阴毒的一个姑娘,大约是这句话终于将陆贞激怒。

据眼线亲眼目睹的情形来看,那时陆贞几乎已是气的站立不稳,只见她摇摇晃晃的扶着一边的墙,从脖子上扯下来一根细绳,那上头似乎还挂了个戒指。继而又从贴身怀中摸出来了封信,两样东西齐齐丢到高湛跟前去,厉声道:“这些是太妃要我转交给你的!现在都给你!你我彻底两清!以后还麻烦傍山王殿下您别再来烦我了!陆贞高攀不起!”

说完,便要走,还未踏出步子去便被高湛一把拽住,她回过头来狠狠的瞪着他。两人僵持不下,终究还是高湛先服了软,松了陆贞的手,并表示这件事的源头在于高演,只要他跟高演先将这个误会解释开,他还是可以迎娶她的。

高湛觉得这个是个极大的误会,因他与陆贞相识在先,相恋于前,倘若不是陆贞一再同他表示高演与萧唤云闹翻之后一直都很抑郁,实在不适合用这件事去刺激他,高湛也不会隐忍至今。他觉得他虽然瞒了高演,但这出发点是好的,是个善意的谎言,凭着以往那样交心的兄弟情谊,他相信高演会体谅他的。

但他踏入仁寿殿之时,坐于正榻之上翻着书页的高演不过是漫不经心的顿了顿指尖动作,单手支颐,抬眼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是来辞行的?”

高湛略愣一愣,道:“皇上,臣弟是来解释……”

被高演淡漠的打断:“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么?”

高湛面上流露出些许的不敢相信,续道:“那些事情,我可以解释!其实事实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高演扶身而起,手中书册于他手中紧紧卷成一个筒,指尖发白。他踱到高湛跟前,冷漠面容上竟带了些许的笑意,他单手拍上高湛的肩,嘴角微微上翘:“你今日穿的有些少,临城清寒,记得多带些厚衣裳过去。”

他这样形容,就像是那日一事并未曾发生一般。

可高湛却觉得,他虽是笑着的,眼中却是清冽一片,他说话之时虽是温言温语的,却好似能感觉到他咬紧的压根。高演声声皆是这件事已没有转圜的余地的意思,高湛遭他连次打断,最终只能保持沉默。

高湛颓然离去,脚步迈出殿门之时,身后便传来了高演绵长的叹息声:“此去临城路途遥远,长途奔波不利于你手伤的休养,朕特准你不用回来过年过节。阿湛,你……自己保重吧……”

高湛脚步顿了顿,拢于袖中的双手紧了紧,最终只道了一句:“你我兄弟一场,你连解释都不听么?”

但良久,身后都没有传来答音。高湛回过头来瞧了瞧,大殿之中空空荡荡,早已没有了高演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Orz这一章节所用处,所以不算是凑字数……

高演已经不给高湛机会了,╮(╯▽╰)╭目测很快就要结束,然后在这里需要说一下,因为女主是太后,所以所有的利益得失都是从她这个角度出发的。

最后,对所有跟着顾大人走到这里的姑娘们说一句谢谢33333,真的很谢谢,我一直觉得这篇文最多就十来个人看,但是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姑娘在坑底蹲着,想想都觉得很开心!

☆、第77章

宫中几日之内发生骤变;大家普遍都觉得很惊讶。对于萧皇后的失宠废势;大家忙里偷闲,揣测出良多的可能性;譬如说萧皇后做了什么令皇上不高兴的事情才惹得如此下场,又有人说是陆贞吹的枕边风,惹得皇上要废后;从而扶持陆贞登上后位;不然干嘛无缘无故的晋升她的官位呢?

最后,不知是何处来的小宫女揣摩出了最为合理的解释,那便是萧皇后的心腹王璇□后宫;与侍卫私通被皇上撞见了,碍于皇后的面子才保了命,只得了个削官的惩罚,真是万幸。但萧皇后也因这件事受了牵扯,连凤印都被收走了。

这些皆是不曾瞧见含光殿夜宴之上详情的宫女所揣摩的真相,因她们未曾瞧见那晚傍山王阴沉的脸和他那意有所指的话语,所以这些揣摩出来的真相皆算不上什么真相。

萧唤云突然遭了皇帝的厌弃这一点能挑起阖宫上下宫女的兴趣,自然也能挑起越国夫人的兴趣。昭君料想她此行是奉了陈国皇帝的命令要在大齐为同昌公主挑个夫君,这个夫君的上上人选应当就是高湛。这是个长相俊美的翩翩好儿郎,大约高湛去陈国接同昌公主之时,陈国皇帝对他已是青眼有加,让越国夫人跟在同昌身边不过是为了对高湛再观察观察罢了。

这几日连番发生的事情必定让越国夫人对高湛产生了怀疑,再加之那一晚的高湛冲进含光殿之时犹如地狱修罗,好似恨不得将萧唤云一巴掌拍死的样子,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有家庭暴力的典范。

于是,越国夫人便特特挑了个日子,跑来就着这个问题同昭君讨教了讨教。自然,她是旁敲侧击的讨教的。

这个问题昭君不方便正面对她作出回应,便只对越国夫人做了个被不肖逆子气的头疼的模样出来,扶着额摇摇晃晃的便回床上躺着去了。越国夫人便只能同门外端着盆水悠悠缓缓路过了好几遍的青蔷求教。

青蔷听明白她的意图之后便十分果断的一挥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且就算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是不会告诉她的!

越国夫人再虚心求教,青蔷再果断拒绝。

一来二往之后,青蔷才松了点口风,与越国夫人透露了一些当年的旧事。这些个旧事说的也是真真切切的大实话,但是略略调整了些许顺序。需知道青蔷讲故事有个手舞足蹈十分啰嗦的习惯,所以她的原话在这里就不做过多叙述,大抵意思便是从前萧唤云被梁国国主送过来当人质之时阖宫上下的人对她都十分好,她与齐国的两位皇子一起玩耍长大。所谓日久生情,大皇子高演对她十分中意。后来梁国国主做了个主,将萧唤云嫁给了高演,那时她并未曾反对过这门亲事,所以高演便也当做萧唤云心里是喜欢他的。

结果怎知,新婚还为未多久,高演便发觉萧唤云同高湛之前有过一段情,高演不堪受辱,但是无奈一个是自己的亲弟弟,一个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宽容。高湛被这起婚事刺激的离宫而走,远赴柔然多年不肯回宫。直到去年,先皇驾崩,高湛才回宫服丧。青蔷揣测,这一回大约是风流才俊的傍山王高湛看上了陆掌珍,结果惹得萧唤云吃了醋故而特地整治了陆贞一番,这个整治必定不是一般的整治,定是整治的令陆贞险些丧了命,逼得高湛大怒,这才有了含光殿那晚一事。

一番因因果果说完,青蔷已是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侧首瞧了瞧怔怔的越国夫人,叹一口气道:“这还正值先皇的热孝之期,傍山王顾着儿女私情竟公然顶撞他的嫂嫂,气的太后娘娘头风病又发作了……”

越国夫人蹙了蹙眉,悄悄的拽了拽青蔷的衣袖,低声道:“傍山王殿下思慕的是陆掌珍么?不是吧!前些日子他不是还跟那沈家的丫头手挽手的四处玩闹吗?”

青蔷略顿了顿脚步,腾出来只手摸了摸下巴,思考片刻,道:“殿下风流英俊,自然会迷倒万千少女,这宫里头就有许多宫女思慕他来着的。前些日子死了的那个玉翘,她送了只荷包给殿下,结果就被萧……”蓦地收了声,自觉失言的捂了捂嘴,同越国夫人尴尬的笑一笑,急匆匆的逃了。

逃出去老远,回过头来还能瞧见越国夫人怔怔的杵在原地,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

这些话从青蔷嘴里说出来也不是最好的,但这几样皆是事实,宫中知道这些的人虽然不多但是总归还是存在的,只需她稍稍去调查一下,便能证实青蔷说的这几件事情并不是胡说八道。话尽于此,青蔷觉得,倘若那陈国皇帝还敢将女儿嫁给高湛,她才真要对他竖一竖大拇指。

同日午后,昭君携着青蔷出门散步,路过紧闭大门的青镜殿,拐了个巷口,便瞧见沁心殿外一团碧色宫装的宫女急哄哄的在找着什么,瞧着这幅架势以及她们口中时不时喊一声的公主,昭君揣测,大约是那位同昌公主走失了。

结果事实证明的确是同昌公主不见了,依照越国夫人的说法,她出门之前公主正在午睡,可她一回沁心殿,便发现床上躺着的人已经没影了。问了守门的宫女,个个都说不曾瞧见同昌出门过。

越国夫人赶来求昭君帮忙于宫中寻找同昌之时,素来镇定的面容之上已有些许的慌乱。昭君将她稳了稳,便命了青蔷调动全部宫女于宫里四处搜寻。

这只是场面之上做的功夫,同昌去哪儿了其实眼线早已来报,就在昭君散步之前。眼线将这件事情报上来之时,昭君略讶了一讶,待到回过味来,她便觉得这件事情,它其实很有意思。

就在午膳过后不多久,越国夫人瞧着同昌睡下从而阖门而出去见陈国派来的密使之时,传闻之中因小时候同她娘亲一起跳井砸傻了脑袋的同昌公主便十分利落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绕过回廊之上打着瞌睡守门的宫女,一路摸出了沁心殿。

她去的是高演的仁寿殿,但守在殿门口的元福公公告诉她,皇上每日的这个时候都是要午睡小许的。听了元福公公的话之后,同昌不在乎的一挥手,表示她可以在这里等着高演睡醒。

元福做了个为难的表情,同昌却是真的一屁股坐在了殿前的石阶上,冬日清寒,她只草草披了件外衣出门,坐久了感觉到有些冷,她就往手心里头呵一口气,搓搓手继续等。元福瞅不下去,便同她建议改天再来。同昌揉了揉有些被冻红了的鼻尖,固执道:“不要!你不用理我,去忙你的吧!去吧!”见元福又要开口劝,她便急道:“你要是再说一句话!本公主就罚你不许吃晚饭!”

元福才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几日之前落得那场大雪将整座王城银装素裹倾轧而住,虽说清晨之时出了个太阳,却也是懒洋洋的挂在天边,露出一圈白光,看上去冰凉凉的,一点也不暖和。

高演披了件外衣一边穿着衣裳一边唤出元福的名字,一推开门便正对上了同昌那一双黑溜的眼睛,他不觉掩嘴咳了一声:“你怎么坐在这里?”

同昌巴巴的抬着头仰望着他,同他招手道:“你站的太高了,蹲下来一点。”

高演眉间隐约带了些许疑惑,四处瞧了瞧未能瞧见元福的身影,又垂头瞧了这位被冻得有些发抖的姑娘,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解下来给她披了上,继而很顺从的蹲了下来,同她对视着:“公主是有话想对朕说……唔”

还未说完,他便觉得自己嘴里被蓦地塞进来一团软软糯糯的东西,咬下去便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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