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手腕,轻弦说道:“它是契约。”
“契约?”
瑞兹看着那个他也无从知晓的黑色花瓣图案,说道。
“妖刀,一柄拥有思想的妖邪之刃,这是我和她的约定,但我知道这是一个骗局,之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逃离我注定的命运,所以我希望你的帮助我,瑞兹先生。”
手腕举在面前,轻弦微皱眉头,自言道。
“虽然我很好奇你口中与你签订契约的妖邪之刃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是我很认真的告诉你,我正忙着拯救世界,所以现在没时间陪你去做这些对于我来说胡闹的事情。”
瑞兹直视轻弦的眼睛,斩钉截铁的说道。
“拯救世界?”
“我没在开玩笑。”
两个人对视,瑞兹看起来并不是在说笑,轻弦有些困扰的挠挠头。
“那个,你认为魔女与九尾妖狐对世界的存亡与否有什么关联呢?”
轻弦试探的说道,不过他看见了瑞兹比之前不一样的眼神。
继续说下去:“我来直说吧,我会死,这是事实,我见到过,而且杀死我的三个存在,妖刀魔神、星之魔女、九尾妖狐。”
瑞兹没有回答,眼眶之中的蓝色晃动几下,看来这个对于他来说,对于他口中的拯救世界并没有什么吸引力啊。
那只好
“从理论上,我将会在经历一次轮回,而且并不是第一次经历了轮回。”
此话一出,瑞兹瞳孔猛的一缩。
第四章 匕首与符文()
瑞兹的眼神紧紧盯着轻弦,而后者一歪头笑一笑表示没有任何欺骗的意思。
迟疑的上下重新打量起这个神秘的艾欧尼亚男人,许久瑞兹才抚摸着下巴的胡子沉吟着。
“希望你不是疯了,轮回这种东西,怎么会存在呢?”
瑞兹轻轻一笑,意思便是试探试探轻弦。
“轮回我经历过很多次了,分析起来说就是关于时间还有空嘶。”
轻弦刚要说出空间便被自己的记忆憋了回去,不能说——剧痛。
“?”
看着轻弦,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说下去了,瑞兹转身坐到椅子上,说道:“很难解释吗?那好,很简单,你只需要向我证明。”
证明吗?
捏了一下鼻子,眼球转动,看看照明的蜡烛,心念一动,想到了。
“证明,看来瑞兹法师对我所经历的轮回很有兴趣,我可以给你证明,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要帮我,帮我一个忙。”
轻弦扭头对着有些等的不耐烦的瑞兹说道。
“如果你真的可以完美证明你口中经历无数次轮回,我可以帮助你,而且接下来你必要的事,就是协助我完成我的研究。”
思索了一会,瑞兹说道。
“帮我准备一些东西,然后让我在明天的冲突纷争之中活下来,在魔神、魔女、妖魔她们三个之中活下来,然后我会帮你。”
“拯救世界。”
没有迟疑半刻,想都没想,轻弦痛快的说道。
“但,你要明白,如果你我知道了你一旦有什么欺骗我的举动,我可以随时、快速、轻松的将你抹除于这个世界上,我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现在很严肃。”
默许昂首,瑞兹用着严肃的语气提醒道。
虽然并没有什么威势,但沙哑的嗓音与魔力涌动的眼神还是让他打个冷颤。
“放心,我时雨轻弦既然下定决心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我的命,我怎么可能那我的性命来开玩笑呢。”
轻弦微微一笑,耸耸肩回答道。
瑞兹翘起的二郎腿在晃动着,歪头盯了一会,问道:“说吧,你想要什么帮助?我怎么能帮助你活命。”
“看到这个了吗?”
轻弦抬起黑樱花图案暂时消失的手腕,晃了晃说道。
“嗯艾欧尼亚独有的邪恶之气,不过很遗憾我并不了解它,而且也没有找到可以了解它的放方法,对我来说很糟糕。”
沉吟一下,瑞兹才缓缓说着,看样子他并不想承认,他这个知名的符文法师搞不懂这个东西。
“并不需要去怎么了解它,这些目前来说并不重要。阁下,听说你精通奥术魔法,对吧?”
轻弦放下右手,一脸正色的说道。
“算是,这么一回事吧,如果说我敢认第二,那么没人敢认第一。”
语气还是很谦虚的,但这字里行间透出这瑞兹强烈的自傲感。
不过轻弦并不讨厌这种人,因为这类人不是英雄就是狗熊,基于之前的那眼神与威压,很显然,瑞兹是第一个词语的代表。
“好,既然这样,那请给我的手腕施加封印魔法,我的这个契约肯定是与魔神相连的,所以我希望封印魔法通过我的手腕一起将她封印,最多两天,或者一天半。”
轻弦左手食指点着手腕上已经消失不见的图案,然后再缓缓移动指向旁边,说道。
“听起来是很简单,但她是用某种空间法术和你怎么了?”
就在瑞兹说到空间两个字时轻弦突然捂着头痛呼起来:“该死该死该死该死,又疼啦!”
轻弦狂叫着,用脚狠狠跺着地板发出砰砰的声音,瑞兹静静的看了一会,对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放下抱头的双手。
“呼,这么长的时间,就是不可以听到说出来嘶,这两个字,见笑了。”
轻弦啐了一口,摊摊手表示他自己无能为力,根本不能听见这个词语。
不过他可以记起来,他说出的那个词语。
“好,如果这个契约是连通你口中的妖邪之刃,艾欧尼亚某个魔神的话,这个确实可以被我当做桥梁使用,封印也不成问题,但前提是,它一定要是桥梁,而且可以承受住我的奥术能量,现在担心两点,第一,这个构建你与她之间的桥梁并不是稳定的,第二,在你口中她是魔神对吗?是神?有多强大?还是半神?”
瑞兹点点头,随即说出了他的顾虑。
“关于第二点,大可放心好了,她虽是魔神,但在我看来现在的她,根本不值一提,虽然也可以将我轻易抹杀,但是她现在只是一柄会欺骗心智的妖刀罢了,无他,关于第一个呃,有点难办,如果综合上述的话,这个桥梁是否稳定,我也不敢保证,但我们可以试一试,试一试便知道了。”
轻弦的样子有些困扰,说道。
“你这是在冒险,但我不会阻止你,你要想明白了,而且我们这是一个交易,我帮你活下来,你必须要告诉我你身上所有的秘密还有你经历的所有事情,所以现在选择吧,如果你一旦出现什么差错让我多失去了我对于这个交易本该失去东西的话,我可以随时放弃这个交易、约定。”
说着,右手掌一放,纯净的白色奥术能量实体化漂浮在瑞兹的左手上,强大的魔力让轻弦微微一愣。
“我的选择不会改变了,不过我还需要另一个东西。”
点点头,轻弦伸出两根手指头对着瑞兹,说道。
看到瑞兹一摊手做出请讲的手势,轻弦便点点头说道:“我需要一柄可以封印魔力的匕首,锋利的,可以轻易割开喉管与脊柱的,魔法匕首、奥术——匕首。”
说完,轻弦眯起墨眸诡异的笑了起来,嗜血、惊惧。
瑞兹呼吸停顿一下,随即点点头,说道:“可以满足你。”
“那就快点开始吧,我已经等不及割开她的喉管了。”
那诡异的微笑还挂在轻弦的脸上,咧开的嘴唇,舌头缓缓一勾,笑出声。
第五章 重复()
在路上,轻弦都忍不住笑出声,忍不住翻开手腕观看皮肤上覆盖于黑色樱花之上的符文图案。
更是忍不住解开被布包裹着的白色锯齿匕首。
锋与刃之间带着三层凹槽,这个插进皮肉里绝对可以让鲜血如涌泉直至干涸。
亮银倒映着自己扭曲的脸。
只是在匕首倒映才扭曲的,轻弦觉得自己笑的很自然很正常。
不过与他擦身而过的行人都是后怕着远远躲开。
轻弦可不会注意这些,他已经沉迷在匕首的锯齿上面了,近十寸的匕首布满了同样带着凹槽的锯齿。
锋利,可以很轻松的切开喉管,切断脊柱吧?
很漂亮,很轻巧,这比起背后曾经被折断过的黑羽剑好多了。
轻轻抚摸,良久才恋恋不舍的收回怀中,放下袖子把带有符文的手腕掩盖,轻弦抬起头深呼吸一下。
久违的感觉,心中的激动让他在颤抖着,每一次擦肩而过,每一次脚尖点地轻弦都会明白,更近了一步。
他相信,在今天晚上,他割开星瞳喉管的那一刻这些怨恨都会像雨过残留的肮脏积水被烈阳烤干。
然后变得洁净,那烈阳就如同现在把自己变得有些燥热的阳光一样漂亮。
尽管这具躯体的疲惫与苦累正在困扰着自己,但现在精神饱满。
这个就够了,等到那七色双瞳之中是惊愕恐惧时,等到自己穿上了狐里做成的长袍时,等到自己当年戳穿那妖邪之刃用谎话织成的阴谋密网时。
会更加愉悦,只有把这些都完成了,才能继续下去原来的事情。
西式旅馆里,轻弦面色平静的走进去,他脚下故意踏出比别人更加沉重的步伐,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众人,他回来了。
只不过他不会告诉他们,他回来要做些什么事情而已。
之前在日初之时在场的那几个人看向轻弦的眼神,敌视且带着淡淡的恐惧,玛丽看着轻弦直直向她走过去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在前台站立,舔舔嘴唇、脑袋不自觉想要转向别处但害怕轻弦发怒,也不敢和他对视,眼神始终看着轻弦的胸膛上。
直到轻弦走近她才抬起头做了一个职业性的微笑,全然没有今天早上想要泡轻弦的意思。
当然,“今天早上”这个定论只是存在于她,或者说,除了轻弦之外所有人的“今天早上”。
而不是轻弦的
“嘿玛丽,上午好。”
轻弦微微一笑,靠在前台上打招呼。
虽然看见轻弦的不同于早上的笑容有些吃惊,但玛丽还是有些被吓得拘谨,只是把刚才职业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一些,只是一些而已。
“哦,关于今天早上的事情,那是一个不必要记起提起的误会而已,不置可否,对了你看到我的女伴了吗?”
脸上带着歉意,轻弦笑道。
“唔,轻弦先生,你刚离开的时候她就摸索着下来了,然后我把你的话原封不动的传给她,然后我亲自送她回去,就这样,没别的了。”
玛丽喉咙蠕动一下,缓缓说道。
“那可真是非常感谢了,你可真是可靠,还有今天早上你的信息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呢,真的是非常感谢。”
轻弦笑着,语气非常客气,一连几个恭维的话让玛丽有些懵,这又是换了一个人?
只能腼腆的笑着,经历过早晨的冲突,玛丽可不敢再逗这个反复无常的艾欧尼亚人了。
总之还是谨慎吧,以后可不能总是瞎逗男人了。
玛丽心中默默想到。
“好了,希望玛丽小姐可以把误会忘掉或者原谅我,那么我先告辞了。”
轻弦摆摆手、点下头,走上了楼梯。
走后,玛丽长长叹了口气和与注视她的众人对视一眼笑笑不语。
轻弦是闭着眼睛的,回身关上门才睁开眼睛,陌生。
不知道自己是在被黑洞吞噬的白昼雨境呆了多久啊,这个房间倒是比起旅馆大厅还要陌生。
半人雕像、白金花瓶的花朵、墙壁上的油画,还有华贵的家具。
有个人在盯着自己,是一个女孩子,很漂亮,白色花边长裙、整齐的秀发、精致的五官,还有七色双瞳。
她坐在床上,那个巨大的床上。
起初看上去是如此陌生,但眼神一与那彩眸对视起来,心里猛的一震,突然喘不上起来了。
“轻弦,你怎么了?”
少女开口了,那嗓音直接让这房间中所有的陌生感如同玻璃一样碎裂爆开。
仿佛在耳边炸响。
“我没事?没事?呵呵。”
轻弦微微一笑,回答道,有些僵硬的笑容。
星瞳突然一愣,注视着轻弦,问道:“你怎么了?”
匪夷所思的笑脸,现在的轻弦居然还会对着自己笑?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的脑袋和俏脸一样懵。
“嗯?什么怎么了,真是的,你看起来很奇怪啊,星瞳。”
在星瞳几乎呆滞的注视下,轻弦慢慢走到坐在床上的星瞳面前,手掌轻轻抚摸在上面。
“!!??”
星瞳抬头看着她蠕动着嘴唇这个状态保持许久,直到低下头眼中闪出泪花。
在她低头的一瞬间,轻弦的手有变成爪的趋势,不过又是一瞬间轻弦笑了起来,诡异的笑,伸进怀中摸索着的右手也抽了出来。
还没到时候呢
轻弦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星瞳的秀发,细长的手指顺着额发一直到光洁的额头,然后在顺着略翘起孤独的鼻梁反复着。
“你怎么哭了啊?”
轻柔的嗓音从面色恐怖的轻弦嘴里说出来,看着低头哭泣的她,轻弦咧着嘴巴,瞳孔颤动。
疯子。
“唔”
星瞳轻轻抽涕,缓缓抬起头来,只不过在她刚有动作时,轻弦的脸变得无比温柔,足以融化坚冰的温柔。
“我欺骗了你,我们的关系如此恶劣,你为什么会突然对我这么好?”
语气柔弱的可怜,像是被抛弃又被捡回来的小丫头,没人要似得。
“我们之间的感情难道会因为一个误会,两个误会而变质吗?而且我爱你”
轻弦重复着,星瞳曾经在用牙齿撕扯她喉管时说出的话。
第六章 恶鬼()
两个人牵着手,轻弦总是不去看她,而且手握的很紧,星瞳不时甜甜的笑着也不知想着什么。
看起来是,笑的很甜。
耳边无章的喧哗、擦肩而过被碰撞杂乱、充满人群的街道、无数脚下靴子踩踏的青砖。
这一切,轻弦都不会注意,仿佛已经将他的所有感官都放在了他的左手上,温软滑嫩的一只玉手。
从他右侧传来的温柔注目与不时询问之音,这个才是他感官的焦点。
或者是羡慕与嫉妒、或者是歉意与愤怒、或者是幸灾与惋惜。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他会对着每一个对他微笑的人回应着,他像是在回应少许人的祝福似得。
不过,轻弦有一种感觉,他感觉自己是一个屠夫,一个杀戮之孽深重的屠夫,现在他正在对众人展览他即将分解的牲口。
觉得很开心,如此荣幸之至,他们在用着嫉妒与羡慕带给自己愉悦。
这是在漆黑的幻境中绝对体会不到的,这是在幻境的幻想之中那个场面的前奏。
就像是烬曾经发疯之时说过:“任何美丽的表演之前,都会有一个激动人心的前奏,不管这份激动有多少人可以理解,但你只要明白,你自己可以理解就够了,然后当艺术开始的第一秒在结束的最后一秒,你都会无比的愉悦、激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轻弦觉得他可以理解那个自成为疯子的艺术家了。
这个是一个绝对完美的复仇,是一个刨开坟墓砸碎墓碑的死人最快乐的报复,也是一个经历过荒古的孤独者在回到现世中最响亮的呐喊。
“轻弦那边的东西好像很好吃,我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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