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我们正玩得兴起呢,再让我们玩一会啦!」
「不行!怎麽可以这样对待它族的公主!」
薇薇拉的话合情合理,可是并没有得到在场的人的赞成。
同样没解除姿势的佩特,以自信的语气面露微笑地说。
「薇薇拉大人,就最後一招,好吗?」
「薇薇拉~拜托你啦!」
「啊…两个也是怪人!真是的,受伤了我可不管!」
薇薇拉彷佛闹别扭般,整个人跳到地上,然後靠着魅狼一屁股坐了下来,「哼」一声嘟起脸颊,鼓着圆滚滚的脸蛋,皱起稀疏的眉毛看着两人。
接近同时间,佩特与雷莎一同昂首挺胸,视线对上然後露出微笑,就好像能不透过言语而彼此互相理解。
佩特细长的骑士剑收回剑套,可是认真的表情却没有从脸上消散。瞳孔从头到尾也没从雷莎身上离开,眼里映照里的就只有她。
然後以洗练的动作摆出拔剑的姿势,犹如是与巨兽对峙的垂死骑士,拼上性命作出最後一击。
「要上了哦。」
语气中带着无法动摇的信心。
雷莎闻言笑得更深,持刀的手势转为反手,身体微微前倾半蹲在地,犹如是一条绷紧的橡皮筋,蓄势待发随时也会一跃而起,。
巨大得不可思议的力量集中在各自的武器上,以极光的状态得以实体化,展现於旁人的眼前,把四周照得一片亮。
「赤色绝影。」
下一秒,雷莎双腿用力一踹,身躯随即消失在原本站着的位置,化身成赤红色的闪光,以带有残影的动作,高速接近佩特。相反佩特只是不动如山地站着,站姿的庄严模样令人不禁联想到教堂中的庄严壁画,甚至闭上双眼,好像正在感受风的流动。
看到这个画面,嘟起嘴巴的薇薇拉顿时慌张地叫喊。
「佩特,危险啊!」
然而佩特丝毫没有理会薇薇拉的话,不,是没有听到才对,因为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不远的前方,摇曳的杂草,掠过的小飞虫,甚至是空气的流动,在她的触感之中全都变成慢动作,毫无保留地看得一清二楚。
双刀进入骑士剑的斩剑范围的那个瞬间,几乎是同一时间,佩特重新睁开清澈的蓝色大眼眸,紧握剑柄的右手蓄势待发。
「圣煌斩。」
拔出骑士剑,埋藏在剑套之中因而显得有些暗淡的光芒旋即流漏而出,剑身被能够婉美阳光的刺眼光芒包围,让哈德和薇薇拉忍不住紧闭双眼。
刀锋交错,清脆的碰撞声与以两人为圆心掀起的强风化成波纹,迅速扩散至周围,长草因而被吹得歪斜,远处传来猛兽的哀号,以及受惊的小鸟拍动翅膀高飞远去的不祥声音。
骚动仅仅不过数秒的时间,四周便重返宁静,几乎误以为只是霎眼的幻觉。
薇薇拉与哈德急忙看望两人的情况,只见两人脸上均露出满意的笑容,缩起下巴轻轻点头。
先开口的是雷莎。
「你的拔刀术,相当厉害呢!」
「雷莎才是,竟然能以脆弱的双刀配合高速斩击挡下圣煌斩,绝非平常的人能做到,那是几刀来着…?七刀?」
「亏你还看得到,不过正确答案是九刀才对!」
「速度太快了,就连我也看漏眼。」
「不过佩特你还没尽全力吧,真叫人生气!」
「雷莎你也一样,不是吗?」
「呵呵,也是呢。」
两人再次相视而笑,彷佛是惺惺相惜的密友。
这时候,薇薇拉粗暴地介入两人之间,二话不说拍了雷莎的额头一下。
「雷莎,你太乱来了!要是受伤了怎麽办!佩特你也是,怎麽能陪雷莎乱来?要是人类的公主被我们的族人所伤,这个罪名我可担当不起。」
雷莎的五官扭曲,眼框冒出了一小滴泪珠,两只小手轻轻按住被拍的位置,好像真的很痛。
薇薇拉以连珠炮般的责骂不停向着佩特和雷莎攻击,比起刚才两人的招式还要厉害,两人完全无力反抗,只能默默承受。
「对,对不起…」
两个刚才散发着强烈气息的人,顿时变成被妈妈斥责的一对小姊妹,噘起嘴巴低头道歉。薇薇拉痛快地发泄了好一会儿,怒气才稍微放缓下来。
「下次别再做这种令人担心的事了!」
可是,这一刻的她们却又互望了一眼,露出期待的兴奋表情,雷莎嘴角还微微上扬,低声嘟嚷着。
「再有下次的话…我绝对要…」
薇薇拉闻言,淡红色的眼睛睁得几乎要滚出来,狠狠地用食指弹了她的额头。
「绝对要什麽!告诉我啊?唔?」
「没,没有,下次当然不会!」
「是吗,那就好了。」
说教完毕,薇薇拉轻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示意时间已经不早,引领三人向村庄的方向走。
第十一章 逃走的機會()
那是一条看起来相当朴素的小村庄,并无法看到什麽奢华的东西或建筑?13??,仅有一层或两层的石砌小屋,或是以雅致的平滑木板建成的建筑物。碎石道上的两旁是并排的小摊贩,有鲜花丶食物丶材料丶小饰物和工具等等,大多是生活的必需品。街道上虽不至於人头涌涌,但也人来人往,不过每一个「人」也有着魅魔的特徵,当中女性明显较多,大部分也穿着甚是暴露的衣服。也许因为过於泛滥,或是早已习惯,那种青涩的好奇心好像稍微钝化下来。
直至在一家酒馆的门前停了下来,推开有点破旧的木门。
与普遍的酒馆稍有不同的是,里面并没有十分嘈吵的人声,也没有谁因为醉酒而喧嚣大叫,大家都浸淫在温和的气氛里面,优雅地享受着美酒,或是与旁边的友人低声畅谈。
酒馆里的魅魔们看到薇薇拉和哈德并没有十分惊讶,大多只是颔首示意,或是简单寒暄几句,并无法看到身份差所造成的隔阂。
唯独是走到房间中央,突然出现了一位年轻男性魅魔,挡在四人面前。身穿并不奢华,但又不会失礼的淡灰色礼服,虽然无法确认,不过看他的衣着以及简单的举动,似乎有着一定的修养。
他冷不防粗暴地抓住薇薇拉的手腕,用力向上扯了一下,纤细的手臂随即被拉到半空,虽然薇薇拉立即乘着力量飞起,不过肩膀和手肘似乎还是被扭到,露出一丝疼痛的表情,低声的哀号流漏而出。
「好…好痛…」
也许是被心底的保护欲驱使,哈德想也没想便急步上前,抓住那位魅魔的灰色衣领,睁大眼眸作势想要攻击他。
「混蛋!放手!你想做什麽!」
不过魅魔并没有因为哈德而退缩,反而以挑衅的语气回应。
「一个是叛徒,一个是没用的暂代族长,你们来到这个小村庄到底想干什麽?而且还带着个人类!你们嫌魅魔族的脸还没丢光吗?」
酒馆内的魅魔无一不停下嘴边的话,所有视线全都集中在骚动之中。
哈德眼看魅魔并没有退让的意思,试着摇晃他捉住薇薇拉的那只手,想让他松开。然而…
力气好大…完全不是同一个层次…
状况就和与薇薇拉的使魔角力的时候不相伯仲,即使拼尽所有力气,也无法动到他分毫。
怎…怎麽办…我根本…
哈德这时候斜了雷莎一眼,只见她手足无措地看着这边,好像想要出手,但又摄手摄脚地缩回去,也许是因为对手是同类,她不知道该不该打起来。就在哈德束手无策之际,背後传来澄澈得不可思议的声音。
「停下来吧,魅魔的朋友。」
佩特庄严而稳重的声音在寂静的酒馆回响,虽然她才向前迈了一步,但语气却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器,不动声息地威胁着对方。
也许是感受到那强烈的气势,魅魔的脸色骤然一变,露出一丝的恐惧。为了掩饰这个心情,重新皱起五官瞪着佩特。
「区区一个人类,你竟然敢凶我?」
「对着你这种欺负女流之辈的不义之人,我没必要和你客气。」
佩特看到魅魔并不打算放手,便单手抓住了魅魔的手臂,大力地掐下去。
魅魔被疼痛感所驱使反射性地放开了抓住薇薇拉的手,然後被轻轻摔在地上。
接近同一时间,佩特再以风雨欲来的平静语气说道。
「请不要再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了。」
话语似乎不知刺激到魅魔的哪一条神经,他恼羞成怒地亮起尖锐的爪子,摆出准备攻击的姿势。
佩特见状浅笑了一下。
「似乎还没有心息嘛,那麽就由我银鹰骑士团的团长,佩特·诺卡来做你的对手吧。」
佩特仅仅做出拔刀的姿势,对方已经难以置信地睁着双眼,好像突然改变了心意,一触即发的杀意在不经意间消失。
就在这时候,酒馆四周也传来魅魔们的窃窃私语。
这个就是佩特·诺卡…
那个银鹰骑士团的团长…
是那个人类的後裔…
近乎似赞叹的声音不断传来,好像很多人也知道佩特的名字。
酒馆老板见状,进到了两人中间,识相地为两位打圆场。
「喂,你们打算在这里打起来吗?那麽我的酒馆和客人们怎麽办?大家都会很困扰的。」
犹如感受到对方消失的战意,佩特松开准备拔刀的手,脸上绽放带着歉意的笑容,双手合十在胸前。
「老板,对不起,是我想得不够周到,我并不希望影响到大家的心情。」
而那位魅魔也收回了伸出的利爪,下意识後退几步,瞪了薇薇拉和哈德一眼,高姿态地说道。
「别被我知道你们做了什麽背叛魅魔族的事!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
留下这样的一句话,便跌跌撞撞地离开了酒馆。
在场的魅魔无一不发出欣喜的声音,甚至轻轻地拍手示好。
哈德愧疚地扶起了薇薇拉,然後一同向佩特点头示意。
最後薇薇拉让雷莎待在外面,与哈德和佩特一起进入札尔早前拜托老板预留的小房间。里面以略旧的木板作为墙壁,没有任何装饰物,只有一张圆木桌在房间中央,上面放着一个插满各色鲜花的花瓶,房内的光线来源仅有挂在木墙上的几盏油灯,显得略为昏暗,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带路的魅魔小姐让大家围坐在圆桌,然後按照三人的意思捧住盛着两杯水以及一杯葡萄酒的盘子,放到桌子上。示意有什麽需要可以随时叫她,就离开了房间。
房间的门关上,里面随即剩下油灯闪烁不定而发出刺耳的「噗嗤噗嗤」声。
才刚坐下喝了一口葡萄酒,薇薇拉便高傲地甩了一下樱色的长发,打破宁静的气氛。
「虽然刚才很感谢你,不过寒暄话就不多说了,进入正题吧,佩特你今天找我们的原因是?」
「不会,薇薇拉大人没受伤就好。」
薇薇拉轻轻按了按刚才被拉到的肩膀,以蓄力出拳的动作转了几圈,露出满意的微笑,似乎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而受伤。
斩钉截铁地切入话题,似乎也让佩特省下很多麻烦,湿润的嘴唇优雅地吸了一口水。正当想要开口说话,却被薇薇拉截住了。
「该说你没有戒心吗?你就不怕水里面有毒?」
哈德闻言立即把视线转向佩特手上的水杯,可是拿着杯的本人只是轻轻地笑了。
「薇薇拉大人若然想要杀了我,有上万个方法,我不认为需要用下毒这种低劣的手段,即使我身为银鹰骑士团的团长,但要是卡斯洛尔大人在的话,我的力量就和猴子戏没分别。」
佩特的赞美有如是一把利刃,无情地割开两人心里的伤疤,这就是所谓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薇薇拉不肖地斜眼看了哈德一眼,然後有气无力地用念话说着
(给点反应啊…她在称赞你哦…)
(难,难道…我要说谢谢吗…?)
(当然啦,不然你想说其实你根本不是什麽卡斯洛尔,只是一个废柴而已?你想成为小狼的晚餐的话,就说说看啊?)
虽然曾经对卡斯洛尔的身份感到相当疑惑,但最近也开始慢慢习惯,不过唯独被认为拥有无底的实力,本身却是个一无是处的人类,这点让哈德感到不甚痛快。
「佩,佩特已经很厉害啦,是大家太抬举我而已…」
「我曾经目睹过父亲大人,也就是先王的力量,那无容置疑的实力简直不像是这个世界应有的东西,而卡斯洛尔大人更是在父亲大人之上,那种水平是现在的我绝对无法想像的境界,要是有机会,请务必让我亲眼见证!」
佩特越说越兴奋,犹如正在赞扬倾慕之人的少女般,羞涩之中又带着一丝的激昂。
薇薇拉似乎已经乐在其中,从旁观察哈德的反应来取乐,以念话刺激着他,好让他露出更有趣的表情。
(说得更夸张了哦,该怎麽办才好呢?)
(我已经在想了啊!)
要是真的拥有那种力量就好了…
哈德浑身无力地想着,然後生硬地扯开了话题。
「总,总会有机会的…这时间对人类来说已经很晚了吧?我们就继续今晚的话题吧,好吗?」
「卡斯洛尔大人,既然你这麽直接,我也开门见山好了。其实这次我这次特意前来,是想请求两位,不,应该是说魅魔族的帮忙…」
不知道是因为难以启齿,还是正在思考适合的用词,佩特用力咽下了一口苦涩的口水,稍作停顿。
薇薇拉越听越是露出笑容,双眼眯了起来,歪着的头有如是枝头上的奇异小鸟,被灯火染成淡红色的两条长辫子随动作飞扬,以不解的语气诧异回答。
「唔?先不说内容,可是为什麽你认为魅魔族会帮你们的忙?两族的交情什麽时候好到这个地部?还是因为几天前我们收了那堆东西,人族就认为我们已经是盟友?该不会有这麽天真的想法吧?我们可不是这麽容易被收买的哦。」
毫不留情地把心里的想法说个痛快,贯彻自己的性格,在谁面前也如出一辙,这就是薇薇拉的优点,也是相当大的缺点。
佩特的表情刹那间出现了一丝的扭曲,可是转眼便又回复原状。
「能请两位容许我把内容说完,再作决定好吗?不论答应与否,这是我此行必须要完成的事。」
音量越说越小,最後几乎变成自言自语,表情失去了平常的那份自信与威严,是害怕?还是羞愧?哈德无法猜到。
薇薇拉好像没有注意到佩特的变化,毫不犹豫继续说下去。
「我们既然接受你的会面,当然会把你的话听完,可是希望你能别抱太大的希望。不过在那之前请告诉我,今天的事,是波尔曼的意思吧?」
「是的,是兄长大人的意思。」
「我明白了,继续说吧。」
佩特犹如下定决心了般,一口气把杯里的水喝光,先看看哈德,又看看薇薇拉,最後浮游的视线落木桌中央的红玫瑰上,看到花的瞬间,才发现鼻腔正传来淡淡的花香。
香气稍微淡化了内心的紧张感,脸上重新出现笑容,轻叹口气。
「就在几天前,也就是兄长大人与两位会面的那天,我们回去王都的途中,队伍在某个村庄遭到袭击…」
「袭击?应该不会是妖精族吧?不死族与你们的领土相隔甚远,基本上不可能做到大型袭击,难道你是在怀疑我们?」
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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